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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万般筹谋,付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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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武雷和昱婷被关押在一处,两人突然同时说“对不起”。一怔之下,都噗嗤一笑。

    武雷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昱婷红着脸道:“明明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我执意要出城,就不会连累你被抓住了。我一直担心你是否平安回到寨子,没想到还是被抓了。”

    武雷道:“是我自己无能。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陆人杰那个叛徒。”

    昱婷问道:“那个副帮主陆人杰?司徒帮主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武雷泪水一下涌了出来,咬牙道:“不错,我都知道了。还是陆人杰告诉我的,总有一天,我要为师父报仇。你为何要对我隐瞒?”

    昱婷低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对了,你后来怎么被他们抓了过来?”

    武雷道:“我在那个老树下潜伏了一夜,没想到第二日还是有几个人一直在那里守着,布下陷井将我抓住。结果其中一人就是陆人杰。他一听说有人从西北角出城,最后被逼跳进了沼泽,就猜到肯定是有人要躲在那颗老树下。所以亲自守了一夜,把我给逮住了。”

    昱婷道:“那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武雷道:“陆人杰一直对我软硬兼施,要我投靠他们。还说若我答应了,就要悄悄放我回去,然后和他们里应外合,一举攻破游龙寨。”

    昱婷急道:“那你答应他们没有?”

    武雷道:“自然是没有。软的硬的对我都没用。”

    昱婷叹道:“你个傻子,你假装答应他们,回到寨里再反悔,他们能拿你怎么办?”

    武雷摇头道:“不行的。他们要逼我以我师父的名义起誓。”

    昱婷突然道:“有人来了。”

    三个人进了帐,为首的一人两撇鼠尾须,正是陆人杰,后面跟着两名兵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武雷盯着他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陆人杰冷笑道:“武雷啊,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要不要投靠桓将军?”

    武雷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休想。”

    陆人杰叹了一口气,道:“小武,我也不想伤害司徒帮主,只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游龙帮带入歧途。谢朗算什么大官,你们投靠了他,能有多大前程?你带着你的心腹跟着我,保管让你做个五品侍中,还可以和谢朗平起平坐。”

    “真是无耻,谢朗将军得到消息也会回来救我们的,”昱婷道。

    陆人杰笑道:“哈哈,不妨事。谢家军赶过来营救最快也得三日。咋们现要在他们赶来之前,速战速决。啊。”陆人杰忽然惊叫了起来,昱婷也吓了一跳,原来是武雷突然扑了过去,一口咬住他的左耳。

    两名士兵忙冲上前将武雷扯开,尚自有鲜血从武雷嘴角流下,武雷啐了一口,竟吐出半块耳朵。

    陆人杰捂住左耳,疼得龇牙咧嘴,半晌,盯着武雷狠狠道:“你这个小畜生,给你阳关道你不走,既然你自己执迷不悟,就别怪师叔心狠了。桓将军已经下令攻寨,要将你作为祭品,烧死在寨前。”

    昱婷慌忙哭了出来:“你们不能这么做,太卑鄙了。”两个士兵立刻将武雷押着走开。

    武雷笑着对昱婷说:“昱婷不要哭,你要好好活着。穆大哥和燕姐姐回来救你的。”

    武雷被士兵押出了营帐,只见账外桓家军军容整齐,蓄势待发。

    桓明一声令下,大军齐发。很快又到了寨门下。

    游龙帮的人又慌乱起来。齐地川和穆冲等人商量对策。

    齐地川道:“众弟子几乎都已心力交瘁,毫无斗志,只恐桓明一声令下,寨门便可一举攻下。”

    穆冲也一筹莫展。

    谢微燕心中焦急,桓明连桓温的令牌都敢抗命,恐怕李夫人和昱婷已凶多吉少。

    桓明骑马上前几步,手一挥,一个木架子被抬了出来,向寨门推出了一里,好让寨上的人看得更清楚。

    架子下面全是干柴草之类的东西,架上绑了一个人,正是武雷。

    穆冲等人吃了一惊,齐地川道:“难怪从昨晚就没见着这小子,还以为他害怕躲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落入桓明的手中。”

    谢微燕在路上听昱婷提起过武雷助她出城的事情,料想定是回寨时被桓明抓住了。

    穆冲道:“看样子,桓明是要当众烧死武雷,动摇人心。”

    果然桓明大声说道:“游龙帮弟子若此刻出寨投降,一律赦免死罪,若再顽抗,便如此人一般下场。好好看看你们的兄弟”。

    一个士兵前来点火,但不知从何处射来几枚暗器,火竟然突然熄灭,又有三个士兵前来,又是同样的结果。原来是谢微燕射出了几枚冰魂针。

    点火的寻常士兵无法辨别,还道是游龙寨有巫术作祟,慌忙跑回阵营中。见接连几次火把熄灭,一副将对桓明说道:“大将军,这在阵前恐不吉利啊。”

    桓明道:“这是谢微燕的雕虫小技,来人,用箭头点火,我就不信这火还烧不起来。”

    桓明身后十几个弓箭手将着火的箭头齐发,干草堆一下燃了起来,桓明哈哈大笑:“好好好”。

    武雷看着脚下火光四起,却面无惧色,喊道:“各位兄弟,你们一定要挺住,谢家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你们不要害怕。”

    游龙寨众人本来已无心应战,见到武雷被抓,更是六神无主。但此时见武雷竟然如此英勇,人心鼓舞,反倒人人义愤激烈,纷纷吼道:“为武兄弟报仇!誓与游龙寨共存亡!”

