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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达十五天的军训总算告一段落,学校放假三天,用于在家准备野外训练的事,听完辅导员和教官冗长的训话之后,各班级连队就此解散,满入梦离开时瞧见了陈园和舒瑶,毫无意外的,俩人都在一个系,但经过上次的事,她们最近都规矩了不少,看来敲打还是有用的。

    至于那个递过情书的女生,自上次谈话之后就躲着满入梦,活像满入梦是个病原体似的,满入梦心想,大概是那女生想通了,不喜欢陆骁河了,可见到她还是会觉得难为情,所以才想躲着自己?满入梦也没有追上去多问,时间长了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学校后面的三只鸭子也过得很不错,满入梦有空就会去看看它们,再陪它们说了会儿话。三只鸭跟天鹅呆久了,大概以为自己也是天鹅,总是学着天鹅的模样扬起长长的脖子,强行伪装出一副优雅迷人的模样。

    满入梦想起在青岑山时,它们蠢得以为自己是鱼,还直往湖底下钻,险些淹死过去…

    想到青岑山,她就想起了爷爷,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家里过得怎么样,还有他的那些过往,为什么对她只字不提?

    满入梦捧着脸坐在长椅上发呆,旁边的大树十分遮光,她坐在下面,盯着地上落下的枝叶影子,看它们晃来晃去,瞌睡也渐渐上了头,迷糊的时候竟想起了一个人。

    好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在坐在这张椅子上等她,给她送吃的,陪她说话,再陪她睡会儿觉,满入梦时常醒来的时候都是枕着他的胳膊,无疑,这个人是陆骁河,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

    满入梦惊了一下,困倦立刻散去,睁开眼,还是这般炙热的阳光和斑驳的光影。

    虽说九月已过去一半,永浙的天还是如火炉上的锅,沸腾得一度加一度,因为她的心绪杂乱,大太阳下,整个人都有些头脑发昏,总觉得最近的自己越来越不正常,经常就会突然想起陆骁河,满入梦蹙了一下眉,好在湖里的鸭子吵闹叫唤,拉回了她的思绪。

    正要离开的时候,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传来,向来安静无人的学校后面,突然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个个手里提着棒球棍,脸上表情阴沉,一看就不像过来赏风景的,满入梦扫了一眼,认出了几张有些熟悉的脸,是上次在游乐场跟她搭讪要微信的几个男生。

    她站在原地,沉静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一声嘲弄的轻笑从人群后面传来,接着,人群里让出一条路,宁邂航从后面走过来,嘴里叼着根牙签,将满入梦从头到脚打量一边,歪了歪头,把牙签吐在地上,兴味十足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你说呢?”

    她蹙起眉,并不说话,宁邂航拿出手机,低着头像是翻个什么东西,没一会儿就把手机端在满入梦面前,是一个视频,视频里是陈园和舒瑶刚刚打完篮球,画面定格在她拉开弹弓的一瞬间,原来,他是认出她了。

    宁邂航把手机丢给身边的人:“没想到啊,我们竟然还有再见面的一天,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青岑山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能出你这么个人物。”

    他说着,抬起手似乎想碰她,满入梦后退的一瞬间,宁邂航的手也被某个东西打得一偏,俩人俱是看向后方。

    陆骁河也不知道时候来的,脸上戴着个圆框墨镜,看不清眼帘中的神色,一米八八的高个儿,慵懒的耷拉着一只手臂靠在栏杆上,这模样极是懒散,他那垂下的一只手里,还把玩着一两颗石子。

    宁邂航冷着眼:“陆骁河,我劝你不要插手!”

    陆骁河咬着烟一步步走近,抬手轻扯,满入梦被他拉到身后,他个子高大,挡在她面前时,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陆骁河沙哑的声线起了个懒洋洋的调:“我的人,也是你想动就能动的?”

    “她什么是你的人了,不要以为前两次在我手下溜了,这一次我就会放过你们!”

    满入梦探出头想偷看,被陆骁河瞥了眼,她赶紧又躲了回去,他垂下的手伸到后面,摊开掌心,满入梦眼睛一亮,是棒棒糖。

    陆骁河扬了一下背后的手,示意满入梦把糖拿走,神态散漫的对宁邂航说话:“所以,你是想打架?”

