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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令尊令堂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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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嘉鱼喜欢邱凌烟的天真可爱,有心想要护着她,所以才会找到宋绛眉说这些。

    她当然可以事后暗暗报复回去,让宋绛眉找不到指控她的证据,但是这样太麻烦了,而且若是宋绛眉是个不服输的,往后一直找邱凌烟的麻烦怎么办?

    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和宋绛眉正面交锋一次,起码让她明白,她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如果宋绛眉以后再做这些事情,她会让宋绛眉没有安生日子过。

    宋绛眉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从玉京到鹤陵,不喜欢她的人可以排成一条街的长队,但那些女人只敢暗地里婊她,因为她们明面上婊不过。

    祝嘉鱼是第一个走到她面前来说,再有下次,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人。

    宋绛眉看了她一眼,又去看前面的邱凌烟,她抿紧了嘴唇,想不通邱凌烟究竟有什么好,值得祝嘉鱼这么护着她。

    她就不嫌邱凌烟蠢?

    “我言尽于此,个中分寸如何把握,由宋小姐自己定夺。我还有事,宋小姐,我们下次再聊。”祝嘉鱼说完,冲她嫣然一笑,而后往邱凌烟的方向去。

    邱凌烟见她回来,撅着嘴等她,两人一道走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你去找那个女的做什么?”

    祝嘉鱼笑道:“同她说了几句话而已,你放心,我不会被她骗的。”

    邱凌烟口是心非:“谁担心你?”

    祝嘉鱼没有和小姑娘打交道的经验,但是前世她和御史府上的小公子关系很好,小孩子应该……差不多都是一样哄的吧?

    之前那位小公子每回拽着她某件事不放,她就许下好处,或是为他缝荷包,或是为他做点心,再说上几句软话,他便不会再歪缠了。

    祝嘉鱼想了想,道:“我看你腰间的荷包有些旧了,不如下次我给你做个新的?”

    邱凌烟果然开心起来,一时也忘了宋绛眉的事,连忙点头道好。

    她知道表妹家中经营绣坊,也看过她的荷包,私底下常常忍不住感慨表妹的绣工和她的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祝小姐这是家学渊源?恰好我也有只荷包被勾破了角,不知祝小姐可愿意为我做一个新的?”

    在她们身后,有少女曼妙的声音传来,只是她声音好听,说出口的话却没那么好听。

    “我家里也有几间铺子,若是祝小姐的绣工不错,我便做了这个主,今后一年成衣绣品的订单,都交给你们家的绣坊如何?”

    邱薄烟与邱明烟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站着没说话。在这等场合,她们一直是隐形人一样的存在。没有人会在乎她们,也不会有人过问她们的意见。

    邱凌烟却是脸色一变,当即想要和说话的女子呛回去。她家表妹来邱府是做客的,今日到魏府亦是客,可不是她口中做刺绣的女工!

    祝嘉鱼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先不要开口说话,而后转过身,将说话的女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被人不加掩饰地打量本就令人难受,更何况是被容色姝艳的少女打量。这样的打量即便没有带上什么什么恶意,但也足够令人生出“珠玉在侧,觉我形秽”的自轻之意。

    尽管祝嘉鱼没有说话,但是薛宝珊偏偏觉得,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在嘲笑她,嘲笑她妆容打扮的不得体,嘲笑她五官的缺陷之处,又或者是嘲笑她今日衣裙的配色。

    良久,她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打量,想要开口时,却听见祝嘉鱼也开口:

    “这位小姐,现如今我们祝家绣坊的订单,成衣一件价格是八十到三百两银子不等,绣品一件价格是五十到二百两银子不等,按照绣坊的进度,一个月约莫能产出三百件成衣与五百件绣品,你说要包下我家绣坊一年的订单,你算过这里面要花多少钱吗?你这么大手笔,令尊令堂知道吗?”

    这些问题若是换了个熟谙此道的账房先生来,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便能将这算盘打明白,但现在站在祝嘉鱼面前的可不是什么账房先生,而是个和邱凌烟差不多的,连账本都看不明白的小姑娘,面对祝嘉鱼这一连串数字,她如何能招架得了?

    但即便是她算不出具体数目是多少,但也能听得出来所需不菲。更何况她哪里是真心想和祝嘉鱼做什么生意,她不过是想要羞辱她,却没想到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羞辱的人反而成了自己。

    她涨红了脸,看着祝嘉鱼,伸手指着她的脸:“祝嘉鱼是吧,你好,你真是好得很!”

    祝嘉鱼握住她的手指,暗中使力,迫使她将手放下去,面上却仍然带着嫣然的笑意, 她眉眼弯弯地笑着,凑近到少女身前:

    “虽然不知道是谁把你推出来当枪使,但是所谓的鹤陵贵女居然就这么点能耐,也真是挺让人失望的。想和我斗,不如再去学上几百年的聊斋,说不定也不会输得这么惨。”

    她用轻到不可闻的声音说完这番话后,又往后退了一步,站直了身子:“用手指着人可不是什么良好的淑女品格,这位小姐在人前这般失态,难不成是婚事已定,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吗?”

    杀人诛心。

    这般年级的小姑娘最怕什么?自然是怕谈不到一门好的亲事,后半生白白蹉跎在鸡毛蒜皮的污糟事里。

    祝嘉鱼这么说,不少人便将怜悯的目光投到了她面前的少女身上。若是薛宝珊想不到什么有力的反驳,只怕这品行有污四个字,就要贴在她身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有人终于看不下去,站出来帮薛宝珊解围:

    “薛妹妹不过是年少气盛,祝小姐这么说话就有点不妥了吧?更何况据我所知,在场这么多人里,最没有资格谈论这事儿的恐怕是你吧?绥平城里家喻户晓的风闻,祝小姐不会以为到了鹤陵就没有人能知道了吧?”

    祝嘉鱼已经知道了她想说什么,但她还是佯装不懂,笑道:“什么风闻?这位小姐不妨大大方方说出来,好教众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