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王爷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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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十月廿三，是昊王爷的生辰。
这日，天还没亮，昊王府便门户大开，廊檐下挂起了一排大红彩凤祥云的灯笼。
不一会儿，就陆续有贵客登门。
昊王爷在前院待客，昊王妃则在锦绣殿坐镇。
宴席设在正殿的大敞厅里，共有近亲友朋三十三席，外院另设三十六席。
女眷们则在昊王妃的锦绣殿里，少说也得有个三四十席的。
这天昊王妃特恩典妾室们也可以抛头露面，去席上吃顿席面，与大家乐上一乐。
白果果没跟刘夫人一道，她被福湘拉着坐进了小姐妹们那一桌。
人实在是太多了，满眼珠光宝气，姹紫嫣红。
久了看谁都差不多，倒并不十分打眼，因而也无人问起她是谁。
白果果咽了下口水，直着眼睛，在心里数了数桌上的菜肴。
从宫宝翅鸡、龙凤麻爪、溜肉烧段、十里香鱼、狮子头什么的，往前数去，少说也得有个十八九道菜肴，这还是不算主食呢。
白果果捧着饭碗吃了个肚圆，才撂下碗筷来。
福湘见她软趴趴的摊在椅子上，实在不成样子。便拉她起来，去园子里遛弯，消消食。
二人正走到偏僻的后西角门回廊那里，就见有个外院嬷嬷领着几个人往这头走了过来。
白果果直等到人走到面前，才恍惚记起来他们是谁！？
这不正是刘夫人的娘家人，刘家夫人和她的女儿刘妍姒吗！？而她俩旁边的那个胖墩墩的男子，应该就是刘员外了吧？！
外院嬷嬷上前给福湘行了一礼，就欲领了人往前走。
白果果忙拽了下福湘的袖子。
福湘便开口道：“嬷嬷且慢，不知这几位客人是谁？怎地是从后角门进来的呢？”
那外院嬷嬷便笑道：“回小姐的话，这几位客人是从西四镇上赶过来的，说是紫嫣轩里刘夫人的娘家人！
奴婢见他们拉了几车的东西过来，未免惊动了前院的客人们，就擅自做主从后门领了进来。正欲将他们领去抱厦，也好回禀了王妃，在做打算呢。”
福湘点点头，笑道：“那嬷嬷快去吧，仔细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外院嬷嬷忙应了一声，又行了个礼，然后就领着几个人走了。
白果果头一歪，从福湘肩头看过去，就见刘员外一家人陪着笑脸，大气也不敢出的跟在外院嬷嬷后面，活像一家子鹌鹑似的，畏畏缩缩的。
福湘小声问：“果儿，你认识他们？”
白果果也小声回道：“她们就是刘夫人的娘家人……”
“哦，”福湘了然的笑了笑，“定是为了父亲的生辰，而特意赶过来的吧。要不说这后宅里，就属刘夫人的娘家最远了呢。”
白果果想了下，对福湘道：“福湘小姐。咱们回去吧，我得跟刘夫人说一声才好。”
福湘点头应好，二人便快步回了锦绣殿。
福湘自去寻别家的姊妹们说话，白果果来到妾室们那一桌，找到刘夫人，俯身对她贴耳说了刘家来人的话。
刘夫人怔了怔，就借口要出恭，跟着白果果出了大殿。
“他们人在哪儿？”刘夫人捏紧帕子，声音冷淡的问道。
白果果才说了句：“在前边的抱厦……”
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刘夫人急忙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歆儿几步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问她：“夫人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呀？”
白果果便一指前边的抱厦：“喏，刘家来人了。”
歆儿一把捂住了嘴，激动地叫道：“太好了，刘家终于来人了！夫人再也不是无依无靠的啦……”
白果果：“……”
怎么歆儿跟刘夫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啊？！
刘家来人，到底是好是坏呢！？
抱厦里。
刘员外在门口团团转着，坐不住。
他用帕子擦了好几遍汗津津的脸庞，许是太过肥胖的缘故，稍一活动就浑身出汗。
刘家夫人和刘妍姒则稳稳当当的坐在黄花梨木交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四下打量屋里的摆件。
抱厦原就是接待女客的地方，屋里的摆设都是挑的当季的时兴物件，一月换一次，不重样的。
