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浮生无来梦昙彼岸 > 027 第四章 两相忘(三)梦里身是客之“北嘟”..emm..一个沙雕宠物

027 第四章 两相忘(三)梦里身是客之“北嘟”..emm..一个沙雕宠物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出得梦来我疲惫不堪,倒不是治疗效果不好,而是我被这段故事揪得心疼。

    小西贝说的对,这美梦过于短暂,如一轮圆月过满则亏,就像一出上好的折子戏,令人欢心的情节演到淋漓尽致处,就会有令人揪心的转折。仿佛在命运这出戏里,世间的芸芸众生都不过是几个可怜的苦情角色,总会有一方会出于某种原因要提前谢幕散场。

    我抓住身旁小西贝的手腕,问出了方才梦里未解的问题:

    “那竹辇中掷果盈车一幕,和我当日在沉夜城中所见相差无几,你现在不能再告诉我这也是巧合了吧?”

    小西贝收回幕景,沉沉道:“这的确不是巧合,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或许那日我救你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沉夜城,而是一个幻境。”

    “幻境?”我奇道。

    小西贝点点头:“如若人的执念太强,存留的记忆就会通过虚无的意识不断凝聚,到最后就会形成一个巨大的幻象。我想我们是误入了这个幻象。”

    “你是说,我们入了某个人的思想幻境中?”

    “是的,那些执着的念想会在幻境中不断重复上演,比如你在酒肆对门下榻的客栈,可能就是当年姝凝卖唱时居住的地方;还有从客栈楼上推你跌落窗棂的巨大力量,或许不是人力而是一种意识力,因为当时姝凝从同一个窗中被推了下来;包括之前和你同路的小兄弟在不归山中掉下的那处悬崖,以及山中的那些冷风骤雨,也是意识作用的缘故。”

    我听得后背直冒冷汗:“也就是说,此人的意识里将当日跌下悬崖的南澄当作了自己,而将我当作了姝凝?”

    小西贝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我想了想:“不对。就算我和姝凝打巧住了同一所客栈同一个厢房,可是沉夜城幻境中我跌落窗外是在鹤璧衣锦还乡那天,而姝凝梦的跌落时间则是在两人七年后重逢那天,时间上不对;而且我是为看掷果盈车而跌落,但那日鹤璧的辇车已过,他并没有来救我,救了我的是你,情节上不对。”

    小西贝笑道:“想不到你思维还挺缜密,但那也不排除此人执念中的记忆片段太过于破碎,从而在幻象中错乱了时空的可能。”他收敛笑容顿了顿:“要是我估测没错的话,沉夜城已经在三年前沉入南海。”

    我一惊:“你是说我经过的沉夜城三年前就不复存在了?”

    他点点头:“不过我需要求证。”

    “怎么求证?”

    “我会再去一次沉夜城。”

    毫无悬念,我和小西贝同时想到了这个强大意识幻境的创造者——蓝大夫。只是我们需要进一步的认证。

    小西贝偏头看了看仍旧未醒的姝凝,牵起矮榻上一脸痛苦的我,宽慰道:“你先在宫中好好休息,这左右不过一个梦,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点点头准备起身,只是还未来得及等我穿好鞋袜,就被自己“啊!”地大叫一声吓到了,一跳三丈高!

    “怎么了?”

    “啊~啊~啊~你家有老鼠啊~~~”我刚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钻到裤眼儿里,那东西肉乎乎毛兮兮的,还唧唧直叫。

    “你说的是这个?”他一把捞起那肉鼠,在我面前摊开。

    “啥呀?!你拿走,拿走!!!”我不敢看,拼命地捂眼挥手。

    他似乎把那个东西靠得更近了,我还能听到它在我耳畔唧唧。

    “妈呀——”我要哭了。

    他笑道:“你睁开眼瞧瞧,这不是老鼠,它很可爱的。”

    我冒着“要是敢吓我我灭你大仓央”的决心从指缝里瞄了一眼,看到一个雪白白圆滚滚的小毛球窝在他掌心里,雪球两旁有两颗硕大的黑珍珠,不,是硕大的黑眼睛,乌黑透亮、扑闪扑闪,嵌在那小小的身体上显得尤其的可爱。

    “呀,这是……?”

    我用指尖触了一下那个雪白的小东西,它挠了挠鼻子,“嚏——”打了个超迷你的喷嚏,歪头看着我。

    “这是小型的食梦貘。”

    “食梦貘?那是什么?”

    “梦昙花中孕育出来的一种灵兽,专门吸食人类的噩梦。我刚刚轻叩床沿三下,就是示意它可以出来了。”

    “你给姝凝用了这个?”

