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拯救男二 > 久别重逢(一)

久别重逢(一)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孤鹜山和药王谷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因此徐南柯颇花费了些时日,只是在半路上,就已经打听出了沈寄的消息。

    他本来以为,按照沈寄沉默内敛的性格,现在应该是孤舟蓑衣,在天底下四处找寻自己。谁知道去鱼龙混杂的酒馆角落一问,沈寄这两个字却是有名的很。与其说是有名,不如说是令人闻风丧胆。

    简直比起孤鹜山三个字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乍一提起这两个字,整个酒馆里都沉默了,有人道:“这位修士怕是许多年没有下过山吧,怎么不知道此人,他可是天底下第一叛徒啊,大名赫赫呀。判出清元派不说,还劫走了清元派掌门清虚之子,这五年里,清虚率领众人上门找儿子,找得那叫一个凄凉。”

    可不是许多年没下过山么,徐南柯这副躯壳自从十一年前,就没有在江湖上行走活动了,所以认识他的寥寥无几,只是为了方便起见,他还是从孤鹜山上摸了顶遮脸的草帽轻纱,戴在头上。

    听到“叛徒”二字,徐南柯藏在草帽轻纱下的眼皮了跳,有种想冲上去把这人嘴巴撕烂的冲动。

    只是不知道,沈寄明知道徐真不是他,还把徐真劫走干什么。徐南柯在心底里琢磨一番,有些苦涩,他倒是能够理解沈寄的做法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就算徐真不知道自己的踪迹,沈寄怕是也不敢放过这一点线索的。

    他只能抓着这一根救命稻草。

    徐南柯垂着眼眸,拼命沉住气,又问:“然后呢?”

    又有另外一人上前八卦,道:“还能怎么着,谁能想到先前一个无名无姓的清元派小弟子,居然在一朝之间令所有人不敢小觑,此时听说已经分-神前期了,与清虚几乎可以抗衡。清虚在他手下讨不了好,只能三番五次地发生梁子,倒是苦了山脚下这些百姓。”

    另一头有人插话:“他年岁不过二十二,怎么就分-神前期了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人。”

    “对呀,天底下的道修中,若我没记错,分-神期总共不过五人,一位是清元派掌门清虚,一位是药王谷谷主江诗河,一位是孤鹜山真水道长,另两位便是第一仙派的一对夫妇了。先前还有一位沈若云,只可惜已经死了。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位。”

    有人迅速反驳道:“诶,这个叛徒可不能算在道修里头,不是说了,他已经入了魔么?半道半魔,真不知道划在哪一边。”

    “入了魔?为何?”

    “听说五年前在清元派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令他一朝入魔,唉,有人说是因为他喜欢上了清元派中的他的师兄,就是那个被他劫走的徐真,但是掌门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才这样的……”

    看来清虚和沈寄都没有让别人知道,徐真被别人夺舍的事情。

    徐南柯听了很不舒服,心里道,一群智障,胡说八道,说沈寄喜欢谁呢,沈寄喜欢的本尊就在这里呢。

    转念一想,他这难道是吃醋了不成。

    他面上一燥,按了按纱帽檐,又不动声色地问道:“那此时他在哪里?”

    有人道:“还能在哪里,还不是在他的老巢里,燕子楼与魔界相连,却还是大部分都落在修道界里。唉,你说他已经是魔修了,为何还执着地留在我们道修地地盘呢。这几年赌城已经没了,魔修和道修泾渭分明,各走各的道,这样被他一搅,又乱了。”

    燕子楼。这三个字令徐南柯心神震了震。

    他发现,虽然在他的影响下,原剧情很大程度上都发生了偏移,可最最重要的情节,最关键的转折点却是没有变的。

    原剧情里,沈寄黑化之后,便是转而拜入药王谷江诗河门下,江诗河协助他一手建立了燕子楼,这是一个情报组织,得益于沈寄的追银凤,燕子楼很快就在修.真界中立稳了脚跟,无人能欺。

    此后也是这样,李若烽带着清元派众人前来围剿燕子楼,沈寄战败,身陨。

    此时原主李若烽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个鬼地方去了,剧情却还是按照原先的顺序发展着,只不过率领众人围剿燕子楼的人变成了清虚——而导火线也变成了,沈寄劫走了徐真,想要从徐真身上套出自己的下落。

    徐南柯心念百转,不是滋味。

    旁边又有人道:“此时清虚掌门应该是已经将女儿嫁往第一仙派中了吧,若不是如此,第一仙派怎会愿意和他联手,一起剿灭这个叛徒!”

