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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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唐晴选择下马走一走，俩人一手牵一只马，并肩走着。
年让从袍子里抓出来一个苹果，在袍子上蹭了蹭，用力掰成了两半。
“这么厉害！“
唐晴不由惊叹着接过他递来的苹果
年让仰头笑了笑，他笑的时候眼睛喜欢皱在一起，偶尔还伸伸舌头。
只要看到他这个动作，唐晴就知道他又害羞了。
“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唐晴问
“嗯………“
年让想了想
“西瓜“
“西瓜？“
唐晴一直以为在这里是吃不到西瓜的
“嗯，但是要很久很久才能吃上一次“
年让生活在牧区，比起农区他们真的要艰苦得多。
他15岁左右才吃到人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水果，以前他只在山上放牦牛的时候捡过路边又酸又涩的野果吃。
那是他第一次跟父亲去参理，坐在路边时好心的游客递给他了一瓣橘子。
橘子的清香和酸酸甜甜的味道，他一直记得。
后来村路修好了，村子里的条件也逐渐改善了，慢慢有人开着小车半个月到村子里卖上一次东西
“卖菜、卖水果！“
这是他记得最牢靠的一句汉语方言
“夏天的时候，我经常来这里放牧的“
年让指着这片已经干枯发光的草原
“放牧是不是很辛苦？“
年让摇摇头，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从他记事开始就跟着父母放牧，在草原上一呆就是一整天。
“小时候我放牧还遇到过狼，吓得我使劲跑，头都不敢回“
年让当时应该有七、八岁左右，小小的身子，抓着长长的藏袍在草原上拼命奔跑。
唐晴侧目看着他，他脸上依然洋溢着微笑。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稚嫩的少年成长在这样一个环境中。
可他脸上的笑容，却将这些艰苦都化作了云烟，仿佛这些都是理所当然存在的。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苦。
她刚要开口，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脸被什么又湿又温的东西舔了一下，吓得她惊声尖叫着拉过年让的衣袖，条件反射的躲在他怀里。
年让听见唐晴的尖叫声，放开缰绳一把搂过她。
定睛一看，原来是调皮的诺布正甩着脑袋，喷着口水作势往唐晴身上拱。
“诺布“
年让呵斥了一声，拍着唐晴的后背安慰道
“姐姐别怕，是诺布“
唐晴松了一口气，叹着粗气拍拍自己的胸口
“吓死我了“
她直起身，擦了擦脸上诺布留下来的口水
“咦…“
诺布的口水着实难闻，唐晴故意嫌弃的擦在诺布的鼻子上
“你闻闻“
诺布怂怂鼻子，摇摇它的耳朵，一脸傲娇的走在前面。
看着诺布扭开扭去的屁股，唐晴皱了皱眉
“呼…“
她又叹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回过神来。
猛的想起自己刚才居然吓得钻到年让的怀里，不觉的脸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道
“刚才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蛇呢…”
“没事“
年让倒是不介意这么多，摇摇头拉过流光的缰绳。
…………
…………………
回到家时，夕阳已经打在卡索神山的山顶上。
年让栓好马，朝矮圈里探了探。一只母山羊慵懒的躺在那里。
“它要当妈妈了”
年让说着，打了水放在凹槽里。唐晴打量着它圆鼓鼓的肚子，它表情悠闲，嘴巴撅着大口大口的吃着草。
她想，这么点肚皮是怎么装下一个新生命的？
山羊吃完嘴里的草，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到水槽前喝了口水转身舔着墙。
唐晴曾在书本上看过，山羊舔墙根是在补充微元素。
“羊咩咩”
她蹲下来逗它，看着它伸出粉嫩的舌头，在墙根上舔啊舔啊。
它的肚子真的很大，奶白奶白的，肚皮猛的跳了一下。
