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铁笔春秋 > 第16章 恶魔再现

第16章 恶魔再现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古浪及桑鲁歌,在“合川”县境、嘉陵江之畔,与石怀沙及谷小良二人争战。

    古浪与谷小良杀在一处,由于谷小良轻敌,不料古浪使出了哈门陀及阿难子所传的奇技,一阵厮杀下来,竟使得谷小良乱了手脚。

    不但如此,古浪更以奇妙的招式,将谷小良双腰剪破,使这个江湖老人挂了彩!

    这时谷小良不禁面无人色,惊恐羞愧交加,狂叫道:“好小子!看我不废了你……”

    古浪微微含笑,说道:“来吧!看谁把谁废掉!”

    谷小良一声怪吼!身如脱弦之箭,向古浪扑了过去。

    他两个人再次打在一起。两岸观战的人越来越多,发出了很大的叫好之声。

    石怀沙正与桑鲁歌交手,因此不免分了很多心,他万料不到谷小良竟会在古浪掌下吃亏。

    桑鲁歌却是一言不发,全神贯注。

    他知道与自己动手的人不是易与之辈,所以全心全意,把桑九娘所传的一套奇妙的掌法,尽数地施展出来。

    谷小良那边受了伤,桑鲁歌更是精神一震,拳脚齐施,使得石怀沙亦不得不全力以赴。

    石怀沙一面过招,一面问道:“小子!你到底是哪一路的?”

    桑鲁歌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不懂!”

    一语甫毕,双掌如电一般,向石怀沙面门砍到,石怀沙心内好不吃惊,忖道:“怪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吗?”

    他们这两对打得沙飞石走,山河变色,好不惊人。

    四面拥观的乡民竟是越来越多,差不多在千人以上,拥前拥后。

    谷小良等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来没有在这种情形下动过手。

    加上他挂了彩,羞愤涌集,弄得更是心神不宁,进退之间不无影响。

    古浪是沉心应战,他决心要以自己的全部精神和武功,把这个不可一世的老人挫于掌下!

    所以他起落之间,显得威猛而又稳重,一如以往他专心习武一般。

    由于这个原故,古浪进退自如,拳脚之间绝无漏洞,相反的,那个功力深厚的老人,由于性情的影响,不时地露出破绽。

    但古浪并不急于求胜,所以他放过了这些破绽,好似根本没有发现一般。

    一时之间,又是十余招过去,这两个老人,竟是一些不能占先,不由变得越发地急怒起来。

    古浪偷眼向旁望了一眼,见桑鲁歌居然能够应付下来,心中更是大为安心。

    他心中暗暗忖道:“想不到桑鲁歌居然挺下来,真是不简单!”

    经过这半天的打斗,四人之中,以谷小良败得最狼狈,头发零乱,满身汗水,双腰虽然只是皮肉之伤,但是也不住地渗出鲜血。

    古浪却是越战越勇,精神大振,拳脚之间,锐不可当。

    谷小良心中震惊万分,忖道:“妈的!难道我竟会败在这个娃娃手里?”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谷小良绝不相信,便咬紧了牙关,厉声道:“娃娃!我胜不了你,也就用不着混了!”

    古浪冷笑一声,说道:“面前就是大江,你可以蹈江而死!”

    这一句话把谷小良气得面无人色,暴喝一声,用变了调的嗓子叫道:“反了!反了!”

    随着这声怒喝,他球一般的身子,向古浪拚命冲过来,又短又粗的两只肥掌,用尽平生之力,向古浪的前胸推到!

    古浪见他在愤怒之下,这双掌用尽了全力,自然不宜硬接。

    但是也不宜闪避得太早,以免谷小良有换招的时间。

    所以,直到谷小良的双掌,离自己还在半尺时,已经感到力逾山岳,逼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心中不禁暗惊。

    谷小良见古浪还不躲让,心中暗喜,猛然大喝一声,双掌更为神速地推压过去!

    这一式来得惊天动地,谷小良有必成之意,但是当他奋力运掌之际,面前轻风一阵,古浪已经失去了踪迹!

    谷小良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万料不到,古浪能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闪躲开自己的双掌!

    由于他出力太猛,而对方突然消失,整个身子像悬崖坠车般向前冲去。

    这时古浪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但是他并没有立时动手,因为他有更正确的判断!

    果然,谷小良扑空之下,为了防备古浪在背后动手,他百急之中,猛然的踢出了右腿,足尖带起一股莫大的劲力,向身后踢来。

    幸亏古浪没有下手,否则两下急迫,万难逃过他这一足。

    谷小良一足踢空,不禁面色大变,心中叫道:“罢了!我谷小良休矣!”

    一念未毕,突觉腰间一麻,古浪闪电般的,出双指点在了他的后腰上!

    古浪这一式奇招,总算是成功,立刻便见谷小良身子一冲,翻倒在地。

    古浪心中大喜,但是紧接着“噗”的一声轻响,只听谷小良一声惨哼,苍苍白发之间,已是一片殷红,血流遍地,顿时身亡!

    这突然发生的奇事,不禁使古浪大为惊骇,他怔怔地站在谷小良的尸体之旁,竟不知如何是好!

    围观的数千乡民,见到这边已出了命案,不禁立时喧哗起来,有那胆小的,都纷纷地避了开去。

    这种情形,立时惊动了石怀沙和桑鲁歌,他们同时向倒卧在地的谷小良看去。

    当他们的目光接触到地上大片鲜血时,不禁同时地惊出了声。

    他们立时停止了打斗,石怀沙如箭一般飞了过去,由地上扶起了谷小良的头”略一察看,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在惊吓愤怒之下,石怀沙的脸上,表现出一种无尽的伤感,他把谷小良的头,缓缓地放了下去,自语说道:“死了!死了……”

    当石怀沙把谷小良的头扶起来时,古浪和桑鲁歌看得清清楚楚,一根细长的竹签,由谷小良的左太阳穴打进,右太阳穴透出,竹签还陷在脑内!

    他死得极惨,古浪及桑鲁歌看到这种情形,心中各自吃惊。

    桑鲁歌低声对古浪道:“古浪,好厉害的暗器!”