    与第一仙派联手?

    徐南柯瞬间表情变了变。原剧情里可没有这一茬。

    沈寄如今若是对上清虚,还不至于会输,可是若是对上三个分-神期,那不还是任人欺负么,一想到沈寄任人欺负的可怜巴巴小模样,徐南柯顿时心头火气上来了,连桌上的茶也没喝,转身就走。

    那几个八卦的人只听得到一阵风声刮过,方才那名头戴纱帽的修士居然来无影去无踪,一转眼不见了。

    徐南柯飞过万重山,不眠不休,跋山涉水,足足花了一天一夜,才抵达燕子楼边界。虽然称作燕子楼,却是由十二座山峰组成,每座山峰各有自己负责的事情,总结起来是一件事情,搜集情报。

    沈寄如今应该已经和江诗河达成了合作,江诗河的野心和目的,徐南柯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他只知道,沈寄做这些,肯定是为了找一个人。

    而如今,那个人也来找他了。

    每多过片刻,心中就多一分郁结与思念。原先沈寄在身边的时候并不觉得他那么重要,也从没想过会有分散的一天。此时人走远了,才发觉他在心里的位置。

    徐南柯现在已经不需要穿越回现代世界,但是偶尔还是会拿出沈寄的画像来瞧一瞧,只是画像再栩栩如生,却没有真人的温度。

    徐南柯到了燕子楼十二峰的边界,远远地就见山脚下一群逃出来的百姓,酒馆旗帜也乱了一片,显然是前面有什么大事发生。随着这些百姓出来的,还有一些穿着清元派校服的弟子,站在两道以剑护山,不让山上掉下来的石头砸到这些无辜百姓。

    徐南柯抬头一望,才发现山根居然在颤动,远远大地震动,显然是山那头正在发生剧烈的灵气波动。

    沈寄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心头一急,就要进山,却被一名弟子拦住,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山中不能进,现在清元派与第一仙派已经将燕子楼围起来了,看道友这副打扮,应该是来游山玩水的吧,燕子十二峰虽然风景好,但劝道友还是另择时日前来。”

    这声音好熟悉,徐南柯从纱帽下撩起眼皮,悚然一惊,这不是玄清是谁。

    只见玄清比起五年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性情仿佛更加温和了些。

    他既然是清元派的大师兄,围剿燕子楼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为何不随着清虚一起?

    再一看,只见玄清身上服饰也变了,不再佩戴大师兄的玉佩,手中长剑也十分普通。

    徐南柯顿时了然,只怕是五年前,玄清阻止清虚来杀自己和沈寄,令清虚恼怒无比,一气之下,废除了玄清大师兄的地位,将他贬为内门弟子了。不再是亲传弟子,自然不再受到器重。

    唉。

    没想到又有一个人因为自己受到连累,这笔债又该怎么还呢,一株断玉钩怕是还不了吧。

    玄清见他发愣,不由得问:“这位道友,可有什么事需要帮助?”

    徐南柯道:“我想进山,找一个人。”

    玄清道:“此时两派斗争,不宜进山,为了你的安全,还是缓一缓……”

    徐南柯淡淡道:“找心上人,此事只能急,缓不得。”

    玄清语塞:“……”

    他还想说些什么,眼前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徐南柯踩在树梢上,几个纵跃,离开了此地,直接冲着灵气波动的地方去了。

    等到他寻到灵气波动的地方,夜色已经深沉了,他落在高高的树尖上,远远地放出神识,不叫别人注意到。

    只见燕子楼十二峰里,一处峡谷里,站了两队人马,左边全是清元派的校服,中间还夹杂着几个第一仙派的人,玄六和徐灵似乎也在里头,距离太远,即便放出神识,却也看不太清晰了。

