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章 见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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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陈伊旁边的男人沉吟了一小会儿，不动声色道：
“这种事情，林董亲自谈会更好吧。”
“今天到场的嘉宾太多了，林董分身乏术，而且林董说华东伟业的陆总是跟裴董一样的青年才俊，你们之间聊起来更有话题，效果肯定比他亲自出面要好。”
陈伊必须为小红帽制服男子点个赞，他人虽然怂了点，说话还是很好听的，这不三言两语就把人说得意动了。
这个陈伊懒得提起姓名的人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板着脸扭头吩咐她：
“结束了乖乖等我，嘉信他们是很忙的，不要一天到晚给人家添麻烦。”
什么意思？嘉信、他们。
她很快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喂，漪漪，我家有个外地的前置仓那边出了点问题，我爸让我赶紧去处理下，所以”
陈伊检索一下“自己”的记忆，这是昨天那只跟“自己”一起喝咖啡的小奶狗，那时候拍着胸脯保证说今天一整天当她司机随传随到的，现在好像是要变卦了。
“不过车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刚刚联系清文大哥了，他说他正好也要去你们公演的体育馆，到时候你们兄妹俩一起回裴宅就好了。”
“漪，漪，漪漪，漪漪，你怎么不说话？”
“那，那我，先挂了啊，我们要上飞机了。”
嘟。嘟。嘟。嘟。
陈伊再次翻开“记忆”，她之前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地过了一遍，连小奶狗叫什么名字都没搞清楚。
现在才知道这只有点结巴的小奶狗名字叫做于嘉信，他爸是依附那人老妈公司而存在的分销商，所以那人打个喷嚏他就赶紧缩脖子了。
陈伊撇撇嘴，把言而无信的小奶狗扔到后脑勺。
不来就不来，有什么了不起的。
如果她是裴清漪，肯定会气愤，这不她不是嘛。
手指在手机通讯录上划上划下，“自己”是天生的美人坯子，暗恋者多不胜数。
但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从来没有规划鱼塘养过鱼，这时候很突然地找谁会显得很奇怪的。
完事了到体育馆外面拦出租是可以，但是她保证不了自己能一出去就打到车，而一旦晚上几分钟她就不一定能赶在开宴前到达裴宅了。
而且，万一碰上裴某，跟他在狗仔们的镜头下拉拉扯扯就更麻烦了。
想到这里，她迅速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打车软件”，默默记住几个口碑不错的，转到软件商城下载了其中的一个。
登陆进去，与两大拦路虎遭遇：注册、实名认证。
陈伊顿时望而却步。
恍然间，她想起自己得到国家一级运动员小本本的那天，教练告诫她：
任何信息泄露对任何公众人物而言都不是好事，尤其是与行程密切相关的信息泄露，有的时候甚至是足以迫使她告别职业生涯的隐患。
因而，在非赛时、非训时，她需要拥有一辆属于她自己的车。
于是第二天她在平常惯用的打车软件上叫了车，在汽车城外面下了车，一辆飞驰而来的跑车蹿上人行道把她撞飞了。
她躺在医院加护病房的床上，当了整整十年的植物人。
十年后，她在生命终结的前一刻才知道原来当年自己被车撞并不是偶然，得到了她出行信息的凶手目的异常明确：就是要撞死她。
唔，扯远了。
也许以她现在这种小明星身份，还没有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敌人，但也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小明星们真假掺半的段子，是狗仔们赖以生存的养料，是吃瓜群众的精神食粮，却也极有可能是她们职业生涯的休止符号。
尽管她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退圈，却不希望是因为偶然的行差踏错在巨大的舆论压力面前，丧家之犬一般地灰溜溜退圈。
而“自己”身上的猛料还真是不少，不提身世曲折离奇、跟自己收养家庭的堂哥暧昧不清，单单是每周跟Ａ区精神卫生中心的身心科专家喝一次茶这种事，就足以让舆论风暴卷着她绕地球几圈了。
所以打车软件还是甭用的好，可是如果不用打车软件，她要怎么在半小时之内赶到裴宅？
跟那个贱人上演“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洗具？
别闹了。
正苦恼间，她脑中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国家一级运动员的效率就是杠杠的，她立即打开地图获取附近的律师事务所信息，特意挑了距离２.５公里左右的一个小红点点开，摁住上边的预留座机号打过去。
这里是四环，附近都是一些大型工厂的厂区，公交车大多是厂区内循环，连接厂与厂之间的公交车班次少得可怜。
到她这里来，铁定是要开车或打车的，到时候就可以蹭车了。
陈伊，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呀！
３０秒后。
锡林大厦１７楼，匠心侓师事务所，前台女孩正望着空荡荡的工位唉声叹气。
心想着：大家都走了，她似乎也该走了。
就在这时，右手边的座机响了，她懒洋洋地伸手去抓话筒却是抓了个空。
却是有个人先她一步抢走了话筒，发出彬彬有礼却难掩急迫心情的男声：
“喂您好！匠心律师事务所竭诚为您服务！！”
那边传来一个清澈干净的女声：
