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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日子总是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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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往往出人意料!

    热闹团圆的除夕夜完美落幕,美丽明亮的新年的第三天,便由京中传来一则重大消息。有的传闻,四皇子的生母,先已殁去多年的景妃,居然奇迹地出现在皇帝跟前。正在病中的老皇帝大喜之下,居然强撑着病情,封景妃为皇贵妃,加封五皇子生母清妃为贵妃。

    元宵那日,皇帝带病接见文武大臣,并在宫中设宴,次日,便传出皇贵妃举止从容,娴雅端庄,泱泱大度,颇有**风范,因后宫不可无主,谨封为后,其子立为储君,结束了整整一年有余的储君之争。

    储君之位终于被定了下来,这下子朝政安宁了,方府也略松了口气,虽然觉得四皇子一派根基不深,然天家的事儿,还是少掺和为妙。

    如晴默默地看着大嫂何氏的来信,她在信中也未说出多少有用的情报,只略略提及了新任皇后的尊容,“吾并未亲眼见之,以家母原话转达,相貌虽庸容,却也老态毕显。然平易近人,端庄娴淑。相传走靖王门路,见得龙主,适才问鼎中宫。其余诸事并无知晓。”

    没得到多大的新闻价值,如晴一半喜一半忧的,就是不知她的猜测是否正确。

    不过,别人的事儿,再是担忧也无济于事,反正她也帮不上忙,只得静了心,继续深造。

    *

    正在努习古代一切生存技巧的如晴,对于外头传言的什么哪位又升了官,哪个权贵又被抄了家之类的新闻早已免疫。反正,自家老爹虽官位低,但挺会做人,相信不会有祸事降到她头上。

    只是,这次的消息却有些劲爆了,让她呆了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奶奶,您是说,大姐姐有喜了?”如晴望着老太太,喜出望外地道。

    老太太仔细把信瞧了又瞧,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你大姐嫁入平阳侯府,转眼间便已三年时光。可惜肚子一直没动静,不知暗地里哭湿了多少枕头,幸好老天有眼,祖宗保佑咱家,你大姐姐已经怀上了,目前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大姐姐拍手,“那真是太好了,看样子,我没抱错佛脚,嘿嘿----”然后一副陶酥样,惹得老太太笑骂道:“不要脸的妮子。如真能怀上,那是祖宗积了德。居然还不知羞的记在你的功劳里,脸皮忒厚。”

    如晴吐吐舌,笑嘻嘻地道:“没法子嘛,孙女这么乖巧可爱,佛祖他老人家见惯了清一色的白发鸡皮,忽然出现俺这么一个万红花丛中一点绿,那定是格外注意再兼耳目一新。孙女的祀悼定能一应满足,百发百中。”

    如晴这娇憨天真又故作得意的模样,惹得松鹤堂的一干奴仆俱捂唇笑了起来。

    老太太更是几乎笑破了肚皮,指着如晴笑骂不停,“我只听过王婆自夸,那是夸自己的瓜。还从未听过有人这般夸自己的,羞也不羞?”

    如晴偎依在老太太身边,“这不叫夸,这叫自信,奶奶,自信,懂吗?”说着正了神色,并挺直了胸膛,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老太太更是笑得前伏后仰的,一时间,松鹤堂只闻一片欢快笑语。

    等笑过后,如晴这才问道:“奶奶,大姐姐怀了孕,咱们可是她坚实有力的娘家人,要不要表示点什么?”

    老太太怜爱地望着如晴越发粉嫩的脸儿,却是板着脸骂道:“小破孩子一个,你父亲兄嫂那才是真正的娘家后盾。”

    如晴皱着眉说,“对呀,爹爹一个大男人的,他懂这些吗?还有,大哥哥大嫂嫂远在京城,就算想表示关怀,估计也难呀。”

    老太太点了她的鼻子,“咱们晴丫头小小年纪,却也知道这些人情世故,不简单哦。”

    如晴皱着可爱的小鼻子,谄媚地道:“那是因为奶奶您教的好呀。”

    老太太当场就乐了,不过却仍是板着脸道:“你这算是拍马屁么?可惜呀,你拍错了地方。要知道,老婆子手头可没多少棺材本了。日后无法给你太多嫁妆。你应该去拍能给你嫁妆的人。”

    如晴依然笑嘻嘻地道:“我要奶奶的棺材本做啥?对孙女来说,奶奶您本人便是我最好的嫁妆了。”她拉着老太太的手臂,如小狗似的摇着,只差屁股上没长出一条尾巴来摇,“我虽不是奶奶亲生,但奶奶待我却胜似亲生,并还用心教导鞭挞孙女。奶奶这份情意,孙女是永世也难忘的。”

    老太太敛了神色,望着如晴认真的脸儿,见她粉白的小脸上,并无丝毫做作表现,颇为动容,双眼略显湿润。她伸手一只素手,轻轻抚摸如晴的双丫髻,声音淡淡,“你也不必这般夸我。之所以把你带在身边,一来热闹些,解些寂寞,二来是你老子提出让你跟随我,女人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老子虽不是我亲生,我却得依靠他而活。真要算起来,我也不过是为着自己打算而已。你这声感激,自是不必。”

    如晴重新拉了老太太的手,小脸儿严肃起来,一脸郑重,“话虽如此,但奶奶对孙女这份感情,这可是常人无法作假的。孙女不求其他,只求能陪伴奶奶身边。”她把身子偎依在老太太身上,轻声道:“孙女跟在奶奶身边,也已得到莫多好处的。”

    如晴这小小的身子带着桂花特有的香味及软软的身子,冲击着老太太的嗅觉与触觉,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如晴的肩,冷淡的神色渐渐挂不住,最终,她清冷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暗叹一声,苦笑,这小丫头,比如真更加缠人呀----

