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将死后我成了黑莲花 > 第15章 第 15 章

第15章 第 15 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谢姮气走了江音宁。

    说是“气走”,是因为江音宁走的时候,虽是满面笑容,眼神却是有些哀怨可怜的——与谢姮下棋,即使从无败绩,也能把人活活逼疯。

    谢姮目送江音宁远去,回到谢涔之身边,低头为他研墨,笑道:“江师姐连胜数局,想必今日很高兴。”

    谢涔之搁下手中的书简,抬眼瞥了她一眼,有些好笑地眯起眼,短促地笑了一声,“宁儿任性了些,你便故意这样气她?”

    他是如此的了解她,一眼便知她打的什么意图。

    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谢姮研墨的手一顿。

    若是平日,她定会乖乖认错。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的密阁之会的缘故,谢姮面对他的时候,没有往日那般的平静自然。

    反倒是心跳得有些不正常。

    鬼使神差的,她微微弯下了腰。

    谢姮低头靠近谢涔之,抬眼望着他的侧颜,唇停留在他的耳畔,这样近的距离,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冷香。

    她轻轻道:“她是在对你撒娇吧。”

    撒娇?

    谢涔之未料她这么回答。

    他侧眸看来,审视的冰冷视线朝她掠去,触及她温柔精致的眉眼之下,那双秋水荡漾的眸子。

    不知为何,他的语气微微冷了下来,“她任性,你便也随着任性么?”

    江师姐任性,她便不能随着任性吗?

    谢姮也想任性一回。

    谢姮低声道:“我也想撒娇。”

    “……”

    谢涔之一怔,倏然眯起眼,盯着她,“你说什么?”

    谢姮说完就后悔了。

    她的面上骤然飞起一片红霞,睫毛慌乱地扑簌两下,落了下来。

    她在说什么胡话呢。

    昨夜密阁那般出丑就算了,今日又说想撒娇,她怎么可以对谢涔之撒娇呢,她虽喜欢极了他,可在她眼里,他仍是那般高不可攀、不可亵渎的,她除了翘首等待他回头多看她一眼,旁的都是不敢的。

    这样的话说出口,实在是……过分大胆。

    也过分撩人。

    夜色撩人。

    烛灯下的谢涔之,着一身白衣,领口广袖以银丝织成繁复的暗纹,衬得他愈发冷峻高贵,烛火在那双漆黑如渊的眼底跳动,像雪地里一缕触手可及的暖阳。

    即便是烛火倒映出的幻觉,像镜花水月,一触即破,也仍旧引诱她去飞蛾扑火。

    她甚至有一种要飞快地亲上去的冲动。

    但他肯定会生气的。

    涔之生气起来,很是不好惹。

    谢姮抿抿唇,垂下头,还是怯弱地缩了回去,但她又不甘心,抬起头来,对他说:“涔之,我脖子疼。”

    昨夜被他掐疼的。

    她淤痕未消,这话说出来,也算是个借口。

    他却冷笑一声:“你昨夜擅闯密阁的账,我还未与你算,你该庆幸我只是用手,若是直接拔剑,你今日还有命站在此处么?”

    谢姮:“那就谢谢涔之了。”

    她想了想又说:“便是我命不该绝,还能站在这里,与你多说几句话。”

    谢涔之冷漠地盯着她。

    烛火噼啪一闪,又是一滴灯油淌了下来。

    谢姮转身,轻车熟路地去找活血化瘀的药膏——这殿中的一切陈设她都非常熟悉,比自己的家还要熟悉。

    谢姮将药握在手心里,递给他,小嘴一瘪:“可也还是疼。”

    谢涔之的冷漠声色又要挂不住。

    他简直不知说她什么才好。

    阿姮有时候很机灵,有时候又显得颇呆。

    呆到旁人对她不甚温柔,她却不懂知难而退,还是傻乎乎地凑过来,用一种近乎让人心疼的方式,与他说着最小心翼翼的话。

    谢涔之握紧她递过来的药,说:“阿姮,你当知我不会动心。”

    “那也不耽误上药呀。”

    他往边上微挪,“过来。”

    谢姮便坐了过去。

    这座椅很宽,坐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却有些挤。

    谢姮挤过来挨着他,即使是坐着,他也比她高上一些,她一时只看到他胸前的华贵章纹,因为坐得艰难的缘故,整个人都要埋进他的胸口,藏进他的怀里。

    她乖乖的等着上药。

    谢涔之垂目,目光从跟前安静温顺的阿姮脸上扫过,少女仰着纤细白皙的颈子,颈上的青紫掐痕,触目惊心。

    昨夜还是红痕,今日便变青紫色了。

    他昨夜的确没有留情。

    他以手指蘸了冰凉的药膏,在那掐痕上轻轻涂抹。

    “疼么?”他问。

    “疼。”

    “那便长些记性。”

    他比她高上些许,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便总会有些视线交缠。

    谢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眉眼,瞧了许久,忽然抿起唇,唇角压不住腼腆的笑。

    心底一片融融暖意。

    她想: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现在,那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别的时候,他是名震三界的陵山君,可只有现在,他是她眼里的谢涔之。

