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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难忘的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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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璐璐决定不再掩饰回避,果敢的抬起眼帘来直视着他回答:“什么都不是,就是我单纯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什么?”方文山仿佛后脑勺突遭暴击,惊讶的轻声呼叫道。

    “我想了很久,就像你母亲认定的那样,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根本不适合在一起。这些年的陪伴和时光,对你我都是错误的蹉跎!”

    抑制不住心痛的方文山不管不顾的将她按压在床上,开始激动的抚摸轻吻着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他才不信与之同床共枕相濡以沫这些年的女人,会突然说不爱就不爱了,除非她不再让他触碰她的身体底线。

    果然这次韩璐璐的决心非比寻常,当他狂热的亲吻着她雪白如玉的脖子,不顾一切的扯开她的衣襟时,实在无力反抗,无法阻止他疯狂行为的她只得恶狠狠地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的话你听不见吗?”璐璐冲着顿时呆若木鸡的方文山呐喊,“我说不!你为什么还要侵犯我?我有那么贱吗?就像你母亲口口声声说的那样!在你的心目中,我真是个贱女人吗?”

    文山艰涩的咽了咽口水,总算在懵逼的头脑里理出一点头绪来。他喃喃道:“所以下午是我妈突然来找你了,对吗?”

    韩璐璐一怔,她没料到男人竟会料事如神。

    “可是为什么刚才林主管没告诉我?”方文山依然觉得有点眩惑。

    不置可否的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被他撕扯凌乱的衣服,她默然起身下床来。

    方文山尴尬苦涩的微笑着退出房间去,一边呐呐说:“既然不舒服,你就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我就先回去了。”

    韩璐璐在厚重的棕色木门在他身后轻轻关闭的一霎那,痛苦心酸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精神遭遇重创的方文山在安盛国际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滞留了很久,才缓慢沉稳的启动汽车回家。

    他不明白母亲为何要粗暴干涉他的婚恋自由,为何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跑到酒店来肆意侮辱他心爱的璐璐,那种场面,那些不堪的言辞,换作任何女人都会受不了!

    但事情已经发生,且行凶者是他的母亲,出于孝道他不便驱车前往天鹅湖那边的父母家问罪,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伤害,把对他们的怨恨深埋在心底。

    成年后他逐渐的发现,世上很多事情他都无力改变。譬如母亲对韩璐璐的鄙视仿佛前世结下的仇,无论她今生作何努力都无济于事。相比之下,睿智的父亲和姐姐方文轩就思想开明,容易感化多了。

    或许韩璐璐始终无法真正的原谅他的欺骗和背叛,或许母亲给予他们并未痊愈的脆弱关系致命一击,或许……,总之现在韩璐璐拒绝他的亲近,誓与他决裂,这才是最可怕的,迫切需要扭转的局面。

    方文山不得不承认,自从韩璐璐步入职场并逐渐获得自信,她就变得不再逆来顺受,或许现在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否则绝不会因为他母亲的一次胡闹,韩璐璐就要坚决的抛弃他!

    方文山独自回家后抑郁寡欢,连专心作业懵懂无知的儿子都觉察出来,问他妈妈到底何时搬回来住。

    “最近酒店的事多,她挺忙的,住在员工宿舍方便工作。等过段时间,我们再商议吧!”方文山支支吾吾的对儿子打着官腔。

    “你们不是去吃海鲜大餐了吗?都不带着我。”方胜寒对他眨巴着一双黑亮有神的大眼睛说,“但你为什么不高兴的样子?难道是厨师的手艺太差,做出的菜不合你的口味?”

    方文山对“小大人”儿子无奈的叹息道:“哪里!你妈妈的单位临时要加班,我们根本就没去,我一个人在路边摊吃了碗面。”他对年幼的孩子撒谎随口就来,简单又自然。

    “难怪你的状态不对呢!”方胜寒说着低下头去继续抄写汉字词语。

    翌日早晨,保姆兰姐照常送方胜寒上学去后,张家霞打电话来吵醒了睡梦中的儿子,但他故意没接电话;此后她接二连三的执着来电想问究竟,方文山干脆将手机塞进枕头下置之不理。

    他得用这种特定的方式告知母亲,她对韩璐璐的肆意伤害惹怒了他,他不会轻易地原谅她这位骄傲任性的母亲。

    接下来西方流行而中国盛行的这年的母亲节里,张家霞意外的没收到来自儿子的任何礼物甚至只言片语的问候,大捧的鲜花照例是忙碌又贴心的女儿方文轩快递过来的。

    儿子对她态度的显着变化令张家霞寒心,好在方文山虽刻意的冷落她,他们母子不能实现正常通话,但她打给孙子的电话仍被他允许接听。

    这时他就坐在方胜寒的身边,默默的倾听着他们祖孙俩的通话而一言不发。

    “寒寒,你爸爸最近的工作忙吗?”

    “嗯,还和从前一样啊!”方胜寒奶声奶气的回答。

    “妈妈回来过吗?”

    孩子的语气忽然变得莫名失落:“爸爸说她工作挺忙的,没空回来。”

    “哦!”张家霞稍微放心释虑的叹息,“那你们还经常去酒店看望她吗?”

