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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恶魔的契约新娘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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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无论气运好坏, 只要是活人,就不可能没有。

    除非, 这人气数已尽, 是个死人。

    ——

    方灼正在角落啃西瓜, 啃完又去装了一盘子草莓过来, 张嘴轻轻一咬, 红色的汁水顺着手指往下滴。

    张胖子正在跟周丞聊天,看这一幕,心头发痒,“哥,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小子就是之前总缠着你那个小零吧?”

    周丞不太想搭理他,随口应道, “嗯。”

    张胖子摸着三层的下巴,眯起眼睛,“吃起来怎么样?”

    周丞:“没吃过。”

    “没吃过?!”张胖子惊讶,上次听说他哥把人从会所带走, 众人还暗中打赌周丞一夜能干几次。

    结果竟然没干?这怎么行!他可是赌的周丞一夜三次, 赌金十万呢, 今天就是赌局结算日了!

    钱赔了是小,可给了钱周丞却没干事儿, 这就不划算了。更何况, 这小鸭子现在还是周猝的人, 他就更想做点什么了。

    张胖子眯起绿豆眼, 招来两个跟班,悄声说:“今儿身上带药了吗?”

    “带了,张哥您看上谁了?”

    “你右手方正吃东西那小子,今晚试试他。”

    周丞在神游,没听见,直到看见跟班走过去,趁方灼不注意,把一颗白色片剂放进果汁杯里。

    药片在里面连个泡都没冒,眨眼间分解完毕,方灼没发现异样,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刚咽下去,就看见周丞疾步走过来,打掉他手里的杯子,“吐出来,杯子里有药。”

    方灼当即脸就绿了,拔腿就往卫生间跑。

    周丞也气得不轻,扭头指着张胖子说:“回头跟你算账。”

    他一路跟着方灼走进卫生间,掐着他的脖子压在水池边,让他自己想办法吐出来。

    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啦作响,方灼把手指伸进喉咙,没几下就吐出一滩胃消化的食物,酸臭熏天。

    周丞有点恶心,正想避开,被方灼一把拽住,“你别走,待会儿给我指是谁干的。”

    方灼把胃吐空了,漱干净口,拽着周丞走出去。

    之前散乱喧闹的大厅,一片安静。

    周猝跟在周鹤年身边,站在大厅正南方的阶梯平台上,一眼就到自己搜寻许久未果的人,正拽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从卫生间方向走来。

    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太过鲜明,方灼第一时间就把手松开。

    周丞不明所以,揉着被捏过的地方发脾气,“拽什么拽,别拿你的脏手……”

    话还没说完,就见旁边的人已经走到离他四五米开外。

    周丞:“……”

    方灼朝他露出无辜的表情。

    周鹤年在台上侃侃而谈一番,像在场的人致谢以后,便宣布了今晚的重磅——

    他决定收周猝为关门弟子,并且刚刚在楼上已经移交了家主之位的信物。

    场下一片哗然。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凭什么!

    周鹤年微眯起眼,扫视着众人,“大家若有异议,可以提出来。”

    然而下面的人再不爽,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忤逆。周鹤年在周家有绝对的话语权,别说是私生子,他就是选个瞎子聋子掌家,也没人敢反对半句。

    曾经有人公然反对过上一位被选定的接班人,结果第二天,那人在街上走,一辆车子横空而出,把他的脑袋碾得稀巴烂。

    无论是不是巧合,这都让人心生恐惧。

    大厅里鸦雀无声,没人再敢闲话,以后怎样暂且不谈,至少在老头子还活着的时候,他们需要表面要顺从。

    ——

    回程的路上,方灼觉得特别压抑,周猝的脸一直绷紧,就连出租车司机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两人到家,周猝直接上了二楼。

    方灼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不太想理,如果周猝直接问他为什么跟周丞凑到一起,他一定会解释,结果这人给他甩脸子!

    呵呵呵,他方少爷也是有脾气的!