    徐南柯又缓缓地将神识落在对面。只觉得浑身僵硬,无法呼吸一般,心脏狂跳,血液冲到了脑门上,既想早些见到那个人,却又近乡情怯,便是这种感觉了。

    这边人多势众,燕子峰那边却只站了寥寥几人,前面一人着了红色衣裳,皮肤太白,艳丽,冷冽,凌厉,只看得见背影,身后长发被风轻轻吹动,有种近乎冷淡到睥睨的感觉,身形比五年前又拔高了不少,现在已是成年人了,落在徐南柯眼里,除了惊心动魄,还是惊心动魄。

    神识看不清其他人,却唯独看得清他。

    正在徐南柯眯起眼睛细看时,穿着红衣的沈寄忽然微微侧过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夜色太深,那一眼看不清神色,却令天地失色,似乎只是冷冰冰的一瞥,并未发现他。此时两方较力,沈寄自然不可能分神去放出神识或者追银凤。

    可徐南柯仍然心头颤了颤,有些悲伤地想要叹息,却又强忍着将这叹息压在了舌根底下。一别五年,只见沈寄身形清俊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瘦了,也更冷漠了。

    他总觉得沈寄无辜又可怜,自己欠他那么多,无以为报,再度重逢,一定要好好对待他。

    徐南柯心里这么想,便喉咙紧了紧,鼻子一酸,顿时想冲出去把那个人直接带回孤鹜山,理智又阻止了他这么做。于是他静静等待着,观看着两边局势。

    清虚浑身真气犹如斗篷,每多吐出一个字,山道两旁的石头便多迸裂一分,他已经分神期,在整个修.真界已经是极少有人能敌了,他怒目喝道:“我早已说过,若你将我儿子交出来,我即刻率领我派上上下下离去,你若还顾忌当年的半点师徒情分,就早点把徐真交出来!”

    一派掌门,说出这种话,已经是非常委曲求全了。

    徐南柯看向清虚,心中估计,他这些年应该修为没有什么长进,瞧起来应当还是分-神前期。恐怕是因为儿子被抢走了,心神乱了,才无法再进一步。

    沈寄带着嘲弄的语气,道:“若你不是废物的话,只管来抢,何必喊话,只管动手就是了。”

    他背对着徐南柯,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声音却冷如冰天雪地,语气也十分凌厉,与五年前截然不同。

    已然是仿佛换了个人了。

    徐南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难受,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继续在树梢藏下去。

    清虚震怒,顷刻之间逼上沈寄身前,一来一回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却不分上下,甚至于,沈寄身形更加灵活,隐隐处于上风,若是这样打下去,最终输的定是清虚。

    先前他三番五次来寻过徐真,却每次都无劳而返,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说出去了丢人,他几年来都没有突破,已经是沈寄的手下败将了。

    沈寄冷冷笑道:“没有本事的废物,还想找什么人。”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说清虚,还是说他自己,徐南柯听了,心里又是一抽痛。

    清虚被他剑中真气逼回清元派众弟子中间,堪堪被众弟子扶住,顿时吐出一口血来。两人真气将整个山谷中搅乱,飞尘四起,树木坍塌。

    而沈寄稳落在地面上,侧目望向清虚。浑身真气凌冽,如同卷起来的风暴,长发无风自舞,这下他是面朝着徐南柯的,能够看清他的面容,眉心红纹已经愈发深了,冷艳不自知,每一个神情都是夺人心魄。

    徐南柯屏住了呼吸,神识久久落在沈寄的脸上。

    两道山石不停滚落,沈寄走在其中,不闪不避,每走近一步,绛云剑就逼近清虚一分,他口中轻声道:“你们掌门都败了,你们还有谁来送死?”