“艺人解约你们会处理吗？”
“会！能的！这位女士您尽管放心！我们事务所成立３２年了！！在这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一定能包您满意！！！！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拜访您详谈好不好！！！！！！”
吓！
热情似火！！！！！！！
陈伊揉了揉鼓膜有些刺痛的耳朵，把本来在心里整理好的那一套增加自己蹭车成功率的说辞咽到肚子里去，讪讪地回复那边说：
“呵呵，不用，暂时不用。
打扰了，谢谢。”
正要挂断电话，那边又说：
“这位女士，听您声音就知道您应该挺年轻的，是在当前的公司遭到什么不公正的对待了吗？是的话您一定要说出来，积极争取自己的正当权益，忍气吞声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让侵害者得寸进尺，、、、、、、”
这样听又正常了一点，朝她印象中律师应该有的样子渐渐靠拢。
这时，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１７:５０。
还算宽敞的通道里人流更加稠密了一点，陈伊已经在一分钟内微笑着连续跟十几个匆匆路过她面前的同事招手打了招呼。
舞台那边，主持人已经在酝酿气氛了，照节目流程表看，这个点Ｒ队要闪亮登场了。
直到没有熟人打招呼了，她才再次将注意力回转到电话上来，那边一直叭叭叭个不停的男声终于带上了几分压抑的挫败感：
“女士，您那边现在不方便的话，我们约个时间再聊也是一样的。噢，我们可以先加个飞信，您的飞信是关联这个电话号码的吗？”
尽管身在无线电通讯的彼端，陈伊也依然有种身为肥羊的错觉，但她还是选择试着相信一下对面这位工作热情高涨的委托代理人：
“飞信就算了，这宗委托对你来说很重要，对吗？”
现在既不是年底也不是月底，不用冲ＫＰＩ的情况下，玩弄人间规则的精英有必要这么心急吗？
那边的委托人是什么山顶洞人？匠心律所这么大的社会新闻都没听过？
不过学历普遍偏低三观普遍肤浅的女明星一般都是这种德性，苏志恒见怪不怪了，虽然那边的潜在委托人暂且还不知道他们律所牵扯到的爆炸性社会新闻，但他才不是那种没有职业操守的律师。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我们律所遇到了一点麻烦，正是需要我们证明自己的时候。”
表达很委婉，不过他始料未及的是——那边并没有追问他们律所现在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而是很干脆地拍板：
“赶早不赶晚，我现在在华东伟业集团职工体育馆，１８点２０分左右会出现在大门口，你在这个点前赶到这边来送我去市区，事情我会在路上给你说的。”
似乎，这个女明星委托人只是想要一个免费司机罢了，苏志恒精准地识别到了这一点。
坐在陈伊旁边的男人沉吟了一小会儿，不动声色道：
“这种事情，林董亲自谈会更好吧。”
“今天到场的嘉宾太多了，林董分身乏术，而且林董说华东伟业的陆总是跟裴董一样的青年才俊，你们之间聊起来更有话题，效果肯定比他亲自出面要好。”
陈伊必须为小红帽制服男子点个赞，他人虽然怂了点，说话还是很好听的，这不三言两语就把人说得意动了。
这个陈伊懒得提起姓名的人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板着脸扭头吩咐她：
“结束了乖乖等我，嘉信他们是很忙的，不要一天到晚给人家添麻烦。”
什么意思？嘉信、他们。
她很快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喂，漪漪，我家有个外地的前置仓那边出了点问题，我爸让我赶紧去处理下，所以”
陈伊检索一下“自己”的记忆，这是昨天那只跟“自己”一起喝咖啡的小奶狗，那时候拍着胸脯保证说今天一整天当她司机随传随到的，现在好像是要变卦了。
“不过车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刚刚联系清文大哥了，他说他正好也要去你们公演的体育馆，到时候你们兄妹俩一起回裴宅就好了。”
“漪，漪，漪漪，漪漪，你怎么不说话？”
“那，那我，先挂了啊，我们要上飞机了。”
嘟。嘟。嘟。嘟。
陈伊再次翻开“记忆”，她之前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地过了一遍，连小奶狗叫什么名字都没搞清楚。
现在才知道这只有点结巴的小奶狗名字叫做于嘉信，他爸是依附那人老妈公司而存在的分销商，所以那人打个喷嚏他就赶紧缩脖子了。
陈伊撇撇嘴，把言而无信的小奶狗扔到后脑勺。
不来就不来，有什么了不起的。
如果她是裴清漪，肯定会气愤，这不她不是嘛。
手指在手机通讯录上划上划下，“自己”是天生的美人坯子，暗恋者多不胜数。
但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从来没有规划鱼塘养过鱼，这时候很突然地找谁会显得很奇怪的。
完事了到体育馆外面拦出租是可以，但是她保证不了自己能一出去就打到车，而一旦晚上几分钟她就不一定能赶在开宴前到达裴宅了。
而且，万一碰上裴某，跟他在狗仔们的镜头下拉拉扯扯就更麻烦了。
想到这里，她迅速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打车软件”，默默记住几个口碑不错的，转到软件商城下载了其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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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伊顿时望而却步。
