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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帮我把啤酒瓶的钱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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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外科。

    在特护病房里,刘润新面色惨白地躺在唯一的一张病房上已经一天了。由于伤势并不是特别严重,经济学院的院方决定暂时不通知家长,由院方先把住院费用垫付,但05级的辅导委员前来交钱时发现,住院费用的押金早已交齐,而且从原来的急诊病房,转移到床位非常紧张的外科,甚至是外科里非常贵、非常能体现有官有钱特征的特护病房。到了病房后发现除同宿舍的五个同学外,学校里的名人徐婉儿也在,徐婉儿表面上是美术学院大二的学生,实际上是与东海大学有合作关系的海华文化传播公司的董事长,当初与东海大学签定合作关系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教职员工都对这个年轻、漂亮、阳光、富有的女孩印象很深。

    昨天晚上十点多,徐婉儿留下手机号开车走了,给看护刘润新的范伟留下3000元作为临时用钱,范伟面红耳赤的拒绝,说什么也不收下,让这个大美女垫付住院费,他们已经觉得有点不绅士了,怎么还能再拿别的钱呢?徐婉儿眼光很亮,也很凶地瞪了范伟一眼,范伟只好收下,等徐婉儿出了病房,范伟舒了一口气,他明白为什么徐婉儿会成为万千学子心目中的偶像了,那种令人不可拒绝的气质、绝断果敢的作风,非常适合董事长这个称号。相对而言,年龄不差几岁的自己就显得很稚嫩,不过呢,他有信心提高自己,等着吧,我总有一天也会具有和你平起平坐的资格的,范伟看着已经静止良久的房门,心中暗下决心。同为年轻人,都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态,无论是范伟还是刘润新,还是同宿舍的其它兄弟,不过刘润新现在的目标是什么呢?估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一天间,同宿舍的兄弟换了三拨,下午的时候是张建中和张一平在。虽然大家认识还不到三天,但是这次小小的事件,让大家很快就团结熟络起来。张一平不爱说话,是对人,对于比较陌生的人,他很少说话,但是一但熟了,话匣子不断。张建中听的一愣一愣,因为张一平说的都是很玄很玄的修练、修行、超功能、玄幻之类的话题,看着眼睛灼灼放光的张一平,张建中有一个错觉,这位兄弟莫非是一个神棍。一边似听非听、一边想着宠儿,冬儿还有自己最喜欢的若曦。虽然昨天晚上的徐婉儿很惊才惊艳,但是张建中对这种强势的女孩一向不感冒,而且论起漂亮,难道她比刘亦菲还漂亮吗?嗯,确实是比刘亦菲还漂亮一点。论起有钱,难道她能比的上微软的盖大爷吗?嗯,确实是比不上,世界上估计没人能比的上。

    正在张一平滔滔不绝地讲外星人与X行星的关系,张建中在心中比较几个女孩性格、容貌时,病床上的刘润新发出长长的吁声。

    好长好长的一个梦啊,仿佛永远也不会醒似的。

    刘润新睁开眼睛,身上一些挨打的部位有些隐隐地发麻发痒,但是让他最专注的还是刚刚过去的那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觉得自己渡过了几乎有一个世纪,那种感觉妙不可言,在梦里,自己似乎具有无限的生命和无限的能力,他觉得自己从内到外都发生的许许多变化,比如,在梦里,他可以飞,飞的感觉那么舒服、那么真实。他现在醒了,但是他确觉得梦里面的并不见的就只是梦幻,他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他可以飞,虽然现在他肯定飞不起来,但是他不知道什么缘故,他非常肯定自己是可以飞行的。就象有的精神病人,认为自己是个鸟,不断地从窗户上跳到楼外面的草坪,摔得七荤八索,而后胳膊腿儿刚好,就继续爬上了窗户;而有的病人,认为自己是个壁虎,不断地在墙上趴来趴去,趴上一辈子,也趴不上去。刘润新失神地想了想,他确信自己不是精神病人,因为他突然感到自己有一种开悟的感觉,好象世间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看通、看透。想起暑假期间,看的关于王阳明龙场悟道的桥段,莫非自己开悟了?只是被别人暴打了一顿,就能开悟,那大家就别去学习、修练,直接打个牌子“免费挨打”就行。开悟了没有?刘润新很纠结。他不知道开悟后是什么样子,所以他也没法做比较,总之王阳明后来,很牛逼哄哄的一个存在,知行合一的学说影响了一代代的学人,他自己呢,给他一万个脑袋,他也想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学说啊、思想啊什么的。

    “哎,老大,醒醒,醒醒!”张建中看着刘润新直直的目光,心里慎得慌,哎,可别啊,可别打傻了。

    “哦!”刘润新终于返过劲儿,呆呆地看着张建中。“一平?”

    “嗯!”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来还是认出来人了,“老大,我不是张一平,是张建中。”

    “哦,建中啊!”本来他是记得这几个刚认识没两天的兄弟的,但是这一次小事件后,他有点晕。

    “老大,我才是张一平。”张一平连忙解释。

    “嘿嘿!脑袋有点糊,老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话虽这么说,但刘润新心里面觉得自己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

    “建中,我这是在哪啊?”刘润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在医院,他不意外,意外的是这医院宽敞舒适的环境,他一下子就想到了特护病房和每天不少于300元的开销。

    “老大,你太让兄弟们长脸了,听别的同学说,那几个混混在学校外面横行了好几年了,你这刚开学没两天,就把他们治了,警察正愁没办法治他们呢,这下他们少说也得关几年。”

    “嗯,哪有这么严重,这种情况顶多也就十五天拘留。”刘润新淡淡地说。“我怎么在这里啊,这里很贵的······”

    “老大,你就别发愁了,你知道你这次救的是谁吗?徐婉儿!”

    刘润新当然知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切。

    “建中?!”

    “嗯,老大,你说。”

    “你呆会儿去学校南门外的博雅酒店,帮我把啤酒瓶的钱还了。”

    “老大!一个啤酒瓶不到一毛钱,你怎么还惦记这个啊!”张建中一声惨呼。

    刘润新自己也是很纳闷,为什么对这个啤酒瓶念念不忘。自己住的是一晚上300元的特护病房,操心的却是一毛钱不到的事儿。想起来,自己和过世的奶奶很象,奶奶在世的时候,经常省吃俭用,有了剩饭,说什么不让倒,有一些儿女没来得及倒掉的剩饭,热热就吃了,结果有一次,吃出毛病,住院花了2000多。

    直觉,还是直觉!他觉得这么说、这么做是应该的。那个啤酒瓶就象一只蝴蝶,虽然很渺小,但是它却带来了一系列连锁的反应,没有它,这辈子,他也不太可能有机会与徐婉儿有任何的交集。为了纪念这只“蝴蝶”,他觉得应该给予正视和尊重,虽然一毛钱微不足道,但这是“有”和“无”的区别。

    张建中最终还是去还啤酒瓶的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