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辉耀修女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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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天堂’布拉星。
一条宛如流光般的星舰,趁混沌风暴尚未凝聚成型的空隙,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布拉星的港口,此起彼伏的风,吹得星舰打起满是魔法修补痕迹的风帆阵阵涟漪。
这是一艘老旧的旅商快帆,作为一艘星舰,它着实太朴素了,在任何一个有着健全的贸易和劫掠社会的晶壁系,都能够找到这种号称‘荒宇驮马’的星舰。
它的船壳上不知涂了多少层土褐色的魔力油漆,附魔的魔法帆布被荒宇的风暴肆虐得破烂不堪。
没有人会多看这条星舰一眼,除非是好奇它为什么还能够浮的起来,安全翱翔在荒芜宇宙。
当星舰降下风帆时,阴魂城的大王子瑞瓦兰·坦舒尔并未着急下船,而是站在甲板上,凝望着眼前的星港。
这是一个由人类和类人生物组成的商业星港,行星大约有5公里长,宽度和深度是其一半,放眼望去,它就像一块粗糙的椭圆形岩石。
与其说布拉星是‘苏伦之泪’的数百颗小行星之一,还不如将其称为‘布拉之岩’更为合适。
月之女神苏伦的月光,柔和的洒落在布拉之岩上,为这座城市在荒芜宇宙带来光明的同时,也显露出了被混沌风暴打磨无数岁月的沧桑痕迹。
望着眼前的荒宇星港,瑞瓦兰颇为感触的叹了口气,他没料到自己竟然会以如此方式抵达布拉星。
这让他不禁回想起在恶潭要塞与那位不知名的远古荒神的谈判。
“既然夜女士曾经为了对抗她的孪生姐妹苏伦,不惜与影孽结盟,以此来壮大自己的力量,那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与我们这群失落的荒神合作,毕竟我们要对付的可是……”
恶潭要塞的领主没有接着说下去,显然这已经触及到了身为凡人的瑞瓦兰不该知晓的古老秘密。
他庆幸这位领主没说出口。
赞美失落女士,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他都因此幸运的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在恶潭要塞领主的帮助下,顺利的抵达布拉星。
瑞瓦兰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满含期待的打量着这座自己曾经熟悉,而又变得陌生的星港。
星港厚厚的黑钢城墙内,深蓝色的堡垒在山丘顶上骄傲地矗立,他还能依稀看到曾经陨落的正义之神提尔圣堂的拱顶,以及拱顶上宛如灯塔般,闪烁着金色光辉的提尔之眼。
虽然正义之神提尔早已陨落,祂的神职和麾下的势力,也已被勇气之神托姆和晨曦之神洛山达瓜分,但在荒宇布拉星,还有一座比较著名的神殿,至今还在接纳信徒。
据说正义之神提尔是一位外来神祇,祂从其他晶壁系出现在国度天宇的第一站,就是布拉星。
而坐落于拱顶之上的提尔之眼,被某些学者认为,这是动荡之年,命运石板被偷,提尔因抗议神上神‘艾欧’降下的圣者浩劫,而失去光明的眼睛。
由此可以看出,只要布拉星的神殿屹立不倒,那么这位曾经拥有强大神力的正义之神想要复活,也只是时间问题。
瑞瓦兰不再多想,从星舰上走下来,由不知名钢铁与陨石块打造而成的星港十分拥挤,一群‘荒宇驮马’正在贸易集市卸货,一艘来自赤县神洲的龙首星舰,毫不畏惧的穿过混沌风暴,出现在星港,引起了大多人的关注和震惊。
阴魂王子远远的避开这艘来自卡拉图大陆的豪华战舰,放在以前,他肯定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但现在,他的思绪早已飘到了星港内部,准备寻找失落女士隐藏于此的神殿,然后从神殿中取走黑暗圣杯。
这才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
根据女祭司‘黑纱’伊莉瑞尔的话语,让他得知,黑暗圣杯中保存着盗贼之神麦斯克「阴影」神职的三分之一神力。
倘若他能够将这剩余的神力全部吸收,那么在接下来他返回阴影谷,参与到与神秘女士密斯特拉的魔网争夺战中,就足以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
若是因影魔网取代魔网而得到失落女士的赏识,他甚至可以借助这股神力,晋升为真正的阴影之神,成为失落女士的从神,也并非没有可能。
行走在布拉之岩繁华的街道上,瑞瓦兰发现,与自己数千年前到访相比,布拉之岩的城防已经得到显著加强,分割内港与外港,用来抵御混沌风暴的力场防提上,还修建了三十米高的城墙,绵延几乎长达3公里,且每隔百米,就有一座咒文炮塔。
