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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神兵赤霄,景帝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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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剑竟可含九州。”

    江离望向那道自赤霄剑之上绽放的剑光,只见剑光之内,有九州山河日月,五行阴阳,隐藏其中。

    所谓天子之剑,九州为身,并非夸大,而只是平铺直叙。

    九州纳于其中,这是何等境界。

    可这,只是开始。

    重回少年的景帝意气风发,剑指如龙,赤霄剑疾行,飞向吴王濞,那剑光自然也如影随形。

    吴王濞虽然没有唤出法相,天地加持,但他的修为乃是一步步苦修而来,便是没有来得及用出法相,体内有诸多神通镇压而成的金身,也足以担山赶日,搬山拿月。

    可当剑光临身之际,那足以移山填海的肉身,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余地,就被剑光直接撞飞,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吴王濞如同弱柳一般,被生生轰出前殿。

    在被撞出前殿之后,吴王濞才摆脱了气机锁定,怒声大喝,声音足以响彻整个帝都:“竖子,你想杀我!”

    未央前殿之中,景帝冷笑出声:“是又如何,不尊寡人,便是帝族,与我同血,也是死有余辜!”

    吴王濞怒吼一声,蟒袍炸裂,苍老的肉身之上,一片片白色的鳞片冒出覆体,须发化龙须,双眸竖立,头生双角。

    真龙帝拳,真龙之身。

    如果说在肉身境,这只是虚指。

    那修至法相之境后,但凡帝族之人,皆可凝聚真龙法相。

    当然,并不完美。

    “昂吟!!!”

    龙吟之声,激荡九州云霄,云霄之中,首级便可比拟殿阁的白龙之首,若隐若现。

    轰鸣之间,白龙探爪,伸向那道九州一剑,天子剑光,覆压千里的云霄震动,大势加持,九霄云动。

    “帝景,你不要太过分。”

    云霄之中的探出的龙爪,将那座足以充斥整个未央前殿的剑光握于掌中,而后,白龙探出硕大龙首,盯着未央前殿之中,缓声道:“你已然延寿,按照那和尚的年龄,至少可再坐三十年之帝王,别说本王,就算是你那些堂兄弟,都能一一熬死。

    帝族之中,无有俊彦,待本王死后,你可轻而易举的瓦解七王之封国,做一个无双帝王。

    又何须在此时,行霸道,逼得本王出手,拼一个你死我活,徒耗大离元气。”

    好一个吴王濞,便是在这帝都之上,未央宫中,都敢与景帝角力而不心惧。

    但吴王濞确有资格嚣张,那龙首开声吐气之间,云雾逼散,狂风吹拂,未央宫中的兵卒,都难以立足。

    “不愧是最年长的帝族宗亲,赤帝之时就成道的吴王濞。

    这覆压千里的法相天地,已然自成一体,甚至有些类似于我的无极之身,神通自足。”

    江离心头一凛,他虽然直面过法相境的孽龙张酷,甚至极致杀招,千年一射,险些洞穿张酷的法相之躯。

    但是孽龙的法相,属于伪境,而且就算是依靠蛟党,跻身伪境,他的法相天地,也不过百里碧波。

    而吴王濞的法相天地,却是千里云霄,其中差距,可远不止十倍。

    吴王濞的战力,就算是在江离见过的诸多强者之中,也足以排在前列。

    而且,像道士那样,单单只是法相巨鲲,就有不知几千里也,作为法相依凭的北冥之海天地,更是无可计量的人世极境,抬手间便可改天换地,已然超出了江离的理解。

    观世音,覆海大圣,也是如此。

    反倒是如今舞动云霄,呼气成风的吴王濞,更能给江离压迫感。

    在场诸人,显然也是如此,除了飞将军广之外,朝堂诸臣,蒙荫诸侯,皆是战战兢兢,就算是丞相周夫,虽然骨立,但面色却也被吹得苍白。

    所谓巨擘,当是如此,有一言不合,令万众怖惧之姿。

    “你也配与朕拼一个你死我活?”

    回复少年的景帝却并未有一丝的犹疑,大手一挥,那被吴王濞握在手中的剑光一震,龙爪不由自主的松开。

    江离眉头一动,望向身下,未央凌龙首峰而建,山之巅,不过帝宫之基,自未央下看,最先看到的,自然只能是龙首峰。

    此刻,这座帝都山脉之基的龙首峰,却在震颤。

    而随之而来的,是那道九州剑光,开始迅速膨胀。

    那剑光之中的九州之景,山河日月,原本是缩放万倍,才能容纳于这一道充斥未央前殿的“小小”剑光之中,如今却一一化作等比的剑光虚影。

    不,这不是虚影,而是真真切切的九州之力加持。

    朝堂诸臣,悉数目睹着剑光膨胀,惊奇的发现,这剑光之中膨胀的九州之景,他们都曾见过,有许多,都是他们家乡之山河,其中景物细节,与他们离乡之前,一般无二。

    剑光之景,一一照应,悉数存于现世之中。

    “剑道竟能臻至如此地步?”