    这时一个白影从寨门上纵身飞下,一道寒光掠过,一个白衣少女已站在寨门下,武雷脚下的火又熄灭一大半。那道寒光正是来自嵇少留给谢微燕的寒光雪魄剑。

    穆冲焦急喊道:“燕儿小心。”说道也飞下了寨门。

    桓明大怒,下令弓箭手再射,武雷四周火光连天,眼看瞬间就要被火吞噬。谢微燕和穆冲忙抢上前去救火,桓明身边几大高手冲过来阻止,双方打成一片。

    王徽之叫道:“天师教弟子跟我下去。”十几名天师教弟子火速支援到决斗中。谢微燕在对付几大高手之余,配合寒光雪魄剑的威力,熄灭了好几处火苗,但火势还是继续蔓延。

    所幸桓明为了慢慢折磨武雷,有意不让他一下子被烧死,木架蔓延得并不快。但武雷已经满脸通红,咳嗽不止。

    几个游龙帮弟子对齐地川道:“齐舵主,干脆我们带兄弟一起杀出去。”

    齐地川为难道:“我们最好的策略,就是闭门不出,等待援兵。若打开寨门,只恐凶多吉少啊。”

    司徒夫人急道:“齐舵主,都什么时候了,还讲什么兵法。我们若眼铮铮看他们在下面与敌军厮杀,自己还龟缩在这里,以后我游龙帮还有面目在江湖上立足吗?”

    不由齐地川分说,司徒夫人拔刀叫道:“游龙帮弟子,是男人的就跟我杀出去。打开城门。”

    “是,”喊声震天,司徒夫人带着一大群弟子从寨门冲了出来。

    齐地川无奈地摇摇头,这群江湖人士,哪懂什么军令如山。说罢抽出剑,也带着人追随司徒夫人去了。

    桓明见游龙帮寨门已开,大喜过望,挥令大军进发。鼓声雷动,双方厮杀一片。

    忽有人喊道:“大司马下令撤兵。”下令退兵的号吹响了起来。

    桓明大怒,是谁敢妄传军令。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一人威风凛凛地骑马前来,下令鸣金收兵。此人正是桓温之弟,桓明的叔父桓忠。

    桓冲跟随大哥桓温多年,兄弟情深,且深得桓温信任。桓冲亲自前来,大军如何敢不听。

    桓明虽然满腔怒气,见着桓冲都烟消云散,还多了一丝担忧。桓家军边打边撤,游龙帮弟子伤亡不少,也不敢再追。

    谢微燕和穆冲已将武雷救下,虽昏死过去,但尚有一丝气息。

    桓明骑马到桓冲跟前,下马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叔父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

    桓冲道:“这个,你还是自己进账去去你父亲吧。”

    桓明惊道:“父亲也亲自来了吗?”桓冲点点头。

    桓明惴惴不安随桓忠进到主帐中。帐中主位坐着一人,虎目须眉、不怒自威。正是他的父亲,当朝大司马桓温。

    桓明跪下笑道:“父亲,您怎么亲自来了。”

    桓温道:“明儿,你这几日也辛苦了。这次形势有变,撤了吧。”

    桓明笑容消失,正色道:“父亲,孩儿以为,这次的行动,您是默许的。”

    桓温道:“放肆。”

    桓明低头不语。

    桓温语气温和了些,说道:“明儿,为父知道你也是为了桓家,但你若不能一举成功,便见好就收吧。”

    桓明道:“父亲,孩儿几万大军,这几日已损失了近千人,眼看游龙帮已经溃不成军,此时不是见好就收,正是一举歼灭的好时机啊。”

    桓温压住怒气,道:“为父接到密报,谢朗已率领大军连夜赶来,若为父晚了一步,恐怕你们就要兵戎相见了。”

    桓明道:“父亲,如今您亲自前来坐镇,谢朗那小子岂敢对您用兵。”

    桓温道:“明儿,如今朝廷形势有变,此时不宜与世家门阀再起冲突。”

    桓明道:“咋们桓家难道还怕他谢家不成。”桓温待要发作,桓冲来报:“大哥,谢朗的大军已经到了。谢朗将军如今在账外求见。”

    桓温道:“谢朗这小子,来得比我想象得要快。快请他们进来。”

    谢朗等人入账,朗声说道:“谢朗参见大司马。”

    桓温满脸亲和,忙上前扶他起来,笑道:“谢贤侄,辛苦你一路奔波前来。其中原委,老夫已知大半。此事主要是犬子的不对,他一时莽撞,但也是事出有因,为一方百姓着想。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游龙帮既然已经归顺谢家,也就是归顺朝廷,自然是大家都是一家人。”

    谢朗抱拳道:“大司马英明决断,实乃我辈之幸啊。只是,这次游龙帮遭此劫难,希望大司马做主,由桓家军对伤亡的弟子进行抚恤。”

    桓明道:“什么?难道我桓家军就没有伤亡吗?”

    桓温喝到:“明儿,不得无礼。此事理应如此。”

    谢朗道:“既然如此,多谢大司马,多谢桓将军。”

    桓温交代好一切,便启程回府,桓明紧跟其后,谢朗大军暂时驻扎在游龙帮善后,待两日后携帮众弟子回京口正式报到。

    谢朗留下明为善后,实则是防桓明出尔反尔,再杀个回马枪。

    游龙帮虽有折损,但大部分弟子都有惊无险,又盼来了谢朗大军,人人无不欢欣鼓舞。只有谢微燕未得到李夫人和刘昱婷消息,心急如焚。谢朗派人打听,据说二人并未受到苛责,桓温待李夫人敬若天人,昱婷自然也平安无事。

    谢微燕欲找桓温要人,被谢朗和穆冲,李夫人是桓温侍妾,而昱婷又自称是她的丫环,那就是桓府的人,谢家无权过问。只待日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