    她一个人的谢涔之。

    -

    江音宁走出无汲殿,在门口守卫的目光下,慢慢往自己住处的方向走去。

    待走到无人之地时,江音宁寻了处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微微抬起指尖。

    指尖萦绕着一丝极淡的魔气。

    那魔气如丝线般向四周延伸开去,丝线极细极淡,隐匿在萧瑟的风中,除非是天地灵气至盛之物,否则谁也不会察觉。

    只出过一次意外。

    想到那一次意外,江音宁暗暗咬牙。

    上次她低估了万剑台的剑灵,没想到藏在身上的魔蛊能被剑灵如此敏锐地捕捉到,险些就被六道星杀阵给当场绞杀,不过……她也没想到,谢姮会正好路过。

    得来全不费工夫,谢姮受伤至此,她再略动手脚,便能让她死在禁地。

    只有谢姮死了,她与鬼都王的交易才能达成。

    她助他破解封印,他助她得到师兄。

    这是那次她借寻找天枢草之名擅闯禁地之时,与那魔头达成的交易。

    ——“祸心蛊魔气极淡,常人不易察觉,能远距离控制人的心智,即便那人恢复神智,也不会有丝毫记忆。”

    ——“我应该怎么做?”

    ——“哼,这便是你的事了,你若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好,留你这个蠢货的命有何用?”

    那魔头被封印禁地一百多年,恨极了这天下的所有人,意欲毁灭三界同归于尽,但凡靠近他的人,皆会被魔气绞杀吞噬,即使江音宁想要与他合作,他也未曾将她放在眼里,差点就杀了她。

    与虎谋皮,弄火**。

    想起那一次可怕的经历,江音宁至今都背脊发凉。

    但她实在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兄娶别人。

    师兄原本就是她的,她从小便是想嫁给师兄,连爹爹都是为了藏云宗而死,她只不过才离开了这些年,谢姮凭什么取而代之?凭什么取代她,得到藏云宗的一切?!

    师兄只能和她在一起!

    江音宁暗暗咬牙,食指一并,指尖魔气刹那间收了回来,与此同时,黑暗的山路上,缓缓出现一道人影,双目呆滞,行动僵硬如傀儡。

    江音宁说:“去闯禁地,代我传话给鬼都王。”

    傀儡领命,缓缓转身,往禁地的方向走去。

    擅闯禁地,很快就会被谢姮发觉,但短短一刹那,也足够让这只傀儡替她传句话了。

    江音宁冷漠地望着那人的背影,默默握紧手心剩下的三只祸心蛊。

    -

    谢姮让白羲代为看守禁地,白羲手上有传讯符,一旦有什么意外,便会立即通知她。

    谢姮没想到药刚上完,传讯符便亮了。

    有人擅闯禁地。

    谢姮不得已起身,重新拉开了与谢涔之的距离,垂下头来,以一个下属的身份,低声向他禀报禁地的事。

    她所渴望的温暖,不过如此短暂,掌心的思邪剑冰冷透骨,如这萧瑟寒冷的夜。

    谢涔之只说:“速去速回,小心行事。”

    他素来信任她的能力。

    谢姮拔剑杀了回去。

    这一次闯禁地的人修为不低,毕竟能打破结界,便足以说明此人是有备而来,谢姮一剑刺穿他的肩胛骨,将他打晕,又从他的身上,抽出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祸心蛊。

    “哇!又是这个虫子!”

    白羲瞪大琉璃般剔透的眸子,秀气的双唇抿起,眼底怒意翻涌,“一定又是那个女人干的!我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放过你!主人,我们还等到什么时候,这就去向陵山君揭发她吧!”

    谢姮:“再等等。”

    “不能再等了,一直让她这样猖狂下去,下次还说不定又如何暗算主人你。”白羲倏然变成雪鸮,激动地拍着翅膀飞了一圈,又变成人形,扭着手腕,咬牙切齿,做出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气势是够了,可惜不能打。

    明明是只傻鸟,却在这儿扮老虎。

    谢姮屈指,轻弹少年脑门。

    看着委屈地捂着额头的少年,她抬手掩唇,轻笑了一声,“你便这样去说,旁人只会以为,是你看她不顺眼,故意这样陷害她。”

    白羲还不死心,又依依不饶道:“不是通过那魔头看到了记忆吗?我们可以让那个大魔头再来一次摄魂之术,让所有人都看看!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谢姮摇头道:“那魔头未必不会在关键时刻,反过来阴我们一把,此事或许与他也有关系,他也未洗清嫌疑。”

    “啊?”白羲一呆,又被她的话给绕晕了,怎么又突然和魔头扯上关系了。

    少年仰头望着自己的主人,茫然地继续追问:“可他不是被关在封印里吗?那他应该害不了人吧……还有那个坏女人的事,还是他给我们的看呀,他还会暴露自己吗?”

    正是因为是他告知的她,这更有可能是个引诱她的局。

    谢姮转身,瞥了一眼那面浮在空中的幽蓝色封印。

    那魔头此刻很安静,在他们的对话中装死。

    她眸光一掠,落在跟前眸色纯净的白发少年身上,意有所指般地笑了一声:“他诡计多端,能用你想不到的方式来害人,所以他是坏人呀。”

    少年懵懵地点头,困惑道:“那、那怎么办呀?”

    谢姮说:“再找找证据。”

    话音一落,谢姮便感受到禁地外有灵气波动。

    有人来了。

    那人在禁地站定,俯身一拜,扬声道:“谢姮长老,弟子有关于上次之事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