    古浪摇摇头,低声道:“不是我……”

    桑鲁歌惊异地望着他,说道:“怎么……”

    这时石怀沙已经缓缓地走了过来,铁青着脸,用一种令人恐怖的声音说道:“好古浪!这一下你可扬名天下啦!”

    古浪要想说明并非自己把谷小良置于死地,但是转念一想,石怀沙绝不会相信,再说自己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只得冷笑一声,说道:“哼!这是他咎由自取,怪得谁来!”

    石怀沙气得面色铁青,大袖一摆,说道:“好狂的小辈,我倒要试试你的竹签打穴!”

    说着便要向古浪冲来,古浪连忙举掌迎敌,这时突听一声大喝道:“且慢!”

    众人一惊,同时回头望去,只见一只灰色的人影,如同大鹏掠空一般,由众人头顶上飞落而下!

    他来得好不惊人,真如天马行空,惹得众乡民一片大哗。

    这突然发生的事,也使得石怀沙、古浪等一齐发了怔。当那怪鸟般的不速之客落下之后,才看清了,竟是哈门陀。

    古浪心中一惊,暗道:“苦也!我是怎么也避不过他的!”

    石怀沙见哈门陀身手过于惊人,也不禁大为吃惊,他怔怔地望着那突来的怪人。

    哈门陀径自走到谷小良的尸体之旁,低头看了看,面上挂了一丝笑容。

    古浪心中一震,忖道:“啊!原来是他杀的……那么哈门陀已经大开杀戒了!”

    由于弄不清哈门陀是敌是友,石怀沙便拱手道:“这位师父是何方高人?”

    哈门陀冷冷望了他一眼,说道:“老衲法号门陀!”

    古浪心中忖道:“他还在冒充出家人……”

    想到这里,石怀沙已经问道:“老师父突然光临,有何见教?”

    哈门陀冷笑一声,说道:“这谷小良是我和尚杀死的,与古浪无关,有什么事找我好了!”

    哈门陀此言一出,石怀沙面色大变,忖道:“不妙!碰到这等人物,只怕是凶多吉少,我还是立时走开的好!”

    想到这里,开口问道:“大师父与古浪是何关系?”

    哈门陀冷冷道:“非亲非故!”

    石怀沙早已由古浪眼中看出,他与哈门陀必然有些瓜葛。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么大师父与谷老师有何仇恨?”

    哈门陀仍然哈哈地说道:“无怨无仇!”

    石怀沙虽然内心愤恨已极,但是他却不敢招惹这么厉害的人物,强笑道:“江湖之中,事端极多,既然事不关己,自无过问必要,恕我先行告退!”

    说罢向哈门陀拱了拱手,便要离去。

    哈门陀凛然道:“施主留步!”

    石怀沙无奈,硬着头皮转过身子,含笑道:“大师父还有什么事?”

    哈门陀望了古浪一眼,说道:“古浪乃是江湖晚辈,你与谷小良均是成名人物,为何与他动起手来?”

    石怀沙眉头一皱,忖道:“看样子他是成心找事,只怕今天不能善罢了!”

    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说道:“一些私人纠纷,与大师父不相干。”

    哈门陀面色一沉,说道:“施主怎么知道与我无关?”

    这句话把石怀沙问得哑口无言,他虽然心讳哈门陀武功神奇,但是他自己也算江湖成名人物,在这种情形下,实在忍不下去,说道:“大师父如有所教,尚请明言,我石怀沙绝不装傻!”

    哈门陀微笑道:“好!好得很!我和尚做事向来无理,所以别想由我口中说出理来。”

    石怀沙白眉微扬,怒道:“你的意思我不懂!”

    哈门陀道:“我不拦你,只要你走得出去,但请自便!”

    石怀沙大怒,喝道:“和尚,你真小看我了!”

    哈门陀寒着脸,说道:“你若不信就试试看,走得掉尽管走,走不掉那就是与我和尚有缘了!”

    石怀沙已然气得面无人色,狠狠地咬着牙,顿足道:“好和尚!你也太狂了!老子如果不是有要务在身,一定与你争个是非长短!”

    哈门陀阴阴一笑说道:“既有要务,你就请便吧!”

    古浪听哈门陀如此说,便知道石怀沙绝不会逃出哈门陀之手了!

    这时围观之人,虽然上千,但是自从哈门陀露面之后,都变得鸦雀无声,被哈门陀那种怪异的行径所震慑住了。

    桑鲁歌凑在古浪的耳旁低声说道:“你看石怀沙的机会如何?”

    古浪摇了摇头,低声道:“凶多吉少!”

    正说之际,便听石怀沙大声叫道:“后会有期,我走了!”

    一语甫毕,身如旋风一般,在地面打了一个转,蓦地腾空而起,宛如一只巨鸟一般,惹得众人大哗!

    但是,就在他身起两丈余高之时,突然,好似有一股突来的外力吸引着他,使得他不但不能继续升高,反而落了下来!

    一般围观的乡民,不知道怎么回事,忍不住又是一阵喧哗。

    再看石怀沙时,已然是面无人色,双目发直。

    古浪及桑鲁歌自然明白,哈门陀是以惊人的内功,把石怀沙由半空中吸了回来!

    这等功夫简直是太惊人了,古浪及桑鲁歌不禁瞠目以对,暗自惊心!

    石怀沙更是惊恐万分,忖道:“我的天!我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没有遇见这么厉害的人物,只怕……”

    他的目光,扫在了谷小良的尸体上,只觉一阵冷颤,头上冒出了汗水。

    哈门陀含笑道:“石老师,怎么又回来了?”

    石怀沙目射奇光,狠狠地咬着牙,说道:“好和尚!能够遇见高人,我死也甘心!”

    哈门陀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石老师果然是快人……”

    话未说完,石怀沙已然叱道:“和尚!你不必奚落我,胜负立时便知!”

    他说罢,狠狠地跺了一脚,双袖一拂,身子同离弦之箭一般,猛然而起。

    这一次他起得更高、更远,但是当他身在半空之丈余高时,那股奇怪的劲力,又吸了过来。

    石怀沙身在半空,突觉一股莫大的劲力,使得自己的身子向下坠去。

    这一次他已然有了准备,强压惊怖之心,大袖向下一拂,发出了一记十成火候的掌力!只听得“砰”的一声大震,两股劲力已然接触,石怀沙借着这一震之力,急如飞弦一般,向左面飞了过去。

    哈门陀微微一笑,说道:“回来!”