    他扫了眼宁邂航带来的人,略挑眉,竟然还有上次搭讪过满入梦的几个男生,他不找他们,他们还自己找上门了。

    站在他身后的满入梦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拿糖,小手碰到那糖的一瞬间,陆骁河宽大的手掌忽然合拢,将她抓个正着,墨镜下,他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面对剑拔弩张的场景,他还有心思逗她,满入梦挣扎不开,听见宁邂航冷冽的声音:“不然呢,你以为我带这么多人来是找你叙旧的?不过我倒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这个山野丫头,怎么,很喜欢?”

    陆骁河听罢倒是一笑,拉过身后的小姑娘贴近自己,手松开,亲自剥了糖纸,捏住她的脸让她张开嘴,然后把棒棒糖轻轻塞进她嘴里。

    满入梦一懵,被陆骁河转了个身体,他俯下身靠近她耳畔,指着前面的长椅,依旧是沙哑的嗓,听来却是哄人的语气:“小崽乖,去那边坐下等哥哥。”

    他的手掌按在她的后腰上轻推了一把,陆骁河站直身体,解开几颗纽扣,还是对满入梦说的话,只是比起刚才多了些强势:“不准回头看,男人打架,小朋友看了会做噩梦。”

    满入梦脸上一烧,舔了舔嘴里的糖,甜得腻人,还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可是,她什么时候变成小朋友了…

    少女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脚尖碾了几下尘土,突然就弯起唇,无声的笑起来。

    她乖乖坐回长椅上,也乖乖的没有回头看,除了爷爷,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信任一个人,仿佛有他在,就没人能伤害她。

    陆骁河抬了抬下巴,眼神不耐:“一起上吧。”

    宁邂航猛地挥了一下手,所有人举高棒球棍打过来,满入梦只听见一波接一波的惨叫声,实在好奇,于是转过头去。

    她从没见过陆骁河这模样,阴冷可怕,拳头挥起来似乎能要了人命,凡是打过来的人,无一不是被他夺过棒球棍,反手狠狠一击,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大少爷叼着烟,脸上的墨镜巍然不动,手下的棒球棍大杀四方,从人群里打出宽阔的一条路,周围的人见他打狂了,也不敢上前,陆骁河冷笑:“都他妈是怂货?赶紧上,别耽误老子时间。”

    宁邂航踹了一下小弟的屁股:“你他妈倒是上,怂逼!”

    剩余的人立即状着胆子上,陆骁河转了一下手里的棍子,手臂由下而上挥起,打倒一个,接着转身抬腿一踢,想搞偷袭的人也被踹翻在地。

    他似乎是觉得不过瘾,干脆扔下棍子走过去,拎起一人衣服拽到地上,正好是上次那个跟满入梦搭讪的男生,陆骁河将他摁在地上,嘴里的烟拿出来碾进土里,阴冷的笑笑,牙齿缝里蹦出低低的两个字:“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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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人见此,都怕得后退半步,宁邂航也倒抽了一口气,陆骁河的墨镜搭在鼻梁上,瞥了眼宁邂航,朝他走过去:“怕了?”

    宁邂航夺过小弟的棍子,猛地打过去,陆骁河侧身避过,继续逼近,宁邂航又打过来,陆骁河轻而易举躲过,他倒是笑了一下:“宁邂航,你就这能耐?我家崽崽都比你强了百倍。”

    说到满入梦,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跪坐在长椅上,双手搭在椅背,下巴杵在手背上呆呆的往这边瞧,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陆骁河眯了下眼睛:“崽崽,闭眼。”

    满入梦噢了声,两只小手蒙住眼睛,下巴就搁在椅背上,小小的身体,呆呆的模样,嘴里还含着一根棒棒糖,好可爱!

