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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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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寄乍一出来,攻山的攻势都变缓了,所有人各怀鬼胎,朝着这边看来,试图在千军万马中找到沈寄一人。想找沈若云报仇的双目赤红,想得到冥水的心怀不轨。

    顷刻之间,所有乌合之众道修魔修手中武器已蓄势待发,气氛猛然绷紧——

    徐南柯猛地转身,沈寄已经逼上门面来,身形如鬼魅,一双眼睛又黑又沉。他身后火光冲天,刀剑如雨朝他落下,徐南柯心头一紧,叫道:“小心!”

    沈寄冷笑一下,道:“你还知道关心我么。”他衣袍一挥,银白冷冽真气铺天盖地,将刺过来的刀剑统统反掷回去,顿时惨叫万千,死伤无数。

    顿时血流满地,沈寄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场景既美又可怖。

    徐南柯见他没事,便疾步朝后退去,沈寄身形却快得瞧不清,直直逼来。

    徐南柯被他缠得头皮发紧,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五年前将凶兽内丹,还有无凛的修为都给了沈寄,助长沈寄的修为,到了这个时候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食其果了。

    众人见沈寄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却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而是一直追着一个脸上全是泥巴的人,不由得怒了。

    秋水君猛然叫道:“沈峰主,一人事一人毕,本不应该牵扯后代,只要你将令尊交出来,我即刻让众人退下!”

    沈寄狞笑道:“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他,关我什么事!”

    秋水君喝道:“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只好硬攻了!”

    沈寄冷哼,旁边不断有人上前缠斗,阻挠他抓徐南柯,他烦不胜烦,掌心绛云剑化作千万,剑气横扫,伤亡一大片。

    徐南柯在众人中间躲来躲去,沈寄便一掌劈一个,犹如劈瓜,很快倒下去一大片。

    徐南柯一边躲闪,听见了秋水君的话,分心道:“说得好像你们现在不是硬攻似的,欺负晚辈算什么本事!尤其是你秋水君,修为没有晚辈高,就带着一大群人以多欺少,丢不丢人!”

    秋水君气笑了,道:“你又是何人,燕子峰上的叛徒,沈寄要将你抓回去,你还替他说话?”

    徐南柯挑眉,反唇相讥道:“你长得没他美,我不帮丑人说话!”

    秋水君一向在修道界中自诩美貌,上一世的时候徐南柯去魔沼鬼域的时候结交过他,他心高气傲,拿容貌来戳他痛脚,一戳一个准。只不过这一世秋水君已经不认得徐南柯了。此时他满面含怒,盯着徐南柯,恨不得先杀了他。

    徐南柯一下子拉了仇恨值,秋水君气得直哆嗦,竟然忘了冲着沈寄说什么了,他山上子弟修士冲着沈寄扑过来的顿时少了很多。

    沈寄面色沉沉,盯着徐南柯,道:“你还有心思关注别人美丑,真是不错。”

    徐南柯:“…………”

    正在这时,沈寄猛然拉近了和徐南柯的距离,伸手就朝他抓来——

    可此时元凶兽已经晃着步子走近,嘴里恶臭熏天,方才被沈寄引起来的灵气波动给吸引了过来,已经隐隐有发狂的趋势,巨大双目中间映照点点火光,显得猩红可怖。

    徐南柯低声道:“沈小寄,后脊柱。”

    沈寄眸光动了动。

    秋水君被彻底激怒,怒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沈寄,交出沈若云!家父和他有仇,我一定要报了这个仇,若你不交出他,我只能擒住你,再逼他出来!”

    徐南柯冲他道:“说什么交出沈若云,其实都是幌子吧,你们听说过秋水君家里和沈掌门有仇的吗,凭空多出来的一段仇,无非是想名正言顺地打着这个幌子得到冥水罢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其他修士脸色齐齐一变,朝着秋水君看去。秋水君脸色也顿时变青。

    徐南柯又笑道:“可惜了,冥水分量不够,你们即便是夺去了,也要争个你死我活,你们现在以秋水君为首,是都打算拱手让给秋水君吗。”

    诸位道修魔修看秋水君神色已经发生变化。

    秋水君暴怒,盯着徐南柯:“你到底是谁,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你又为何帮着沈寄?”

    他话音刚落,沈寄猛然转身,绛云剑化作千万道,齐齐朝他飞去,沈寄身形如同鬼魅,猛然逼至他身后,捏住他脖颈,冷声道:“我的家事,要你多管闲事!”

