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升学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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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城有许多不好的风气哪怕是2020年都还在延续，就比如成人礼，比如天价彩礼，比如升学宴。
方泽的升学宴定在了8月21号。
办不办酒不是方泽说了算，因为这一切都是老爹老妈去张罗。而且这年代大学生还是比较金贵的存在，考上大学就是一个家庭的骄傲，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几乎每家都要办酒，不是开玩笑的。
升学宴的举办地点，在方泽家刚刚装修好的‘酒楼’。
这是早就定好的安排。
织巢装修公司的人二十四小时加班加点，总算在8月中旬，按照业主的意见，将酒楼装修完毕。
然后就是家具和餐具进厂，酒楼工作人员招聘。
因为家里面以前就是做餐饮生意，对这一套相当熟悉，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些任务。
酒楼的初期经营配备五个厨师，外加方振军这个厨师长。端盘子的工作人员是十二位。都是统一的中式服装，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用老话说，就是‘瞧着都很正规’一看就很有档次。
‘美云酒楼’的招牌，也请广告公司的人做成了镀铜加彩灯模式，挂在显眼的位置，只是还没有揭幕。
这些安排，都是方泽在后面出谋划策，老爸老妈按照要求进行的整改。方泽不敢说林城像他们家这样的酒楼别无二家，但整个北桥街，他们家的酒楼绝对是独一份。
一切准备就绪，8月21号，大清早就是一串鞭炮炸响了睡梦中的街坊邻居。
江美云和方振军两口子今天都穿的比较体面。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没有丝毫掺假。
毕竟，今天既是儿子的升学宴，又是酒楼开张的大好日子，双喜临门。
升学宴和酒楼开张的主角都是父母。反倒是考上大学的方泽比较闲。除了推不掉的迎接外，他完全可以坐在一边，看着父母操办，坐等收红包就行了。
毕竟，谁让他是大学生呢！哪怕全程在升学宴上只露一次脸，都没人说什么。
上午8点过，最先过来的是方泽的至亲。
花溪老家的奶奶，大伯、四叔和两位姑姑、姑父，先到了这面。
他们是坐最早到林城的客车过来的。
这些亲人来得早，无非是想到要赶过来帮忙。毕竟端茶递水，照顾宾客，总需要人吧，虽然酒楼有服务人员，这要是在农村老家，办酒席帮忙的都上百个人了。
“奶，你就别帮忙了，到楼上坐着，下面有我们。”
方泽拉住了穿着喜庆衣服的小老太太，奶奶就是闲不住，总是要插手帮一下忙。其实人手已经够了，方泽就让她好好休息。
小老太太不情愿地上楼了，她身子骨还健朗，根本就不累，但还是要听大孙子的话，毕竟大孙子是大学生，会讲道理。
“这个红包你且收着，这是奶奶的心意，到了大学要用钱的地方多。”
小老太太递给方泽一个红包，都是她省吃俭用剩下来的。
方泽知道自己不收，老太太一定会不高兴，往后的时间还长，自己找个机会还回去就是了，不用非得和老太太杠。
“谢谢奶奶。”
方泽把红包揣在身上，忙自己的事去了。
方泽其实也没闲着。
按照林城的老规矩，既然办升学酒，那方泽就必须打电话给自己的同学朋友。如果不通知这些人，别人会以为瞧不起对方。
于是乎，方泽以前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包括前几天学驾照的同学，都通知了。来不来是人家的事，通不通知是自己的问题。
不过，这年代大家都习惯了这种风气，方泽通知了能联系的人，过来参加升学宴的倒也挺多，连高中班主任老徐都来了。
方泽忙着招呼着自己的这些师友，尽量不让任何一个人觉得没有照顾到。
“方泽，还记得我不，我张萌萌啊。”
就在方泽招呼自己的老师和同学的时候，一个带着眼镜的姑娘站在了方泽面前：“梁耀告诉我今天是你升学宴，我就过来了。你没忘记我们这些初中的同学吧。”
张萌萌是方泽初中同学，此刻她身边，还站着几个看着挺熟悉，就是叫不出名字的人，应该和张萌萌一样，都是以前的同学。
方泽只管点着头，脸上挂着笑容，同时还摸出烟，问这些同学抽不？一些人拒绝了，一些人接了，说明几年没见，大家都有改变。
张萌萌高中没和方泽一个学校，这时候就打开话匣子：“你还记得陈桐不？听说她考上了京州大学，就在海河大学对面。”
初中时候，方泽死追陈桐，是班上大家都知道的事，此刻只能用笑容来化解尴尬：“我都好久没和她联系了。”
张萌萌说：“我有她QQ号码，等会儿给你。大学还有机会嘛。”
方泽点头说‘好’，感觉到手机传来震动，失陪道：“你们先玩着，等会儿我们再聊。”