瑞瓦兰一直对这座星港抱有好感,因为这是他人生中赚取第一桶金的地方。
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甚至可以追溯到耐色瑞尔帝国时期的黄金时代。
那时的他不到20岁,老二雅达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而他的父亲刚刚晋升奥术师。
在耐色瑞尔,任何晋升为奥术师职业的人,都代表着他们将会获得的地位与权力,以及来自拥有浮空城大奥术师的招揽,但他的父亲研究阴影法术的缘故,导致饱受排挤,没有大奥术师的浮空城愿意收留他们。
为了给他的父亲赚取研究法术的经费,他与一名大奥术师签下十年的劳务合同,成为探索荒芜宇宙的船员。
他至今还印象深的的记得,大奥术师的魔法船的驱动方式,是以最廉价的命舵,这是一种尤为特化而且邪恶的法驱魔舵。
它以置身其中的一个个体的生命能量为食,这通常是违背个体的意愿的,命舵能对任何有着生命值的生物生效,但它抽取的是生物的生命。
每一次的魔法船起航,这位大奥术师都会载满一船奴隶,尤其是以长寿著称的精灵和矮人,这也为他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对于布拉星的历史,瑞瓦兰可谓是再熟悉不过。
就像荒宇中的大多数大型物体一样,布拉之岩在耐色瑞尔帝国时期,就已经更换了许多主人。
在布拉之岩的地表下面,还有一些遗迹和洞穴,表明它在过去被用来作为夺心魔的前哨,是位于交战的眼魔、一个被神秘力量消灭的矮人殖民地,以及精灵无敌舰队的一个停靠站之间的战场。
它的近代史始于3000年前,当时这座很明显已经被它的前居民遗弃的布拉之岩,逐渐漂流到了现在的位置后,它的第一批定居者,就是一名沦为海盗的大奥术师,以及他浮空城的领民。
据瑞瓦兰所知,若是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的话,现在的布拉之岩的主人,应该是大奥术师科萨尔的孙子。
耐色瑞尔时期,科萨尔是第一位自立为布拉之岩领袖的大奥术师,同时也是布拉“王室”的创立者。
大奥术师科萨尔从不同的地表国王和皇帝那里追溯他的血统,但这些传说经过口口相传早已千姿百态。
他的统治绵长而繁荣,他用铁腕将布拉之岩统一成一个整体。
这座城市从一个海盗的藏身之处,演变成一个大城市,吸引了商人、冒险家和其他更受人尊敬的人。
自从科萨尔以私掠船船长和财富掠夺者的身份,与永聚岛的精灵无敌舰队进行短暂的结盟后,他就正式禁止海盗行为,并宣称任何被抓住的海盗都将受到法律的惩罚。
这里的关键词是“被抓住”,因为当满载着别人的宝物的船只落下时,会引起很多别样的关注。
同样地,奴隶制在这里也是非法的,但如果有利可图的话,没有人会对抓捕奴隶贩子感兴趣。
然而,当王室希望对被告施加压力时,海盗和奴隶制的指控是也很常见的。
当然,对首都的进攻是对布拉的背叛,其中包括危及小行星或布拉王室的行为。
那些被判有罪的人将被监禁在地牢里,然后被作为礼物送给灵吸怪大使馆的夺心魔享用。
大奥术师科萨尔在这里统治了很久,最终因一场魔法事故意外死亡后,他的继承人弗伦就接管了这块布拉之岩。
然而弗伦不是精明的海盗,也不是大奥术师,而是一个肥胖的骄奢淫逸之徒。
在他统治期间,其他派系开始掌控日常的统治权。
贵族的家族也在增加,他们和科萨尔亲王一样,不久之前还是海盗和不法之徒。
其他的非人类种族,也在布拉之岩上开设自己的直辖区和大使馆。
渐渐的,弗伦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领主,被好吃好喝地软禁在他自己的宫殿里。
最终弗伦死于宴会和饮酒,他的儿子卡乐尔成功地接替他。
但卡乐尔重蹈了他父亲的覆辙,在登基后的一个星期内,就死于一场神秘的事故。
他的尸体最后发现于布拉之岩大气层外的荒芜宇宙里。
卡乐尔的弟弟安德鲁,一名在伊奥勒姆的浮空城成功晋升的大奥术师,他来到布拉星继承了属于自己的王位,并根除了所谓的“刺客”——一群由夺心魔支持的放债人。
这些人很快就被处决,但后来有传言说,放债人和夺心魔是受到安德鲁资助或支持的人,而他和他们都与卡乐尔的死亡有关。
通过将谋杀的主谋指认为放债者和夺心魔,安德鲁有效地掩盖了真相。
若是大奥术师安德鲁能够在魔网破碎之年,有幸存活下来的话,那么他依然还是布拉之岩的主人,瑞瓦兰心想。
就在阴魂王子回想着关于布拉星的历史时,一阵浓郁的死亡气息,骤然打断了他的沉思。
宽敞的街道上,在他的视线触及范围之内,他看到一队枪骑兵正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
这是一群装备精良的人类战士,他们骑着类似于鲨鱼,却长着两对翅膀,拖着长尾巴的坐骑,散发出死亡能量的是一名身披黑袍的巫妖。