唐晴诧异，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胎动吗？
她欣然一笑，觉得这幼小的生命真是神奇又可爱。
“所有的生命都是用爱孕育出来的”
这是生物课时老师曾说过的一句话，当时坐在教室里的她却嗤之以鼻。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在她妈秦秋美的心里，唐晴的出生不过是她冲动激情的产物，是对秦秋美的惩罚。
“姐姐，进屋吧”
“哦”
唐晴回过神来，起身朝年让走去。
年让掀开主室的门帘站在门边等她，她进屋了才放下帘子。
唐晴进屋，映入眼帘的是一整排亮红、暗黄的柜子，柜边上刻着具有民族特色的纹路，右边的房间里安置着经堂。
左边的墙上有着满墙金碧辉煌的壁画、吉祥八宝、万字符；同时也悬挂着神秘精巧的唐卡。
下面是一排U型长柜搭配着独具特色的藏式案桌和地毯，还可以闻到藏香熏出来的沁人心脾的香味。
桌边的火炉正燃烧着熊熊火焰，桌子上放着要炒的牦牛肉和红辣椒。
“要做饭吗？”
唐晴拿起手机，现在已经是下午6点半了，从这里到参理还有1小时40分钟的车程。
年让抿着嘴唇，露出无辜的小鹿眼
“没有回去的车了”
他的声音很小
“哈？？”
唐晴惊讶的抬起头，转念又觉得自己笨，坐车的时候也不知道问问司机回程的时间。
“那怎么办…”
她着急的打开手机，准备在网上看看有没有能回去的车辆。
“你可以住在这里啊”
年让凑到她面前，指了指她坐着的长柜。
“啊……那你父母晚上回来…不太好吧”
“他们都搬到山上去放牧了，不回来住”
年让赶紧接话，又拿过唐晴的手机看看时间
“现在都6点半了，你肚子不饿吗？”
唐晴吸吸鼻子，门外的风直往她脖子里钻。
“那好吧”
她犹犹豫豫的点头，站起来坐到离火炉近的地方。
“刚好，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参理，我要去接我妹妹放学。”
“你还有个妹妹？”
“嗯，她叫可卓”
说起妹妹年让的脸上露出骄傲欣慰的表情
“可卓聪明，读书好”
他笑着架起锅，准备做饭。
唐晴坐在一边看他有模有样的炒菜，一边炒一边和她聊起两兄妹小时候的趣事。
他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他笑，唐晴也忍不住微微的勾起唇角。
她突然有些羡慕可卓，羡慕她能有一个这么爱她的哥哥。
回去的路上，唐晴选择下马走一走，俩人一手牵一只马，并肩走着。
年让从袍子里抓出来一个苹果，在袍子上蹭了蹭，用力掰成了两半。
“这么厉害！“
唐晴不由惊叹着接过他递来的苹果
年让仰头笑了笑，他笑的时候眼睛喜欢皱在一起，偶尔还伸伸舌头。
只要看到他这个动作，唐晴就知道他又害羞了。
“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唐晴问
“嗯………“
年让想了想
“西瓜“
“西瓜？“
唐晴一直以为在这里是吃不到西瓜的
“嗯，但是要很久很久才能吃上一次“
年让生活在牧区，比起农区他们真的要艰苦得多。
他15岁左右才吃到人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水果，以前他只在山上放牦牛的时候捡过路边又酸又涩的野果吃。
那是他第一次跟父亲去参理，坐在路边时好心的游客递给他了一瓣橘子。
橘子的清香和酸酸甜甜的味道，他一直记得。
后来村路修好了，村子里的条件也逐渐改善了，慢慢有人开着小车半个月到村子里卖上一次东西
“卖菜、卖水果！“
这是他记得最牢靠的一句汉语方言
“夏天的时候，我经常来这里放牧的“
年让指着这片已经干枯发光的草原
“放牧是不是很辛苦？“
年让摇摇头，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从他记事开始就跟着父母放牧，在草原上一呆就是一整天。
“小时候我放牧还遇到过狼，吓得我使劲跑，头都不敢回“
年让当时应该有七、八岁左右，小小的身子，抓着长长的藏袍在草原上拼命奔跑。
唐晴侧目看着他，他脸上依然洋溢着微笑。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稚嫩的少年成长在这样一个环境中。
可他脸上的笑容，却将这些艰苦都化作了云烟，仿佛这些都是理所当然存在的。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苦。
