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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温柔谜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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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我惊愕的目光,只见他一扫方才所有的不耐神色,微微笑起来。

    荣靖道:“难道娥娥不是在想,此女究竟与朕是何关系吗?”

    先前廉庄亦是这样问过。

    “我是好奇,但是”

    对于廉庄所说的那些所谓牢狱之灾以及对付荣靖自己的兄弟,究竟是何意思。

    二者相较,我或许更想要晓得后者。

    况且,从廉庄的言语神态中,我就是再傻,总也会猜测出几分。

    再则,如今的荣靖总是这样轻言细语,似乎与我格外亲近的模样。

    我竟会觉得陌生。

    陌生得让人油然而生出名为恐惧的情绪来。

    不知怎么的,从白子墨将钟离神针彻底给我用上之后,我虽在那时万分笃定荣靖身份的真伪,却也——

    我抬起头来,视线在眼前人的脸上来回扫视。

    每一寸,每一处,便连少见的眼睛也没有任何的错处。

    偏偏我就是觉得不一样。

    很大的不一样。

    见我在打量他,荣靖也便大方地让我看,甚至眼睛里盛装着一种我不大明白的笑意。

    “荣靖”我唤着,突然便用手去环住了他的腰身,慢慢地将手收紧了。

    他从前不是没有待我好过。

    可那时候,有恩情夹杂,有别的原因存在,所以我愿意自欺欺人地骗着自己,坦然接受着他的好。

    而如今,明明晓得过往的很多事横亘在那里,他心底一定对我恨之入骨。

    只是看到的,收到的,竟全然都是他的好。

    纵然很多事情都记不大清楚了,但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好,总有一种风暴表面的平静之感。

    我凡事都愿意朝着最坏的打算去想。

    尤其是在面对着荣靖的时候,我更不愿意再自作多情地来折辱自己。

    从前的羞辱已经够多了,不必要再自取其辱。

    所以我情愿他不要再给我布置这一切温柔谜障。

    荣靖身躯一僵,稍稍动了动,目光四处游移着,忽地,似乎瞧见了什么,便顿住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却不意还未看得见什么,就已经被他反抱住了。

    然后便觉出一只手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头顶传来一道声响:“娥娥还真是小孩子心性,难不成,真是想朕想得坏了吗?”

    我瞥眼过去,隐约间见得一抹石青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然后心蓦地一紧。

    “是——”

    我话才出口,立即便被

    荣靖截了过去:“是什么?”

    “没什么。”我将所有欲出口的话吞咽回去。

    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方才的方向望去。

    只是等我再仔细看过去时,已然荡然无存,只有几丛浓密的灌木伫立在那里。

    有风打灌木丛中拂过,惹得那些新生出的嫩叶颤巍巍的,发出沙沙的声响。

    已然不见了。

    我记得的,哑子身上穿的就是石青色的衣裳。

    此时此地,将士们都统一着装铠甲,便是白子墨廉庄等人,荣靖身边带来的人,也无一着石青颜色。

    只有一个哑子。

    他方才就站在那丛丛灌木之外吗?

    我紧抿着唇,不知该从何说起,松了抱着荣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荣靖就任由我呆呆立着,嘴角含着轻笑。

    几经犹豫着开口,却不知为何,面对这一张脸,这一个人时,什么都说不出口。

    僵持良久后,终于还是他先开口。

    荣靖道:“如今战事紧急,朕与李卿诸人还有要事相商,皇后虽为副将,到底这些时日劳苦,又才受了惊,还是回去休息的好。”

    说着,便不等我回答,自去寻了福如海,迅速消失在了我的跟前。

    福如海留下人来照料我,小心问道:“奴婢服侍娘娘回去歇息罢?”

    却被我回绝,喝令退了下去。

    见小丫头仍旧犹豫着,我道:“我认得路,你不用在我身边伺候,我想要一个人静静。”

    语气不算好。

    小丫头再没有话说,只得悻悻退下了。

    小丫头走后,我仍然愣愣立在原地,许久不曾回过神来。

    我原想要去找哑子一问,脚下已经走了半程,却倏地停下了。

    后来仔细一想,我去找他的理由为何?

    此前一直觉得他是荣靖的另一身份,所以屡屡做出出格的举动,就是为了逼他承认。

    但是现在事实证明,哑子的确不是荣靖。

    虽然这个事实道来,很多的事情便都说不明白了。

    例如哑子不是荣靖,为何我总记得他那张面容以及荣靖一贯语气的话语,甚至是红羽凤的鲜血

    但是我又怕自己记忆出现了差乱,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所以只能不断给自己暗示,要自己不再去胡乱思想。

    既然已经认定了谁是荣靖,便毋须再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

    是以,就算方才看到的身影是哑子无误,但我又有什么立场去问他会出现的理由?

    冷静下来后,我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r />????没料想的是,曲五与翁六都在屋子里等待着我。

    我讶然片刻,旋即想得清楚了。

    如今赤国与大岳战情势如水火,他俩被我带出来,并不纳入军队编制当中。

    若是他们贸然就在军营里出现,实在容易令人怀疑。

    便只能呆在我的屋子里,等待我归来。

    见了我,曲五着急想要说些什么,我却先行将翁六喊出。

    我问道:“翁六,我问你,当日,我坠入深渊的那一日,你可曾听到哑子所说的话?”

    那一句“洛娥”,在我睹见了哑子与荣靖同时出现在我眼前后,便如同我梦境中的声音一般虚幻。

    我急于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是记忆错乱所致。

    若真是从哑子口中所说,那么,也就证明了我并没有记错。

    哑子确实开了口,说了话,在滩涂上的那些话,也的的确确不是我臆想出来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定要求证哑子的一切。

    明明已经笃定了荣靖的身份,脑海中一直都在如此告诉自己。

    却又因为看到哑子,思及看到哑子的一切感觉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将所有查探清楚。

    这种奇怪的感觉紧紧缠着我,几欲让人窒息。

    我紧盯着翁六,等待着他的回答。

    然而令我失望的是,翁六摇了摇头。

    他比划了下,大意是当时情况紧急,一心扑在了对付敌人的心思上,并没有注意到哑子是否开口说了话。

    也是。

    若非是我们堕进深渊,白子墨晓得情况危急,不再假装自己沉睡,起来帮着翁六。

    或许,如今我也不能再见到翁六。

    心里不是没有失落。

    当时在现场的几个人当中,我唯一信得过的,只有一个翁六。

    哑子的态度,分明是置身事外,不管我作甚么,他都无外乎是冷眼旁观。

    而白子墨

    若是希冀白子墨会可对我说出实话,我也便不会陷入如今的窘迫境地了。

    毕竟,我能够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白子墨确乎是功不可没。

    若非是他,如何会让我开始出现这些奇怪症状?

    我不再在此事上面纠缠,转而看到脸色焦急的曲五。

    我心中惊疑,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若否,凭照曲五的性子,是绝不会这样隐藏不住自己情绪的。

    曲五看了眼周围,见无异状后,才道:“姑娘,大岳已经打算,要反守为攻,与赤国抢夺确县周围的海域,进一步攻至赤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