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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奇怪的‘哑巴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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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玉衡瞧着这二人,长相有几分怪异,又不会说话。

    像大梁人,又不是很像。

    且眼神躲闪飘忽不定,瞅着倒不像啥好人。

    谢玉衡略加思索,示意容时寻个村民来问问。

    不过一会儿,容时自旁边破旧草屋内,找来一个杵着拐杖的阿婆。

    无他,病了的都被送进城中疠所了。

    至于尚康健的壮年男子,则是都去修江堤。

    修江堤是由朝廷管饭,可为家中省些口粮。

    再者,也会发放些工钱吃食,不多,但聊胜于无。

    所以,村中唯剩老弱病残幼小。

    阿婆衣衫褴褛,说话时露出所剩不多的牙齿。

    “阿拉阿伐晓得,伊拉啥辰光勒的,费正上额哦都……”

    “……”

    谢玉衡扶额,辛苦老人家叽里咕噜一大堆。

    她愣是什么信息,也没听出来。

    身后传来一声,如春风般温和的轻笑。

    “阿婆说,这两人大抵是上个月到在这的。”

    “平日只住在溪上游的窝棚里,至于具体是哪里人她也不知道。”

    “听村里人说此二人是哑巴,乃兄弟也。江未决堤前,以在城中捡食乞讨为生。”

    谢玉衡闻着那淡雅的幽兰气息,无需转身,便知来者何人。

    她不动声色打量着那哑巴兄弟,道:“大哥什么时候偷偷学了钱唐话?”

    “跟着户部赈灾的人,前后忙碌数日,只略听得懂罢了。”

    “说,倒是不会说的。”

    谢明礼弯唇一笑,也循着谢玉衡的视线望去。

    而后,眉毛亦是狠狠一皱。

    此二人,生的是及冠男子面孔,看着得有个二三十岁了。

    就是这个子,瞧着比之玉衡也没高多少,半尺都没有。

    虽也有些穷苦之家的男子,个子不高,却也没矮到这个地步。

    兄妹二人正琢磨着,那厢梅行云上蹿下跳,左摸右瞧。

    最后,站在他认为武力值最高的容时身侧。

    脸一板,狐假虎威道:“你们两个公验,户籍拿出来瞧瞧。”

    “嘎,嘎,嘎……”

    一只黄褐麻鸭带着两个小鸭子,大摇大摆从梅行云身边路过。

    梅行云感觉尊严受到极大的侮辱!

    上前几步,一收折扇指着二人,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许是他表情太过骇人,又许是‘哑巴兄弟’心孤意怯,依旧未做任何表示。

    正当谢玉衡思考,此二人是否既哑又聋之际,异变突起。

    其中一人,雷霆不及掩耳之势给了梅行云一拳,然后迅速往林中逃去。

    两人个子虽矮,但腿脚极快,像是有阎王爷在后面追一般,被激发出无限潜力。

    可惜,快不过谢玉衡手中的箭。

    一人小腿中了一箭之后,很快就被庄昀拨给她的两个士卒追上,捆成麻花带了回来。

    而此时,钱唐县城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至封城已过去一旬,扬州医署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就连上京城中的太医也来了人。

    但,每日清晨城西焚烧尸体的青烟不减,夜里邻里克制的低咳嗽声剧增。

    若满城的人皆咳之,而依旧未得根治之法,等待钱唐百姓的唯有——烧城。

    每个人心中都像压了一座大山,压得他们都快喘不过气了。

    终于,在这日发放每天的汤药时,有人憋不住,彻底爆发了。

    “天天喝这苦药汤子,老子舌头都要苦掉了。”

    “也没见咳嗽咯血的人少一个,喝你大爷的,一群庸医!”

    男子一脚踹翻滚烫的汤锅,后边掌勺的差役一个躲闪不及,大半个身子被热汤浇灌。

    “啊——”

    差役痛苦的哀鸣,像是进攻的号角,又好几个壮汉去踹汤药、火炉。

    已是炎炎夏日,再加之以滚烫的汤药。

    一时间,此处发药的窝棚,如同人间炼狱般可怖,皮肉翻滚,血肉横流。

    更有甚者,直接抓过身旁的妇女上下其手,揉捏搓圆。

    男人狠狠扇了身下挣扎的女人一巴掌,骂道:

    “给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女,你那痨病鬼进疠所好几日了。”

    “难不成,你还指望他能回来救你不成哈哈哈哈——”

    女人像是被扼住喉咙,无声落泪。

    此处,乃城南最偏僻处。

    便是巡逻的士卒,来回到此也得一盏茶的功夫,谁又能来救她呢……

    对上临街窄巷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女人拼命了地摇头。

    不要出来囡囡,不要……

    这些人已经不是人,是畜生。

    她的囡囡才五岁,万一畜生们对其下手。

    她还那么小,以后该怎么活啊……

    ‘啪’的又是一耳光,男人啐了口唾沫到她脸上,暗骂一句婊子。

    趁妇人头晕眼花之际,哗啦一声,公然行起了那苟且之事。

    巷子里的小姑娘懵懵懂懂,只见娘亲被人按在身下揍打。

    气呼呼扔了爹爹给编的草蚂蚱,挥舞着小拳头冲那男人而去。

    “不许你欺负娘亲——”

    粉嫩嫩的小拳头,砸在男人身上不痛不痒,倒像是捶背一样,令人舒坦。

    男人狞笑两声,“痨病鬼好福气,可惜是个短命的,只能由我代为享用了。”

    “不许你说爹爹是痨病鬼,他会好的,会好的!”

    小姑娘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泛着晶莹点点。

    街头田大娘总是爱唤她小痨病鬼,田大娘坏,这个人也坏!

    小姑娘张开嘴,露出小颗可爱的小虎牙,然后......

    “嘶——”

    男人重重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痛意,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反手给了小贱丫头一巴掌,男人骂骂咧咧从女人身上起来,却又被妇人死死抱住了腿。

    妇人头晕脑胀的,只看见女儿一团模糊影子。

    她费劲全力嘶喊道:“囡囡快跑,到主街上去——”

    话未说完,男人就给了妇人心窝处来了一脚。

    囚禁男人双腿的胳膊无力垂下,妇人嘴角溢出鲜血,只一双眼依旧追随着那团模糊的影子。

    嘴唇开开合合,再没发出一丝声音。

    这种闹剧,在这片小天地比比皆是,人人自顾不暇。

    躲在房屋中的人不敢出门,恐也成了一缕幽魂。

    壮年男子身高腿长,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小姑娘擒在手中,气愤之下欲将其直接摔死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