    只见他用手一招,石怀沙去得不算不快,但是不过才出去不到一丈,便如断线风筝一般,又由半空坠了下来!

    古浪见哈门陀隔空功力如此深厚,心中好不惊恐,忖道:“江湖之上,能敌得过他的,恐怕寥寥无几了!”

    石怀沙第二次被哈门陀吸了下来,已是心胆俱碎,忖道:“看样子今天是遇见魔星了!”

    哈门陀向前走了两步,含笑自若地说道:“石老师,你好厉害的掌力!”

    石怀沙面色铁青,半晌才道:“和尚,你到底是何居心,明白地告诉我!”

    哈门陀笑道:“石老师,你自己走不出去,怪得谁来?”

    石怀沙气得双目圆瞪,叱道:“和尚!我石怀沙也是个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你可不能戏耍我!”

    哈门陀冷笑道:“哼!在我眼中,从无成名人物!你既然如此说,我到要看看你是怎么成名的!”

    石怀沙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容易摆脱,便把心一横,说道:“好!我舍出这条老命来陪你!”

    说罢之后,缓缓地走着***,双目注定了哈门陀的一举一动。

    哈门陀仍然是含笑吟吟,双手套在袖筒内,若无其事,只有当石怀沙走得过远时,他才稍微移动一下,保持着双方的距离。

    这时的空气,显得非常紧张,潜伏着莫大的危机,四下围观的群众,也是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

    古浪早已看准了,低声对桑鲁歌说道:“哈门陀存心不良,看样子要大开杀戒了!”

    这种情形,桑鲁歌也看得很明白,答道:“哈门陀收拾完了石怀沙,不知要对我们如何?”

    古浪心中一惊,低声道:“在没有得到‘春秋笔’的下落前,他至多把我掳去……”

    桑鲁歌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可不成!我是来负责接待你的!”

    古浪回头望着他,见他一双英俊的目中,射出了惊人的光芒,不禁握住他的手臂,说道:“鲁歌!哈门陀绝非易与之辈,你千万不可冒失,现在他对我们并无加害之意,如果他强要把我带走,你只有赶快去找丁老,若是你轻举妄动,反而误事!”

    桑鲁歌听古浪这么说,便不再言语,古浪深恐他冒里冒失,为自己送了性命,所以再三地告诫,直到他答应为止。

    这时石怀沙已经走了大半个***,但是哈门陀仍然没有行动。

    哈门陀几乎是连看他也不看,双手套在肥大的袖子中,眼皮半搭着,好似在打盹一般。

    石怀沙则是全神贯注,双目睁圆,注视着哈门陀的一举一动。

    像这种情形,一直继续了半盏茶的时间,那些围观的乡民已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吵了起来。

    石怀沙与哈门陀之间,相距约有五六丈远,这时他走到了哈门陀的背后。

    石怀沙心中忖道:“成败在此一举了!”

    一念甫毕,陡地大喝一声,双掌齐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掌力,直向哈门陀背后涌撞过来!这两掌之力,雷霆万钧,以不可抑止之势,击向哈门陀的背后。

    就在这两掌发出之后,石怀沙拼命地提足了力气,足尖一点,一如飞鸟临空,向人群之中飞去。

    想不到这石怀沙竟有着一连串的动作,在他身起半空之际,双袖一拂,大片银星,如狂风暴雨一般,向哈门陀停身之处潮涌而来!

    这突如其来的奇招绝技,真个是惊人欲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古浪及石怀沙也不禁为哈门陀捏了一把冷汗。

    再看哈门陀,在石怀沙发出第一招时,他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子突然向左一晃,已然飘出了一丈多远,身法之快、姿态之美令人拍案称奇!

    石怀沙那凌厉的两掌,打了个空,接着而来的是大批狠毒的暗器,散布的面积约有一丈方圆,哈门陀整个的身子,都在暗器的范围之中。

    只见哈门陀一声惊喝道:“匹夫!看家本领使出来了……”

    他一双大袖,向前一扑,古浪等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呼”的一声巨响。

    便见那大片寒星,如同是狂风中的败絮一般,四下飞溅,落了一地。

    这种凌厉狠毒的暗器,竟没有伤着他分毫!

    这时石怀沙已经逃出了十余丈之外,正准备由众人头顶掠过,见哈门陀不费吹灰之力,破了自己的暗器,不禁大惊失色!

    他拼命地提了一口气,双臂一振,发出了一声长啸,人如破空大雁,平地拔起了四丈余高,由围观众人的头顶掠过。

    那围观的上千乡众,不禁又是一阵大乱。

    这时哈门陀早已来到石怀沙的身下,微微一笑,向空招了招手,说道:“石老师,给我回来吧!”

    说也奇怪,石怀沙好似受了一股绝大的吸力,身不由主地坠了下来。

    当他离地面还有三尺时,连忙打了一个大旋,才平稳地落了下来。

    这一来,可把石怀沙惊得面无人色,心胆俱寒,怔怔地望着哈门陀。

    哈门陀笑道:“怎么样,我说的话不假吧?”

    两下相距约有一丈左右,石怀沙望着这个古怪的老人,不禁心胆俱碎。

    他心中忖道:“罢了!今天是劫日了!”

    桑鲁歌在一边也不禁为他担心,低声对古浪道:“他可是要杀害石怀沙?”

    这种情形,古浪已经有所了解,他点了点头,低声答道:“看样子右怀沙是难逃一死了,哈门陀的脾气就是这个样子,杀起人来毫不留情。”桑鲁歌心中一惊,又道:“我们还是走吧!少时他会来找我们……”

    古浪打断了他的话,摇头道:“走是走不掉的,少时我们背对而立,必要的时候,我只有取出‘春秋笔’与他一拚了!”

    因为“春秋笔”的招式是天下无敌的,所以桑鲁歌闻言略为放心。

    这时石怀沙已稍为镇定下来,壮着胆,用微颤的声音说道:“和尚!你到底留我在此做什么?”

    哈门陀笑道:“我并未拉住你……”

    话未说完,石怀沙一声大喝:“我与你拚了!”