刘妍姒目光定在多宝阁第三层的红玛瑙八珍树摆件上，越看越喜欢，心里垂涎不已。
刘家夫人一掐她大腿，悻悻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你要是喜欢，一会子只管说与刘拂九知道，她岂有不给之理！”
刘妍姒噘着嘴点点头，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刘员外呵斥刘家夫人道：“这里是王府，收起你的愚相，给我规矩点，再别给我丢人现眼的了！”
刘家夫人哪里听得了这种话，直气得七窍生烟，好半天才咬紧银牙，做可怜状，垂帕掩面，低泣道：“全凭老爷做主便是，反正在你眼里，妾身就是那容不得嫡女的主母罢了！”
“你——”刘员外气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刘家夫人继续抽泣着道：“老爷心里就只有拂九，也不想想，堂堂一国王爷纳妾，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又岂能拒绝！？赶巧老爷不在家，妾身只得假借老爷之口同意了这门亲事。
就是老爷回头怪罪妾身，妾身也不得不做啊！如果可以，妾身巴不得让我的女儿顶替了去。可惜，王府不要啊！都怪你——”
说着，她一把揪起了刘妍姒的耳朵来，“——怪你长得不如意，不能替你阿姐去享受这泼天的富贵！”
刘妍姒疼的‘哎呦’一声，瞬间眼圈就红了，面团似的脸蛋一鼓一鼓的，嚎叫道：“阿娘偏心长姐！阿娘偏心长姐！”
刘员外头一跳一跳的疼起来，叹声道：“够了，都少说两句吧！”
刘家夫人这才住了口，只低头掩面哭泣。
刘妍姒也委屈的不得了，哭个不停。
刘员外看了看这对母女，心肠不禁渐渐柔软下来。扪心自问，就是当时自个在场，又有什么两全其美之策么！？
不过是迁怒罢了。
想到此，他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刘家夫人的背，柔声叹道：“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咱们这次是来给拂九撑腰的。在王府站稳紧跟，没有个倚仗是不行的。且收起眼泪来，一会儿拂九来了，就不好了。”
刘家夫人破涕为笑，低低应了声。
刘妍姒也马上止住了哭声，以她娘马首是瞻。
刘员外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门口传来说话声，他一抬头，就见刘夫人走了进来。
农历十月廿三，是昊王爷的生辰。
这日，天还没亮，昊王府便门户大开，廊檐下挂起了一排大红彩凤祥云的灯笼。
不一会儿，就陆续有贵客登门。
昊王爷在前院待客，昊王妃则在锦绣殿坐镇。
宴席设在正殿的大敞厅里，共有近亲友朋三十三席，外院另设三十六席。
女眷们则在昊王妃的锦绣殿里，少说也得有个三四十席的。
这天昊王妃特恩典妾室们也可以抛头露面，去席上吃顿席面，与大家乐上一乐。
白果果没跟刘夫人一道，她被福湘拉着坐进了小姐妹们那一桌。
人实在是太多了，满眼珠光宝气，姹紫嫣红。
久了看谁都差不多，倒并不十分打眼，因而也无人问起她是谁。
白果果咽了下口水，直着眼睛，在心里数了数桌上的菜肴。
从宫宝翅鸡、龙凤麻爪、溜肉烧段、十里香鱼、狮子头什么的，往前数去，少说也得有个十八九道菜肴，这还是不算主食呢。
白果果捧着饭碗吃了个肚圆，才撂下碗筷来。
福湘见她软趴趴的摊在椅子上，实在不成样子。便拉她起来，去园子里遛弯，消消食。
二人正走到偏僻的后西角门回廊那里，就见有个外院嬷嬷领着几个人往这头走了过来。
白果果直等到人走到面前，才恍惚记起来他们是谁！？
这不正是刘夫人的娘家人，刘家夫人和她的女儿刘妍姒吗！？而她俩旁边的那个胖墩墩的男子，应该就是刘员外了吧？！
外院嬷嬷上前给福湘行了一礼，就欲领了人往前走。
白果果忙拽了下福湘的袖子。
福湘便开口道：“嬷嬷且慢，不知这几位客人是谁？怎地是从后角门进来的呢？”
那外院嬷嬷便笑道：“回小姐的话，这几位客人是从西四镇上赶过来的，说是紫嫣轩里刘夫人的娘家人！
奴婢见他们拉了几车的东西过来，未免惊动了前院的客人们，就擅自做主从后门领了进来。正欲将他们领去抱厦，也好回禀了王妃，在做打算呢。”
福湘点点头，笑道：“那嬷嬷快去吧，仔细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外院嬷嬷忙应了一声，又行了个礼，然后就领着几个人走了。
白果果头一歪，从福湘肩头看过去，就见刘员外一家人陪着笑脸，大气也不敢出的跟在外院嬷嬷后面，活像一家子鹌鹑似的，畏畏缩缩的。
福湘小声问：“果儿，你认识他们？”