    “嗯。她说她记不得没一个梦,但万一记起了,噩梦还是不太好受的。”

    “唔,没想到你还挺人道!”

    “不人道我会抱你那么久吗?”

    这时我才发现,方才一蹦三丈高,抓住的唯一一棵救命稻草,就是面前的小西贝。此刻我正如一只赖皮猴一样挂在他身上。

    咳,我这人,向来说得出,做不到。愣是把南澄的小册子研究得风生水起,实战起来也是风水不灵。

    我的脸皮倏的一下红了,赶忙从他身上滑下来,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打圈儿,生怕他看出我的紧张。

    “走不走?”我知道他在笑,因为他的声音都在抖。

    我蹲在地上没动。

    “你不走我可走了,就是不知道这房里的老鼠啊,是灰扑扑的还是红彤彤的,是拳头那么大?还是头颅那么大?”说罢他作势要走。

    “别。”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别走。”

    “怕了?”

    “不是。”我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能不能,把这只食梦貘送给我?”

    “你要它做什么?”

    “想尝尝野味。”

    小西贝:……

    就这样,撇去刚刚不太美好的噩梦之外,我的寒心之症暂时得到了缓解,还附带收获了一只“野味”。感谢姝凝。

    走在回去的路上,风雨已止,此时天已大亮。这几天真是恍如一梦,睡了一觉渡过了南海,睡了一觉来到了仓央,睡了一觉暂缓了寒心症,不过最最像是在做梦的,还是那日在梨园里,重逢了小西贝!

    说到梨园……那日南澄这家伙饮梨解渴,尿急攻心,然后……我就把他丢在那了!那日我在东苑梨园失踪,然后又在南苑的宝露华浓和固香堂睡了几晚,虽说后来我遣了小仆去知会他,但这么个几天未见,还不得把他着急死!

    “南澄!我回来啦!”

    我一路飞奔闯到入住的厢房,张开双臂,满心欢喜等待着老友的世纪拥抱。

    这小子好着急!找不到我又难过,此刻正在桌案旁独自伤心、啜泣饮酒,饮酒……酒……嗳?酒桌旁那几个花姑娘是怎么回事?

    “小澄澄~来~再喝一口嘛,喝完咱们再来划下一轮~”

    “小馜馜~你可不能再输了哦~你要再输,那身上最后一件裳子都要输掉了哦~”

    我随着秋风抖了抖,感觉到身上起的小疙瘩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我一个健步冲上去,手掌“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案几上的酒盏跳了一跳。

    “好啊,南澄!你居然背着我在外头偷女人!”

    那个叫馜馜的小妮子扑闪着一双水杏眼,看了看南澄,再看了看一身男装的我,转过去又看着南澄,水葱般的细指点着他,娇滴滴的声音里有哭腔:

    “你,你,你,你是个断……断……”

    我霸气地撩了一把袍子,一脚蹬在桃木马扎上,粗着喉咙道:

    “对,他就是个断袖!”

    小妮子和旁边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抖了一抖,拿帕捂着口,扶着门框踉跄着跑了出去。

    “江霜眠!我南家要是无后,定是你这个泼皮害的!看师傅知道了,不从坟里爬出来打你!”他举起马扎就向我挥来。

    我绕着桌子闪躲,嘴上不依不饶:“谁叫你见色忘义,我失踪了三天三夜你都不来找我,我在那厢好生受罪,你却在这厢逍遥快活!”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去见梦中情人,把我一个人丢在那梨园里!害我白白等了你一宿,又累又饿,吃了一天的梨,拉稀拉得都快虚脱了!”

    说话间只听“噗——”地一声,南澄举着小马扎,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痛苦地半弯着腰,像被点了穴道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嗳?你……”我凑过去看他,他脸憋得通红,活像个猴屁股。“你不会……?”

    南澄瞪了我一眼,保持着那个扭曲的姿势往净房里挪。

    “噗哈——南澄你放屁!还拉在裤裆里了,噗哈哈哈——”哈哈哈,抱歉太好笑了,我实在是没忍住!

    小解溅脚背,大解顺裤裆!没想到我的诅咒那么管用!是时候可以考虑下入职半仙了。

    出恭后南澄半宿没理我。我只得哄他:

    “南澄你就理一理我嘛,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咯,哪知道你……”,我“嗤嗤嗤”又没忍住笑,没办法,憋笑就像憋尿,你越忍它来势越凶。

    南澄火更大,我用拳头死命捶了两捶胸口,捶出内伤方才止住了笑,安抚他道:“别生气啦,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我从怀里掏出小食梦貘,小家伙正在我手里啃一颗花生,两个爪子抱着咬不动,一用力,挤出两条鼻涕牛牛。

    南澄瞟了一眼,不自觉被这团毛球球吸引,冷着脸问:“那是个啥。”

    “食梦貘幼崽,可爱吧?”