    他拚命向哈门陀冲来,但二人才一接触,石怀沙已发出一声狂喊,摔到一旁。

    古浪看时,他血流满面,额角插着一枝竹签,已然惨死在地!

    石怀沙向哈门陀动手,竟连一招也未递上,立时尸横于地,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个古怪的老人,蓦然现身,举手之间,连取了谷小良和石怀沙两人的性命。

    石、谷二人,虽不是江湖中顶天立地的人物,可也算得是一流高手,想不到哈门陀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他们解决了!

    古浪及桑鲁歌不禁被他吓昏了头,怔怔地望着那两具惨死的尸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围观的众人,见又是一条人命,吓得一个个面无人色,有那胆小而多事的人,纷纷跑去通知官府了。

    哈门陀低头望了望这两具尸体,缓缓地向古浪及桑鲁歌走了过来。

    四下围观的人,立时紧张起来,纷纷叫道:“啊!他又要杀这两个孩子了!”

    “不!他绝不敢杀桑少爷……”

    “桑少爷,小心!”

    古浪及桑鲁歌被惊动了,古浪当先一步,走到了桑鲁歌的身前,意思是要承当一切。

    桑鲁歌则抢着站在古浪的身前,哈门陀看着他们这种情形,不禁笑了起来,说道:“你们不必争先恐后,我向来是不向晚辈动手的,再说古浪与我还有一段缘分,不必害怕!”

    古浪及桑鲁歌脸上同时一红,古浪冷冷说道:“我并不害怕!”

    哈门陀虽然是江湖一代大魔,但当他看到古浪俊目扬辉,气宇昂然,丝毫不惧的神态时,也不禁暗暗心惊。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个杰出的少年!只可惜我们的缘分竟是这么短暂,落得这步田地!”

    由哈门陀的语气听来,他是真正地感到有些痛心,并不是做出来的。

    古浪心中虽然有些惭愧,但是想到自己如果不趁早脱离哈门陀的话,只怕将来也会变成江湖恶魔了!

    所以他一言不发,哈门陀又接着说道:“孩子,你再考虑考虑……”

    古浪心中一惊,抬目望着他,望着这个狠毒、冷漠的老人。

    他似乎对任何人都是没有感情的,但是对古浪,却显著地有些不同。

    他那双冷漠的眼睛,蕴藏着一种慈爱——虽然很有距离——这种情形出现在哈门陀的脸上,却是非常难能的。

    古浪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忖道:“他为什么对我如此关爱?”

    哈门陀又道:“我是不愿伤害你的,你自己应该知道!”

    古浪摇了摇头,说道:“你对我的爱护,我自会记在心中,以后会报答你,可是我不再跟你走了。”

    哈门陀面色一变,说道:“古浪!你到底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硬要与我作对?”

    古浪摇头道:“我只是要过自己的生活,绝不受任何人的摆布,怎能说与你作对?”

    哈门陀冷冷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爽快地告诉你,天下之大,没有一个人能背叛我的!”

    他的语气斩铁断钢,具有无上权威。

    古浪不曾接口,哈门陀把声音提高了些,接着说道:“我现在不伤害你们分毫,可是我要告诉你,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眼睛,我要看看,看你葫芦中卖的什么药!”

    哈门陀的话说得古浪阵阵惊心,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他的。

    所以古浪仍然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桑鲁歌虽然很气,但是他眼见哈门陀的厉害,也是不敢发作。

    哈门陀望了桑鲁歌一眼,接口道:“还有你!如果过分多事,只会给你自己带来恶运!”

    桑鲁歌气得扭过了头,一言不发。

    哈门陀回头望了一下,见围观众人,仍然没有散去,皱了皱眉头,说道:“讨厌的东西!”

    他望着古浪,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古浪和桑鲁歌仍是一言不发。

    哈门陀咬了咬嘴唇,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古浪摇摇头,说道:“没有!”

    哈门陀忍着气,又道:“你可愿意再与我长谈一下?”

    古浪仍然摇头道:“不必了!”

    哈门陀冷笑一声,说道:“好吧!我们就此散席,省得乡役地保来了找麻烦!”

    他说罢之后,大袖一扬,人如巨鸟般,已经飞出了十丈左右,一连几个起落,已经由那片人群头顶掠过,不知去向。

    这一群人不禁大乱,把哈门陀当作了天人一般,纷纷向空膜拜。

    古浪及桑鲁歌见哈门陀来得惊人,去得更惊人,心中好不惊吓。

    他们发了一阵怔,桑鲁歌说道:“我们也走吧,少时乡役地保来了,又是一阵扯不清的麻烦!”

    古浪望了望谷小良及石怀沙的尸体,说道:“可是……这两具尸体呢?”

    桑鲁歌接道:“自然会有人收拾,好在又不是我们杀死的!”

    事到如今,古浪也无别的办法,只得随在桑鲁歌身后,向酒店走去。

    桑鲁歌扯高了声音道:“借光!请让一条路!”

    那围观诸人,没等他话说完,便纷纷让开了一条路,一个个雅雀无声,看着古浪及桑鲁歌通过。

    古浪及桑鲁歌二人一阵疾行,来到了先前的酒楼,取了骏马,向河边奔去。

    古浪问道:“我们可是要雇船?”

    桑鲁歌接口道:“不用雇!我有船在等着!”

    古浪果然看见一条大船泊在码头,这时他突然想起了童石红,不禁急道:“糟!石红不知怎么样了!”

    桑鲁歌接口道:“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再等她了,好在她与况红居是骨肉之亲,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古浪虽然焦急,但是也无可奈何,二人一阵急驰,来到了码头,立时上船,几个小伙子,扯帆操桨,很快地驶了出去。

    桑鲁歌交待了几句,对古浪道:“我们进舱吧!但愿路上不要有什么变化,能够早些到达家中。”

    二人走进了舱中,只见一个青衣的女子,坐在舱中,清丽可人,正是童石红!

    古浪不禁又惊又喜,急步赶了过去,拉住了童石红的手,笑道:“啊呀!石红,我正在为你担心!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况红居呢?”

