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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荣登三甲和最后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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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没有!再不遵从号令以拒捕论处!”

    两个官差见叶寻花磨磨蹭蹭的,那个胖子又是一脸的惊恐,更加怀疑马车里面有猫腻了。

    立春见状故意让轿子停下,好挡住身后的官差给叶寻花争取时间。

    “抬轿子的!赶紧躲到一边!不然抓起来打板子。”

    两个官差拿着腰刀喝令轿夫靠边,轿夫吓得连忙把轿子靠墙贴边,脸色已是煞白一片。

    叶寻花勒住了马车,脸上神色如常。

    他打算等两人过来后突然出手将其打晕,然后自己赶着马车奔逃,引开其他的官差,让钱胖子带着坐在第二辆车里的梁小姐安全离开。

    两个官差走到近前,问道:“车里面拉的什么?”

    “家眷。”

    叶寻花伸左手把车厢门打开,让二人往里看,右手并指如刀,就准备发出迅猛一击。

    车厢里小月撩了一下鬓发,对叶寻花眨了眨眼,又微微摇头。

    这是不让自己轻举妄动呀!

    叶寻花看明白了小月的意思,可是猜不出她有什么办法躲过此劫。

    两个官差看了看小月,又取出一张画像来比对,然后让她下车,他们要上车检查。

    小月下了车,没有理会叶寻花投来的询问目光,而是对立春招了招手。

    立春赶紧走过来,小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立春赶紧点头。自从经历了那天晚上大牛的事件,立春对小月是言听计从。

    叶寻花眼看着立春和金剑领着两个轿夫起了轿,慢慢走出杨柳胡同,拐到了大街上。

    两个官差一个在车上检查,一个在车下警戒,很快就察看完第一辆车。

    接着他们又向第二辆车走去,钱胖子汗出如浆,要不是靠墙而立,早就瘫坐下去了。

    一个官差察觉到钱胖子的异样,喝问道:“说!车里有什么?”

    官差惯用这一招,目的就是让嫌犯先乱了方寸,同时也能起到震慑作用。

    钱胖子吓得一哆嗦,道:“梁、梁……”

    官差一听心中大喜,难道梁小姐真的就在里面,这个胖子如此胆小,竟敢绑架梁府的大小姐。

    他一伸手中的腰刀,喝令钱胖子蹲下,又指着叶寻花叫他别动,然后示意同伴上车救人。

    叶寻花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从车里找出梁小姐来,说什么也是重罪,不但一切泡汤,还要被迫浪迹天涯。

    另一个瘦官差把车门打开,对着里面道:“梁小姐,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车厢里毫无动静,瘦官差往里一探头,车厢里空空如也,鬼影也没一个。

    蹲在地上的钱胖子见车厢里没人,梁小姐不翼而飞,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扑通落地。

    他也不流汗了,腿肚子也不哆嗦了,继续说道:“两、两位大人,车里啥也没有!”

    官差一听那个气呀!特么原来是个结巴呀!

    “你刚才紧张什么?”

    官差还不死心,追问道;

    “我,我没紧张,我从小有个当差的梦想,今天见到活的了,我这是激动!”

    两个官差对视一眼,这个家伙不但是个结巴,还是个白痴。

    此时叶寻花凑到近前,一人手里塞了一块银子,问是不是可以走了。

    两个官差掂了掂分量,挥手放行。

    叶寻花一行人开始寻找客栈,可是一连问了四五家,都是客满无房。

    大家走的又累又渴,却又毫无办法,现在客栈里住满了前来科考的秀才,都等着放榜呢。

    只有小月坐在车厢里哼着小曲,吃着点心,好不悠闲。

    叶寻花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倒是想个办法呀!难道我们要露宿街头?”

    小月把一块芙蓉糕咽进肚子里,擦了擦嘴角,道:“我们为什么不回杨柳胡同?”

    叶寻花一琢磨,对呀!梁小姐已经不在了,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怕个毛线!

    走!回家!

    一行人又屁颠屁颠的回了杨柳胡同。

    立春和金剑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

    进了家门,叶寻花亲自把大门关上,然后又把大家伙儿叫到房间,问小月:“梁小姐呢?哪儿去了?”

    “这会儿应该在家睡午觉吧?”

    “我是问你梁小姐怎么没在马车里?”

    “可能她觉得马车不如坐轿舒服吧。”

    “你咋就听不懂人话呢?我问的是梁小姐怎么从马车里消失不见的!”

    “我咋就听不懂人话了?你问一句我答一句,哪里不对了?你不怪自己笨,反倒怪起我来了。”

    “我笨?我就不明白了……”

    “你笨,所以你不明白!你问问再座的谁不明白!”

    “胖子!你明白吗?”

    “我?明白啊!”

    “你明白个嘚儿啊!你说梁小姐怎么就没在马车里?”

    “走了呗!”

    “走了?咋走的?”

    钱胖子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叶寻花:“当然是用脚了。”

    “我踹死你我!我是说她走我怎么不知道?”