这群人是冲我来的,瑞瓦兰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阴魂城的瑞瓦兰王子,还真是稀客。”巫妖用冰冷嘶哑的嗓音说,“既然是来自帝国的后裔,那就有资格引起我们的重视,安德鲁大人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跟我走吧。”
“当然,你可以选择反抗。”他意味深长的补充,“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趁此机会找点乐子玩玩。”
“你这是打算邀请我去你们的城堡做客吗?”瑞瓦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调平缓的说。
为了让自己的任务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他早已提前利用神术刻意伪装成一名普通船员。
而布拉之岩的领主却能够在他踏入星港的瞬间,就这么快认出自己的身份,这显然不是什么意外,更像是等候多时。
通过这位来者不善的巫妖说话的语气,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这并非盟友,更像是敌人。
到底是谁出卖他?
为什么泄露他前往布拉星的消息?
瑞瓦兰内心不禁泛起疑惑。
他首先将恶潭要塞的领主和‘黑纱’伊莉瑞尔排除掉。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他的父亲,至高王泰拉曼特·坦舒尔……
据说,他的父亲在耐色瑞尔时期,曾与安德鲁一起在卡尔萨斯之塔进行过一次阴影与死灵的法术实验,也因此两人结下了友谊。
想到了这里,瑞瓦兰莫名的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每次提到他的父亲,瑞瓦兰内心都会本能的生出一丝畏惧,他永远也无法猜透自己父亲的任何心思,这次更不例外。
“做客?”巫妖露出骇人的微笑,他抬了抬枯槁的右手,“也许阴暗的牢房会非常欢迎你这位‘特殊’的客人。”
…………
在牢房昏暗的光线下,布伦希蒂除了视觉外,其他感官都敏锐异常,而她的肌肤却因寒冷和老茧而麻木。
她艰难的把脚伸向链子,感觉碰到坑坑洼洼的金属后,又用脚趾夹住铁链,把它拖到面前。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即使她的双腿超常柔韧,也无法将它直接举到脸上。
她只能将锁链拉紧,借腿部肌肉发力将自己挪近它。
她的脚趾松开链条,低头吐了一口唾液到表面凹凸的锈链上。
布伦希蒂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可以通过吐口水获得自由,但她的双手被铐在背后,没有其他工具可以使用,吐口水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这也是在没有被阴魂王子埃卡西亚或他的部下凌虐时,唯一能让她保持理智的事情。
她本是出生于埃诺奥克沙漠的贝戴蛮人,但阴魂城的影民,却将她的狮鹫部落灭族,只留她一人苟活于世。
在被关押在萨克罗斯的那段时间,虽然她被二王子雅达偷偷释放,但在前往科米尔王国时,无意间却闯入了蜥蜴人的领地。
最终,在广泽她又被来自科米尔王国的两位战法师拯救。
回想着自己几经波折的命运,布伦希蒂本着不想拖累他人的心态,谢绝了紫龙骑士们的邀请,选择独自穿行在广阔的大沼泽。
然而又一次,幸运女神还是没有眷顾她,让她又一次被阴魂王子的下属重新抓了回来。
虽然身处阴暗的牢房,但布伦希蒂不想干坐在黑暗中,让时光蹉跎过去。
她必须不断尝试,才能安慰自己至少自己是在努力逃跑。
如果她继续努力,就会有所收获。
万一墙上的锁钩松动,或者链环突然生锈并断裂,亦或者守卫认为她疯了,放下戒备,她就有机会杀了他。
一定会有意外发生的,一定要有意外发生,她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
一个声音低声道:“布伦希蒂?”
听到这柔软甜美的声音,布伦希蒂撞到了锁链的末端,在她意识到自己蹦起来之前又坐回了地板上。
她坐地打了个转,翘起双腿准备踢出,却发现那里没有人。
太好了,她想,意外发生了,我已经开始幻听了。
“不要紧张。”那个声音说。“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布伦希蒂眯眼看向那声音,只见一片漆黑,然后一个身着雪白裙装的小人跳到了她的脚旁。
看来她不只是幻听,那个女人——那个幻视,她纠正道——长着秀美的金发和精致的容颜,还露出清纯甜美的笑容,但她的脸和手有肉色,不像是影民。
“不必害怕,亲爱的。”她柔声说。“我是——”
“我他妈管你是谁!”