    陆骁河舔了一下唇,手下突然快速的夺过宁邂航手里的棍子,一拳顶在他腹部,他没空耗下去了,因为心里惦记着旁边的小朋友。

    宁邂航的身体僵住,整张脸疼得扭曲,还没从抽痛中反应过来,陆骁河就一棍子挥过来,他脑袋里立即嗡嗡作响,力气仿佛被抽干,一下子就瘫倒在地,视线视线开始模糊,嘈杂的声音被拉远。

    他昏迷之前好像看到那个女孩跑过来,拦住陆骁河要打下的棍子,对他说:“别打了,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够了。”

    陆骁河这才停了手,然后那女孩转头吩咐身边的人:“把宁少爷带回去吧。”

    宁邂航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架住,满入梦的脸也渐渐看不清,没想到,竟然是她救了自己…

    闹哄哄的人群走了,这里又恢复了安静,满入梦还在盯着宁邂航消失的方向,耳畔响起一声棍子被扔在地上的闷响,紧接着,她的胳膊被陆骁河扯过来,对方冷着脸:“刚刚为什么要救他?”

    满入梦看着他生气的模样,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你把他打伤了,你自己也脱不开身啊,他们来找事,给个教训就够了。”

    陆骁河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听完她这句话,阴霾的神色霎时消失殆尽,轻挑的笑了一下:“崽崽关心我?”

    满入梦嗯了声,被他潋滟的眼眸看着,心里面直打鼓,赶紧的低下头,陆骁河抬起她的脸:“让你坐在那边不要看,怎么不听话?”

    俩人肌肤上的温度沾在一起,仿佛更加滚烫了,满入梦感觉到他的指腹一下一下摩挲在自己的下巴上,牙齿不自觉的咬紧嘴里的棒棒糖,眼睛乱瞟:“我…我好奇。”

    “嗯。”

    他语气淡淡,低问:“看得怎么样?”

    “很好。”

    满入梦赶紧回答,看了他一眼,发觉陆骁河还在盯着自己,又快速的转开目光:“小陆爷威武盖世。”

    “那…”

    陆骁河拉长了尾音,磁性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侧脸贴着满入梦的侧脸,慢慢转了一个方向,似是在吻她的脸颊,却刻意保持几厘米的距离,低低的笑了:“崽崽有没有什么奖励?”

    这低沉得甚至有些沙哑的嗓音炸在她的耳膜里,满入梦没来由的心里一慌,嘴里的棒棒糖被咬碎,顺带也咬痛了自己的舌头,她立即捂住嘴,陆骁河目光顿在她脸上:“怎么了?”

    “我咬到舌头了。”她闷闷的声音响起,有几分埋怨和委屈。

    陆骁河拿住她的手腕:“我看看。”

    满入梦猛地摇头,怎么能张着嘴吧给他看,这么想,更是鸵鸟般的把头低下去,陆骁河捧住她的脸,小姑娘誓死不给他看,脸埋进他胸膛里,双手抓紧他腰侧的衣服,陆骁河无奈地皱起眉,手掌放在她头发上轻拍两下:“疼不疼?”

    “…不疼了。”

    她的额头顶在他的胸膛上,盯着地上发呆:“糖没了。”

    刚刚一着急,全都一股脑儿的咽了下去,正可劲儿心疼的时候,陆骁河又伸出手,掌心里还有好几颗棒棒糖,满入梦惊喜的看他:“小陆爷怎么有这么多糖?”

    “随便买的。”

    他答得懒散,天知道找这种口味的糖果让他跑了多少店,这小妞的喜好也是真的奇特。

    陆骁河拉开她的口袋,一把糖果放进她兜里,看她笑得像个孩子,他也勾起唇角,捏捏她脸颊:“我的崽崽,要一直这么开心。”

    这话和这语气都太宠溺,太娇惯。

    满入梦怔了怔,有些木,陆骁河弯下腰看她:“放假了,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满入梦不假思索:“可以放风筝吗?”

    这可不是放风筝的季节,她也是觉得陆骁河应该会拒绝,所以才说了这个,倒没想到他真的会点头:“可以。”

    “可是现在不是放风筝的季节,也没有风筝卖啊。”

    “你喜欢的话,就没什么不可以。”散漫至极的一句话,他说来却是笃定从容,仿佛她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他都能拿到她面前。

    满入梦的手被他拉住往外走:“去哪里?”

