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我来到了元朝 > 第五章 逃婚 二

第五章 逃婚 二

作者:人间快乐的事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小姐,明日便是你的大喜日子,就这样走了吗?”小兰看着我一板正经的脸,不甘心地问。

    此时,我们两人早已换好了男装,正趁着夜色缒绳而下。胜利就在眼前,我可不想功亏一篑,想到这里,瞪了她一眼,跳下绳索。向路边走去,娘说了,前面树荫下早备好了马车,大都离这远着呢,走着去,我吃得消,孟丽君可吃不消。

    快步走到大树前,我忽然瞠目结舌,愣在当场。“小姐,怎么了。”小兰背着那个沉甸甸的包裹,跑过来问道。“你看,”我指着前面。“马车,我们的马车没了。”小兰望一眼空空如也的树下,也不由吃了一惊。不过小丫头两眼一转,很快说,“小姐,我们不如回去吧。”

    “不,我不会回去的,没有马车我们到前面街口雇一辆吧。”我一扬头,义无返顾地向前走去,小兰无奈地跟在我身后,一步一回头,不久便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个时辰后,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一阵马蹄声,蹄声停止在孟府的大门前。

    “阿罕,你都打听清楚了。”蒙古公子转头问身后一人。

    “回禀殿下,翠微镇姓孟的大户人家只此一户,主人叫孟士元,是前朝的御医,此人生性迂腐,不肯为朝廷效命。隐居于此。他有两个女儿,长女孟丽君今年十六岁,许给浙江道杭州府刘靖之子刘彦昌,明天便是成亲的日子。次女孟映雪年方十五,还未订亲。”

    手抚着怀中那块墨玉,心道:那位奇女子是孟丽君,还是孟映雪呢。想到这里,蒙古公子摇摇头,象要摆脱什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皇祖父戎马一生,打下这一片万里江山,但是连年战乱,满目疮夷,百废待兴,国事繁重。皇祖父每次谈及此,眉宇间忧心重重。特别是江南一带,汉人对前朝感情极深,蒙汉之间的仇怨,不是短时间便能够化解的。这次下江南,便是探访民情,以便为皇祖父分忧。倘若这位汉人奇女子知道他是蒙人,怕是与她父亲一样仇视他吧。

    这位蒙古公子便是当今皇太孙铁穆耳。几年之后他便要登基,尊号世宗。

    明日孟丽君就要成亲,何不来凑凑这个热闹。铁穆耳嘴角微扬,鹰目中闪过一道寒光。驾,夜色中,两匹健马绝尘而去。

    “小姐,先在镇上找家客栈吧,晚上可不好赶路。”小兰背着包裹,嘴里嘟嘟囔囔的说。

    “也好,”我抬脚走到一家客栈前,如意客栈。好名字,就住这吧。明天还可以看看映雪妹子嫁人呢。我心中笑了一声,拉着小兰,径去投栈。

    孟府花园里一处冷僻的宅院,房中***昏暗,两个人影正在灯下窃窃私语。“娘,丽君姐已经把刘公子让给我了,你就放过她吧。”***照着映雪那张苍白的俏脸。

    “傻孩子,那丫头几句话就把你哄成这样了,斩草要除根,只要孟丽君一天不死,你的刘郎就一天不会死心,就算你嫁过去,也安不了他的心,那丫头死了,他没了想头,才会一心一意对你好。”

    “可是,丽君姐太可怜了。”

    “不要再说了,娘的心,你总有一日会明白的。我已经花了大把的银子,这回一定要她去得,回不得。”女人的眼中闪出蛇一般怨毒的光。

    悠扬的笛声,充满欢快,爱慕,思念,婉转悠长,如天籁之音,如仙人之乐,笛声忽又一转,恍若一位美丽的少女漫步在柳堤河畔,忧伤地低语:“远方的恋人,你在哪里,为何迟迟没有你的音讯。你可知我的泪水只为你而流,你可知我的心只为你痛哭。”笛声悠长,突然吹出悲伤无望的哭泣。

    我从梦中惊醒,泪水已沾湿了枕巾。笛声还在倾诉,原来不是梦。我急忙穿好衣服,打开门,顺着笛声飘来的方向一路寻去。客栈的一角,一点油灯孤单地亮着,笛声便是从这间房传出的。我把眼睛贴着门缝望去。只见一个青衫的书生正在吹笛。笛声忽然戛然而止,只听一声重重的叹息,书生转过脸来,我差点叫出声,这不是庙前遇到的那个呆子李知栋吗。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技艺。我正在这里暗想,忽听他开口说道:“孟丽君。”我一惊,不会吧,这样也被发现,但他似乎没往这边看啊。李知栋心事重重地坐到桌旁,复又低语道,“丽君,你竟要嫁人了么。”我又是一惊,想不到那日一面,竟让他情根深种。只是你我终不是有缘人。我摇头叹息,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去。