布伦希蒂用尽浑身力气,一脚踹在小人的身体上,她听到它撞在墙上,发出了真实的砰声。
她蜷缩起来瑟瑟发抖,终日饱受肉体折磨的她,现在居然还要遭受精神摧残,让她怒不可赦。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布伦希蒂对自己说,她挺直肩膀,抬起下巴——但她没有放下腿,呵斥道:“滚开!”
“小声点,孩子!”小人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甜美动听,“当心守卫。”
“很抱歉我吓到你了。”她接着说,“看起来,你受到的虐待比我想象的还狠。”
如果布伦希蒂能说话,她会提议让她和自己换个位,尝尝当一个影民的奴隶能被虐得有多狠。
“你能不要叫吗?”她问道,“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布伦希蒂意识到她的下巴开始酸痛,她感觉到自己的嘴巴还在张着,她的喉咙因保持‘尖叫’而干涩。
她闭上嘴,瞪着身边的白裙少女,她看起来好像活人。
少女点了点头,做了个解除禁言的手势,布伦希蒂的耳畔传来了沙哑的嗡鸣。
她花了一点时间才确定,声音是从自己干涸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好的。”她伸出手做出安抚动作,避免再接布伦希蒂一脚,“实话告诉你,我是来自无底深渊的辉耀修女,我可以帮助你脱离眼下困境。”
布伦希蒂闻言,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好吧,看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吧?”辉耀修女露出调侃的微笑,“话说,埃诺奥克沙漠的野蛮人有那么落后吗?”
“贝戴蛮族是落后,但我们也知道恶魔是什么德性。”布伦希蒂说,“我们还知道真人和假人的区别,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牢房里,还是娃娃大小,除非我疯了,要不然怎么可能?”
“我是来帮助你的。”辉耀修女认真而诚恳地说。
“毫无疑问,对于你们这些恶魔来说,我看起来还是有点用处的。”布伦希蒂感受着自身的处境,她沉默良久,缓缓的说,“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利用我?”
虽然恶魔与阴魂城的影民,都他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对她眼下的处境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让他们去狗咬狗吧。
“看来跟野蛮人交流,还是有点好处的。”
辉耀修女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布伦希蒂的面孔,“你真的应该庆幸自己的样貌,让阴魂王子埃卡西亚一见钟情,爱的无法自拔,不然你绝不会有这个机会。”
“去他妈的一见钟情!”
布伦希蒂恼羞成怒的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亲手拆了埃卡西亚那个杂碎的骨头架子,把他的黑心挖出来喂狗。”
“会有机会的,亲爱的,前提是需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辉耀修女充满魅惑的甜美嗓音,在布伦希蒂的耳畔回荡,“我就可以帮助你报灭族之仇。”
…………
夜幕降临,咸腥的海风愈发狂烈。
桑比亚的女大统领米拉贝塔望向走过来的辉耀修女捷琳娜,询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三天前,她与捷琳娜一起前往广泽,成功抓捕到逃跑的布伦希蒂,并以阴魂王子埃卡西亚的名义,让这位女野蛮人饱受折磨和虐待。
如今,萨克罗斯城的四位王子全部支援阴影谷,只留下拉莫拉克一人,这让她们意识到了机会的来临。
“已经办妥。”捷琳娜露出微笑,“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现在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么做的用意了吧。”米拉贝塔故作不知的询问道。
“随着广泽仪式的落幕,事实已经证明,这群高傲的王子们并非拥有绝对的信心,去赢下这场争夺战。”捷琳娜语调轻缓的说,“所以,作为盟友,我们必须提前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我已经调查清楚,桑比亚最高议会的议员们之所以全票通过,选举你充当大统领。”她接着补充道:“其根本原因就是,这群议员早已被阴魂王子埃卡西亚通过阴影拟像术控制。”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掌控埃卡西亚,才有可能获得桑比亚真正的权力。”米拉贝塔目光微微闪烁,说出自己的猜测。
