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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走进腾格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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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她们就到了沙漠边缘,细沙混合着少量土壤的沙地上长满矮矮的骆驼刺沙冬青和一丛一丛的红柳,还有不知名的下灰绿色的植物和蒿草。骆驼刺最讨厌一不小心就扎到脚,淑兰叮嘱孩子们小心绕开走。望开去,一个个或高或低但并不很大的小沙丘连绵不绝。这样的沙漠走起来并不很吃力,孩子们还比较新奇。

    沙湾下就是一个小村子,夜晚在这里借宿顺便向村民们再确认一下路线。村民听说她一个女人要带着三个不到腰际的孩子进沙漠,简直不敢相信,像看怪物一样着看她然后摇着头走开,边走边给旁别的人讲笑话“听见没,那个女人,要进沙漠,带着三个小女娃!!嗨嗨……要送死去。”旁边的人就都用怪异的眼光讪笑着看过来。

    淑兰视若不见充耳不闻,只对着一个眉目慈善的奶奶问,能不能在她家的柴房住一晚,喝点水吃点饭……不白吃、用东西换!奶奶看一眼看笑话的人们,拉起秀绫的手就走向院子。

    奶奶说“你一定要进沙漠也得休息两天做好准备,这一去就很难遇到这样的村子落脚,听路过的人说运气好时三四天能遇到沿路救济的人家,运气不好十天半月都不一定,你带着三个孩子怎么能走的到……”看着三个埋头吃饭的孩子,奶奶忧虑的叹气“……真是造孽呀!你要执意进沙漠,就要做好准备带足水和粮食,尤其是水,明天我带你去找两个大水囊,再打听一下还有什么必需带的东西。”

    淑兰听着奶奶的叹息也并不说话,只说明天我和您去换东西。

    第二天淑兰用一个银簪换了两个大水囊,用一把小银勺子换了一袋干牛肉,奶奶帮查看了所有东西,感叹她想的周到,尽然都备的齐全。又叮嘱她要一路走一路多问问,只要遇到人家就要去补充水,在沙漠里,水就是命,保护水和找到水是最最重要的事,万万不能大意。淑兰一再的道谢。

    一切收拾好了,淑兰决定让孩子们休息两天,一连多天的赶路,孩子们已经看上去小脸瘦了一圈,趁着老奶奶为人慈善,正好在这里修养一下身体。顺便,也让小毛驴也休息一下,它现在是最重要的劳力,每一天都是重苦力,一大堆的东西和孩子全靠这头小毛驴,进沙漠前得先让它饱饱吃几天,好好养足精神,接下来要辛苦它了。

    两天后的清晨,淑兰就叫醒三个孩子上路,和奶奶道别后,驮上东西拉着驴子,背上转转,叫娉绫牵秀绫的手,在人们惊异的摇着头和啧啧声中叮叮当当的走向沙漠。

    第一天。

    晨曦中的沙漠是静谧而微凉的,孩子休息了两三日,又恢复了活力。渐渐醒转过来的孩子,在晨光中一边走边玩儿。这段时间来,她们已经习惯了周而复始每天走在路上的日子,就连娇气的秀绫也不再抱怨了,而是听话的跟在姐姐后面,尽量不给妈妈添麻烦。

    中午天热起来时,她们就找一棵沙枣树遮阴,虽然枝叶不茂密,甚至说是稀稀落落的,但是在沙漠里也是很稀有的阴凉。吃东西喝水,然后躺在热热的沙子上睡觉休息一会儿。

    走到下午,骆驼刺和冬青变得稀少,东一丛西一颗的散落着,还有一些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灰绿色的矮灌木竖着尖刺一墩一墩的趴在沙地上,红柳也不再是一丛一丛的,而是一簇一簇的,偶尔有一棵瘦骨嶙峋的沙枣树兀自挺立在一个沙丘的背阴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都没有,一棵都没有了!

