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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药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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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暗云被撕开,接着淡淡油彩铺陈,一层一层地染过云霞。外面日光欺上来,越过青玉屏风,掠过姜斋的指尖,映到浅白的眼帘。

    姜斋睫羽轻颤,手背掩着眼睛阻挡突来的光线,悠悠转醒,意识也慢慢回笼,缓了一刻钟,掀开被子下榻。

    衣裙有些繁复,姜斋憋着性子穿了好一会儿,细白的手指穿过一头青丝,不甚熟练地梳好一个简单的发髻,拿出瓜萎仔细覆面。

    推开随元良的院门,姜斋先是去了小厨房,炉上的火应是熄灭没多久,上面热着几壶水,锅里温着清淡小粥。

    澹灵坐在小机子上打着盹,眼底满是青色,连姜斋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姜斋脚步顿了顿,轻轻推了澹灵一下,没曾想澹灵一下惊动地跳起来,眼底满是慌张和焦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澹灵看着姜斋眼睛,紧紧抓住姜斋的手臂。

    “没事没事,”姜斋拍了拍澹灵的手背,“澹灵,你也快守了一夜,回去歇歇吧。”

    澹灵快速摇摇头,“不行,随公子还没好呢。”

    “没事的,这我看着,回去睡会吧。”姜斋开口劝到

    澹灵还有些犹疑,“好吧……那有事就叫我,”一步一回头回头望着姜斋。

    姜斋站在厨房中间扫了一眼,对厨房里的东西多少有了个数。

    对于厨艺不是特别精通,但是一般的粥还是做的出来,洗好莲子肉、梗米,用一个小碗装好。

    又问轻暮找出些党参,黄芪,山药,加水煎煮两次,与梗米、莲子肉煮粥。益气健脾,适用于戒瘾后神疲乏力、心悸气短,有安神除烦、健脾开胃的效果。

    听到轻轻叩门声,姜斋微微转身,轻暮站在门口,莲花色绫子袄,青缎子坎肩,容长脸蛋,细挑身材。

    轻暮朝姜斋施了一礼,“姜姑娘,还有什么缺的吗?尽管和我说。”

    “多谢轻暮姐姐,麻烦您多准备些松子、果蔬、猪羊肉、鲜鱼在大厨房里,一定要注意生寒的食物。“

    轻暮点点头,暖暖阳光下白如凝脂的下颌格外柔和,“辛苦你了,若是你想歇歇,随时叫我就成。”

    姜斋坐在小机子上,看着晃动的炉火,明明暗暗地跳动着,眼里的光跟着摇动,瞳孔深处漆黑一片。

    “碰”轻轻的一声脆响,像是两道木质东西碰撞,姜斋下意识向声源处抬头一望。

    闻珏懒懒靠在门框上,披着一件大氅,取下风帽,依旧没有束冠,墨发松系,容貌,眼底是海棠花上的晨间露,高远而不可攀。

    姜斋眉梢扬起,不知闻珏为何会出现在这扬着烟灰的地方。

    “闻先生有事?”姜斋从炉前起身,对着闻珏没有行礼。

    见姜斋没有对自己来那繁文缛节的一套,莫名的有些欣喜有趣,“无事,天好随便走走,溜达到这来了,得知你在这里熬粥就过来看看。”

    男子声如和风,低低懒懒,如流经树林蓊郁的暖风,又如初春流经冰河的清冽。

    “先生想尝尝?”姜斋对闻珏第一印象不错,且这粥也是滋补,对闻珏的身体也没坏处。

    要拒绝的话脑子经过就吐出来,却没想到说出来的却是,“好啊,正好我早上担心着元良没吃下多少。”脸上一阵忧心伤感。

    姜斋掩着布巾掀开盖子,拿着木勺在锅里一转,梗米粒粒分明,白气蒸腾而出,模糊姜斋的面容,可那双眸子就如远山绝无景致,巷陌之景难敌一分。

    淡淡药香也顺着白气飘到闻珏的鼻子里,闻珏折开扇子,微阖上眼,嘴角勾着笑说道:“党参,黄芪,你还在粥里加了药材?嗯,还有山药。”

    “如今随参领吃这些正好,您还要吗?”姜斋手上拿着一个瓷白的小碗,说不清是手还是碗更白。

    “要,当然要,我经常吃呢!”闻珏撒谎了,从小到大若是让他说出一个最厌恶的,那必是药、黑糊糊吃不完的药。

    闻珏撩着衣袍坐在木凳上,一身潇洒无谓。

    姜斋看着闻珏坚决的样子,也没有再多问询,拿着碗给闻珏舀了两勺白粥,“先生,小心烫。”

    闻珏拿着勺子正要碰碗的手一僵,停顿了一下,抬头漾起一抹笑,“多谢。”

    闻珏笑着朝姜斋举举碗,拿着勺子掩着碗边舀起一小勺,慢慢放进嘴里,比他想得要好很多,药味清香,梗米软糯。

    “你熬的粥挺不错的,嗯……随元良应该会喜欢,”说着清高雅致的脸上扬起一抹近似恶劣的笑,“他现在不喜欢也不成了。”

    “先生和随参领有旧仇?”姜斋看着闻珏脸上不加掩饰的笑,这好友生病……

    “没有,我们三人都是好友,”门外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高大身影也随着进来,容颜在半室日光里得以窥见,挺高的鼻,深邃的眼,是宣霁。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一身月白色长袍,墨锦般的发用白玉冠束起,俊逸的容颜如同造物者手里最惊心动魄的一笔,冷峻的气势如高天孤月,白玉冠平添的几分贵气,也让人不敢直视,唯恐亵渎。

    姜斋一噎,莫名觉得宣霁在不开心向自己撒气,心里暗说一声“莫名奇妙”,没有回答他的话,行了一个挑不出错处的礼,“参见将军。”

    宣霁薄唇抿得似一道钢刃,下颌线也是紧绷。

    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瞥,姜斋和闻珏离得极近,两人脸上都带着真心实意的笑,不知道在说什么,像多年好友似的侃侃而谈。

    一片随和淡然,远远瞧去竟像一对……壁人,不像和自己在一起,永远都是猜忌与戒备。

    “你们在干嘛,”宣霁的眼神从宣霁身上掠过,又看向闻珏和他面前的碗。

    “我说你干嘛啊,一大早上就一张棺材脸,嫌随元良死得不够快啊。人小姑娘起个大早给随元良做滋补的清粥,我瞧见了就给我来了一碗,你这样子弄得好像偷情似的,”闻珏这人外表骗人,一副谪仙的样子,其实嘴巴也是不饶人的,和宣霁也是互相拆台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