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他那颗心早已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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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钧扔了手里的剑，呆呆走向床边，看着静躺的晏姻，她容颜依旧似睡着了般。
但唇角那一抹暗红却格外刺眼。
闻讯赶来的管家指挥几个婆子将青鸾劝着，又对李钧道，“王爷，王妃没得蹊跷，是否找个仵作来看看？”
“王妃身份尊贵，岂容仵作恣意查验！”李钧愤懑一声，蓦地又是一声虎啸，“昨日王妃的吃食是谁准备的？”
管家忙答道，“还是之前为王妃准备吃食的慧儿夫妇。”
“去拿他们来。”
管家赶紧安排人去，不一会去的回来了，但只带来了阿大。
慧儿昨夜就跑了！
一时间在场的仆从唏嘘，说什么的都有，但其中最被人肯道的是，王妃将汐汐还给了管家，却决口不提让慧儿父亲、儿子回来之事，慧儿怀恨，便趁王妃放松警惕将她毒死，自己畏罪潜逃了。
“慧儿去哪了？”管家问被小厮押着跪在地上的阿大。
“死了。”阿大恨恨道。
适才他还在屋里睡觉，外门几个小厮突冲进去拿他，他才发现睡在身边的慧儿不见了，连带他们这些年攒的银钱一并屋里值钱的东西都不翼而飞。
管家看了看李钧的脸色，又急问阿大，“王妃昨晚的吃食可是你做的？”
阿大道了声是，又啐口骂道，“刘慧儿那个贱妇，之前王妃让她与我和离，改嫁给王爷，只怕她还信以为真了，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这多年怕是早存了攀高枝的心。”
众人吁了一声，没想还有这么个隐情。
有那嘴碎的婆妇嘴里又有了新说法，“我就说慧儿那个小娼妇不简单，勾引王爷不上就害死他那么多王妃，当真是造孽。”
“可不是么，一脸的狐媚相，没想心肠也这般狠，这么多年怎地没早发现她。”
闻众人议论纷纷，李钧眸色似血一般猩红，切齿对白虎道，“去找，找到后就地凌迟，带回白骨悬于闹市。”
白虎答应一声去了。
接着管家找人将阿大捆起来关进柴房，忙完又来回来对呆坐在静月阁的李钧道，“王爷，您看王妃的后事如何料理？”
李钧看一眼榻上的玉颜，万分心痛，闭目沉了口气，“卷起来，找个乱坟岗埋了吧。”
啊！！！
管家的下巴要掉到了地上，“王爷，王妃虽是个小国家的公主，但也是您过了明面的王妃，怎后事处理得比卫云娘还草率。”
“王府祠堂神龛上的牌位都放不下了，你也不用大肆张扬，晚些找几个人抬出去吧。”
管家担忧，“王爷，皇上太后那边问起来，这事您不好交代啊。”
李钧看向在一旁抽噎的青鸾道，“无妨，明日本王就将她扶正，就由她来代替本王的第十八位王妃。”
忽闻此言，青鸾哭得肝肠寸断，“嗷呜呜......公主，您怎么不带奴婢一起去啊......”
管家虽为难，但也能理解王爷的心情，自第一位王妃起，丧仪规格逐个下降。
死的王妃太多，他那颗心早已经麻木。
只是委屈了这第十八位王妃，生前用度动辄千金，死后却沦落到个草革裹尸，带不去分文。
人生无常啊！
当日至王妃抬去府去，管家都未见他家王爷出来看一眼，只有青鸾哭得死去活来。
云遮残月，鸦啼寒影。
郊外林中一处新起的孤坟边，一个黑影掘着锄头，一锄一锄挖着还湿润的泥土。
终于，他看见了泥土中锦缎衣衫的一角。
昏暗的月光透过树影漏在他脸上，能看得见，他是笑着的，但那笑却是无比的狰狞，仿佛一头饿兽舔着尖利的爪牙，准备享用面前的饕餮盛宴。
又挖了几锄，那副身体完全暴露在月影中。
他面上的笑容更加阴森。
“哼哼哼……哈哈哈……”
突然，他犹如恶鬼般惨笑着拿起脚边的斧头向那身体砍去。
一斧，两斧，将那身体砍得模糊。
“徐黛——”
随着这个名字响过夜空，他周围忽然出现几个火把，通亮的火光照得他无处遁形。
晏姻、李钧、白虎、青鸾各执一个火把站在他面前。
互相愕然对视一瞬，晏姻走上前看了看坑里被砍得肢残头断的人偶，咂着嘴看向徐黛。
“啧啧啧，你究竟是有多恨我啊，死了都不放过，我只是一个小地方来的十八线王妃，你至于下这般狠手吗，其实你最该杀的是他。”