“理论上就是这样的。”捷琳娜说,“倘若失落女士获胜,这颗棋子将变得毫无意义,若是失败,那我们就利用她夺回最高议会的控制权,与这些阴魂王子们撇清关系。”
辉耀修女的视线落在深沉虚无的黑暗中,声音轻缓的道:“毕竟我们的目标是幽暗地域,而不是这场无聊至极的游戏。”
…………
‘海盗天堂’布拉星。
一条宛如流光般的星舰,趁混沌风暴尚未凝聚成型的空隙,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布拉星的港口,此起彼伏的风,吹得星舰打起满是魔法修补痕迹的风帆阵阵涟漪。
这是一艘老旧的旅商快帆,作为一艘星舰,它着实太朴素了,在任何一个有着健全的贸易和劫掠社会的晶壁系,都能够找到这种号称‘荒宇驮马’的星舰。
它的船壳上不知涂了多少层土褐色的魔力油漆,附魔的魔法帆布被荒宇的风暴肆虐得破烂不堪。
没有人会多看这条星舰一眼,除非是好奇它为什么还能够浮的起来,安全翱翔在荒芜宇宙。
当星舰降下风帆时,阴魂城的大王子瑞瓦兰·坦舒尔并未着急下船,而是站在甲板上,凝望着眼前的星港。
这是一个由人类和类人生物组成的商业星港,行星大约有5公里长,宽度和深度是其一半,放眼望去,它就像一块粗糙的椭圆形岩石。
与其说布拉星是‘苏伦之泪’的数百颗小行星之一,还不如将其称为‘布拉之岩’更为合适。
月之女神苏伦的月光,柔和的洒落在布拉之岩上,为这座城市在荒芜宇宙带来光明的同时,也显露出了被混沌风暴打磨无数岁月的沧桑痕迹。
望着眼前的荒宇星港,瑞瓦兰颇为感触的叹了口气,他没料到自己竟然会以如此方式抵达布拉星。
这让他不禁回想起在恶潭要塞与那位不知名的远古荒神的谈判。
“既然夜女士曾经为了对抗她的孪生姐妹苏伦,不惜与影孽结盟,以此来壮大自己的力量,那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与我们这群失落的荒神合作,毕竟我们要对付的可是……”
恶潭要塞的领主没有接着说下去,显然这已经触及到了身为凡人的瑞瓦兰不该知晓的古老秘密。
他庆幸这位领主没说出口。
赞美失落女士,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他都因此幸运的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在恶潭要塞领主的帮助下,顺利的抵达布拉星。
瑞瓦兰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满含期待的打量着这座自己曾经熟悉,而又变得陌生的星港。
星港厚厚的黑钢城墙内,深蓝色的堡垒在山丘顶上骄傲地矗立,他还能依稀看到曾经陨落的正义之神提尔圣堂的拱顶,以及拱顶上宛如灯塔般,闪烁着金色光辉的提尔之眼。
虽然正义之神提尔早已陨落,祂的神职和麾下的势力,也已被勇气之神托姆和晨曦之神洛山达瓜分,但在荒宇布拉星,还有一座比较著名的神殿,至今还在接纳信徒。
据说正义之神提尔是一位外来神祇,祂从其他晶壁系出现在国度天宇的第一站,就是布拉星。
而坐落于拱顶之上的提尔之眼,被某些学者认为,这是动荡之年,命运石板被偷,提尔因抗议神上神‘艾欧’降下的圣者浩劫,而失去光明的眼睛。
由此可以看出,只要布拉星的神殿屹立不倒,那么这位曾经拥有强大神力的正义之神想要复活,也只是时间问题。
瑞瓦兰不再多想,从星舰上走下来,由不知名钢铁与陨石块打造而成的星港十分拥挤,一群‘荒宇驮马’正在贸易集市卸货,一艘来自赤县神洲的龙首星舰,毫不畏惧的穿过混沌风暴,出现在星港,引起了大多人的关注和震惊。
阴魂王子远远的避开这艘来自卡拉图大陆的豪华战舰,放在以前,他肯定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但现在,他的思绪早已飘到了星港内部,准备寻找失落女士隐藏于此的神殿,然后从神殿中取走黑暗圣杯。
这才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
根据女祭司‘黑纱’伊莉瑞尔的话语,让他得知,黑暗圣杯中保存着盗贼之神麦斯克「阴影」神职的三分之一神力。
倘若他能够将这剩余的神力全部吸收,那么在接下来他返回阴影谷,参与到与神秘女士密斯特拉的魔网争夺战中,就足以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
若是因影魔网取代魔网而得到失落女士的赏识,他甚至可以借助这股神力,晋升为真正的阴影之神,成为失落女士的从神,也并非没有可能。