    “回家,明天带你放风筝。”

    “去哪里放?”

    “当然是去一个好地方。”

    他的车停在天鹅湖旁边,陆骁河替她拉开车门。

    上了车才知道,他的车里几乎成了个零食小山,后座上都是各种各样进口零食,竟然全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陆骁河手臂搭在方向盘上,侧着头打量满入梦一脸放光的表情,挑个眉,蛊惑地:“崽崽乖乖叫哥哥的话,这些都是你的。”

    “哥哥!”

    满入梦叫得那叫一个快,陆骁河被逗得一笑,“以后都要这么叫,知道吗?”

    先前陆家人也曾称他是满入梦的哥哥,让他对这小姑娘多加照顾,那时候他听着哥哥这个词,烦闷交加,可是后来从这小丫头嘴里喊出来,他就觉得怎么听怎么有情趣,像是猫儿抓,像是羽毛挠,她只要叫一声哥哥,他甚至都想为她肝脑涂地。

    满入梦点头:“嗯嗯嗯!”

    她是想,叫哥哥就叫哥哥呗,反正学校里谁都知道他们就是哥哥妹妹的关系。

    只是满入梦万万没有想到,冗长的一生里,这一声哥哥,被他缠着,哄着,蛊惑着喊了一辈子。

    …………

    第二天,满入梦依旧早早起了床,在花园里转悠了一圈,早饭时也没有见着陆骁河的影子,她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真能出去放风筝。

    只是睡午觉的时候,她的卧室门被一再敲响,满入梦拖着疲倦的身体开了门,睡眼惺忪的看着门外背对着自己的陆骁河,嗓音有些哑:“小陆爷有何贵干?”

    陆骁河转过身,拿下嘴里的烟,烟雾浓白消散,他懒散的挥了两下,目光透过青烟定在她光着的脚丫上,忽然就上前扛起满入梦进了卧室,满入梦的瞌睡瞬时散了,有些惊慌的:“你干嘛,放我下来!”

    他将她放在床上,走到衣柜前,挑了一件连衣裙扔在床上:“穿这个,我们要出去。”

    “去哪儿?”

    他走过来,指尖滑过她小腿的弧度,满入梦立即后退,赶紧用被子盖住双腿,陆骁河低沉的嗓音响起:“带你放风筝。”

    “那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陆骁河将她有些害羞的模样看在眼里,挑眉笑了下,走出去关上门,大约十多分钟以后满入梦才出来。

    他一直坐在走廊的沙发上等她,撑着个手臂托着脸,细碎的头发遮住他眼睛,下半张脸的轮郭格外分明,见她出来,先是打量了一番,问:“好了?”

    低哑的嗓音温柔撩人,满入梦脸一红,点点头,陆骁河走过来想牵她,满入梦后退,他逼近,不容拒绝的拉过她的手握紧:“今天乖一点。”

    满入梦跟在他身后:“风筝呢?”

    “在车上。”

    陆骁河的后车厢里果然有好几个风筝,有蝴蝶样式的,有蜻蜓的,还有海东青样式的,满入梦捧着那海东青的风筝爱不释手,陆骁河手指弹了下他的眉心:“野丫头,小女孩儿的东西不爱。”

    他还特意准备了其他更可爱的风筝,她都不看一眼,只偏爱这海东青,还好他拿上了。

    满入梦兴高采烈坐上副驾驶,陆骁河也上了车,一转头,她递过来一颗糖,示意他吃。陆骁河拿住她的手腕,就着这只手把糖塞进她自己的嘴里:“再睡会儿,刚刚你没有睡够。”

    他把她面前的挡光板拉下来替她挡住阳光,满入梦整张脸落下阴影,下半身沐浴在阳光里,白嫩的皮肤仿佛能发光似的,陆骁河看得喉间一干,又从后座拉过一件薄薄的防晒衣铺在她腿上,满入梦惊讶的看着他,陆骁河接触到她审视的目光,扭动车钥匙开车:“看什么,没见过我照顾小朋友?”