说着晏姻将李钧拉至他面前。
这是晏姻的性格，看得到得不着的东西，不如毁了。
“你真的是徐黛？”李钧看着那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黛是他十六岁时皇上为他迎娶的第一位王妃，如果不是神龛上有这个牌位，他都不记得他的第一位王妃是叫这个名字。
站在坑里的徐黛看到李钧的瞬间，眼里有片刻的欣喜，但仅仅须臾便黯淡下来，紧接着，她转脸扒下大片头发。
遮住脸上丑陋的瘢痕。
“朱四，你真是不识好歹，若那日你接受我们公主的好意，何至如今。”
“青鸾，不得放肆。”
晏姻将青鸾拦至身后，看一眼徐黛转而对青鸾道，“她是当今皇后的侄女，当朝太子妃的亲妹妹，身份尊贵，不是你我轻易说得的。”
白虎已经被今日所发生的事搅得混沌不堪，来这里的路上，王妃说她今日的诈死是一种行为艺术，只有她们南陵国才有。
他虽听不懂，但可以悟得明白，只是第一位晋王妃他见过，国色天香，哪是这般丑陋。
白虎举着火把往坑前凑了些，眯眼仔细看了看坑里的徐黛，对晏姻道，“王妃，您可有错查？先王妃可不是这般模样。”
晏姻一笑，“第一位先王妃是如何死的？”
白虎叹道，“被火烧死的。”
晏姻又是一笑，看着慌乱用头发衣服遮掩手脸的徐黛，“她脸上手上的瘢痕乃是烧伤留下的痕迹，她用药膏医治了，所以看不出是烧伤所致。”
那日，嬷嬷送药膏来，看朱四的眼神明显有异，似乎透过她还完好的眼鼻认出了她，但不知为何没有说明。
当即晏姻找了阿大去查朱四的身份，发现她哥嫂跟本就不是亲生的，乃六年前认的，且他们家中住的虽是茅屋，但里面摆设根本就不是清贫的人家。
李钧扔了手里的剑，呆呆走向床边，看着静躺的晏姻，她容颜依旧似睡着了般。
但唇角那一抹暗红却格外刺眼。
闻讯赶来的管家指挥几个婆子将青鸾劝着，又对李钧道，“王爷，王妃没得蹊跷，是否找个仵作来看看？”
“王妃身份尊贵，岂容仵作恣意查验！”李钧愤懑一声，蓦地又是一声虎啸，“昨日王妃的吃食是谁准备的？”
管家忙答道，“还是之前为王妃准备吃食的慧儿夫妇。”
“去拿他们来。”
管家赶紧安排人去，不一会去的回来了，但只带来了阿大。
慧儿昨夜就跑了！
一时间在场的仆从唏嘘，说什么的都有，但其中最被人肯道的是，王妃将汐汐还给了管家，却决口不提让慧儿父亲、儿子回来之事，慧儿怀恨，便趁王妃放松警惕将她毒死，自己畏罪潜逃了。
“慧儿去哪了？”管家问被小厮押着跪在地上的阿大。
“死了。”阿大恨恨道。
适才他还在屋里睡觉，外门几个小厮突冲进去拿他，他才发现睡在身边的慧儿不见了，连带他们这些年攒的银钱一并屋里值钱的东西都不翼而飞。
管家看了看李钧的脸色，又急问阿大，“王妃昨晚的吃食可是你做的？”
阿大道了声是，又啐口骂道，“刘慧儿那个贱妇，之前王妃让她与我和离，改嫁给王爷，只怕她还信以为真了，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这多年怕是早存了攀高枝的心。”
众人吁了一声，没想还有这么个隐情。
有那嘴碎的婆妇嘴里又有了新说法，“我就说慧儿那个小娼妇不简单，勾引王爷不上就害死他那么多王妃，当真是造孽。”
“可不是么，一脸的狐媚相，没想心肠也这般狠，这么多年怎地没早发现她。”
闻众人议论纷纷，李钧眸色似血一般猩红，切齿对白虎道，“去找，找到后就地凌迟，带回白骨悬于闹市。”
白虎答应一声去了。
接着管家找人将阿大捆起来关进柴房，忙完又来回来对呆坐在静月阁的李钧道，“王爷，您看王妃的后事如何料理？”
李钧看一眼榻上的玉颜，万分心痛，闭目沉了口气，“卷起来，找个乱坟岗埋了吧。”
啊！！！
管家的下巴要掉到了地上，“王爷，王妃虽是个小国家的公主，但也是您过了明面的王妃，怎后事处理得比卫云娘还草率。”
“王府祠堂神龛上的牌位都放不下了，你也不用大肆张扬，晚些找几个人抬出去吧。”
管家担忧，“王爷，皇上太后那边问起来，这事您不好交代啊。”
李钧看向在一旁抽噎的青鸾道，“无妨，明日本王就将她扶正，就由她来代替本王的第十八位王妃。”
忽闻此言，青鸾哭得肝肠寸断，“嗷呜呜......公主，您怎么不带奴婢一起去啊......”