    不知何时,古浪对童石红的感情已然大增,这时竟在不自觉中表露了出来。

    童石红面上一红,把他的手推开,低声道:“还有外人……”

    古浪这才惊觉,回头看时,桑鲁歌带着微笑,正在望着他们。

    古浪虽然是少年奇侠,也不禁弄得满面通红,显得异常尴尬。

    所幸童石红接着说道:“我没往远处跑,她当我跑远了,现在说不定追出了好几十里呢!”

    古浪高兴得很,连声说道:“你真聪明!”

    童石红见古浪回心转意,一片关爱之情,溢于言表,芳心大慰。

    桑鲁歌在一旁看得清楚,不禁暗暗皱眉,他想到自己的妹妹,陷入了这个感情的***里,如果不能及早自拔的话,恐怕就是一个悲剧。

    他们落座之后,古浪才问道:“鲁歌,你是由哪里来的?”

    桑鲁歌笑道:“我沿江而来,见到了大船,想不到你已经下船了!”

    古浪想起自己与桑燕不愉快的事,不禁面上一红,岔开道:“丁老还在船上吗?”

    桑鲁歌点点头,说道:“这位老爷子,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古浪接口道:“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见九娘呢?”

    桑鲁歌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每次问姑婆,总是挨一顿骂,看来他们好像有仇似的。”

    古浪道:“据我看不似有仇,早年他们必定是很亲密的朋友,不知为什么闹翻了。”

    他们谈了一阵,彼此心里都明白,必然是与感情有关的事。

    船行甚远,三人闲谈着,倒也愉快。

    这一次航行,竟是毫无风险,直抵“南岸”——重庆对江。

    “南岸”虽然是一个小村镇,但是山灵水秀,景色非常。

    由于山水的雄奇,当地的人看来都有几分灵气,活泼而强壮。

    古浪在船上看见这一片青葱山岭,心中好不欢娱,击掌道:“九娘果然不是凡人,选得这一片好所在,真个是人间仙境了!”

    桑鲁歌笑道:“当你住久之后,你就会觉得没有意思了!”

    古浪摇头笑道:“不会……”

    才说到这里,便听童石红叫道:“那是来接你的吗?”

    二人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码头上站着一些人,其中有焦、盂两位大娘。

    桑鲁歌笑道:“他们的消息倒很灵通呢!”

    船慢慢地靠近了码头,焦、孟大娘及一群年轻人拥了上来,古浪及桑鲁歌含笑与他们打招呼。

    孟、焦两位大娘,似乎也高兴得很,但是当他们看到了童石红时,面上的笑容立时消失了。

    古浪心中一动,忖道:“这样看来,石红于我是一种阻力了!”

    船靠了岸,舟子立时搭上了跳板,古浪等鱼贯而下,这一带渔民,对桑鲁歌极为友善,纷纷含笑招呼着,亲切异常。

    古浪忖道:“如此看来,桑家倒是一个行善之家。”

    这时桑鲁歌已问道:“妹妹呢?”

    焦大娘望了童石红一眼,说道:“小姐回来了,可是突然又骑马离去,我们也在奇怪呢!”

    古浪很明白,是由于童石红的关系。

    古浪假作没听见,心中却寻思道:“我虽是有求于他们,但也不能限制我的交游呀!”

    这时划船的舟子,已经把古浪的骏马牵了下来,古浪若无其事地笑道:“焦大娘,我们这就走吗?”

    焦大娘怔怔地望了他一阵,摇了摇头,古浪弄得莫名其妙。

    桑鲁歌在旁接口道:“这附近有家‘青山店’,设备很是不错,我带你们歇息去。”

    古浪大讶,说道:“你们桑家堡不是在这里吗?为什么还要去住店?”

    桑鲁歌苦笑道:“啊呀!老兄,哪有你想得这么轻松,现在九娘见不见你还成问题呢!”

    古浪大为惊奇,说道:“怎么,她不是还派人沿途接引我吗?”

    桑鲁歌停顿了一下,费力地说道:“她老人家脾气很怪,不过此事与她切身有关,我想总会见你,只是时间关系,既然到了这里,你也不必过于焦急了。”

    古浪默想:“阿难子及丁老的话果然不错,要想见她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古浪才想到这里,突听桑鲁歌问道:“童姑娘,你怎么打算呢?”

    童石红突然被问,玉面一红,望了望古浪,嚅嚅说道:“我……我到……”

    古浪连忙抢了过来,说道:“石红与我在一起,事完之后,我们再一同离去。”

    孟大娘在一旁冷笑一声道:“有她跟着你,九娘更不会见你了,再说童姑娘还带着一身恩怨呢!”

    古浪被她说得面上一红,不悦道:“她与此事无关,自然不会进桑家堡去,至于她本身的纠纷,我们自会合力解决,不劳费心了!”

    孟大娘碰了一鼻子灰,气得一言不发,桑鲁歌在一旁很快地接口道:“好!我们到‘青山店’去吧!”

    他说着,回头又对焦大娘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安置好他们就来!”

    焦大娘答应一声,率着那一群人走了。

    古浪牵着马,与桑鲁歌及童石红边谈边行,他们沿着土坡向上爬来。

    川境多山,“南岸”地势更高,青山高耸,景色如绘。

    “青山店”靠着山边,青树红楼,气派非凡,古浪诧道:“想不到这里竟有这么好的旅店!”

    桑鲁歌笑道:“全四川的旅店中,我最喜欢这一家!”

    说话之际,已经有两三个小伙子走了过来,为首之人笑道:“大少爷,好久不见你了!”

    桑鲁歌回头对古浪笑道:“我平常没事的时候,就到这来住两三天,所以跟他们熟得很。”

    这时那小二已跑到面前,笑道:“大少爷,你那间厢房我一直为你留着呢!”

    桑鲁歌笑道:“今天我不住店,我有两个朋友要住!”

    他说着指着古浪等道:“这是古少爷和童姑娘。”

    小二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把古浪的马接了过来,拍了拍马颈,说道:“格老子,好高的马!”

    惹得古浪等都笑了起来,他赶紧牵着马跑了。

    桑鲁歌把古浪等送到了店前,笑道:“我有事要先走一步,我每天会来看你一次,有什么事再联络吧!”

    古浪有很多话想问他,但是有童石红在旁,关于“春秋笔”的事无法开口,只得说道:“晚上你是否可来一晤?”

    桑鲁歌略为沉吟,笑道:“可以!回头见!”