    天一亮,小兰便跑来我房间,“小姐,昨天有人吹笛,好吵哦。”

    我笑着点了她一下,“那叫享受音乐,说了你也不懂。还不快去叫些茶点来,我们吃了也好上路。”

    “小姐,不去看映雪嫁人么,”

    “那有什么好看的。”

    “小姐,就去一会,看一会就走好吗,小姐。”

    这丫头摸透了我的脾气,无奈,我只好点点头。小兰高兴地蹦了起来。我苦笑摇头。慢慢吃完饭,拉着小兰一径下了楼,便向孟府赶去。街上好多人,都是去看热闹的。毕竟孟家是这里的大户,亲家又是府台,那声势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比拟的。我嘱咐小兰躲在人后,不要让别人瞧见了。我们慢慢地随着人流向前涌去。

    我见那路边摊上的绣花小人儿十分可爱,便买了一对,拿在手中把玩。一群小孩从我身边跑过,撞掉了手里的一个小人。我忙俯身去捡,却碰到另一只手。我抬头看他,心中不由喝一声彩。好一位大丈夫。微黑的面色,石刻般的轮廓,俊秀而挺拔的鼻梁,一双鹰目神采飞扬,高大伟岸的身躯,唯一不足是微微下垂的嘴角,显示他复杂的内心世界。二十一世纪的电视里,天天都是些奶油小生,要不就是周杰伦那种奇形怪状。审美观严重疲劳,看到铁穆耳这样的草原之鹰,眼前一亮是难免的。却不知,这位蒙古公子,看到我的脸也不由呆了一呆,暗道,江南的男子,居然也生得这般美貌,倘若换上女装,是何等的倾国之色。

    趁着他遐想的空当,我忙抽回手赌气道,“脏了,不要了。”心里却不由直叫可惜。铁穆耳见状微微一笑,对我拱手道,“在下铁穆耳,不知公子贵姓。”“免贵姓柳,”我低声答道,转头避开他仿佛穿透一切的眼光。“哦,原来是柳公子,”铁穆耳嘴角微扬,带着些揶揄。我心中恨极,拉了小兰,只想快些逃去。铁穆耳在身后举着那个穿罗裙的小人笑道,“这个柳公子不要,可就归我了。”“请便吧,”我回头说,一边逃也似的离去。

    一队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缓缓行来,队伍前的高头大马上坐着满面春风的刘彦昌。今天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丽君妹妹从此只属于他一个人,只想用这一生来疼爱她,只想让她明白自己的款款深情。却不知新娘早已换了他人。

    我满怀歉意地看着马上的刘公子,倘若今晚揭开盖头,看到这移花接木的好戏,不知会如何伤心愤怒,不能自已呢。

    跟着迎亲队伍,来到孟府门前,只见大门上披红挂彩,一根长长的鞭炮高高地挑着,只等新郎接了新娘,便要点响。爹娘都穿了大红的喜服,不过他们的笑容里掩饰不住一丝忧虑。娘的头上仿佛又添了几丝白发。二娘倒是十分喜悦,只是双目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映雪妹妹穿着大红的嫁衣,羞答答的从里面走出来,刘彦昌过去一把扶住她,牵着她的手,带她上了轿,等轿子起稳了,这才转过身坠蹬上马,鞭炮齐鸣,一片热闹喜气的景象。

    “好了,该走了,”我对小兰说。一转身,忽觉背后一股冷气袭来,不由打了个寒颤,我急转回头,却没看到异样,大白天活见鬼了,我暗想。

    小兰恋恋不舍地跟在我身后,直走到街角拐弯处,看不到迎亲队伍了,方才回过头来。我们回到客栈退了房,拿了包裹,便急忙赶路。我本来想找匹马骑,考虑到孟丽君不可能会骑马,若等会看到我大马金刀的坐在马上,非把小兰吓得当场晕厥不可,无奈,只好到处去寻马车。不想蒙古人对马管得很紧,汉人的马车极少,蒙古人的马车又不给汉人乘坐,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马车,并不经营,所以我和小兰从街头寻到街尾,便连一根马毛也没雇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急得没处抓手。忽然想到那个铁穆耳是个蒙古人,而且居然跟元世宗同名,当然了,历史上,这时的铁穆耳正在军中历练呢,绝不可能是他了。只是这时你想找他偏还碰不着。娘准备的马车被哪个天杀的贼人偷走了,抓到他定要打翻在地,再踩上几脚,方可解恨。