白果果也小声回道：“她们就是刘夫人的娘家人……”
“哦，”福湘了然的笑了笑，“定是为了父亲的生辰，而特意赶过来的吧。要不说这后宅里，就属刘夫人的娘家最远了呢。”
白果果想了下，对福湘道：“福湘小姐。咱们回去吧，我得跟刘夫人说一声才好。”
福湘点头应好，二人便快步回了锦绣殿。
福湘自去寻别家的姊妹们说话，白果果来到妾室们那一桌，找到刘夫人，俯身对她贴耳说了刘家来人的话。
刘夫人怔了怔，就借口要出恭，跟着白果果出了大殿。
“他们人在哪儿？”刘夫人捏紧帕子，声音冷淡的问道。
白果果才说了句：“在前边的抱厦……”
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刘夫人急忙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歆儿几步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问她：“夫人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呀？”
白果果便一指前边的抱厦：“喏，刘家来人了。”
歆儿一把捂住了嘴，激动地叫道：“太好了，刘家终于来人了！夫人再也不是无依无靠的啦……”
白果果：“……”
怎么歆儿跟刘夫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啊？！
刘家来人，到底是好是坏呢！？
抱厦里。
刘员外在门口团团转着，坐不住。
他用帕子擦了好几遍汗津津的脸庞，许是太过肥胖的缘故，稍一活动就浑身出汗。
刘家夫人和刘妍姒则稳稳当当的坐在黄花梨木交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四下打量屋里的摆件。
抱厦原就是接待女客的地方，屋里的摆设都是挑的当季的时兴物件，一月换一次，不重样的。
刘妍姒目光定在多宝阁第三层的红玛瑙八珍树摆件上，越看越喜欢，心里垂涎不已。
刘家夫人一掐她大腿，悻悻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你要是喜欢，一会子只管说与刘拂九知道，她岂有不给之理！”
刘妍姒噘着嘴点点头，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刘员外呵斥刘家夫人道：“这里是王府，收起你的愚相，给我规矩点，再别给我丢人现眼的了！”
刘家夫人哪里听得了这种话，直气得七窍生烟，好半天才咬紧银牙，做可怜状，垂帕掩面，低泣道：“全凭老爷做主便是，反正在你眼里，妾身就是那容不得嫡女的主母罢了！”
“你——”刘员外气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刘家夫人继续抽泣着道：“老爷心里就只有拂九，也不想想，堂堂一国王爷纳妾，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又岂能拒绝！？赶巧老爷不在家，妾身只得假借老爷之口同意了这门亲事。
就是老爷回头怪罪妾身，妾身也不得不做啊！如果可以，妾身巴不得让我的女儿顶替了去。可惜，王府不要啊！都怪你——”
说着，她一把揪起了刘妍姒的耳朵来，“——怪你长得不如意，不能替你阿姐去享受这泼天的富贵！”
刘妍姒疼的‘哎呦’一声，瞬间眼圈就红了，面团似的脸蛋一鼓一鼓的，嚎叫道：“阿娘偏心长姐！阿娘偏心长姐！”
刘员外头一跳一跳的疼起来，叹声道：“够了，都少说两句吧！”
刘家夫人这才住了口，只低头掩面哭泣。
刘妍姒也委屈的不得了，哭个不停。
刘员外看了看这对母女，心肠不禁渐渐柔软下来。扪心自问，就是当时自个在场，又有什么两全其美之策么！？
不过是迁怒罢了。
想到此，他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刘家夫人的背，柔声叹道：“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咱们这次是来给拂九撑腰的。在王府站稳紧跟，没有个倚仗是不行的。且收起眼泪来，一会儿拂九来了，就不好了。”
刘家夫人破涕为笑，低低应了声。
刘妍姒也马上止住了哭声，以她娘马首是瞻。
刘员外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门口传来说话声，他一抬头，就见刘夫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