行走在布拉之岩繁华的街道上,瑞瓦兰发现,与自己数千年前到访相比,布拉之岩的城防已经得到显著加强,分割内港与外港,用来抵御混沌风暴的力场防提上,还修建了三十米高的城墙,绵延几乎长达3公里,且每隔百米,就有一座咒文炮塔。
瑞瓦兰一直对这座星港抱有好感,因为这是他人生中赚取第一桶金的地方。
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甚至可以追溯到耐色瑞尔帝国时期的黄金时代。
那时的他不到20岁,老二雅达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而他的父亲刚刚晋升奥术师。
在耐色瑞尔,任何晋升为奥术师职业的人,都代表着他们将会获得的地位与权力,以及来自拥有浮空城大奥术师的招揽,但他的父亲研究阴影法术的缘故,导致饱受排挤,没有大奥术师的浮空城愿意收留他们。
为了给他的父亲赚取研究法术的经费,他与一名大奥术师签下十年的劳务合同,成为探索荒芜宇宙的船员。
他至今还印象深的的记得,大奥术师的魔法船的驱动方式,是以最廉价的命舵,这是一种尤为特化而且邪恶的法驱魔舵。
它以置身其中的一个个体的生命能量为食,这通常是违背个体的意愿的,命舵能对任何有着生命值的生物生效,但它抽取的是生物的生命。
每一次的魔法船起航,这位大奥术师都会载满一船奴隶,尤其是以长寿著称的精灵和矮人,这也为他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对于布拉星的历史,瑞瓦兰可谓是再熟悉不过。
就像荒宇中的大多数大型物体一样,布拉之岩在耐色瑞尔帝国时期,就已经更换了许多主人。
在布拉之岩的地表下面,还有一些遗迹和洞穴,表明它在过去被用来作为夺心魔的前哨,是位于交战的眼魔、一个被神秘力量消灭的矮人殖民地,以及精灵无敌舰队的一个停靠站之间的战场。
它的近代史始于3000年前,当时这座很明显已经被它的前居民遗弃的布拉之岩,逐渐漂流到了现在的位置后,它的第一批定居者,就是一名沦为海盗的大奥术师,以及他浮空城的领民。
据瑞瓦兰所知,若是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的话,现在的布拉之岩的主人,应该是大奥术师科萨尔的孙子。
耐色瑞尔时期,科萨尔是第一位自立为布拉之岩领袖的大奥术师,同时也是布拉“王室”的创立者。
大奥术师科萨尔从不同的地表国王和皇帝那里追溯他的血统,但这些传说经过口口相传早已千姿百态。
他的统治绵长而繁荣,他用铁腕将布拉之岩统一成一个整体。
这座城市从一个海盗的藏身之处,演变成一个大城市,吸引了商人、冒险家和其他更受人尊敬的人。
自从科萨尔以私掠船船长和财富掠夺者的身份,与永聚岛的精灵无敌舰队进行短暂的结盟后,他就正式禁止海盗行为,并宣称任何被抓住的海盗都将受到法律的惩罚。
这里的关键词是“被抓住”,因为当满载着别人的宝物的船只落下时,会引起很多别样的关注。
同样地,奴隶制在这里也是非法的,但如果有利可图的话,没有人会对抓捕奴隶贩子感兴趣。
然而,当王室希望对被告施加压力时,海盗和奴隶制的指控是也很常见的。
当然,对首都的进攻是对布拉的背叛,其中包括危及小行星或布拉王室的行为。
那些被判有罪的人将被监禁在地牢里,然后被作为礼物送给灵吸怪大使馆的夺心魔享用。
大奥术师科萨尔在这里统治了很久,最终因一场魔法事故意外死亡后,他的继承人弗伦就接管了这块布拉之岩。
然而弗伦不是精明的海盗,也不是大奥术师,而是一个肥胖的骄奢淫逸之徒。
在他统治期间,其他派系开始掌控日常的统治权。
贵族的家族也在增加,他们和科萨尔亲王一样,不久之前还是海盗和不法之徒。
其他的非人类种族,也在布拉之岩上开设自己的直辖区和大使馆。
渐渐的,弗伦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领主,被好吃好喝地软禁在他自己的宫殿里。
最终弗伦死于宴会和饮酒,他的儿子卡乐尔成功地接替他。
但卡乐尔重蹈了他父亲的覆辙,在登基后的一个星期内,就死于一场神秘的事故。
他的尸体最后发现于布拉之岩大气层外的荒芜宇宙里。
卡乐尔的弟弟安德鲁,一名在伊奥勒姆的浮空城成功晋升的大奥术师,他来到布拉星继承了属于自己的王位,并根除了所谓的“刺客”——一群由夺心魔支持的放债人。
这些人很快就被处决,但后来有传言说,放债人和夺心魔是受到安德鲁资助或支持的人,而他和他们都与卡乐尔的死亡有关。
通过将谋杀的主谋指认为放债者和夺心魔,安德鲁有效地掩盖了真相。
若是大奥术师安德鲁能够在魔网破碎之年,有幸存活下来的话,那么他依然还是布拉之岩的主人,瑞瓦兰心想。
就在阴魂王子回想着关于布拉星的历史时,一阵浓郁的死亡气息,骤然打断了他的沉思。
宽敞的街道上,在他的视线触及范围之内,他看到一队枪骑兵正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