方泽走到一边，接起了这个陌生的电话。他喂了两声，电话里才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听他们说，你考上海河大学了？”
听声音，方泽分辨不出对方是谁，不过这声音像是黄莺一样婉转好听，颇有些熟悉。虽然不知知道对方是谁，但方泽还是笑脸相迎：“是的，也恭喜你。”
电话里的人说：“你没认出我是谁？”
方泽打了个哈哈：“有点陌生。”
“好吧。”对方沉默一会：“我挂了。”
方泽举得莫名其妙，这年代没有来电显示归属地，不然都知道对方的号码从哪里打来的。
方泽的心情没有被这个电话影响，继续迎接客人。
十点半的时候，周元青骑着摩托到了。
上次在花溪老家，对方就说过方泽升学宴一定要来一趟。
周元青拧着两个礼盒：“给叔叔阿姨的，一点心意。”
方泽说：来一趟就是了，干嘛搞这些东西，见外了不是。
周元青笑了笑：“你的升学宴好热闹。比沈雪的热闹多了，城里面就是不一样，这酒楼你家的啊？”
周元青抬头望着三层高的酒楼，生出一种自卑感。
方泽伸出一只手勾着他肩膀：等会儿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今晚别走了，晚上还有活动。
周元青点点头。
很快到了十一点过。
客人来的差不多了。
在楼下迎接的方振军江美云两口子找了个空档时间休息一会儿。
“你娘家的人什么时候来？”
休息之际，方振军见客人都来的七七八八，这都十一点过了。江美云娘家的人连人影都没有。十二点就要开席，难道非得等到开席才来吗？老方心里面还是有些不爽。毕竟这种大事情，如果娘家人都不来，别人听了会闹笑话。
江美云也不知道娘家人是什么情况，她很早就打了电话通知，但他们迟迟没过来，挺让人心寒的。
“我打个电话问问。”
江美云拿起小灵通，拨通了自己大哥江远星的电话。
打了几遍没人接听，她又打大嫂倪先群的。
依然还是无人接听。
江美云以为他们在开车没听到，就打二哥江远宏的电话。
这次倒是接了，不过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人不太舒服。
“幺妹，中午我们就不过来了。这不，工地上还有些事，等会儿你嫂子他们过来。”
江美云理解三位哥哥比较忙，点点头说：“那行…晚上你们再过来就是了。”
挂了电话，江美云对方振军摇了摇头：“方泽他几位舅舅有事来不了，等会儿舅妈们过来。”
话刚说完，三辆轿车就开到了前面的停车上。
三辆车中，稍微上档次的，应该就是那辆宝马3系了。
从车上走出来老老少少十多号人，方振军和江美云两口子赶紧迎上去。
娘家人到了，虽然来得晚，但总算来了。
林城有许多不好的风气哪怕是2020年都还在延续，就比如成人礼，比如天价彩礼，比如升学宴。
方泽的升学宴定在了8月21号。
办不办酒不是方泽说了算，因为这一切都是老爹老妈去张罗。而且这年代大学生还是比较金贵的存在，考上大学就是一个家庭的骄傲，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几乎每家都要办酒，不是开玩笑的。
升学宴的举办地点，在方泽家刚刚装修好的‘酒楼’。
这是早就定好的安排。
织巢装修公司的人二十四小时加班加点，总算在8月中旬，按照业主的意见，将酒楼装修完毕。
然后就是家具和餐具进厂，酒楼工作人员招聘。
因为家里面以前就是做餐饮生意，对这一套相当熟悉，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些任务。
酒楼的初期经营配备五个厨师，外加方振军这个厨师长。端盘子的工作人员是十二位。都是统一的中式服装，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用老话说，就是‘瞧着都很正规’一看就很有档次。
‘美云酒楼’的招牌，也请广告公司的人做成了镀铜加彩灯模式，挂在显眼的位置，只是还没有揭幕。
这些安排，都是方泽在后面出谋划策，老爸老妈按照要求进行的整改。方泽不敢说林城像他们家这样的酒楼别无二家，但整个北桥街，他们家的酒楼绝对是独一份。
一切准备就绪，8月21号，大清早就是一串鞭炮炸响了睡梦中的街坊邻居。
江美云和方振军两口子今天都穿的比较体面。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没有丝毫掺假。
毕竟，今天既是儿子的升学宴，又是酒楼开张的大好日子，双喜临门。
升学宴和酒楼开张的主角都是父母。反倒是考上大学的方泽比较闲。除了推不掉的迎接外，他完全可以坐在一边，看着父母操办，坐等收红包就行了。
毕竟，谁让他是大学生呢！哪怕全程在升学宴上只露一次脸，都没人说什么。
上午8点过，最先过来的是方泽的至亲。
花溪老家的奶奶，大伯、四叔和两位姑姑、姑父，先到了这面。
他们是坐最早到林城的客车过来的。