    “人家没告诉你呗!你那么不待见人家,人家为了你大小姐都不当了,冒着多大的风险,深夜独自来投奔你,你可倒好,还嫌弃人家,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好好想想吧你!”

    叶寻花一时间有点懵,自己咋就成了众矢之的了?我就想知道真相,我怎么了我?

    他指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的立春道:“你来说!梁小姐,是、怎、么、从、马、车、里、消、失、的!”

    这句话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气急败坏。

    立春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道:“梁小姐没有消失,她已经回家了。”

    叶寻花彻底被打败了,他以手抚膺长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钱胖子面露不忍之色,轻声问道:“你错哪了?”

    叶寻花不怒反笑:“你们知道啥是量子纠缠吗?”

    四个人一齐摇头。

    “那薛定谔的猫呢?”

    四个人又是摇头。

    叶寻花哈哈大笑,推门而出。

    有些事不必非得知道原因,就像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时代。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何必刨根问底呢。

    生活还要继续,没必要为过去的事纠缠不休。

    想明白了这一点,叶寻花释然了。

    小月身上藏着很多秘密,自己根本看不透她。立春、金剑和钱胖子都比自己知道的多,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不是对自己不利,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安全,那就难得糊涂好了。

    聪明难,糊涂更难,太过精明的人是不会快乐的!

    起风了,天上的浓云开始集结。很快,铜钱大的雨点砸落下来,激起了阵阵尘土的味道。

    叶寻花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将马栓入马厩,找出一把油纸伞,独自一人出了家门。

    屋子里,小月、钱胖子和立春、金剑还在讨论什么是薛定谔的猫,最后一致认为,这只猫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上狸花猫桐花。

    一个人撑着伞在雨中漫步,是叶寻花前世的爱好。

    四下无人,城市的喧嚣被雨声覆盖,只有雨点打在伞面的敲击声,单调而又重复,使人放松、平静。

    叶寻花在胡同里来回溜达,也不走远,任由雨水打湿了衣襟,浸透了鞋子。

    终于,他有些乏了,最主要是饿了。

    折腾了一上午,水米未进,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

    在杨柳胡同口有一个馄饨摊,摊子不大,摆了三四张桌子,胡同里的人家都喜欢来吃。

    叶寻花自从住进杨柳胡同,也来光顾过几次,他家的馄饨皮薄馅多,汤味浓郁,再加点芫荽、虾皮、咸菜末,很是好吃。

    他收了雨伞进去,要了一碗馄饨,坐在马扎上和摊主闲聊。

    摊主是一个老头,戴了一个斗笠,雨棚有些年岁了,有些地方漏雨。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会儿,叶寻花又要了五碗馄饨,小月和立春、金剑各一碗,钱胖子两碗。

    他借了摊主一个陶盆,将馄饨盛了,上面用新鲜的荷叶盖着,端着回了家。

    进了门,四个人一声欢呼,金剑赶紧接过来,立春忙着给叶寻花换湿衣服。

    小月喝着馄饨道:“今日的馄饨与以前的味道有点不一样。”

    叶寻花换好衣服走了出来,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少了些凡尘气,多了点江湖味。”

    叶寻花盯着小月看了一眼,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小月一脸茫然:“知道什么呀?”

    叶寻花不再说话,只管看窗外的落雨。

    刚才他出去的时候就发现馄饨摊不对劲,摊主换了人。

    现在的摊主虽然戴着斗笠遮挡了面容,却还是让他看出来了,这个人就是早上那个算卦的。

    这个人究竟意欲何为?

    早上他扮作卜者给自己警示,让把梁小姐赶紧送走,应该是没有恶意。

    然后又扮作卖馄饨的监视自己,可是自己有啥值得可监视的?

    一直规规矩矩没有作奸犯科,一心只想考取功名,怎么就成了被监视的对象了?

    现在有两个猜测,一,此人是梁山方面的人,是张顺的手下,目的还是为了报仇。

    二,此人是官府的人,调查梁小姐失踪的事,之所以在梁小姐回家以后还继续监视,可能是为了便于抓捕。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自己务必小心谨慎,这几天深居简出,安心等着放榜。

    放榜前夜,梁中书在书房召见了负责调查考场试卷掉包案的神捕万山河。

    这个万山河,赫然就是那个卜卦者和馄饨摊主。

    “回禀大人,经过属下到考场实地勘察,又仔细比对了两个人的笔迹,以及询问了考生金云当时的情况。我又化妆进入叶寻花的家,然后在他家附近蹲守几日,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嗯,说吧。”

    “属下认为,考场试卷掉包案非叶寻花所为。”

    “哦?他和金云号舍挨着,二人又有龃龉,嫌疑不是最大吗?”

    “号舍挨着不假,二人有冲突也为真,可是这不代表掉包案是其所为。属下问过金云,他说试卷在丢失前已经写了姓名,而叶寻花的试卷上姓名处未见涂改痕迹,这足以证明不是叶寻花所为。”

    “有道理,那你可有发现试卷是被谁掉包的?”

    “经过我的勘察,人为的掉包几乎不可能,除非……”

    “你尽管直说!”

