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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恋人或是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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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痴女子啊,望着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却晓得那个男人是个硬心肠的人,但是李七七是极开心的,开心是因为三大夫那句“最见不得心爱的女子伤心”,想了想,李七七便不怎么开心,因为他她会遇见一个独一无二的男人,世间男子皆比不上三大夫,李七七翘起娇小的鼻尖哼了一声,倏地破涕为笑,转身去了独院内,柔和的目光落在床上昏迷的少年身上,眼泪便又一次落了下来,质地极佳的丝绸手帕轻轻地沾了些热水,李七七细细地擦去少年小三脸上的血迹,一边又埋怨那个臭男人怎得这般粗心,自己真是鬼迷心窍才爱上了这么个男人,只是,爱上他,真的很好啊。

    三大夫在华灯初上带着个少年去了红袖招,见着三大夫的人都明里暗里羡慕这个蒙面的男人,能够让柯嫲嫲当作是座上宾的人在烛龙镇不少,但是能让柯嫲嫲这般真诚对待的男子,还真没有,于是便又有人说了,那个琦管事呢?说都晓得琦管事喜欢红袖招的这个八面玲珑会做生意的老鸨,那柯嫲嫲定然是对琦管事也是极为诚挚的。此话一出便引得一众人笑起来,有人悄悄说那琦管事不过是单相思而已,要不是有一身武艺,柯嫲嫲能瞧得上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想当初这柯嫲嫲柯酒娘那可是烛龙镇一枝花,马家上家主不顾一切想娶她,结果被老爹拉回去跪了三天三夜,这才消了这么个荒唐念头。在一众客人议论纷纷之时,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出来红袖招。

    按理来说三大夫的离开应当是较为显眼才是,只是谁也看不见这便是有些奇怪了。三大夫倒真是个妙人,可隐可现。穿过幽深的巷道,三大夫揭开头顶的兜帽,翻入院墙悄无声息。这屋子装潢得极为精巧,就说那案桌上的香炉都是定好的材质,再加上大家所镌刻的花纹图案,那便是价值连城了。女子坐在铜镜前梳理长发,对于这些小事她一向自己做,不用麻烦下人,再者又不是宫里那些个公主们金枝玉叶的富贵命,还是不要那些繁琐的好。忽见着烛火一阵闪烁,女子一双极为锋利的眉陡然多了份凌厉的杀气,便知是一瞬间女子便被一股巨力掀起,一张好看的脸直接便陷入铜镜之中,顿时鲜血顺着铜镜淌下。三大夫一只手死死地摁着女子的脑袋,咬着牙道:“多宝斋的人是你找来的!”

    女子双手撑着墙壁,忽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子高声道:“是我练功打翻镜子,全都回去!”

    “是!”

    女子松了一口气,挣扎着说道:“这事我也是才知道,你先放开,我知道你心中气愤,此时确实是我对你不住,你听我解释,若是我解释之后你仍要杀我泄气,为虚拟动手,我自会谢罪。”

    三大夫闭上眼深呼吸,强压下心中怒气,沉声道:“说。”

    女子重新坐在凳子上,也不顾长发凌乱,只是稍稍擦拭额头的血渍,然后歉然望着三大夫,透过那双眼睛,女并没有看到除了仇恨之外的东西,不免一阵心酸,于是女子便说道:“此时我也是才得知,只是那时已经晚了。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若不是马浩病急乱投医撞在那废物手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解释。”

    三大夫直接打断了女子接下来的话:“说正题,我不想听废话,这件事到底是谁的意思。”

    女子目光微滞,面不改色道:“确实是我欺骗你在先,此时并非我一人之意,乃是我与二叔公共同商议所在,为的是让你重新回归家族。家族如今看似风光,实则内里早已腐朽不堪,否则又如何会以结亲这样的法子来换取时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然计划之内确实是没有预料的徐恬这一手的,原本我们只是打算将那少年劫持下来以此威胁你,但是并未想到结果竟是如此,对不起,我深感抱歉,但是入籍家族事真的需要你,既然你已经回到了烛龙镇,为何不肯回家?当初父亲只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

    “那么你们的的确确是在算计我咯?难道你们不知我与多宝斋的关系,难道你们不知道多宝斋所有人都巴不得我死?你们并非是想要我回来,而是想要联合多宝斋的人杀我吧。呵呵……原本我还在嘲笑徐恬信错人,看来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事到如今,你我情谊一笔勾销,日出之前我要看到你口中所谓三叔公以及马浩的脑袋,否则……你知道结果会是怎样。”

    回到烛龙镇的三大夫原本是想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在,所谓落叶归根大抵就是如此了。当初被逐出家族他确实有怨言,否则也不会替女子做这么些个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毕竟当初若不是这女子,三大夫也不会遇见那个酒糟鼻的老头子,更不会有后面一些事所在。三大夫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只是未曾想到女子竟会如此心狠手辣,做事如此决断。三大夫早已心灰意冷,说甚劳什子情意?不过狗屎一堆!