    掏出手机开始抱怨,“真是难伺候,这么点事情也能跟我闹。“

    233难得没玩儿游戏,回复很快,【他是主角,他最大。你要包容他。】

    “那谁来包容我!”方灼气愤道:“究竟什么时候结束,老子现在很烦,很想撂挑子。”

    无意间的抱怨,触发了“进程询问服务”,手机连震三次。

    【外挂使用中。】

    【剧情线:三颗星。(总数五颗星)】

    【感情线:三颗星。(总数五颗星)】

    第一次知道,233居然有数据播报功能。

    方灼看了半天,没看懂,“感情线是啥玩意儿?这几颗星哪儿来的?”

    那个医生小哥那次以后再没来过,别墅也没有通讯设备,倒是偶尔会有一两只鸽子落在阳台上……难道是两人背着他飞鸽传书。

    【据监测,从你第一次偷亲开始,周猝已经和你成功建立感情线。】

    方灼:“……”

    三颗星,感情线已经到了中间阶段,非要具体点的话,他和周猝现在正处在热恋期……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在热恋??

    “阿三哥,打个商量,改成兄弟情行不行,一定要是男男爱么?”

    【抱歉,这是由宿主决定的。】

    方灼:“之前亲他全是为了任务!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不愿意,等这具身体死后,你会以灵魂的状态永远飘在任务世界。】

    “凭什么?”

    回家的路已经迈出,剩下的路再难他也要走下去,要不他爹妈要哭死的。

    其实要拿下周猝很简单,周猝缺什么,他就给什么,总之就是对他好,对他好,对他好。

    做到这三点,狂犬变忠犬。

    落地窗外,几个保镖挤做一堆,惊恐的看着青年的脸,愤怒、丧气、抵触、平静,最后是神采奕奕,充满希望。

    伴随着这些表情的同时,他们还看见青年对着一个老旧,并且没有信号的砖头机自言自语了将近两分钟!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一阵凉风吹过,几人吓得跳起来,倒退三尺,生怕屋子里不干净的东西跑出来,沾到他们身上。

    方灼调整好心态,接受了现实,顺便对送菊花这件事有了初步打算。

    周猝是肉食动物,要让他的感情达到顶峰值,不是柏拉图或者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就行的,菊花迟早要送。至于他本人,呵呵,身体弯了怕什么,内心笔直就行。

    反正这身体也不是他的,肛就肛吧,怕个屁。

    这么一想,对周猝身下那条蛰伏的龙也没那么抵触,害怕了。

    ——

    二楼,卧室。

    黑色修长的人影背对着门口,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很高大,一路延展到门口,像只安静趴伏的巨兽。

    方灼已经摸到灯开关的手缩回去,他有点怂,害怕看见周猝阴沉的脸。

    “二少你还生气吗?”

    周猝正在解衬衣扣子,闻言手顿了一下,转身朝浴室走去。

    “我跟周丞是在卫生间碰到的,他精力不济,顺手扶了一下。”方灼跟在后面解释,说完眼转一转,开始抹黑,“周丞那人你也知道,就知道花天酒地,大概是身体消耗过度,一脸肾虚,站都站不稳,我爱心一泛滥,没忍不住就同情了他一下。”

    卫生间的空间不算很大,一下子挤进去两个成年男人,空间就更显小了。加上周猝无声无息的威慑,方灼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喂,你说句话啊。”

    “是吗。”

    仅仅两个字,就让方灼暗暗松了口气,说明周猝开始软化。

    周猝把衬衣扔进脏衣篮里,露出精壮颀长的身躯,他皮肤瓷白如玉,每一块肌肉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浓黑的睫毛下,被灯光打出一片阴影,遮掩了他真实的情绪。

    方灼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尴尬地挪开目光,“要我帮你搓澡吗?就当是赔罪。”

    周猝准备解裤子拉链的手顿住,说:“出去。”

    方灼厚脸皮往上凑,“我搓澡手艺很不错。”

    周猝突然直起腰,转头直直看过来,“你还帮谁搓过。”

    “我自己啊。”方灼挽起袖子,准备开干。

    他大少爷一个,哪会搓什么澡,不过是想到周猝肯定没被人伺候过,自己要当他的第一次。

    周猝拧紧的眉并未舒展,突然提议,“把衣服脱了,我也帮你搓。”