    清虚派众人退无可退,第一仙派的救援尚且没到,纷纷惊慌地看着他,声音也不敢发出。

    绛云剑顷刻横扫,首先拿了其中一名长老开刀,剑从空中化作千百道,狠狠地刺进那长老的胸膛,缓缓流出血来。

    他轻而易举地杀了人,眼皮都没抬一下。

    山间寂静地可怕,只剩下清虚急促的喘息声。

    “若不想死,现在便滚。”沈寄的声音轻柔而冷冽,竟然令人毛骨悚然。

    徐南柯只觉得心头恍若被砍了一剑,却不知伤口从何处来,他的沈寄五年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正当徐南柯恍惚之际,凌空两道真气朝着沈寄背后打过去,原来是第一仙派的支援到了。沈寄身后几名燕子楼的人匆忙去招架,但这来的两人正是第一仙派的掌门夫妇,皆是分-神期,他们根本无法招架,几招之后,便被击退。

    沈寄猛然回头,眼神冷如鬼魅,与这两人缠斗起来,与此同时,清虚再次跃起。

    以一对三,绝无胜算。

    沈寄与那两人缠斗之际,清虚突然从背后偷袭,手中剑光闪过,狠狠刺向沈寄的后背。不知为何,徐南柯觉得此时沈寄应当有余力闪开,他却没有闪,直接将空门露出来,就好像等待着谁去为他挡下那一剑似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徐南柯心头一紧,面色发白,想也没想,居然当即从树上跳了下去,从怀中掏出几张真水道长的鬼画符符箓,也没看清那是什么,当即往那对第一仙派的夫妇脸上一扔。

    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还身形轻盈,能够轻易加入战局,显然是修为极高。

    底下的人全都惊了!

    顷刻之间,水火雷电石头全部砸向第一仙派的两人,他们未能防备,顿时被弄得狼狈不堪。

    徐南柯也不知道这中间居然还夹着一道结界符箓。真水道长和江诗河是多年好友,先前没有闹翻的时候,两个人最喜欢堆在一起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江诗河做下的结界天下一绝,是正统结界。真水道长做出来的结界却是如同他本人,古怪得很——

    那张符箓结界灌输了真水道长分-神后期的灵力,居然在火光电石之下,瞬间第一仙派的两人送进了另一个地方,顷刻在众人眼前消失不见了。那对夫妇未必不能够躲开,只是防不胜防,压根没想到有人胆敢雄心吃了豹子胆,还十分不怕死,加入天底下四个分-神期的战局当中。

    众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人一出来,第一仙派的两位前辈就不见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与此同时,沈寄一剑刺进清虚的胸膛,清虚猛然咳出一口血来,浑身真气四泄,显然是再次败了。

    这一剑,将五年前清虚打在沈寄背上的数道真气还了回去。

    清虚歪倒在一边。

    沈寄却提着剑,缓缓转过身来。

    一点一点,侧头,回眸。

    徐南柯脸色一白,顿时捏紧了手中的剑,因为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冲着自己来的。这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他眼前放慢了,沈寄的动作,沈寄的神情,沈寄的眼神。

    他的绛云剑上还在淌血,他脸上也有血,映着眉心一点朱丹,凌厉且妖娆,夺人心魄,神情却冷得可怕。黑夜沉沉,他的眼眸犹如和黑色融为一体,叫人辨别不清那里面是什么,到底是复仇的神采,还是霜寒冷意。

    他定定地看着徐南柯,杀气一点点收了回去。

    两人之间,只有山谷中的风。

    徐南柯也看着他,失了呼吸,再别重逢,竟然唇口难开。

    蓦然一会晤,一刹那好像过了一个隔世那么久,四周所有景象好像都被剥落了颜色。

    片刻后,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孤鹜山的人!那是孤鹜山的符箓!徐南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徐南柯虽然很多年没出现,但孤鹜山的名声还在那里,这里头不止清元派的人,还多的是打着名门正道要除害的各路修士,所以有能够认出他的,并不奇怪。

    徐南柯心里一咯噔,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纱帽早就掉了,不知道何时掉的,他一见沈寄有危险,便太过心急。

    他血液冲上了头顶,再度抬眸看向沈寄,却只见沈寄隐在黑暗夜色当中,面容模糊不清,只是一字一顿地念道:“徐、南、柯。”

    他念完这三个字,对面一排剑忽然就断了,真气凛冽,叫人悚然,所有人吓了一跳,又是瑟缩地退了一步。

    这轻轻几个字,令徐南柯从脚底板上升起了鸡皮疙瘩。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寄,生怕错过什么。

    清虚忽然打破了这寂静,沉沉地道:“孤鹜山的人,也要来蹚这一趟浑水吗?”