    与此同时,徐南柯急退几步,跃上元凶兽的后脊柱,奈何秋水君嘴里嚎叫已经发出,元凶兽突然暴动,浑身毛发如同刺一样竖起,一掌拍向地面,地动山摇,天地撼动,没来及退开的众人皆被它拍烂在掌下。

    江七站在山上,与燕子峰众人对视一眼,瞬间使用火系法术,几万只火把朝着山下丢下去,顷刻之间火势燎原,将整个燕子峰山脚下尽数照亮,烧上树木,烧上逃窜的修士人群。

    水系修士急忙捏起火诀来阻挡,原本就是乌合之众,自然瞬间化作散沙,大势已去。

    徐南柯手中剑已经刺进了元凶兽后脊柱第三节内,那里顿时皮开肉绽。元凶兽猛地嘶声叫起来,顿时燕子峰一角轰然坍塌,巨石纷纷落下。徐南柯被挂在元凶兽脊背上,在空中甩来甩去,只感觉额头不停有滚烫鲜血落下,右臂差点没被甩断。

    就在他快没有力气的时候,猛然被抓进了一个有些凉意的怀抱。

    耳畔绛云剑直直朝元凶兽的脊柱插过去,并了他的剑,将元凶兽后背划得鲜血淋漓。沈寄从身后抱着他,一手抓住绛云,两人从高空中直直落下。绛云也沿着元凶兽的脊柱,行如流水地划下道来,皮肉破裂,鲜血四溅。

    剑气澎湃,四周惨叫声一片。

    元凶兽不停惨叫,晃动着脑袋,试图把背后两人甩出去,沈寄一手紧抓绛云,一手紧抓徐南柯,两人生生吊在了半空中。

    徐南柯只能感觉头顶带着浓烈腥味的血液不停落在他和沈寄二人头顶,两个人被元凶兽的脊柱液体和血液淋了个浑身湿透。徐南柯嗅到血腥味、元凶兽的腐臭味,还有沈寄牢牢抓住他的腰,沈寄的味道。

    正在这时,天际忽然祥云驾来,两个人站立云头,其中一人正是江诗河。

    徐南柯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抬头望去,另一人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但浑身气势十分凌厉,隐隐盖过江诗河。

    逃窜中的修士不知谁叫了一句:“快看,那人是不是沈若云!”

    徐南柯努力睁大眼睛,朝那云头上两人看过去。身后的人掐了掐他的腰,令他瞬间腰际一软,回过神来。

    漫天盖地的火光和血气冲天。沈寄在他耳后喃喃道:“师兄,我在想,你何时才会真正的乖了,不会再离开我了。”

    近乎冰凉的气息吐在后脖颈上,以及沈寄形同鬼魅的语气——沈寄甚至还亲了亲他的脖子,沾着血的嘴唇和脸冰凉血腥,贴上来,叫徐南柯一股冷意从脚底板直直升起,沿着脊背爬上脑皮层。

    徐南柯定了定神,道:“我知道你先前说要杀了谢长襟,不过是一时气话。”

    沈寄讥嘲:“气话么,我说的是真的啊,哪里是气话。”

    徐南柯想了想,道:“我不走了,你不想让我离开,就让江七去送断玉钩。”

    他话音落下,沈寄却在他耳边吻了吻,温柔地笑道:“晚了。”

    这两个字顿时叫徐南柯毛骨悚然。

    徐南柯瞳孔猛缩,尚未来得及反抗,沈寄已经迅速从他怀中将乾坤囊夺了出去。两人落至地面,元凶兽受此重创,抱着脑袋四处乱撞乱嚎,周围修士尽数崩溃逃窜。云头上江诗河两人落至地面,朝着元凶兽追过去了。

    徐南柯站稳了,回过身来。

    火光之中,沈寄冷淡地看着他,手指一搓,徐南柯的乾坤囊顷刻之间化作碎片,断玉钩握在他手中,倘若再用一点力气,便可以让断玉钩化作灰烬。

    徐南柯喉咙滚动一下,一字一顿道:“沈寄,你冷静些,你想要干什么?”

    沈寄站在原地没有动,浑身真气澎湃,长发无风自舞,只是漆黑双眸盯着他,瞅了他一会儿,忽然嘴角勾起轻柔的笑意。

    他越是这样笑,越是叫徐南柯心中顿生寒意。

    沈寄轻轻道:“我就是要杀了他,这次你救不了他,以后你也救不了他。你对谁好,我就要杀了谁。整个世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就只能对我好了。你再也看不到别人,只能看到我。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沈寄,你别开玩笑了!快给我!”