    江离心潮澎湃,目眩神迷。

    “这不是剑道,剑只是载体,其本质,是始帝开创的帝王之道。”

    东方不知何时,悄然走到了江离身旁,轻声道:“帝王之道,在乎社稷。

    社就是山,稷就是谷。

    山是江山,谷物养人。

    人若集众,便可凝聚人道气运。

    而九州江山,早已与人道气运相连。

    故而帝王,无需修行,只需民强,人道气运昌隆,便可与九州合一,可为九州化身。

    当初大玄人道鼎盛之时,始帝就是靠此,对抗诸天真神,以己心,代天心。”

    东方缓缓开口,娓娓道来。

    原来自禹帝铸九鼎,划九州之后,九州地脉,就与象征人道气运的九鼎相连。

    当初大玄崛起于七国乱战之中,身为人世极境的秦武王欲要试鼎之轻重,却只不过能够将九鼎之一的雍州鼎抬起半寸,便是因为九鼎与九州地脉相连,欲要承九鼎,除非乃是九州之共主,否则便需有力担九州之伟力。

    秦武王虽然只是担雍州鼎,却也是在负担一州之力,那可是万万里沃土。

    抬起半寸,已然足以彰显人世极境之无双伟力,而后,雍州鼎落,砸中秦武王胫骨,当日半夜,同样被赋予武之字号的秦武王,就此气绝而亡。

    身为人世极境,却死的如此荒唐,那是因为人世极境,真灵统率,体气神三宝相合,固然极尽升华,却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被雍州一州之力碾压,岂有幸存之理?

    秦武王之后,始帝横扫六国,九鼎之一却遗落泗水,下落成迷。

    九鼎残缺,始帝于是弃九鼎,入青丘,寻禹帝冶炼九鼎之法,以同样的铸造方法,铸造十二铜人,而后,取出历代加持于剩余八鼎之上的人道气运,并大玄人道气运,注入十二铜人之中,以取代九鼎,与九州地脉相连。

    而始帝之路,是一人即国家,大玄的气运与之同生共死,故而相当于九州地脉,悉数加持一身,这才有了以己心代天心,横压诸天真神的始帝。

    而后,始帝驾崩,也因其一人即国家,故而身死之后,人道气运四散,再无器物能够驾驭完整的九州之力,九州地脉之力便与人道气运相连

    当时云起之诸侯,皆掌管部分人道气运,在自身对应的九州之上,皆有天地加持的伟力,可比法相巨擘,这才有了所谓祖龙死而地分。

    “至尊的人道气运,还未到始帝八鼎加之大玄气运,所以,他的天子之剑,应当已到极致。”

    东方轻声开口,江离放眼望去,却见剑光膨胀至充斥整个未央宫之后,就缓缓停歇。

    而剑光之主,景帝则微微抬起手指,赤霄剑倒转而回,被他握在手中,而后,景帝持剑虚斩。

    那依附赤霄剑而生的剑光,自然砸落。

    那是贯穿整个未央宫万倾之地,甚至还在无尽膨胀的剑光!

    千里云霄,被剑光活活劈开,其中的白龙,被九州千山万岳,砸落地面。

    “轰!!!”

    以大离最珍贵的神材打造的未央宫,轻易地就被砸出深坑。

    剑光之下,白龙厉声嚎叫。

    “帝景,你压不住我,这浅淡的九州之力,压不住本王!”

    白龙双目圆睁,怒吼道:“待我脱困,定要大闹帝都!!”

    言语之间,龙躯翻转,被劈开的千里云霄翻滚犹如云海,势要翻天。

    诸位朝臣,纷纷起身,免得受到无妄之灾。

    东方却是微微摇头:“虽然至尊的人道气运比之大玄鼎盛之时的气运,比之九鼎聚集历代之气运差之甚远,但他比之那些诸侯强的地方就在于他是九州共承。

    哪怕如今九州之力只是投射一点,那也是自成一个整体的九州之力,九州遥遥一点,也足以镇压人世极境之下的任何敌手。”

    果然,任凭白龙如何翻身,剑光山河,纹丝不动。

    白龙破口大骂:“帝景,千里云霄不灭,我法相不灭,有本事你就这样一直关着我。

    否则,本王迟早会脱困的。”

    这却是气急败坏了。

    景帝眉头微挑,轻声道:“真以为,本帝奈何不了你?”

    吴王濞所言不假,杀死法相,除非轰平他的天地,否则别无他法。

    景帝又有什么办法?

    “吴王濞当真是气急失智。”

    东方悠悠道:“至尊手中握着的,可是赤霄剑。

    大离第一神兵。”

    赤帝斩白龙而崛起,而当初他斩白龙的配剑,就是赤霄剑。

    帝族修行的真龙帝拳,正是效法那条白龙。

    赤霄剑,天然就克制帝族之人。

    而且这柄剑上,有那条白龙的精血神魂,作为一代唯一的真龙,真龙精粹,不在真神之下,以此开锋,辅以人道气运滋养,赤霄剑已然是不可多得的神兵。

    以此神兵,斩断法相与天地之联,绝灭吴王濞,并不难。

    东方的话是直言而出,在场诸人皆可听闻,破口大骂的吴王濞也是一滞,怒火攻心的心境,缓缓平复下来,一双龙眸,却是望向了其余六位王爷。

    所谓帝族宗亲,到底血脉联系。

    其余的六位亲王连忙跪倒在地,恭声道:“至尊,皇叔他只是一时气急,并非真心如此,还望至尊休要动怒。

    今日乃是帝子及冠之日,是大喜之日,不该见血,否则怕是会冲了喜事。”

    “不该见血?”

    景帝倒持赤霄,缓声道:“那就再办一场喜事,把这血腥压下去。

    正好,今日本帝,欲要赐婚一场。”

    赐婚?赐谁的婚。

    朝堂诸臣,庙堂诸公,皆是疑惑不解,景帝却是将目光,望向了平阳公主。

    卫长青心头一颤,心中莫名的蒙上了一层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