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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茅山密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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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师道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袁某前往紫府神宫的经历,实在是不堪回首,其中牵扯到个人的一些隐私,恕我不能为诸位详细道来。不过,今日我们要合力再造紫府神宫,袁某三次前往紫府神宫的所见所闻,自然不能秘而不宣了。”

    袁师道说到这里,清了清嗓子,停顿片刻,方才继续说道:“紫府神宫的邀约,我知道各山的情形都颇不相同。五山上下将获得邀约作为一种无上荣耀,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据我所知,邀约本身并没有什么玄妙之处,更像是随机选择。袁某连续三次获得邀约,而天龙山前任张仙师却只获得一次邀约。难道说,袁某的实力,是张仙师的三倍?我要是胆敢这么说,必定会遭到天下人的耻笑。这事说起来,最多也就是袁某的运气,比张仙师好上那么一点而已。”

    袁师道提到紫府神宫随机邀约这件事,在座众人想了想,都觉得确实如此。

    在应约这件事上,赤城山是十二执事比拼实力,其中的优胜者,方才获得前往紫府神宫赴约的资格。至于茅山,则是在三宗弟子里面,通过大比之年的重重考验,选出优胜的弟子,前往紫府神宫赴约。

    本来是紫府神宫的随机选择,无需比拼实力,可是在茅山和赤城山,却渐渐演变成了这种情形。谭长生、安凌云听了袁师道的这番话,都不由得老脸一红。

    只听袁师道接着说道:“至于如何前往紫府神宫,其他人是什么情形,袁某不得而知。在袁某这里,三次的情形如出一辙,都是在夜半时分,半睡半醒之际,耳朵里似乎有两个极小的人儿在说话。他们说话时,我在睡梦之中,听得不是很分明,等到他们话声刚落,我便完全清醒了。

    “这时,在迎面的墙壁上,凭空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这只巨眼张开之后,瞳仁便是一个深邃的通道。我沿着这个通道走进去,不到片刻,便来到了一个漆黑一片的房间里。这房间里有许多人。头顶的天空,似乎如同骰子的设计一般,会随机出现不同的点数。这每个点数,便代表了一种选择。其中,一点和六点,似乎分别代表生与死。而余下的二三四五点,却是代表了紫府神宫的四重境界的考验……”

    袁师道说的这些,因为在座众人没有经历过,都是听得十分入神。只听林道靖说道:“袁仙师能够从紫府神宫全身而退,这四重境界的考验,自然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了!”

    林道靖这话,并没有明显的讽刺之意。袁师道听了,却是脸上一红,摆手说道:“袁某惭愧。实不相瞒,我第一次前往紫府神宫,那房间中的头顶上,出现的是一点,正好是生门,袁某侥幸得以逃脱。至于后来的两次,实在不堪回首,不说也罢。”

    安凌云问道:“如果骰子显示的一点代表生门,那这生门便是随机出现的了。袁仙师从生门中出来以后,又是个什么情形?”

    袁师道说道:“我所处的那个漆黑一片的房间,事后想来,当真像是一个巨大骰子的内部。我们身在骰子里面,而骰子似乎由人随意掷出点数,掷到哪一点便是哪一点。这个掷出的点数,便决定了选中之人的命运。如果生门是一点的话,那么死门便是六点了。一般来讲,掷骰子的时候,掷出一点,总比六点要来的容易一些。由此可见,那掷出骰子的人,似乎还是心存善念的……

    “我被掷出一点之后,身体顿时便身不由己,飞升了上去,进到了那个如同圆月的白点之中。我当时的意识,立刻变得模糊起来。等到我清醒过来,却像是做了一场怪梦似的,人已经从那房间中脱身而出,躺在了榻上,窗外却已经天色大明了。”

    袁师道说了他第一次在紫府神宫中的奇遇,在座众人听了,都是啧啧称奇。

    谭长生接着问道:“那紫府神宫的四重境界的考验,又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袁师道长叹一口气,说道:“袁某的这些经历,真的是不堪回首。不过,既然是五山密会,商议的便是紫府神宫之事,少不得自曝其短,供大家商榷了。

    “那四重境界的考验,是袁某事后的想法。其实,当日在紫府神宫之中,袁某所经历的,竟是四个截然不同的奇妙世界。其中第一个,是在一个洞窟之中。我事后才知道,此处名为情窟。按理来讲,情窟之中,应该布满情丝,让人寸步难行才是。可是,袁某在其中穿行,却是丝毫不受阻碍。嘿嘿,想来在那情窟主人的眼中,袁某是个无情之人。在这情窟里面,我见到了许多奇形怪状的人,其中不乏五山中一些声名显赫的前辈高人……”

    安凌云听到这里,忽然问道:“困在情窟中的,都有哪些前辈高人?”

    袁师道听他突然发问,眉头一皱,说道:“紫府神宫之事,袁某可以对各位知无不言。只是,失陷在紫府神宫中的人,想必在世间还有家人师友,如果袁某将他们的身份传扬开去,恐怕不太合适。”

    谭长生对这个问题也是十分好奇,只是看到袁师道面有难色,便说道:“我们一向只知道,前往紫府神宫赴约的,都是天选之人,最后必定是飞升成仙了。

    “后来见到袁仙师以及天龙山张仙师从紫府神宫回来,这才隐隐约约知道,前往紫府神宫应约的人,大多未必成仙,而是困在了其中,生死不知。但是,其中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形,还是不得而知,只能凭空猜测。今日听到袁仙师叙述在紫府神宫的经历,真是让人大长见识。袁仙师,请接着说下去吧。”

    袁师道冲着谭长生点点头,说道:“那些困在情窟中的人,情形十分古怪。看上去,他们像是沉睡了一般,但是睡梦之中,有人像是做着美梦,脸上露出了笑意,有人却像是做着噩梦,表情十分狰狞恐怖。

    “而且,他们的姿势也是千奇百怪。这些人都是悬浮在半空之中,身体却扭曲成了各种匪夷所思的形状。看上去,他们就像是被绳索给捆绑住了,吊在那里似的。可是,捆住他们,将他们悬在半空之中的是情丝么?我既看不见,又摸不着,实在是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