    他说的小朋友当然是指她,满入梦别开脸看窗外,轻声嘀咕:“还真没见过。”

    陆骁河看她靠在车窗上睡觉,又担心颠着她,把车停在路边,从后座的包里拿出个东西给她戴上,是个圈在脖子上睡觉的小枕头,满入梦睁开眼时,陆骁河正在替她把压住的头发整理好。

    午后的阳光落进他琥珀色眼眸中,让他散去几分清冷,现在的陆骁河,简直温柔得不像话,他起身,手臂撑在车窗上看她半眯着眼睛的慵懒模样,哄着:“乖乖睡,有我在。”

    她缓慢的闭上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更不知道车开了多久才到的,总之睡得很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一刻了,目的地当然也到了。

    车上没有陆骁河的身影,满入梦下车时,一阵疾风吹来,她忙压住自己的裙子,抬起眼,陆骁河已经把那只海东青的风筝放上了天空。

    平原辽阔,一望无际,他站在山顶上,宽松的白色衬衣和黑色裤子,清冷而简单的打扮,却是闯进满入梦心底的第一抹亮色。

    陆骁河掌控着风筝线,轻轻的一拉一放,垂下的手指间夹着根白烟缭绕的烟,他的衣服里似乎兜进了一些风,头发也吹得乱了些,身后是万丈蓝紫余晖,少年修长的身形矗立在高处,疾风起,他弹了下烟灰,从容的掌控着被风吹偏的风筝。

    满入梦朝着他的方向慢慢走过去,陆骁河看见她,咬着烟收线,向她走来,把风筝线交给她。

    满入梦接过:“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沉。

    ”她靠近过来时,他就把烟掐了:“舍不得叫醒。”

    满入梦还是看风筝:“我能跑起来放吗?”

    陆骁河笑着:“你想怎样都可以。”

    他走回停车的地方,从车厢里拿出一瓶啤酒拎在手里,看着山顶上奔跑的姑娘。

    满入梦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胡乱的跑着,她把风筝线越放越长,看着海东青遨游天际,开心的大笑,欢腾的跑得更快。

    陆骁河倚在车旁看她,见此也笑了一下,她跑着,浑然不知自己现在有多迷人,风很大,吹乱她的头发和裙角,随着奔跑的动作,裙子爬上她纤细的大腿,白嫩笔直的双腿踏在青绿的草地上,像是野蛮生长的山野香花。

    满入梦不停的狂奔,许是累了,她停下来倒退着慢慢走,然后转过身朝陆骁河方向跳起来招手:“小陆爷,快看我的风筝飞得多高!”

    陆骁河朝她挥了一下手,打开车里的音乐,傍晚的物语,随着风轻轻起了个温柔的调,他把酒瓶放在车顶,也朝少女的方向过去。

    天上一声雷响,大约是要下雨了,风向瞬间乱了,风筝也开始乱飞,满入梦掌控不了,正着急的时候,身后挨过来一个胸膛。

    陆骁河的手握在她的手上,替她把风筝飞翔的轨道拉回原位,满入梦扭头,怔然的看着他的侧脸,陆骁河眼睛平视前方,散漫问道:“怎么了?”

    “…小陆爷,你真好看。”特别是这般有些昏暗的天色下,他脸部的轮廓格外深邃,眸中倒映着天际的霞色,说一句令人沉醉,也是当得起。

    只是,她怎么鬼使神差的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满入梦不自在的理了下头发,陆骁河放开风筝线之际,那风筝又在乱晃了。他勾起唇,弯下腰把手臂撑在膝盖上,借此看清她垂着头的神色,晚风吹开她的头发,少女脸蛋粉红,陆骁河喊她:“崽崽。”

    “嗯?”

    他轻笑着,宠溺低语:“我的崽崽才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

    满入梦的心脏以极快的速度猛烈抽了一下,陆骁河站直身体,拿起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手心书写着,一笔一划像是划在她心间。

    写的是:你、是、我、的

    有雨点落在她的掌心,要下雨了,不远处传来音响里的歌《Rain》

    不动声色,无以言表。

    扮演温柔,直到今日。

    所有冲动都化作,

    这雨夜鲁莽的拥抱——

    陆骁河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咬住她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