    南澄:“一定很好吃。”

    我:……

    南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肚皮,没想到小家伙并不怕痒,反倒放下花生,后肢立了起来,用小前爪一把抓住南澄的食指指头,歪着脑袋看着他,“唧”。

    “嗬哟哟,没想到这小东西还很好玩嘛,给它取了名字没?”南澄知道我凡是个物件都要起名字的癖好,一下来了兴致。

    “早想好了,就叫……”

    我喝了一口桌上的冰镇梅子汤,酸脱了牙,托着软塌塌的腮帮子道:“就叫北澄。”

    “个啥?”

    “北澄啊。你不喜欢吗?”

    ……

    我和南澄打了一架,我坚持要用“北澄”,而南澄说要叫“嘟嘟”,最后我们决定折中,各取一半,小家伙就叫“北嘟”。南澄北嘟南澄北嘟,我觉得这名字听起来比先前那个还像哥俩好。

    闹腾了许久,不知不觉已经月上中天,吃过晚饭,我抱着北嘟在窗口看月亮,今晚的月亮毛绒绒黄澄澄的。十五已过,虽然月还是圆的,可是已经抵挡不住残缺之势,像一颗鸡子被含在了嘴里,一想到马上就要被压扁了去,总觉得让人有点怅惘。

    北嘟在怀里轻轻“嗷呜——”了一声,往我袖口钻了钻,小爪子揉揉眼,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趴下,心满意足地睡去。

    我坐下来,将头搁在冰凉的窗沿上,想着姝凝的梦。想她是不是醒了,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昨夜噩梦中的痛苦。

    诚然这只是一个梦,而且醒来之后我仍旧记不清梦中之人,只依稀记得一蓝一白两抹影子,蓝的是姝凝,白的是鹤璧。

    至于鹤璧和蓝大夫是不是同一人,我心里已有九成把握,只是还有些疑窦要等小西贝回来之后解开。我曾问小西贝我为什么会忘了梦里人的长相,不会是你也给我用了食梦貘吧?他说这个真不是,这应该属于智商范畴的问题。

    我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来却没忍住笑了。这样的互相斗嘴的模样让我觉得他不陌生、特真实,只有在最亲最熟的人面前我才能做到如此,譬如师傅、譬如南澄。现在的我能感觉到他的的确确在我身边,而不是我十四岁那年的,黄粱一梦。

    窗外的夜幕像一块无边的黑绸,上面坠着的星子是璀璨夺目的宝石。晚风吹动松柏,我听见松涛奏起一曲夜的华章。

    我忘了昨夜梦中人的模样,可是那故事的情节,还有姝凝灵识里挥之不去的痛,都深深刻在我的心底,一点一滴、越刻越深。

    带着些微的酸楚与难过,我渐渐沉入梦乡……

    **********

    梦里府衙高筑,青天碧瓦。踩着如意跺踏进门,院中有青松抚月,鸟栖柏枝。

    我竟然……又回到了姝凝的那个梦里!

    我想着北嘟今晚吃了太多花生,睡前还一直不停地咂嘴反刍,它不会……将姝凝梦的后半段也反刍出来了吧?

    抬眼望去,四周暮色霭霭,前方一抹清癯的背影。那背影有些仓惶,双足虚软如同无骨,踉跄几步后停在院旁的柏树下,似乎想用手去撑住树干,可是那蓝袖裳仅毫无生气地抬了一抬,整个人就在下一秒跌在了地上。

    “姝凝!”

    我惊叫。跑过去想要扶住她,可是我的手穿过她的身体,捞住的每一下都是空气。

    “姝凝!姝凝!”我叫着,可是她听不到。

    良久,她睁开微弱的眼,努力抬了抬头。她颤抖着支撑起自己瘦弱不堪的身体,决然地向府门外走去。

    我看到她身后的青石板路上,拖了一串长长的印记。那是……?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蹲下身,抚上那淌温热的东西,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清楚了。

    血。

    姝凝的血。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我出来后,那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姝凝不是已经答应嫁给鹤璧了吗?我蹒跚着跑到府衙正殿,殿内空无一人,一把软剑扔在地上,剑柄正中镶嵌着一块上好的蓝田宝玉。

    玉斩,鹤璧的贴身宝剑。

    我拽着衣襟的手微微颤抖,我跑出殿堂府衙,在空冷的大街上,跟随者孤零零的姝凝。

    她一次又一次无力地跌倒,却一次又一次支撑着爬起,我哭着,想要扶起她,一遍一遍说:姝凝,别走了,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可是她听不到,我也触摸不到她的身体。

    她就像一个游魂一般,走了一夜,走回了不归山,走回了那片生她养她的万里沼泽。

    今晚的夜色真好,沼泽畔的提摩西仍旧散发着淡蓝色光泽,是安抚的颜色。草迎着风微微摆动,唤醒一簇簇飞舞的萤火。

    她的心痛一幕幕漫上我的心头:

    柔兰捂住小腹,眼见着有小产的征兆,地上褐色的汤药撒了一地。

    郡主的侍婢在一旁怒道:“是你!都是你这个妖怪!说给给郡主送什么安宁茶,谁知那竟是一碗麝香水!”