    他说罢转身而去,这时小二已来请古浪上楼。

    古浪打量这家旅店,靠山面水,全部是巨木建成,涂以红楼,青山红楼,悦目赏心。

    在旅店的正门,挂着一块黑底朱字的大招牌,“青山红楼”四个大颜字,颇具功力。

    古浪忍不住赞道:“我行走江湖多年,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旅店呢!”

    小二似乎很骄傲,说道:“古少爷请里面看吧,里面更好!”

    古浪答应一声,与童石红同时上了楼,在东北角上有两间客房,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古浪心中很是高兴,忖道:“这伙计倒会办事,连我都没想到这点……”

    他面上微红,望了童石红一眼,童石红面上也有些羞涩和不自然。

    古浪入房之后,只见明窗净几,古朴有趣,凭窗而立,青山在侧,绿水在前,相映成趣。

    童石红和古浪看着这旁景致,不觉都是高兴非凡,连声赞赏。

    少时小二开上了饭,用罢之后,古浪对童石红道:“你也休息休息吧!”

    童石红点头答应,古浪回到自己房中,这几日来舟车劳顿,也感到疲倦异常。

    他随着小二,到了浴室,只见是用白石砌成的一个大池,虽然有不少人在沐浴,但都是用小盆冲洗,所以池中之水清澈见底。

    古浪痛快地洗了个澡,小二早把他换下的脏衣洗净,古浪心中忖道:“他们的服务真好!”

    回到房中,凭窗而坐,只见青山蔚蔚,山顶覆有白雪,青白相间,益发悦目。

    江水平静,渔船点点,撒网垂钓,各成布局,偶尔有一两只寒鸦,由舟顶掠过,投入青山。

    古浪不禁看得入了迷,此时此境,他想到自己流落江湖,一事无成,不禁颇为感伤。

    古浪这时虽然才不到二十岁,可是他早入江湖,历尽沧桑,这时看到这片胜景,不禁想道:“但愿有一天,我能归隐此地!”

    他痴想了一阵,又回到了现实,于是他站起了身子,扶窗打量这一带地势。

    这间旅店的形势颇为幽深,背面的高大树木,虽居隆冬,但枝叶仍然茂盛,密密麻麻。古浪正在打量,见小二由房外走过,便唤道:“小哥,你过来一下!”

    小二含笑入内,说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古浪笑道:“最近你们店里生意如何?”

    小二笑道:“我们店是全四川最好的,不管哪一家都比不过我们!”

    古浪笑道:“好得很!最近都有些什么客人?”

    小二一怔,说道:“客人可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古浪把声音放低了一些,问道:“我是说有没有跑江湖的?会武功的人,尤其是老年人?”

    小二略为思索说道:“西厢房住了好几拨客人,有些老头子,精神很好,不知道会不会武功。”

    古浪紧接着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小二接道:“昨天才住进来!”

    古浪心中一惊,忖道:“这些老家伙果然厉害!”

    小二又问道:“怎么,少爷与他们有仇吗?”

    古浪作色道:“别胡说!你出去吧!”

    小二吐了一下舌头,很快地走了出去。

    古浪本来有些睡意,这时也消失了,忖道:“我且出去看看!”

    他合上了门,出得店来,沿着一条石阶,向店房之后走来。

    山风凛冽,吹得古浪遍体生寒,他倒背着手,在后园散步,猜想着是些什么人追了下来。

    想到石怀沙及谷小良都已经死了,总算去了两个劲敌。

    但是他也联想到,哈门陀武功之高,手段之毒,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他坐在了一块扫净的大石上,忖道;“桑九娘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要想见她恐怕还有很多困难呢!”

    才想到这里,突听有脚步声,古浪回头望时,竟是焦大娘。

    古浪心中虽然讨厌,仍不得不站起身来,拱手道:“焦大娘!”

    焦大娘打扮成乡妇一般,除了她身躯显得健壮些,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焦大娘笑着还礼,说道;“古少爷,你一个人在此吗?”

    古浪笑道:“是呀!心中烦闷得很,出来散散心!你可是来找我的吗?”

    焦大娘也坐在石头上,说道:“也可以这么说,我也是闲着没事,从此经过,来看你和童姑娘……”

    她说到这里,抬头望了望楼上的窗户,说道:“童姑娘呢?”

    古浪答道:“大概还在睡觉吧!”

    二人沉默了一下,古浪心中有很多话要问,却不知由何问起。

    焦大娘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了一阵,说道:“古少爷,我们小姐来过没有?”

    古浪心中一惊,摇头道:“没有!我不曾看见她,她可是住到这边来了?”

    焦大娘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停歇了一下,她又接着问道:“听我们少爷说,你与童姑娘……”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古浪紧接着问道:“我与重姑娘怎么样?”

    焦大娘傻笑了一声,说道:“听说你与童姑娘订了终身,此事可是真的?”

    古浪面上一红,事实上他与童石红并无名分,当时只是同情她的遭遇才如此说,到了现在想要否认也不行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道:“这是我个人的事,不知焦大娘为何以此相询?”

    焦大娘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你还是老实地告诉我好。”

    古浪弄得莫名其妙,可是看焦大娘的表情,又是毫无恶意。

    他心中忖道:“看来此事好像与我有很大关系似的。”

    焦大娘又在催问着,古浪只得说道:“是的!我们已有了口头之约!”

    焦大娘脸色一变,说道:“古少爷,此番桑家堡你进不去了!”

    古浪一惊,正色道:“焦大娘此言何意?”

    焦大娘皱了皱眉头道:“古少爷,老实告诉你,我是偷偷来的,若是让九娘及小姐知道,只怕就是场祸事!”

    听她这么说,古浪更感到诧异,追问道:“焦大娘,你到这里来看我,必是有所暗示,还请你明言的好。”

    焦大娘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其实这也不怪你,只怪九娘脾气大怪,再说少爷小姐又没有把详情告诉你……”

    古浪着急地道:“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呀!”

    焦大娘接道:“那是关于我们小姐终身的事!”

    古浪心中一惊,故作不解道:“你们小姐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焦大娘接道:“唉,因为我们小姐出身、人品、武功无一不是上乘,所以九娘对她的终身极为谨慎,曾经到处物色,但始终找不着合意的人……”

    古浪心中忖道:“莫非与我有关?”

