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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天凉了 上河胡家该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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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是笑话,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到他们清河村装大爷来了。

    谢荷名声坏了,清河村的姑娘都得受连累。

    这年头谁家还没个未嫁的姑娘,就算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

    尤其是玉昭堂生意红火之后,不论掌柜或作坊工人,皆是选女工优先聘用。

    许多外嫁之女,还拖家带口的回到了清河村,女娃在清河村可不是赔钱货。

    就说那赵二狗的祖母,碎嘴的郭老婆子心中亦是这般想的。

    虽平日和村里人有些口角,却也懂得对外时需一条心,待他日行走在外能有个帮衬。

    况且她家也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孙女,等着将来嫁个富贵人家,糊涂的油蒙了心才会替外村之人说话。

    “你,你们......”牛氏气结,这清河村和上河村的人不一样呢。

    谢富海站在一旁冷冷道:“当初是你们家死皮赖脸的非要结亲。”

    “我看胡睿那小伙子也算靠谱,便答应了。别说得好像是我家赖着你家似的。”

    牛氏眼珠子一转,耍起了无赖:“我不管,今儿谢家不赔百两银子。我就天天带着人来闹,叫你们不得安生,谢氏的姑娘都别想有好名声。”

    此话一出,便是惹了众怒,院子里个个摩拳擦掌。

    若不是顾及着屋内还有大人物,定叫这老虔婆,余生只能在床上躺着吃喝拉撒。

    薛宽亦是急得在屋内团团转,“小侯爷,你且发句话。”

    “薛宽没别的本事,就是一身蛮力无处可使。”

    陈秋扶额,头疼。骂道:“你这般猴急做甚的,就是报官也需时间。你自己胡闹,别带着小玉衡。”

    “您自个不就是官吗,还需要报哪门子的官。”薛宽嘟囔道,扣着窗框的手青筋暴起,想来或是真的气极了。

    陈秋起身给了他一脚,“黄汤没喝多少,瞧你倒是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我们是来作甚的,可想起来了?”

    一脚踹醒了薛宽,他们是奉命送赏来的。

    这等民间纠纷,甚至不需要惊动县令,一村之里正便可管得。只是涉及两个村子,去另一个村请人也要时间。

    谢玉衡垂眸淡定喝茶,这薛宽,说他是个大老粗吧,还知道让她发话。

    若出了什么事,便可直接往她身上一推,说只是奉命行事。

    若不是......这就有意思了,只是不知陈秋知情与否?

    听先前的谈话,二人交情颇深,且薛家只余他一人。

    被踹后的薛宽安分下来,搬着自己的圆凳回到座位上,像个听话的乖宝宝。

    却说谢荷家院外,进来二人。

    一人正是谢玉衡的书童容时。另一人则是秋学新入的学子,甄酉谦。

    “哟,今儿刮的是哪里的丧门风,把胡大娘给吹来了?”

    甄酉谦开口就是阴阳怪气。“你家胡睿欠扶风馆的八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啊。”

    “这胡睿是谁啊?”有人问道。

    “胡睿便是胡大娘的大孙子。”甄酉谦龇牙,好心替那人解惑。却惊得满院子的人掉了下巴。

    扶风馆,可是......江陵城有名的男妓院,馆内男子皆敷脂粉,盛装饰,呼谓亦如妇人。

    一条完整的线,在谢荷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胡睿乃青山学院的学子,去年秋末与她偶然结识,说是不怕她‘克夫’的名号。

    为人谦逊有礼,对她尊重有加,也不像那些个臭男人般眼睛乱瞟。父亲对他亦是满意,虽他家长辈不尽如人意,却也承诺了成婚后另住。

    没想到年后不久便死了,原因不晓,胡家只说是她克的,无奈退婚又赔钱。

    谢荷感觉喉间一阵恶心翻涌,还是强压了下去。此时若吐了,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甄,甄公子。您怎么来了。”胡铁柱依旧捂着被砸伤的某处,姿势怪异,让人看了便觉得会长针眼。

    甄酉谦嫌弃的撇撇嘴,继而换上笑容。行至谢荷与王二麻面前,拱手道:“临受谢亭侯邀,前来讨杯喜酒。”

    “未早备礼,只待来日将差人那胡家欠银契书送来,当做是二位的贺礼,还望不要嫌弃。”

    王二麻子乐呵呵道:“不嫌弃不嫌弃,甄公子里边请。”

    说完看了容时一眼,见他没有另外之意。便引着甄酉谦往另一处贵客之地去,而非东厢房。

    而胡家众人只觉得天塌了一般,尤其是胡大娘牛氏,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她那有秀才之资的大孙子,大年三十自买了虎狼之药,去扶风馆寻欢作乐,哪知食用过量与小倌双双死在床上。

    死了便死了,却因着是胡睿有错在先,胡家还要赔偿扶风馆小倌的命钱。与扶风馆东家——甄家签下巨额债务契约书。

    且还是那种在官府备了案的,到期若不能及时还清银子,家中田产都要被官府的人强收了去。

    本是走投无路,担着得罪谢亭侯的风险,来谢荷家讹点钱。

    谁知钱没讹到,契书转手被甄酉谦,送给了谢荷做贺礼。

    如此,他们的债主便由甄酉谦,改为谢荷家,再无讹到钱的可能。

    “天要亡我上河胡家啊......”牛氏喃喃道。

    这话,让儿媳赵氏有点摸不着头脑,婆婆又不姓胡,咋是她的胡家呢?

    到底是没敢问出声,在谢家不善的眼神中,胡家父子抬着牛氏,一行人灰溜溜走了。

    东厢房内,薛宽眼底划过一丝古怪的情绪,只一瞬,又接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

    酒至午时方散,令有官员着算了良辰,酉初才算是吉时。

    遂,开祖祠。

    扫地的扫地,擦门窗的擦门窗,谢氏族人忙得不可开交。

    细丝铁力木长案上已供有两卷圣旨,如今便要供上第三卷。

    真是叫太叔公有些恍惚,回头去看那一身蓝白的小童,与上京的大人站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

    正午的阳光洒在他略苍白的容颜上,仿若清辉流转,如上好美玉。

    陈秋伸出魔爪,将小家伙的头揉乱。反正吉时还久,等会回去再梳几遍都行。

    “想多了长不高,放心你陈叔叔心里有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