    姝凝反讥:“我根本没送什么麝香水,就算送了,也是你给她喝下的。既然是我送的,你都不验验货,你是蠢货吗?”

    侍婢气急,上前就要掴耳光,被姝凝摁住了手腕,侍婢趁她不注意,另一只手上藏着的小刀嗖地朝姝凝腹部捅去!

    只闻“咔嚓”一声,侍婢的刀还未近姝凝身,自己的手便先折了。

    姝凝手一松,侍婢一声痛呼,便摔到了地上。

    “若芷!”郡主大呼一声:“你这个畜生,竟然敢崴了若芷的手!你可知,若芷是皇上赐...”

    “若芷若芷,叫得我耳朵疼,刺人都刺不中,还不如叫弱智呢!”姝凝双手捂住耳朵。

    郡主被噎得急火攻心,一跺脚,下身裙摆上慢慢洇上一片红。鹤璧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够了!”鹤璧怒道,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郡主。

    “是她!是她害郡主流产的!”若芷顾不得手疼,朝鹤璧告状。

    “我没有。”姝凝冷冷的回答:“我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这样了。”

    柔兰捂着肚子,痛苦道:“夫君,这可是你的...亲骨肉...”柔兰一哭,裙下的猩红又是一片。

    姝凝还欲上前解释,鹤璧抽出腰间配剑,拦在了她和柔兰之间。

    他怒道:“你走!再不走我的玉斩就要不客气了!走,走啊!”

    她第一次看他如此动怒,鹤璧是温良恭俭让的公子,从来说话,都是涵养而谨慎,如今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惜与她拔剑相向。

    姝凝拽着衣襟的手紧了紧。

    很好,这很好。她都忘了,鹤璧都不想认她,那又何必解释呢?他向来都只相信心上人说的话,从前是,现在亦是。

    她恍如一时之间失去了全身的气力,身子一软,差点萎在了堂内的地板上。

    精致的玉石地板反射出她寥落的倒影,寒光涩涩令人生畏。

    那把玉斩就在她身前毫厘,她扶了扶身子,冷声道:“是我,又怎样?”

    鹤璧没有说话,只冷冷道:“你走!”

    姝凝冷笑一声,她不退反进,脸上带着笑,一用力,削铁如泥的剑锋刺破她的心口,血液漫上蓝衣,像一朵妖娆的紫花。

    鹤璧的手抖了一下:“你疯了!”

    她置若罔闻,又进了一步;一声破瓜闷响,左胸吞没整副剑刃。可她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好像那根本就不是她的身体。

    “鹤璧,这一剑,你记住了没?”嘴角的血留下,她用力揩了一把,道:“我要你永远记得,我,姝凝,是死在你剑下。”

    是,他想要她的时候,她在这里;如今他不想要她了,她便休。她是豁达的,可同时她又是执拗的。

    她说,我要么不给,要给就给一个长久的、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我要他一辈子都记得我,刻进骨血里,铭记心尖上。我要他记得,他负了我。

    玉斩抽离身体,带出洋洋洒洒的一串血花...

    她是那样决绝,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背叛。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有蹲在那片提摩西里低声哭泣。水泽从指缝里溢出来,心好疼,我想此刻的她,一定更疼。

    鹤唳于九皋,声闻于野。一群白鹤飞来,它们徘徊在姝凝身边,不停低下赤冠,用长长的鹤喙一遍又一遍整理她的纱裙。

    有着丹顶的鹤灵,是湿地之神,是一鸟之下万鸟之上,仅次于凤凰的一品鸟。

    鹤如那松柏,永远是那么孤厥清高,从不依附。

    她本该千百年来守护着这片林中沼泽,久到自己都忘了年岁。然后找到另外一只鹤灵,一双鹤对歌对舞,你来我往,一旦配婚成对就偕老至终,是鸟中的好夫妻。可是她福薄,爱上了人。

    梦里颜色又混沌起来,那蓝色的裳被蓝色的提摩西包围,头上萤火纷纷攘攘,发出耀眼的光。

    我头痛欲裂,梦中的姝凝,她寿之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