    “你说啥?”方灼掏掏耳朵,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周猝也就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点,在其他人面前,永远都是高岭之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帮他搓澡。

    不可能,不敢想。

    周猝重申,“我们一起洗。”

    说话间,头顶的天花板上突然一震,就连吊灯都在摇晃。

    很快就有保镖冲进来,“先生,二少他拼命反抗,根本不听劝。”

    头顶上又是一阵异动,听着像是花瓶一类的东西摔碎了,其中还夹杂着打斗声和惨叫。

    方灼微拧着眉,知道是周猝出事了。

    而作为父亲的人却丝毫不担心,反而冲保镖大发雷霆,“一群饭桶!不行就上家伙!”

    保镖点头哈腰,急急退出去。

    周父回过头,重新将视线落在睨方灼身上。

    这小子长相实在一般,也就那双眼睛还过得去,反倒是身材纤细修长,能加点分。周父理解不了男人搞男人的乐趣,但从保镖口中得知,除去最近一周两人关系降到冰点,之前相处确实不错。

    他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方灼从桌上拿过打火机给他点上,见他讨好自己,心里的火气下去一半。

    “替我卖命有个规矩。”

    方灼松了口气,知道他是不打算换人了,“先生请说。”

    “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您放心,无论看到听到任何事,我都会烂在肚子里。”

    ——

    平时站在别墅外看守的保镖都不见了,全被调上了二楼。方灼踩着打斗声上楼,一到走廊,就闻到一股血腥。

    黑色衣服的保镖们,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正在跟里面负隅顽抗的人对峙。

    周猝如同一只孤勇的野狼,站在狼藉的房间中央,浑身都散发着凶狠暴戾的气息。他的颧骨青肿,眼角和嘴角破皮,白色衬衣被锋利划破,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迹。

    相比于他的镇定,包围他的保镖们要紧张很多。一个瘦高个抱着麻醉抢靠近自己队长,并把枪递了过去。

    “二少,得罪了。”保镖队长说完,娴熟的瞄准,扣动扳机。

    这一针下去,哪怕意志再坚定,也会在十五分钟内陷入昏迷。

    方灼从保镖间挤进屋的时候,针筒恰好从眼前飞过,周猝被七八个人围困,行动受限,颈侧动脉上被精准的扎了一针。

    看见突然冲进来的人,他愣了下,凶戾的眼中有着难以察觉的难堪。

    周猝拔掉注射完毕的麻醉针,抗拒的别开脸,不肯看他。

    “跟他聊得怎么样,给了你多少钱?”他语气嘲讽。

    方灼看着他身上的伤,没吭声。

    周猝又说:“我知道你是他派来的。”

    “不是,我是为你而来。”

    周猝还记得,他第一次听见这句话,是那天夜里。身体再次陷入无边的寒冷,意识也沉入深渊,这句话却如同一把火炬,燃尽了一切黑暗。

    他黯淡阴沉的眸光点亮了,又很快恢复死寂,不耐烦地开口:“你以为我会信你?滚!”

    方灼往旁边走了一步,好让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会滚,你教我。”

    男人嘛,要面子,被唯一的朋友撞见这种场面,心里一定很难堪,所以会做出一些极端的行为。方灼大度的选择理解。

    保镖们围成一圈看戏,其中一个不爱看戏的,独自走到墙角,将带铐子的锁链拖过来,想等周猝昏迷,就给他戴上。

    方灼瞥了一眼,镣铐又黑又粗,这东西要是当情-趣道具,一出场怕是就能把人给吓萎。

    保镖们五大三粗没轻重,方灼担心周猝会受伤,主动说:“你们出去吧,等下我给他戴上。”

    周猝紧绷的脸更黑了。

    方灼看见他拳头上青筋鼓起,心想他不是要揍我吧。条件反射的伸手握住男人硬邦邦的拳头,轻轻捏了捏。

    小声跟他咬耳朵:“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就是想留下来陪你。”