这是一群装备精良的人类战士,他们骑着类似于鲨鱼,却长着两对翅膀,拖着长尾巴的坐骑,散发出死亡能量的是一名身披黑袍的巫妖。
这群人是冲我来的,瑞瓦兰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阴魂城的瑞瓦兰王子,还真是稀客。”巫妖用冰冷嘶哑的嗓音说,“既然是来自帝国的后裔,那就有资格引起我们的重视,安德鲁大人已经等候你多时了,跟我走吧。”
“当然,你可以选择反抗。”他意味深长的补充,“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趁此机会找点乐子玩玩。”
“你这是打算邀请我去你们的城堡做客吗?”瑞瓦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调平缓的说。
为了让自己的任务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他早已提前利用神术刻意伪装成一名普通船员。
而布拉之岩的领主却能够在他踏入星港的瞬间,就这么快认出自己的身份,这显然不是什么意外,更像是等候多时。
通过这位来者不善的巫妖说话的语气,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这并非盟友,更像是敌人。
到底是谁出卖他?
为什么泄露他前往布拉星的消息?
瑞瓦兰内心不禁泛起疑惑。
他首先将恶潭要塞的领主和‘黑纱’伊莉瑞尔排除掉。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他的父亲,至高王泰拉曼特·坦舒尔……
据说,他的父亲在耐色瑞尔时期,曾与安德鲁一起在卡尔萨斯之塔进行过一次阴影与死灵的法术实验,也因此两人结下了友谊。
想到了这里,瑞瓦兰莫名的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每次提到他的父亲,瑞瓦兰内心都会本能的生出一丝畏惧,他永远也无法猜透自己父亲的任何心思,这次更不例外。
“做客?”巫妖露出骇人的微笑,他抬了抬枯槁的右手,“也许阴暗的牢房会非常欢迎你这位‘特殊’的客人。”
…………
在牢房昏暗的光线下,布伦希蒂除了视觉外,其他感官都敏锐异常,而她的肌肤却因寒冷和老茧而麻木。
她艰难的把脚伸向链子,感觉碰到坑坑洼洼的金属后,又用脚趾夹住铁链,把它拖到面前。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即使她的双腿超常柔韧,也无法将它直接举到脸上。
她只能将锁链拉紧,借腿部肌肉发力将自己挪近它。
她的脚趾松开链条,低头吐了一口唾液到表面凹凸的锈链上。
布伦希蒂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可以通过吐口水获得自由,但她的双手被铐在背后,没有其他工具可以使用,吐口水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这也是在没有被阴魂王子埃卡西亚或他的部下凌虐时,唯一能让她保持理智的事情。
她本是出生于埃诺奥克沙漠的贝戴蛮人,但阴魂城的影民,却将她的狮鹫部落灭族,只留她一人苟活于世。
在被关押在萨克罗斯的那段时间,虽然她被二王子雅达偷偷释放,但在前往科米尔王国时,无意间却闯入了蜥蜴人的领地。
最终,在广泽她又被来自科米尔王国的两位战法师拯救。
回想着自己几经波折的命运,布伦希蒂本着不想拖累他人的心态,谢绝了紫龙骑士们的邀请,选择独自穿行在广阔的大沼泽。
然而又一次,幸运女神还是没有眷顾她,让她又一次被阴魂王子的下属重新抓了回来。
虽然身处阴暗的牢房,但布伦希蒂不想干坐在黑暗中,让时光蹉跎过去。
她必须不断尝试,才能安慰自己至少自己是在努力逃跑。
如果她继续努力,就会有所收获。
万一墙上的锁钩松动,或者链环突然生锈并断裂,亦或者守卫认为她疯了,放下戒备,她就有机会杀了他。
一定会有意外发生的,一定要有意外发生,她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
一个声音低声道:“布伦希蒂?”
听到这柔软甜美的声音,布伦希蒂撞到了锁链的末端,在她意识到自己蹦起来之前又坐回了地板上。
她坐地打了个转,翘起双腿准备踢出,却发现那里没有人。
太好了,她想,意外发生了,我已经开始幻听了。
“不要紧张。”那个声音说。“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布伦希蒂眯眼看向那声音,只见一片漆黑,然后一个身着雪白裙装的小人跳到了她的脚旁。
看来她不只是幻听,那个女人——那个幻视,她纠正道——长着秀美的金发和精致的容颜,还露出清纯甜美的笑容,但她的脸和手有肉色,不像是影民。
“不必害怕,亲爱的。”她柔声说。“我是——”
“我他妈管你是谁!”