这些亲人来得早，无非是想到要赶过来帮忙。毕竟端茶递水，照顾宾客，总需要人吧，虽然酒楼有服务人员，这要是在农村老家，办酒席帮忙的都上百个人了。
“奶，你就别帮忙了，到楼上坐着，下面有我们。”
方泽拉住了穿着喜庆衣服的小老太太，奶奶就是闲不住，总是要插手帮一下忙。其实人手已经够了，方泽就让她好好休息。
小老太太不情愿地上楼了，她身子骨还健朗，根本就不累，但还是要听大孙子的话，毕竟大孙子是大学生，会讲道理。
“这个红包你且收着，这是奶奶的心意，到了大学要用钱的地方多。”
小老太太递给方泽一个红包，都是她省吃俭用剩下来的。
方泽知道自己不收，老太太一定会不高兴，往后的时间还长，自己找个机会还回去就是了，不用非得和老太太杠。
“谢谢奶奶。”
方泽把红包揣在身上，忙自己的事去了。
方泽其实也没闲着。
按照林城的老规矩，既然办升学酒，那方泽就必须打电话给自己的同学朋友。如果不通知这些人，别人会以为瞧不起对方。
于是乎，方泽以前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包括前几天学驾照的同学，都通知了。来不来是人家的事，通不通知是自己的问题。
不过，这年代大家都习惯了这种风气，方泽通知了能联系的人，过来参加升学宴的倒也挺多，连高中班主任老徐都来了。
方泽忙着招呼着自己的这些师友，尽量不让任何一个人觉得没有照顾到。
“方泽，还记得我不，我张萌萌啊。”
就在方泽招呼自己的老师和同学的时候，一个带着眼镜的姑娘站在了方泽面前：“梁耀告诉我今天是你升学宴，我就过来了。你没忘记我们这些初中的同学吧。”
张萌萌是方泽初中同学，此刻她身边，还站着几个看着挺熟悉，就是叫不出名字的人，应该和张萌萌一样，都是以前的同学。
方泽只管点着头，脸上挂着笑容，同时还摸出烟，问这些同学抽不？一些人拒绝了，一些人接了，说明几年没见，大家都有改变。
张萌萌高中没和方泽一个学校，这时候就打开话匣子：“你还记得陈桐不？听说她考上了京州大学，就在海河大学对面。”
初中时候，方泽死追陈桐，是班上大家都知道的事，此刻只能用笑容来化解尴尬：“我都好久没和她联系了。”
张萌萌说：“我有她QQ号码，等会儿给你。大学还有机会嘛。”
方泽点头说‘好’，感觉到手机传来震动，失陪道：“你们先玩着，等会儿我们再聊。”
方泽走到一边，接起了这个陌生的电话。他喂了两声，电话里才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听他们说，你考上海河大学了？”
听声音，方泽分辨不出对方是谁，不过这声音像是黄莺一样婉转好听，颇有些熟悉。虽然不知知道对方是谁，但方泽还是笑脸相迎：“是的，也恭喜你。”
电话里的人说：“你没认出我是谁？”
方泽打了个哈哈：“有点陌生。”
“好吧。”对方沉默一会：“我挂了。”
方泽举得莫名其妙，这年代没有来电显示归属地，不然都知道对方的号码从哪里打来的。
方泽的心情没有被这个电话影响，继续迎接客人。
十点半的时候，周元青骑着摩托到了。
上次在花溪老家，对方就说过方泽升学宴一定要来一趟。
周元青拧着两个礼盒：“给叔叔阿姨的，一点心意。”
方泽说：来一趟就是了，干嘛搞这些东西，见外了不是。
周元青笑了笑：“你的升学宴好热闹。比沈雪的热闹多了，城里面就是不一样，这酒楼你家的啊？”
周元青抬头望着三层高的酒楼，生出一种自卑感。
方泽伸出一只手勾着他肩膀：等会儿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今晚别走了，晚上还有活动。
周元青点点头。
很快到了十一点过。
客人来的差不多了。
在楼下迎接的方振军江美云两口子找了个空档时间休息一会儿。
“你娘家的人什么时候来？”
休息之际，方振军见客人都来的七七八八，这都十一点过了。江美云娘家的人连人影都没有。十二点就要开席，难道非得等到开席才来吗？老方心里面还是有些不爽。毕竟这种大事情，如果娘家人都不来，别人听了会闹笑话。
江美云也不知道娘家人是什么情况，她很早就打了电话通知，但他们迟迟没过来，挺让人心寒的。
“我打个电话问问。”
江美云拿起小灵通，拨通了自己大哥江远星的电话。
打了几遍没人接听，她又打大嫂倪先群的。
依然还是无人接听。
江美云以为他们在开车没听到，就打二哥江远宏的电话。
这次倒是接了，不过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人不太舒服。
“幺妹，中午我们就不过来了。这不，工地上还有些事，等会儿你嫂子他们过来。”
江美云理解三位哥哥比较忙，点点头说：“那行…晚上你们再过来就是了。”
挂了电话，江美云对方振军摇了摇头：“方泽他几位舅舅有事来不了，等会儿舅妈们过来。”
话刚说完，三辆轿车就开到了前面的停车上。
三辆车中，稍微上档次的，应该就是那辆宝马3系了。
从车上走出来老老少少十多号人，方振军和江美云两口子赶紧迎上去。
娘家人到了，虽然来得晚，但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