    想到这里,他不禁吓了一跳,一双俊目怔怔地望着焦大娘。

    焦大娘又道:“于是九娘想个办法,说下一次‘春秋笔’的得主,如果是年轻人的话,必然是江湖上杰出的人物,也就是我们小姐的理想的对象了!”

    古浪听到这里,心中很不是味道,忖道:“这真是一厢情愿了。”

    焦大娘干咬了一声,又道:“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多困难,譬如说‘春秋笔’的得主样样都好,若是我们小姐看不上,还是不行……”

    听她的口气,就如同桑燕是公主,要得天下俊才选为驸马似的。

    古浪心中很是不悦,但是他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地听着。

    焦大娘停顿了一下,又道:“可是……古少爷,你已经是‘春秋笔’的得主了,我们小姐与你见过了面……事情就是这样的。”

    她语焉不详,但是古浪听明白了,就是说桑燕对自己满意,那么自己便应作她的夫婿了。

    古浪思索了一下,问道:“听你的意思,似要我接受九娘的意思,可是否?”

    焦大娘笑道:“古少爷是聪明人,就不必我多说了!”

    古浪忍着心中的怒火,很平静地说道:“那么就是说,如果谁得了‘春秋笔’,只要被桑姑娘看中,就一定要与她成亲?”

    他的口气不善,焦大娘面上微红,停了一下,说道:“当然这种事还要看缘分,但不知古少爷对我们小姐的看法如何?”

    听她这么一问,古浪实在有些难于回答,他站起了身子,来回地走动着。

    焦大娘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她此来负有任务,所以静心地等待结果。

    古浪思虑了一阵,正色道:“桑姑娘天姿国色,豪爽正直……”

    焦大娘听到这里,不禁大为高兴,但是古浪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正如你刚才所说,这种事是要靠缘分的,只怕我没有这么大福分吧!”

    听到这里,焦大娘的喜悦尽失。她也站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古少爷!我知道小姐在船上做错了一件事情,不过她并非有心,你是聪明人,想一想就该明白了。”

    在这种情形下,就算古浪对桑燕怀有深情,也不能如此吐出,再说他的心房,已经渐渐地被童石红所占据了。

    他摇了摇头,毅然说道:“焦大娘,我谢谢你的这番好意,不过与童姑娘有约在先,实不容再作非分之想,否则我古浪岂不为江湖所唾骂,又怎配作‘春秋笔’的主人?”

    古浪的话,说得焦大娘一阵面红,她不住地点着头,说道:“古少侠,我佩服你这种君子作风,不过这件事对你入桑家堡有很大影响呢!”

    古浪面色一变,说道:“此言何意?”

    焦大娘道:“古少爷,我告诉你,你可别生气!”

    古浪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生气,你快说明。”

    焦大娘这才接道:“自从你入川之后,九娘就派人暗中接应、维护,并且由回报之中,知道你的品貌和才识,她老人家很是高兴,认为她的想法是对的……”

    古浪忖道:“啊!原来他们竟有此深心!”

    焦大娘接道:“可是这件事是关于小姐终身的大事,非同小可,所以九娘特别命少爷小姐亲自出马接你,就是要他们自己去看一看……”

    古浪恍然大悟,说道:“啊!原来如此!”

    焦大娘道:“不瞒你说,我们小姐很是喜爱你的才德品貌,这消息传到九娘耳中,她老人家更是高兴非凡,认为是千里姻缘呢!”

    古浪苦笑一下,并未接口,焦大娘又道:“可是,不料半途起风波,小姐含恨回来,九娘知道以后,很是愤怒。”

    古浪知道她说的是关于船上那件事,不禁面上一红,俊目闪闪地说道:“我已经说过,我与童姑娘有约在先,为了此事,她与况红居还闹了不愉快呢!”

    焦大娘似乎有些失望,说道:“这……如果你们真的有婚约,那可就不好办了!”

    古浪紧接着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请你爽快地告诉我!”

    焦大娘这才说道:“如果这样的话,只怕你很难见到九娘了!”

    古浪心中一惊,也很气愤,剑眉飞扬,说道:“我千里跋涉,来此晋见,只因先恩师留有遗言,若是九娘以此为要挟,我又有何说的?”

    焦大娘道:“九娘实际上是爱护你的,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接见任何人,就是阿难子老师来,也要事先约定才能见面,可是你一入川,她就派人照顾下来了。”

    古浪心中怒气难消,说道:“我很感谢她这番情意,不过她总不能强迫我应允婚事呀!”

    焦大娘道:“不错,她不能强迫你允婚,可是你也不能强迫她一定要见你呀!”

    古浪闻言一怔,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真正地接触到难题了,如果见不着桑九娘,自己不但空怀旷世珍宝,并且还辜负了阿难子一番爱才之意!

    他垂首无言,心中紊乱异常。

    焦大娘见状说道:“古少爷,我此来是私下相告,还希望你多考虑考虑……”

    古浪打断了她的话,说道:“焦大娘,以你的意思,是想要我怎么做?”

    焦大娘被他问得有些尴尬,说道:“这……我并不是要你做背信负恩之人,只是希望你做个准备,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古浪点头道:“谢谢你!我会想的。”

    焦大娘向四下望了望,说道:“我该走了……你最好与丁老爷子商量商量,看他有没有办法。”

    古浪诧道:“连他自己还见不着九娘,如何为我设法?”

    焦大娘点头道:“他老人家要见九娘诚然很难,可是如果他见着了就有办法!”

    古浪心中一动,正要相询,焦大娘已匆匆说道:“我出来很久了,回头见!”

    她说罢此话便很快地沿阶而下,向店外走去。

    古浪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之后,心中混乱到了极点,真有些不知所从。

    至于他与童石红的事情,他自己也想不到发展得这么快。

    “一切都是命运吧!”

    他才想到这里,突听童石红的声音由背后传来,说道:“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古浪慌忙回过头去,见童石红由树丛之中走了出来,神态颓然。

    看见童石红这等神情,古浪不自觉地生出了一股怜惜之情,他走了过去,说道:“你……你没有睡觉?什么时候来的?”