    此话一出,三大夫早消失在原地,只剩下依旧血流不止的女子坐在原地,双眼空洞而不自知。女子僵硬地咧开嘴望着三大夫进屋时破开的窗户,再扭头看铜镜里那张扭曲的脸,异常狰狞。女子慢慢地束起长发,以白丝绢擦去额角血迹,再敷上止血的药剂,忽想起这药粉还是三大夫配制送给自己的,想到此女子便抑制不住心痛起来。撇下一缕长发遮住了伤口,从抽屉里取出一柄短匕,藏入袖中,女子这才起身站到另一面大一些的镜子面前去反复打量自己周身上下,确定看不出任何异样,转身便出了门去。

    三月三,生轩辕,当祭祀,祭祀用何物?三牲六畜,错错错!当以人头祭!

    女子自黑暗显露身形,推开紧闭的房门,屋內那羞人耳目的声音便止歇,男子粗重喘息与女子高亢的娇~喘亦是骤然止停,男人掀开被窝就要破口大骂,见着女子那一声骂便硬生生吞了下去,当着女子的面急急忙忙披了件避体的衣物,打发床上的女人赶紧消失。那女人也晓得眼前一脸煞气的女子是何人,抓了件衣物便落荒而逃。于是屋内就只剩下两人而已。

    “何事需得现在说?”男人慵懒坐在床上端起茶杯不悦道。

    “他发现了。”女子淡淡道。

    “他发现了什么?!”男人手中茶杯险些掉落,好在即时稳住,内心你波澜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稳住的。

    女子慢慢靠近男人,震惊之中的男人哪能发觉,于是便只听得女子轻启朱唇浅浅道:“他要你的命。”

    “什……”

    余下那个“么”字便永远地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一把短匕已然插在男人喉咙上,他也只能捂着脖子瞪大双眼看着女子与自己脖子上喷出来的黑血。女子扭动匕首,男子五官扭曲不多时便绝了生息,只剩下鲜血止不住喷涌。女子面部表情地做完一切,褪下衣裙,露出内里的夜行衣,取出短匕后捡起桌上燃烧的火烛,一把丢尽衣物之中,顿时火光大起,女子转身消失,手中临着以黑布……

    三大夫坐在房顶之上,望着烛龙镇的夜色,茫茫大的烛龙镇却好似没有一处可以属于自己,年少时一幕幕再心底浮现,三大夫便觉得这一生似乎并没有什么意思,他没有为自己活过,或许有,那就是与老头子在一起的光景。晃了晃壶中酒,三大夫苦笑,转身跃下房顶。

    今夜马家小姐马渔睡得极晚,也不晓得因为何事,马小姐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这让马渔不自居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晚上某个负心男人不辞而别,便没了消息。马渔坐在妆镜前,怀里抱着摩梭得有些许褪色得木偶,可以看得出来那刻的是一少年。忽觉得身后一阵风,马渔下意识向后望去,一股浓郁酒气便扑面而来,只见一抱着酒壶的蒙面男子坐在圆桌上痴痴望着马渔。马渔正欲大声呼喊便见着男子一点点缓缓揭开了自己的面罩,刹那间这女子便是泪如泉涌,竟是说不出话来,一个闪身便将男子仅仅抱在怀里,无声哭泣。

    这人除了是三大夫外,还能是谁?

    今日里谁也不晓得平日里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三大夫揭开了自己的面罩,在一个女子面前。三大夫张开双臂,轻轻放下酒壶,然后死死地抱着马渔,附在马渔耳边,埋在温软的发间,略带着哭腔,“我好想你啊。”

    日思夜想心心念,远近可见难相知。今夜所作许是冲动,三大夫还是做了,他要来见一见这女子。于是他来了,他喝了酒来了,若是不喝酒,他怕没有勇气面对这个女子。马渔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他,好似怕他有一次不辞而别,一去便没有了归期。不怕相思隔万里,怕只怕茫茫山海杳无音讯无归期。马渔等了太多年,无穷无尽的思念所幻化的热情促使着她踮起脚吻在了那双唇上,

    茫茫夜色里,三大夫晓得这并非是梦,抚摸着身旁女子,心中无限悔意都化作了绵绵柔情,他轻轻亲吻女子面颊,只听见女子软糯的声音。

    “自与你相识,我扽生活便与你相关,凡你所过之处,都是我的美好事物,哪怕是我化作蜜蜂都想要靠近你,你就像是千古无解的谜题。此刻,你就在这里,我不能说是你的谁,我没有在你离开的日子与你道别,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控制时间,在我三十岁之前,你能成为我的十二,爱人或者是恋人,这些都是我所中意你时的内心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