    “去过几次,但她真的很忙!有时候都见不到她。”

    “哦!”张家霞不禁喜出望外。自侧面探听了一下儿子与韩璐璐的关系现状,她也不便继续盘问什么,以免太露痕迹。

    事实证明她在韩璐璐面前许下的豪言壮语不过是空谈,她非但没能阻止儿子继续前去纠缠她,反而使得她自身的母子关系陷入僵局。

    方胜寒礼貌的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父亲时担忧的瞥了他一眼说:

    “刚才我回答的对吗?爸爸。”

    “为什么不对呢?好孩子不能说谎,尤其不能对大人对长辈说谎,是不是啊?”方文山慈爱大度的摸一下儿子的脑袋笑道。

    对母亲心有芥蒂的他不愿送去节日的祝福,但却希望孩子与爷爷奶奶亲近而不至于太冷落他们。

    与癌症顽强斗争着的方自清为了宽慰母亲,由专职司机保驾护航,特地专程远赴故乡嘉兴桐乡的乌镇,在自家开的明月客栈里陪老母亲过节。

    方老太太怜爱的望着两鬓斑白日渐消瘦的儿子,关切的仔细询问他平常吃些什么药,在医院例行哪些体检项目,以及日常生活怎样保养自己的身体等等。

    “您别看我瘦了,但我的精神却比以前更好了!”为了让老母亲放心,方自清夸耀的在她面前挥舞着还算强壮的胳膊。

    但老太太依然怜惜的端详着他叹息说:“虽然如此,但你的脸色蜡黄暗沉沉的,看着就不像是健康的身体啊!”

    “怎么会呢?”方自清极力狡辩道,“这是屋里的光线太暗,才显得我面色暗沉。”

    对子女的孝顺心领神会的方老太太不再追究他什么,转换话题到她最疼爱的孙子方文山的身上来。

    “去年冬天就是过年前,璐璐和她的几个大学同学结伴来旅游度假,恰好住在我这里呢!”

    “是啊!我听说了。”方自清冷淡的应道。

    “现在他们和好了吗?”

    方自清愁眉紧锁的长叹一声说:“就那样吧!他俩的关系这辈子好不到哪里去,也坏不到哪里去。”

    老太太不满意的蹙起眉头道:“怎么能这样说呢?作为家长,无论如何你应该对子女的终身大事负有责任。”

    母亲的责难令他不堪,他百感交集的沉默半晌道:“您教训的是,或许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我自认为已经尽力了。

    ”尽力?”面对儿子的不作为,方老太太不禁嗤鼻冷笑。“你是怎么尽力的?我怎么看不到?”

    方自清顿时低下头来不敢啧声。

    “璐璐那孩子,当年文山第一次带她来见我的时候,我一眼就看上了,喜欢的不得了,觉得我们方家的孙媳妇就该是那样的!但你们为何对她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呢?”

    “我倒没什么,”方自清自我洗脱的喃喃低语道,“不过是觉得她出身太低,家境贫寒些,但模样性情却是极好的!”

    “是啊!”老太太适才欣慰的随声附和道,“我们方家缺钱吗?需要攀附权贵,结交有钱的亲家吗?——娶媳妇就要贤良淑德,像她那样的有才学有样貌!”

    方自清瞅了瞅和颜悦色的老母亲,斗胆嗫嚅着蹦出一句话:“还得具备一定管家的能力。”

    老太太迷惑不解的扭头望了他一眼,没有答言。

    方自清鼓起勇气自圆其说道:“您的孙子文山自幼调皮捣蛋,大了的性子更是桀骜不驯,一个过于柔弱的女人怎么掌控得了他?如若无人管控,任由他肆意妄为,家族的生意将会怎样收场?……这些都是我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呀,妈妈。”

    “你想的太多了!”老太太胸有成竹道,“可知世间阴阳调和共生共存的道理?他们既然合得来,说明他们的性情就是互相适宜的,对彼此的生活事业是有助益的,何须你操那些心?”

    “是。”方自清觉得母亲的话有几分道理,但又不服气道:“不过您也看到了,他们经常闹矛盾,越来越不可收拾呢!这样下去,还谈什么生活事业的相互助益?”

    “他们的矛盾,难道不是你们两口子的功劳吗?他们闹得那么厉害,难道你们没有推波助澜吗?”老太太越说越气愤,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嗓音。“如果你们一早同意他们在一起,让他们领证结婚,至于闹成这样吗?”

    方自清无言以对,半晌才呐呐说道:“反正他们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即便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顺水推舟成全他们吧!可是霞儿——”他对妻子张家霞欲言又止。

    老太太宛如逆水行舟碰到不可逾越的障碍,长吁一口气道:“她是个倔强的人,除了这点,我挑不出她其他的毛病。可知一个人的性子太过要强或太过柔软,都不是什么好事啊!”

    顿一顿,她眉头微蹙的数落儿媳妇说:“别人家的父母都是为了子女的幸福委屈求全,即便娶到不尽人意的媳妇也隐忍吞声的过日子,她可倒好!处处不饶人,生生的要拆散她儿子的一家三口。”

    方自清不说话。

    “她的年纪还没我大,难道已经老糊涂了吗?”老太太困惑不解的眯起眼睛说,无可奈何的频频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