恍然间，她想起自己得到国家一级运动员小本本的那天，教练告诫她：
任何信息泄露对任何公众人物而言都不是好事，尤其是与行程密切相关的信息泄露，有的时候甚至是足以迫使她告别职业生涯的隐患。
因而，在非赛时、非训时，她需要拥有一辆属于她自己的车。
于是第二天她在平常惯用的打车软件上叫了车，在汽车城外面下了车，一辆飞驰而来的跑车蹿上人行道把她撞飞了。
她躺在医院加护病房的床上，当了整整十年的植物人。
十年后，她在生命终结的前一刻才知道原来当年自己被车撞并不是偶然，得到了她出行信息的凶手目的异常明确：就是要撞死她。
唔，扯远了。
也许以她现在这种小明星身份，还没有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敌人，但也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小明星们真假掺半的段子，是狗仔们赖以生存的养料，是吃瓜群众的精神食粮，却也极有可能是她们职业生涯的休止符号。
尽管她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退圈，却不希望是因为偶然的行差踏错在巨大的舆论压力面前，丧家之犬一般地灰溜溜退圈。
而“自己”身上的猛料还真是不少，不提身世曲折离奇、跟自己收养家庭的堂哥暧昧不清，单单是每周跟Ａ区精神卫生中心的身心科专家喝一次茶这种事，就足以让舆论风暴卷着她绕地球几圈了。
所以打车软件还是甭用的好，可是如果不用打车软件，她要怎么在半小时之内赶到裴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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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四环，附近都是一些大型工厂的厂区，公交车大多是厂区内循环，连接厂与厂之间的公交车班次少得可怜。
到她这里来，铁定是要开车或打车的，到时候就可以蹭车了。
陈伊，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呀！
３０秒后。
锡林大厦１７楼，匠心侓师事务所，前台女孩正望着空荡荡的工位唉声叹气。
心想着：大家都走了，她似乎也该走了。
就在这时，右手边的座机响了，她懒洋洋地伸手去抓话筒却是抓了个空。
却是有个人先她一步抢走了话筒，发出彬彬有礼却难掩急迫心情的男声：
“喂您好！匠心律师事务所竭诚为您服务！！”
那边传来一个清澈干净的女声：
“艺人解约你们会处理吗？”
“会！能的！这位女士您尽管放心！我们事务所成立３２年了！！在这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一定能包您满意！！！！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拜访您详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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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伊揉了揉鼓膜有些刺痛的耳朵，把本来在心里整理好的那一套增加自己蹭车成功率的说辞咽到肚子里去，讪讪地回复那边说：
“呵呵，不用，暂时不用。
打扰了，谢谢。”
正要挂断电话，那边又说：
“这位女士，听您声音就知道您应该挺年轻的，是在当前的公司遭到什么不公正的对待了吗？是的话您一定要说出来，积极争取自己的正当权益，忍气吞声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让侵害者得寸进尺，、、、、、、”
这样听又正常了一点，朝她印象中律师应该有的样子渐渐靠拢。
这时，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１７:５０。
还算宽敞的通道里人流更加稠密了一点，陈伊已经在一分钟内微笑着连续跟十几个匆匆路过她面前的同事招手打了招呼。
舞台那边，主持人已经在酝酿气氛了，照节目流程表看，这个点Ｒ队要闪亮登场了。
直到没有熟人打招呼了，她才再次将注意力回转到电话上来，那边一直叭叭叭个不停的男声终于带上了几分压抑的挫败感：
“女士，您那边现在不方便的话，我们约个时间再聊也是一样的。噢，我们可以先加个飞信，您的飞信是关联这个电话号码的吗？”
尽管身在无线电通讯的彼端，陈伊也依然有种身为肥羊的错觉，但她还是选择试着相信一下对面这位工作热情高涨的委托代理人：
“飞信就算了，这宗委托对你来说很重要，对吗？”
现在既不是年底也不是月底，不用冲ＫＰＩ的情况下，玩弄人间规则的精英有必要这么心急吗？
那边的委托人是什么山顶洞人？匠心律所这么大的社会新闻都没听过？
不过学历普遍偏低三观普遍肤浅的女明星一般都是这种德性，苏志恒见怪不怪了，虽然那边的潜在委托人暂且还不知道他们律所牵扯到的爆炸性社会新闻，但他才不是那种没有职业操守的律师。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我们律所遇到了一点麻烦，正是需要我们证明自己的时候。”
表达很委婉，不过他始料未及的是——那边并没有追问他们律所现在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而是很干脆地拍板：
“赶早不赶晚，我现在在华东伟业集团职工体育馆，１８点２０分左右会出现在大门口，你在这个点前赶到这边来送我去市区，事情我会在路上给你说的。”
似乎，这个女明星委托人只是想要一个免费司机罢了，苏志恒精准地识别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