布伦希蒂用尽浑身力气,一脚踹在小人的身体上,她听到它撞在墙上,发出了真实的砰声。
她蜷缩起来瑟瑟发抖,终日饱受肉体折磨的她,现在居然还要遭受精神摧残,让她怒不可赦。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布伦希蒂对自己说,她挺直肩膀,抬起下巴——但她没有放下腿,呵斥道:“滚开!”
“小声点,孩子!”小人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甜美动听,“当心守卫。”
“很抱歉我吓到你了。”她接着说,“看起来,你受到的虐待比我想象的还狠。”
如果布伦希蒂能说话,她会提议让她和自己换个位,尝尝当一个影民的奴隶能被虐得有多狠。
“你能不要叫吗?”她问道,“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布伦希蒂意识到她的下巴开始酸痛,她感觉到自己的嘴巴还在张着,她的喉咙因保持‘尖叫’而干涩。
她闭上嘴,瞪着身边的白裙少女,她看起来好像活人。
少女点了点头,做了个解除禁言的手势,布伦希蒂的耳畔传来了沙哑的嗡鸣。
她花了一点时间才确定,声音是从自己干涸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好的。”她伸出手做出安抚动作,避免再接布伦希蒂一脚,“实话告诉你,我是来自无底深渊的辉耀修女,我可以帮助你脱离眼下困境。”
布伦希蒂闻言,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好吧,看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吧?”辉耀修女露出调侃的微笑,“话说,埃诺奥克沙漠的野蛮人有那么落后吗?”
“贝戴蛮族是落后,但我们也知道恶魔是什么德性。”布伦希蒂说,“我们还知道真人和假人的区别,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牢房里,还是娃娃大小,除非我疯了,要不然怎么可能?”
“我是来帮助你的。”辉耀修女认真而诚恳地说。
“毫无疑问,对于你们这些恶魔来说,我看起来还是有点用处的。”布伦希蒂感受着自身的处境,她沉默良久,缓缓的说,“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利用我?”
虽然恶魔与阴魂城的影民,都他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对她眼下的处境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让他们去狗咬狗吧。
“看来跟野蛮人交流,还是有点好处的。”
辉耀修女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布伦希蒂的面孔,“你真的应该庆幸自己的样貌,让阴魂王子埃卡西亚一见钟情,爱的无法自拔,不然你绝不会有这个机会。”
“去他妈的一见钟情!”
布伦希蒂恼羞成怒的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亲手拆了埃卡西亚那个杂碎的骨头架子,把他的黑心挖出来喂狗。”
“会有机会的,亲爱的,前提是需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辉耀修女充满魅惑的甜美嗓音,在布伦希蒂的耳畔回荡,“我就可以帮助你报灭族之仇。”
…………
夜幕降临,咸腥的海风愈发狂烈。
桑比亚的女大统领米拉贝塔望向走过来的辉耀修女捷琳娜,询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三天前,她与捷琳娜一起前往广泽,成功抓捕到逃跑的布伦希蒂,并以阴魂王子埃卡西亚的名义,让这位女野蛮人饱受折磨和虐待。
如今,萨克罗斯城的四位王子全部支援阴影谷,只留下拉莫拉克一人,这让她们意识到了机会的来临。
“已经办妥。”捷琳娜露出微笑,“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现在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么做的用意了吧。”米拉贝塔故作不知的询问道。
“随着广泽仪式的落幕,事实已经证明,这群高傲的王子们并非拥有绝对的信心,去赢下这场争夺战。”捷琳娜语调轻缓的说,“所以,作为盟友,我们必须提前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我已经调查清楚,桑比亚最高议会的议员们之所以全票通过,选举你充当大统领。”她接着补充道:“其根本原因就是,这群议员早已被阴魂王子埃卡西亚通过阴影拟像术控制。”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掌控埃卡西亚,才有可能获得桑比亚真正的权力。”米拉贝塔目光微微闪烁,说出自己的猜测。
“理论上就是这样的。”捷琳娜说,“倘若失落女士获胜,这颗棋子将变得毫无意义,若是失败,那我们就利用她夺回最高议会的控制权,与这些阴魂王子们撇清关系。”
辉耀修女的视线落在深沉虚无的黑暗中,声音轻缓的道:“毕竟我们的目标是幽暗地域,而不是这场无聊至极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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