    这句问话代表了很多含意,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此前修道界中最厉害的莫过于在场的四个人,还有孤鹜山上的真水道长和江诗河。而真水道长和江诗河又是一丘之貉,早在多年前就狼狈为奸。

    清虚拉拢了第一仙派,这才有了三个分神期,若是孤鹜山站在沈寄那边,那么那边便也有三个分神期了,胜负便根本无法分清楚了。甚至于,沈寄那边胜算还更多。

    因为药王谷江诗河在江湖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总有人会遇上重伤难愈的那一天,总会遇上向江诗河求救的那一天,若是与他为敌,便是少了一条活的路。

    清虚这话是朝着徐南柯来的,沈寄的视线也死死落在徐南柯脸上,几乎将人钉穿。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脸上,徐南柯不得不回过头,看了清虚一眼,咳了咳道:“正是,孤鹜山这趟浑水,蹚定了。”

    他心中默念道,师父,三师兄,对不起了,我又丢了你们的脸,以后把我抓回去再让你们暴揍一顿发泄吧。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静了一秒,清虚脸色更加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先前有跟着过来借机捍卫正道的修士,有些都想要退缩了,这不是明摆着输吗,跟孤鹜山还有药王谷对上,再加一个沈寄,还打什么。

    也有固执且不怕死的驴,在人群中哼道:“原先以为孤鹜山的恶名是有所误会,原来是真的,你可知你青白不分,你眼前这人,他重伤掌门后,判出师门!”

    徐南柯能够明显感觉到身后沈寄如同钉子一般的视线,他没有回头,面不改色道:“哦,那一定是师门龌龊事太多了,他一身清白无法容忍。”

    那头驴修士:“……”

    又有人不敢置信地吼道:“他修魔!”

    道修魔修一向泾渭分明,在修道界中,修魔可谓无罪可赦了。以前也不是没有正道门派的弟子判出师门,只因为修了魔,便被众人群起而攻之,这样的事情不少,若是徐南柯哪怕有一点良知,便不会站在燕子十二峰那边。

    可徐南柯没有,他依然淡淡道:“他是魔头又怎么样,那我也站他这边。”

    “若是普通的魔修也就罢了,你孤鹜山与世隔绝,怕是不知道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情,如今燕子楼的情报遍布天下,只怕届时我等都在他掌握之中。这种叛出师门,大不敬大不孝的魔头,必须早日诛之!更何况听说他一小就背弃侯府,狼子野心,早就可见端倪!”

    这人话音刚落,一柄长剑就斜里飞来,却不是沈寄手中的绛云,而是徐南柯手中没有名字的剑。徐南柯也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眸子冷得可怕,嘴角却邪笑道:“你再多说一个字呐。”

    徐南柯的修为此时虽然低于清虚、沈寄,还有一众长老,可却凌驾于这些修士之上,一个打上百个,绰绰有余。这人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一剑封喉,顿时吓得半死,立刻噤了声。

    山间静得可怕,只有残余的落石不停向下砸去。

    清虚沉声问:“既然如此,孤鹜山也是我等的敌人了,你不怕?我竟然从没听说过,他是你什么人,你要这样护着他。”

    徐南柯恍然听见身后的呼吸声急促了一下,叫他心头颤了颤,他顿了三秒钟,算不上犹豫,便迅速回答道:“心上人,意中人,随便你怎么叫,反正我看上了他。”

    清虚哑然。

    徐南柯环视对面所有人一周,脸色沉得可怕,方才那名出言辱骂沈寄的修士手中的剑突然飞了过来,落至他面前,凌空之中,碎成了一截一截,泠然掉落在地,竟然是被看不见的真气徒然震断的。

    “以后他归我孤鹜山罩,谁敢欺负他,便如同此剑。”徐南柯气势沉沉地道,四下如同坟墓一般寂静,他话音落下,才转过头,对上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眸。

    沈寄盯着他,于夜色中面容模糊,眸子又黑又沉,其中些许神采,分辨不清是复仇的冷意,还是尘封太久的鲜活。

    徐南柯脸上冷意退去,换上一副温柔的神色,心里想道,心肝宝贝儿沈小寄,我可想死你啦,快点认出我来,不然师兄可要当众强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