    看看天近响午,我跺跺脚,拉着小兰往镇外走去,咱就不信,没有马车就到不了大都了。

    这时,铁穆耳和他那个形影不离的阿罕正目送迎亲队伍进了刘宅的大门,原来这刘靖自个在杭州做官,家眷却住在翠微镇的一处大宅院中,所以刘彦昌迎了新娘只从镇东走到镇西便到了。刘彦昌下马,拿起缠着红花的铁弓,向轿前射了三箭,便由喜娘扶了新娘下轿,与新郎并肩向府中行去。这时大堂中的喜宴已经开席了。刘靖今日独子新婚大喜,娶得孟家的掌上明珠,心中也是十二分的高兴,喝了两盅,脸上已是红光满面。那些士绅豪吏,正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奉承巴结一番,什么吉祥话儿说不出来,刘靖推不得,着实又喝了几大杯,便有些醺醺然了。女儿燕玉忙扶他进去歇息,留下新郎倌一人在外陪客,原来这刘彦昌自小丧母,燕玉年方十二,是唯一的妹妹。刘靖夫妻情深,丧偶后便没有再娶。此次娶孟丽君进门,家中有了主母,过几年再添几个男丁,便是无上之喜了。

    日影西斜,天色渐渐晚了,来贺酒的人,吃了午宴,歇息一阵,晚宴又上了,一个个都喝得脸红脖子粗,脚步踉跄不稳。铁穆耳坐在对过的茶座里,望着刘宅***辉煌,人影晃动,默然不语,良久,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一拍桌子,腾身而起道:“走”。

    “刘府,”阿罕道。

    铁穆耳闻言一笑,“不,孟府。”

    阿罕跟在身后,心中纳闷,主子自从那日听了歌之后,整个人都变了,看人家娶亲倒也罢了,这回更离谱,居然私闯民宅,进来之后,又直奔小姐的闺房。可纳闷归纳闷。主子的命令就是圣旨,只管跟着吧。

    铁穆耳先到映雪房门前,侧耳听了听,静寂无声,伸手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阿罕拿出火折子打着。铁穆耳约略看了看,嘴角轻扬,“嫁的是孟映雪,不是孟丽君。”

    “殿下如何得知。”

    “你看,这房中没有衣裙,妆台上的首饰盒也不见了,被褥等物都打包收好,连帘子都卷妥收齐,分明是嫁了夫家,一时不会回来住,否则她一个小姐,又未出远门,收拾的这般妥贴为何。”

    “这个小人就不懂了,孟家明明嫁的是孟丽君,为何要换成孟映雪呢,不怕夫家责问吗。”

    “其中定有玄机,不好,我们快去孟丽君处。”

    铁穆耳飞身出门。听雨轩,这位孟丽君定是个幽雅多才的女子,看此处门外竹林,窗前桃树,一条小路曲曲折折,好个幽静的去处。铁穆耳心中感叹,待到得门前,不敢唐突,轻轻捅破窗纸,往里照了照,门内无人。急把门轻轻推开,一缕月光照入门扉,清冷无比。铁穆耳唤阿罕拿火折子来。向上一照,只见眼前一轮红日,白雪皑皑,一截长城在大雪覆盖下,顽强挺立,如一条银蛇盘旋飞舞,让人一睹之下,胸中升起万丈豪情,澎湃不已。

    “好画,”铁穆耳失声赞道。

    “殿下噤声,”阿罕忙道。铁穆耳凑前取下那幅画,细看竟是一针一线绣成的,绣功极精巧,令人叹为观止,此女定非普通女子可比。铁穆耳心道,卷起刺绣,交给阿罕,再用火折子遍照四周,只见一把桐木古琴静静地卧在琴榻之上,书案上尚有一首如花小楷,铁穆耳走到近前一看,是一首诗,写道:渡水复渡水,看花还看花,春风江上路,何时到君家。不由又赞道,“好诗。只是这孟丽君去了何处,莫非她不愿嫁入刘家,便要小妹代嫁。”

    不及多想,铁穆耳又把诗卷了,塞给阿罕,急推门出去,快步行到墙边,一纵身越墙而过。见他这般,阿罕心道:殿下定是病了,绣的也要,写的也要,索性把那孟丽君房中的东西都搬了来岂不更好。铁穆耳跨上白马,回头笑道:“我知你在想什么,我是想都搬了来,只是不是现在,将来总有一日,哈哈。”他心中已知那日泉旁唱歌之人,必是孟丽君无疑,又知这奇女子并未嫁人,心下十分喜悦,只是无以言表。不由放马奔去,若不是夜已深,便要高歌一曲,放浪形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