    到了晚上,脚下的沙粒变细软,植物又少了些,她们进入沙漠了。

    真正走进沙漠才知道什么是没有尽头的无边浩瀚。

    沙丘一个连着一个在夕阳下闪着荒凉寂寞的光,风吹过,会有细沙轻轻抚过沙丘,沙丘被风吹的像大海上的波浪,像湖面上的波纹,一道道、一层层,高低起伏,四周望去无边无际。

    沙子变得细软,每走一步就会陷下去一窝脚印,孩子们觉得好玩儿,连滚带爬的一个沙丘接着一个沙丘的翻越,渴了喝口水,累了就地躺一会儿,满怀欣喜,不知不觉中夜色降临。

    今夜就要露宿沙漠了,淑兰找了一个挡风又平坦的沙坡作栖息地。她趁天色亮捡来一堆干枯的杂草灌木隆火,火苗像一个大火球蹿上天空映出一片通红。淑兰把几颗土豆埋在火堆下烤着,本想煮粥却找不到架锅的东西,折腾半天只好作罢,折了几根红柳条穿着饼子放在火上烤的皮酥脆了,叫沙坡上打滚玩儿的孩子们过来吃,早已饥肠辘辘的小丫头们立刻围过来大口往嘴里塞,淑兰急忙拿水给孩子们喝,又把土豆从薄薄覆盖了一层的沙土里刨出来,磕一磕沙子,用手捏一捏,一股香味就飘出来,捏软乎了一掰两半,先递给娉绫和秀绫,叮嘱她们烫、慢点!另一颗捏的更软乎些,再加点水撒点盐,用小勺子压成泥喂转转,自己也吃几口,孩子们高兴的挤在妈妈身边咯咯笑,似乎忘记了这是在一望无际荒无人烟的大沙漠里。

    第一次睡在广袤无垠的沙漠里,睁眼就能看见满天繁星拥挤在墨蓝色的天空,像一个大雨伞把沙漠遮在下面,偶尔有一丝细细的微风吹过来,顺着白天打开的毛孔钻入孩子们的身体,不由得打一个冷战。此刻的沙漠看上去那么温柔沉静,漫天漫地的金黄色高低起伏,就像一个大大的怀抱,把淑兰和孩子们包裹子啊它巨大的臂弯里。地为床天为被,第一次这样的体验让孩子惶恐又兴奋,挤在妈妈温暖的臂弯里很快安然睡去。

    只有淑兰,望着繁星点缀的墨兰天空,一夜无眠。沙漠在低吟,更像风的呜咽,寂寞,悲凉,低沉。

    两天后,孩子们就失去了对沙漠的新奇与热情,中午的太阳像个大火球把沙子烤的滚烫,翻过一个沙丘又一个沙丘,而且越来越高。双腿像绑了两个沙袋沉的抬不起脚,嗓子干的连唾沫都没有,走不动了要躺一会儿,母亲却催着、叫着“快起来,不能在大太阳下睡,前面就有阴凉地到那里再睡!”,可是阴凉在哪里啊!就这样赶赶停停,速度比前面逐步慢下来,小脚丫被滚烫的沙粒烫的一片红肿,淑兰心里疼但是面上不能说出来,那样孩子们自己心里溃散了,就更不愿意走了。终于在又翻过了一个大沙梁后,在坡地里找到几簇红柳树,淑兰让孩子们躲在下面休息,她取出水赶快给孩子们喝,她决定先不走了,等到下午太阳低一些气温落下来再走。

    到出一些水在小盆里给灰灰(娉绫给小毛驴起的名字),这点水量完全不够它,但是没有办法,灰灰走的非常辛苦,几次都趴倒不肯起来,淑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牵着走过来,此刻的灰灰蔫头耷脑的窝在另一株红柳下,吐着热气。喝了几口水歇缓了一会而,打起精神扭头去啃红柳。

    孩子们很快呼呼睡去,淑兰把灰灰牢牢拴好,也摊倒在孩子们身边睡去。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