    童石红摇了摇头,说道:“我来很久了。”

    古浪心中一急,问道:“那么刚才我与焦大娘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童石红点点头,一言不发。

    古浪笑着安慰她道:“不要为我的事发愁,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童石红抬起了眼睛,很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不过我不愿意为了我,耽误你这么重要的事……”

    古浪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不必说这种话,在我没到此以前,我就知道事情很困难,不过我一定会克服的。”

    童石红道:“还是我离开这里好……”

    古浪不悦道:“不行!你不能离开我……”

    童石红问道:“为什么?”

    古浪俊目一红,星目闪出了光辉,说道:“因为……我爱你,我们已经有了婚约了!”

    尽管古浪是江湖男儿,到底他才十八岁,一生从没有说过这些话,所以俊面通红。

    童石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双秀目中闪着泪光,深情而又感激地望着古浪。

    古浪有一种莫大的冲动,他情不自禁地把童石红揽在怀中。

    这两个年轻人,这一刻都深深地陶醉在爱情之中,彼此谁也不说一句话,只是紧紧地拥在一起,享受着对方的温情……

    突然,一声尖锐的冷笑,把他们吓得立时分开来,惊慌地望去。

    又是那个美丽的魔鬼!

    桑燕穿着一身劲装,铁青着脸,怒火在燃烧着她,使得她美丽的脸看来越发恐怖。

    古浪及童石红羞怒交集,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桑燕张口欲语,但是她也未能说出一个字来。

    古浪冷静下来,先开口道:“姑娘有什么见教吗?”

    桑燕的秀目转动了一下,说道:“真是不巧,又被我撞着了!”

    她这句话深深地刺伤了古浪和童石红,但又偏偏无话可说。

    桑燕冷笑一声,又道:“这才真是倒霉,白天晚上都遇见鬼!”

    古浪再也不能忍耐了,喝道:“姑娘!你休要出言不逊!”

    桑燕大怒,叫道:“你们大白天做这种事,不是鬼是什么?”

    古浪大怒,喝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关你屁事!”

    这句话如火上加油,桑燕一步跨了过来,指着古浪的鼻子道:“不要脸!不要脸!”

    古浪气得头发昏,极力地忍着说道:“姑娘,我已经再三忍让,你不要再逼我了!”

    桑燕又指着童石红大骂:“不要脸!臭女人!”

    古浪热血上翻,再也忍耐不住,翻起一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桑燕指着童石红的那只手臂,已经被古浪打下来了。

    这一下不得了,桑燕发狂了一般,跳起叫道:“不要脸!你们这对狗男女!”

    她双掌如电,向古浪的胸前推来,手法快得出奇,劲力也是非凡。

    古浪虽然在盛怒之下,但总是有些顾虑,闪身让开,大叫道:“姑娘!你再不住手,我可要无礼了!”

    可是桑燕哪里肯听,换掌如电,怒骂不已,声音传出了老远。

    立时惊动了很多人,都纷纷跑了出来,团团围观,急得桑燕连连顿脚。

    桑燕虽然身手不凡,又是盛怒之下,但是她的武功到底与古浪相差很远。

    古浪虽然也是怒不可遏,但是他终是投鼠忌器,有所顾虑。

    桑燕急得不住地顿脚,偏又是没有办法。

    正在这时,突听一声大喝道:“燕妹住手!”

    桑燕双掌一收,闪开在一旁,指着古浪道:“你别想进我们家门!”

    古浪怒道:“我就要进去!”

    桑燕冷笑道:“走着瞧吧!”

    她很快地跑下了石阶,对着围观的众人叫道:“滚!滚!有什么好看的!”

    那些人许是知道桑家小姐的厉害,立时纷纷跑了开去。

    古浪见桑燕如此失常和暴虐,真是大出意料,心中的气愤更不用说了。

    刚才喝止桑燕的,正是桑鲁歌,他扶着古浪的肩头道:“我们回房再谈吧!”

    面对着桑鲁歌,古浪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叹了一口气,对童石红道:“我们上楼去!”

    他们一同上了楼,进入古浪的房中,桑鲁歌把门掩上后,说道:“舍妹太任性,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两位多加谅解!”

    古浪叹了一口气道:“唉,都是我不好,致令弄得如此不欢,实在愧憾之至!”

    桑鲁歌摇手道:“此事绝不能怪你,舍妹一向冷静温淑,最近不知怎么变了性子,真是教人费解!”

    古浪面上一红,心中的话却说不出来。

    桑鲁歌又道:“不知这个丫头在姑婆面前说了什么话,我姑婆最是疼爱她……只怕你要见她老人家不太容易呢!”

    古浪点头道:“我知道!此来已然历尽千辛万苦,但求能尽力而为,无愧于先师惜爱之恩便是功德无量了。”

    桑鲁歌点头道:“古浪,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姑婆她老人家脾气太怪,所以事情到现在很难说……”

    古浪见他说话时剑眉紧皱,这才知道自己想见桑九娘,果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但是事到如今自己也绝无退缩之理,苦笑了一下,对桑鲁歌道:“我尽我的力量就是了!”

    桑鲁歌接口道:“我一定尽力协助!”

    古浪感激地拉着他的手,说道:“鲁歌,你我萍水相逢,难得你古道热肠,一片友爱,我也说不出什么感激的话来!”

    桑鲁歌摇头笑道:“不必说了!我总不能看着这群江湖恶魔对付你一个人吧!”

    他说到这里,站起了身子,说道:“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做,等我回去以后,看看情形再说吧!”

    古浪送他到门口,说道:“我以后一定设法改善我与令妹的关系,决不再开罪她了!”

    桑鲁歌一笑道:“我回去也要教训她!好了,回头见!”

    等桑鲁歌去后,古浪及童石红一同回房。

    为了避免闲言,古浪便把房门大开,二人商谈着桑家堡的事。

    古浪说道:“桑九娘怪癖是意料中的事,不过师父命我前来,一定是事有可为,否则他老人家洞悉前因,是不会如此吩咐的。”

    童石红道:“我看我暂时离开一下,或许桑九娘会让你进去也不一定。”

    古浪摇头道:“你走了也是一样!”

    童石红着急道:“那么我们怎么办呢?”

    古浪思忖了一下,毅然道:“我想今天晚上去探一探桑家堡!”

    童石红闻言不禁大吃一惊!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