她刚要开口，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脸被什么又湿又温的东西舔了一下，吓得她惊声尖叫着拉过年让的衣袖，条件反射的躲在他怀里。
年让听见唐晴的尖叫声，放开缰绳一把搂过她。
定睛一看，原来是调皮的诺布正甩着脑袋，喷着口水作势往唐晴身上拱。
“诺布“
年让呵斥了一声，拍着唐晴的后背安慰道
“姐姐别怕，是诺布“
唐晴松了一口气，叹着粗气拍拍自己的胸口
“吓死我了“
她直起身，擦了擦脸上诺布留下来的口水
“咦…“
诺布的口水着实难闻，唐晴故意嫌弃的擦在诺布的鼻子上
“你闻闻“
诺布怂怂鼻子，摇摇它的耳朵，一脸傲娇的走在前面。
看着诺布扭开扭去的屁股，唐晴皱了皱眉
“呼…“
她又叹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回过神来。
猛的想起自己刚才居然吓得钻到年让的怀里，不觉的脸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道
“刚才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蛇呢…”
“没事“
年让倒是不介意这么多，摇摇头拉过流光的缰绳。
…………
…………………
回到家时，夕阳已经打在卡索神山的山顶上。
年让栓好马，朝矮圈里探了探。一只母山羊慵懒的躺在那里。
“它要当妈妈了”
年让说着，打了水放在凹槽里。唐晴打量着它圆鼓鼓的肚子，它表情悠闲，嘴巴撅着大口大口的吃着草。
她想，这么点肚皮是怎么装下一个新生命的？
山羊吃完嘴里的草，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到水槽前喝了口水转身舔着墙。
唐晴曾在书本上看过，山羊舔墙根是在补充微元素。
“羊咩咩”
她蹲下来逗它，看着它伸出粉嫩的舌头，在墙根上舔啊舔啊。
它的肚子真的很大，奶白奶白的，肚皮猛的跳了一下。
唐晴诧异，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胎动吗？
她欣然一笑，觉得这幼小的生命真是神奇又可爱。
“所有的生命都是用爱孕育出来的”
这是生物课时老师曾说过的一句话，当时坐在教室里的她却嗤之以鼻。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在她妈秦秋美的心里，唐晴的出生不过是她冲动激情的产物，是对秦秋美的惩罚。
“姐姐，进屋吧”
“哦”
唐晴回过神来，起身朝年让走去。
年让掀开主室的门帘站在门边等她，她进屋了才放下帘子。
唐晴进屋，映入眼帘的是一整排亮红、暗黄的柜子，柜边上刻着具有民族特色的纹路，右边的房间里安置着经堂。
左边的墙上有着满墙金碧辉煌的壁画、吉祥八宝、万字符；同时也悬挂着神秘精巧的唐卡。
下面是一排U型长柜搭配着独具特色的藏式案桌和地毯，还可以闻到藏香熏出来的沁人心脾的香味。
桌边的火炉正燃烧着熊熊火焰，桌子上放着要炒的牦牛肉和红辣椒。
“要做饭吗？”
唐晴拿起手机，现在已经是下午6点半了，从这里到参理还有1小时40分钟的车程。
年让抿着嘴唇，露出无辜的小鹿眼
“没有回去的车了”
他的声音很小
“哈？？”
唐晴惊讶的抬起头，转念又觉得自己笨，坐车的时候也不知道问问司机回程的时间。
“那怎么办…”
她着急的打开手机，准备在网上看看有没有能回去的车辆。
“你可以住在这里啊”
年让凑到她面前，指了指她坐着的长柜。
“啊……那你父母晚上回来…不太好吧”
“他们都搬到山上去放牧了，不回来住”
年让赶紧接话，又拿过唐晴的手机看看时间
“现在都6点半了，你肚子不饿吗？”
唐晴吸吸鼻子，门外的风直往她脖子里钻。
“那好吧”
她犹犹豫豫的点头，站起来坐到离火炉近的地方。
“刚好，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参理，我要去接我妹妹放学。”
“你还有个妹妹？”
“嗯，她叫可卓”
说起妹妹年让的脸上露出骄傲欣慰的表情
“可卓聪明，读书好”
他笑着架起锅，准备做饭。
唐晴坐在一边看他有模有样的炒菜，一边炒一边和她聊起两兄妹小时候的趣事。
他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他笑，唐晴也忍不住微微的勾起唇角。
她突然有些羡慕可卓，羡慕她能有一个这么爱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