管家虽为难，但也能理解王爷的心情，自第一位王妃起，丧仪规格逐个下降。
死的王妃太多，他那颗心早已经麻木。
只是委屈了这第十八位王妃，生前用度动辄千金，死后却沦落到个草革裹尸，带不去分文。
人生无常啊！
当日至王妃抬去府去，管家都未见他家王爷出来看一眼，只有青鸾哭得死去活来。
云遮残月，鸦啼寒影。
郊外林中一处新起的孤坟边，一个黑影掘着锄头，一锄一锄挖着还湿润的泥土。
终于，他看见了泥土中锦缎衣衫的一角。
昏暗的月光透过树影漏在他脸上，能看得见，他是笑着的，但那笑却是无比的狰狞，仿佛一头饿兽舔着尖利的爪牙，准备享用面前的饕餮盛宴。
又挖了几锄，那副身体完全暴露在月影中。
他面上的笑容更加阴森。
“哼哼哼……哈哈哈……”
突然，他犹如恶鬼般惨笑着拿起脚边的斧头向那身体砍去。
一斧，两斧，将那身体砍得模糊。
“徐黛——”
随着这个名字响过夜空，他周围忽然出现几个火把，通亮的火光照得他无处遁形。
晏姻、李钧、白虎、青鸾各执一个火把站在他面前。
互相愕然对视一瞬，晏姻走上前看了看坑里被砍得肢残头断的人偶，咂着嘴看向徐黛。
“啧啧啧，你究竟是有多恨我啊，死了都不放过，我只是一个小地方来的十八线王妃，你至于下这般狠手吗，其实你最该杀的是他。”
说着晏姻将李钧拉至他面前。
这是晏姻的性格，看得到得不着的东西，不如毁了。
“你真的是徐黛？”李钧看着那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黛是他十六岁时皇上为他迎娶的第一位王妃，如果不是神龛上有这个牌位，他都不记得他的第一位王妃是叫这个名字。
站在坑里的徐黛看到李钧的瞬间，眼里有片刻的欣喜，但仅仅须臾便黯淡下来，紧接着，她转脸扒下大片头发。
遮住脸上丑陋的瘢痕。
“朱四，你真是不识好歹，若那日你接受我们公主的好意，何至如今。”
“青鸾，不得放肆。”
晏姻将青鸾拦至身后，看一眼徐黛转而对青鸾道，“她是当今皇后的侄女，当朝太子妃的亲妹妹，身份尊贵，不是你我轻易说得的。”
白虎已经被今日所发生的事搅得混沌不堪，来这里的路上，王妃说她今日的诈死是一种行为艺术，只有她们南陵国才有。
他虽听不懂，但可以悟得明白，只是第一位晋王妃他见过，国色天香，哪是这般丑陋。
白虎举着火把往坑前凑了些，眯眼仔细看了看坑里的徐黛，对晏姻道，“王妃，您可有错查？先王妃可不是这般模样。”
晏姻一笑，“第一位先王妃是如何死的？”
白虎叹道，“被火烧死的。”
晏姻又是一笑，看着慌乱用头发衣服遮掩手脸的徐黛，“她脸上手上的瘢痕乃是烧伤留下的痕迹，她用药膏医治了，所以看不出是烧伤所致。”
那日，嬷嬷送药膏来，看朱四的眼神明显有异，似乎透过她还完好的眼鼻认出了她，但不知为何没有说明。
当即晏姻找了阿大去查朱四的身份，发现她哥嫂跟本就不是亲生的，乃六年前认的，且他们家中住的虽是茅屋，但里面摆设根本就不是清贫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