    “除非监考之人做手脚。”

    “什么?你怀疑主考官员?”

    梁中书眼神一凛。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

    梁中书阴沉着脸,略做思索道:“这绝无可能!以后不得妄自揣测上官!”

    “属下明白,属下知罪!”

    “既然有可能性最大的,那最小的呢?”

    “这个,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讲!”

    “那就是利用动物去做这件事。”

    “动物?”

    “可能是经过训练的飞鸟或是猿猴。”

    “你的想法很大胆,不过还需要去验证。既然是试卷掉包,那一份写了姓名的试卷有何用呢?难道有同名同姓的考生?”

    “同名者倒是有一对,可是他们叫王聪,在考前已经做了备注。”

    “接下来你将如何去调查?”

    “我想还是从考生试卷上入手,通过笔迹来确认那份论策试卷到底换在了谁的名下,姓名又是如何更改的。不过所有考生的试卷已经封存,还请大人下份秘密手谕,属下好便宜行事。”

    梁中书沉吟片刻,道:“此事我另外派人去查,你去调查另一宗案子,据报有敌国奸细混入我大名府,意图不详,你速速查来。”

    “是!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见梁中书一摆手,万山河赶紧告退。

    “等等!”

    梁中书又叫住了他。

    “那天早上你去杨柳胡同,大小姐……”

    “回禀大人,大小姐安然无恙,只是一大早出来散散心,不到午时就回府了。”

    梁中书点了点头,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挥手让万山河去了。

    至于试卷掉包之事,他打算到此为止,即使是查出来又能怎样?出了这种事就是丑闻一件,对他还有所有参与考试的官员都不利。

    趁早终止这件事,除了那个考生对谁都没有害处。至于那个考生,是本府签判的儿子,让他老爹告诫他不要出去乱说,然后给他操作一下让他通过也就行了。

    翌日,贡院门前彩楼高架,旌旗招展,榜楼上张贴着此次乡试中举的举人名单。

    下面则是人山人海的学子,摩肩擦踵,挥汗如雨。人人引颈翘首,把眼珠子瞪得老大,都在苦苦寻找自己的名字。

    人群里不时发出欢笑和哭泣之声,有的是喜极而泣,有的是悲不自抑。

    几乎是百里挑一的中举率,自然是欢喜者少悲苦者众。

    叶寻花和钱胖子也夹杂在人群里,身后跟着小月和立春。

    钱胖子个子矮,扒住叶寻花的肩头踮着脚,眼睛直往榜尾瞧。

    这次科考有神灵保佑,只要能中举,哪怕最后一名也行!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名字,最后一名:叶寻花!

    看完他就傻眼了,这老大才得了最后一名,那可是从小的神童,临考前又是头悬梁锥刺股的,自己就不用提了,跟人家差着八条街呢,肯定没考上。

    叶寻花则从榜首看起,第一名解元:张同洲,第二名:亚元甘凤麟,第三名……

    第三名竟然是钱云鹤!

    叶寻花又仔细确认了一下,没错!就是钱胖子的大名!

    他不禁到抽一口凉气,那个卜卦者竟然真的是官府的人,而且还不是一般人。

    能提前几天就知道中举人选,起码也得是府院一阶的官职。或者是其身边的人。

    “咋样啊?看到公子的名字了吗?”

    立春个子更矮,在人群里连脑袋都露不出来,只好问前面的钱胖子。

    “看到了!看到了!老大就是老大,果然不同凡响,桂榜有名啊!”

    “第几名?是不是三甲之列?”

    “那个第一!下面第一个就是老大!”

    “我就说我们家公子能高中!钱公子你呢?”

    “我?我估计要等到下辈子吧!”

    钱胖子见叶寻花已经是最后一名了,自己肯定不如他,不用说,落榜无疑了。

    叶寻花依次往下看,大多数人自己都不认识,到第五十名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金云。

    这个金云的试卷不是被偷了吗?然后就被驱逐出场了。那么他是靠什么得到这个名次的呢?

    不用问,肯定是暗箱操作了。

    看来这大宋官场不是一般的黑。

    他继续往下看,果然在榜尾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自己获得第几名其实没多大关系,只要能迈入举人这个门槛,目的就达到了。

    真正要步入仕途还得看第二年的会试、殿试。

    可是钱胖子考了个第三名是怎么回事?

    难道主考官是他走失多年的亲爹?

    “胖子!你大名叫啥来?”

    “云鹤!云中之鹤,鹤唳九霄!当年俺娘生俺的时候,梦到一只……”

    钱胖子刚要开始滔滔不绝谈论他名字的来历,就被叶寻花捏住了嘴。

    “你看看第三名是不是你的名字?”

    “不可能!绝对……”

    钱胖子看了一眼第三名钱云鹤,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然后嗷的一嗓子,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

    “这个人疯了,离他远点。”

    旁边一个老夫子低声告诫同伴,这是他最后一次参加乡试,又一次名落孙山,不知道参与了多少次放榜,对于这种放榜日疯了的情况,已是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