    沈寄歪了歪脑袋,双眼中隐隐透出疯狂,轻嘲道:“师兄当真以为我在开玩笑么,也是,我的心里只有师兄,师兄心里却装着许多人,这一点令我很不开心。”

    “我不开心,师兄猜我会怎么着。”

    徐南柯耳朵嗡鸣,盯着他手中那株断玉钩,似乎下一秒就要见他将其捏碎,心脏猛跳,顿时顾不上太多,劈手就来抢。沈寄身形一闪,仿佛玩似的,与他拆解数十招,嘴角还挂着绝美笑容,真叫徐南柯心惊肉跳。

    两人在血流成河的尸体堆里抢夺,四周十分混乱。

    徐南柯方才从树林里被沈寄追出来,只是不停躲闪,此时才与沈寄真正对上手,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沈寄此时已经分-神后期,即便再怎么压制修为,也绝对高高凌驾于他这个金丹后期,可此时沈寄为何修为就像凭空失了一半似的。

    徐南柯越是这样想,越发眉头紧蹙,脑子里不断回忆起先前在山谷中,沈寄一人与三个分-神期打斗,虽然他也受了重伤,可也能支撑许久。

    而此时沈寄无论招式还是真气浓郁程度,都比那日少了许多。

    莫非又受了什么伤?

    徐南柯心头一急,越发进攻猛烈,问道:“你什么时候又受了伤,伤在哪里?”

    沈寄轻声道:“我若说我受了伤,师兄就不来夺这断玉钩了么。还是说,我如果受了伤,师兄就选择先救我?”

    徐南柯被他问得怔住了,顿时气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他怒道:“你能不能脑子清醒一点?”

    沈寄看着他,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受了什么伤,又有什么关系?”

    徐南柯脑子上一团黑线,咬紧牙关,只知道先从他手里将断玉钩抢过来再说,方才剑还插-在元凶兽脊柱里,未曾拿出来,此时只能用掌相搏。

    他一掌劈向沈寄怀里,试图将断玉钩夺过来,本以为沈寄会急速后退,谁知沈寄忽然停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看着他一掌劈过去——

    徐南柯对上沈寄嘲弄的双眸,顿时心惊,他压根没想到要伤他,便瞬间将真气收了回来,只是为时已晚,未能全收,半道真气打在沈寄肩头,他这才发现沈寄肩头早已被鲜血濡湿,竟不是元凶兽泛着黑的血,而是沈寄的鲜血,此时还在淙淙流出来。

    只是沈寄穿着红衣,先前瞧不出来。

    沈寄被他打了一掌,嘴角溢出血来,然后轻轻一笑,十分诡异,当着他的面将断玉钩捏成了灰烬。

    徐南柯:“……”

    碧绿色的粉末飘飘洒洒,被风一卷,瞬间没了。

    徐南柯如坠冰窖,只能看着沈寄。

    沈寄一双黑眸沉沉地看着他,擦掉嘴边血迹,语气平静道:“我说了我不开心。”

    他忽然身形一闪,猛然将僵立于原地的徐南柯抱起来,甩在肩头。徐南柯居然忘了挣扎,等到想起来要挣扎,已经被沈寄封了周身穴道,他修为没有沈寄高,就算想要强行冲开,一时半会儿也动弹不得。

    他趴在沈寄受伤的肩膀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肩膀那流血处愈发将衣服染湿。

    沈寄经过江诗河与沈若云二人身边,看也没看他二人一眼,抛却身后火光冲天的乱葬岗,一路噙着笑意往山上去了,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隐隐疯狂。

    回到山头,江七等人在他面前跪下,刚要说话,只觉耳畔一阵风刮过,便不见他踪影。

    他扛着徐南柯身形一闪,已经回到了屋子里头,将屋子上了锁,单手一挥,重重结界立起来。

    徐南柯大脑一片空白,已经被他扔上床。紧接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锁链,瞬间扣住了他的右手腕和右脚踝。徐南柯茫然地看着沈寄,只觉得手腕一片冰凉,微微转动眼珠看过去,只见锁住他的竟然是比锁徐真还要粗的链条,乌黑色的玄铁,上面还包裹着柔软的绸缎,不至于勒伤,即便他冲破了穴道,拿不到剑,也无法仅凭真气挣脱开来——

    徐南柯脑子一嗡,猛地撩起眼皮:“沈寄,你干什么!”

    沈寄跪在他身上,两只手支撑在他头两侧,歪头瞅着他,一双黑眸又深又沉,嘴角挂着笑容,把玩着他的黑发,道:“做一件五年前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