    如真怀孕的消息传到方府再由方府传到远在京城的知礼夫妇耳里,过不了多久便捎信回来的下人说,大奶奶已命人捎了厚重的礼物过去。

    如真的怀孕,对方府上下也算是大喜事一件,因知义的事梗着多天,方敬澜这回总算露了些许笑容,吩咐李氏准备些上等的布匹,拿着名贵的药材再搜罗些礼品带着几个丫头一并去平阳侯府探望如真。

    然李氏却很巧不巧地染了风寒,躺在床上叽叽歪歪的,方敬澜无耐,只得让老太太出马。

    因如善还在禁足当中,没能去成,而本应跟着前去的如美,因为要照顾李氏,也没能去成。这回老太太命人套的马车,只孤单坐着祖孙二人,一路直奔天津卫的平阳侯府。

    这是如晴第一回外出并去这么远的地方,一时兴奋,又带忐忑。一路上问东问西的,没有歇下过。

    “听说平阳侯府目前是大姐姐的嫂子在当家,不知咱们这次前去,会不会受冷遇?”

    老太太白她一眼,“平阳侯府的长媳,人家门弟也不算低的,山西巡抚的千金,在外名声也是不错。你老子在嫁女之前,也是多方打听了的。此人为人严谨,这些年来平阳侯府行事低调,从未传出有下人作恶的事来,自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如晴点头,稍稍放了点心。

    “可是,我听说,大户之家的规矩,妻子怀了孕,就要给丈夫纳妾,不知大姐夫---是否也如此。”一想到这个破规矩,如晴就恨得牙痒痒的。若是放在现代,老婆怀了孕,心里压力会很大,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可在这个鬼地方呢?妻子怀了孕后却得分房而睡,因为古人认为怀了孕后再侍候丈夫,会对丈夫不利的。然后,这个时候,男人就要纳妾或是塞通房。贤惠点的妻子,就会事先给丈夫找一两个来侍候,有的是把自己的丫头开脸作通房的,有的是外边去买。若是妻子没有表示,那么公婆,或是其他旁的亲戚也会主动塞人到丈夫房里。这个时候,若这些通房小妾的安生还好,若是不安生---怀了孕的老婆如何不堵心呀,唉----

    老太太唇角浮现一抹无耐的讥笑,“就你老子当初那么点大的官儿,你头位母亲有了身孕,不也急巴巴地让张氏给抬为姨娘?那个时候,你老子的官位还是他岳家给的。”

    如晴默然,深深为自己的便宜老爹感到可耻。再来也就侧面证明了,便宜老爹当初吃着岳家的饭,用着岳家的一切资源,却也是正大光明出轨并纳妾,而岳家却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可以想像,平阳侯府乃勋贵之家,自也是如此了。

    如晴沉默了会,又默默地问,“那,大姐夫目前,有多少通房来着?”

    老太太顿了下,淡淡地道:“两个妾室,一个是祖母送的。另一个是自小服侍的丫头抬为姨娘。再来,好像还有几个通房吧,你大姐姐并没有多加详说。”见如晴脸上浮现哀楚,又微扯了唇角,“姑爷亦不过一妻二妾几个通房,放眼整个勋贵之家,也属难得了。”

    如晴不再言语,只觉心头沉重无比。平阳侯府早些年也算是权势滔了天的,但因人丁单薄,儿子孙子都已早逝,目前能作主的,老的又老,小的呢,又挑不起重任,实属冷门勋爵,有点财,有点小权,但绝对是比上不足的,相较其他侯府,平阳侯府已算落魄,但比起其他普通官宦之家,又算是高等人家了。这样的落魄贵族,也是妻妾成群,更不论那些权势薰天的人物了,估计是满屋子都是莺莺燕燕,数不胜数。

    一时之间,如晴又有些茫然,虽说她已在努力适应这个男人为天女人为地的时代,并努力学习一切生存技能,也已接受男人可以讷数不清的妾,及女人只能从一而终,可,若事实摆到眼面前,她是否还会活得潇洒?

    大概看出了如晴的想法,老太太又安慰她,“晴丫头不必害怕,男人有三妻四妾的想法并不可怕,只要他有担当,日子自是能过的。”

    如晴茫然地望着老太太,为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呢?而女人就只能忍气吞生?这太不公平了。可是,在这个时代,并无公平可讲。她没有能力也没本事去反抗这种桎梏,只能无耐地、认命地接受,并去适应。

    中途让马儿歇下吃了一些粮草,老太太则下车出恭去了。如晴歪在车厢锦绒榻上什么事也不做,只望着窗上某一处半天无语。

    玲珑颇有些担心地扯了扯沉香的袖子,“姑娘这都发呆了老半天了,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

    沉香摇头,低声道:“咱们能侍候姑娘妥贴,却也无法面面俱到-----小声些吧,姑娘一向开朗惯了的,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想开的。”

    玲珑仍是不大放心,一会儿端茶一会儿搜肠刮肚找些笑话,如晴冲玲珑展颜笑着,缓缓道:“傻丫头,有你们这么妥贴的侍奉左右,我已满足。若再伤春悲秋,却是不该。”

    玲珑轻声道:“姑娘,可有遇到不开心的事?”

    如晴坐直了身子,望着窗外被夏风吹拂的野花儿,天气晴朗,行人马儿扬起的尘土糊了周身,蒙尘了些许美丽颜色。

    连这些被尘土风霜雨雪侵略的野花儿都能开得如此鲜艳,没道理在有吃有住有穿有下人服侍的情况下,偏还伤春悲秋。

    理了理身上的月芽色莲花缠枝对襟衣裳,缓缓地道:“开心与否,不开心也罢,都凭自己说了算,日子,总归得过下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