    见两人亲密的说悄悄话,保镖队长一脸恶心,说:“要出去也是你出去。”

    方灼刚要把人安抚好,就被这人打断了,脸色极其难看。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瞪着对方。

    两方僵持了快十分钟,麻醉剂药效生效了。眼看着周猝眼神开始涣散,那些人立刻拥上去,把他抬到床上,随后粗暴的拽过锁链,将铐子那头圈住他的脖子。

    方灼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这里的人明面上对周猝恭敬,但私底下没把他当人。周父把儿子当成狗,他们也把二少当成狗。

    临走前,还有人故意拽着链子甩了几下,嘴里发出逗狗的啧啧声。

    闲杂人等稀稀拉拉的离开,房间里沉寂下来。

    周猝安静躺在床上,方灼去楼下找来医药箱,动作轻柔的给他清理包扎伤口。然后就坐到一边,掏出手机看233玩儿贪吃蛇,打发时间。

    夜幕降临,暗沉的蓝色逐渐将晚霞覆盖,天上升起一轮明月,没有星星。

    看着圆盘似的圆月,方灼才知道今天该是月中十五,又联想到周父的种种行为,他兀自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就听见铁链的脆响。

    周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坐了起来,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他。

    方灼闻到危险的气息,警惕地离开沙发,退到安全地带,几乎同一时间,周猝也从床上下来。他光着脚站在地上,低头看着地板发了会儿呆,似乎意识不清。

    方灼不敢靠近,隔着八丈远说:“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声音,周猝猛地扭头看过去。

    尖利、凶狠、血腥,各种暴虐的情绪纠葛在其中,方灼吓得倒退几步。正要往外跑,周猝突然冲过来,却被锁链牵制住,只能隔着半米远伸长手臂要抓他。

    虽然知道他够不到自己,方灼心里还是害怕,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间。

    刚合上门,门内轰然巨响,铁链在地上拖拉,发出暴躁又急切的铛啷声。

    方灼心有余悸的喘了几口气,下到一楼,发现今夜守卫的人比之前多,显然是用来对付周猝的。他站在原地想了想,眼珠子一转,跑去厨房把之前买的小零食全抱出来,打算找人唠唠嗑。

    一开门,就看见有个壮汉正望着天,百无聊奈的抽烟。

    “抱歉,你不能出去。”保镖伸手拦住。

    方灼一笑,“我没打算出去,就是太无聊,找你聊聊天。”

    随后从旁边拉过来一张小几摆到门口,放上零食。

    “大哥您站岗辛苦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伸手不打笑脸人,保镖很快就在方灼的讨好和劝说下,败下阵来。两人一边吃一边天南海北的聊天,直到最后方灼才点明主题。

    “其实我挺害怕的,你说二少会不会把链子扯断,跑出来啊。”方灼说话的时候,声音发紧,一双桃花眼泛着雾气,看着的确很害怕。

    保镖摆摆手,“哪能啊,那链子是老板特意找人订做的。别说是个人,就算是只熊都不可能挣断。”

    方灼拍着胸口,夸张的松了口气,“那就好,二少那样子太吓人了,跟疯了差不多。我刚还担心他会杀了我呢。”

    周猝总是一副谁都看不上眼的样子,几个保镖也早就看他不爽了。听方灼这么说,保镖立刻把他划到我方阵营,不屑的嗤笑,“他算个屁的二少。”

    方灼:“什么意思?总不会不是亲生的吧。”

    保镖压低声音,“我听说他就是个私生子,连族谱都没上。”

    关于这点,从周丞对周猝的态度,多少能猜到一点。

    方灼对这个消息并不惊喜,又问:“那周二少这是又狂犬病吗?怎么不找医生来看?”

    保镖其实也不清楚,但大家平时凑到一起就爱聊些有的没的,自然也讨论过这个问题。

    “我跟你说件事情,千万别拿去问人,就当个故事听。”

    方灼连连点头,“你放心,我绝对烂在肚子里。”

    保镖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语气拖长,跟讲鬼故事似的,“我们哥儿几个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周二少就是个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