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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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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一的暑假对大学不熟悉,不那么精彩;大三的暑假有各种实习的压力和任务,不那么任性;大四的暑假就是毕业典礼,不那么快乐;只有大二的暑假是精彩的、任性的、快乐的。

    小艾要跟家俊一起度过这个精彩、任性、快乐的暑假,见家俊遇到这么糟心的事就安慰说:“没事,到镇上现买也成!”

    可怜的家俊,要为自己的粗心额外支出一笔不小的费用,如果没有活动补助,他的钱估计也就够花几天。好在家俊想得开,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到地再说!

    家俊现在必须忙起来才能忘掉不痛快,他要召集宣传组的同学,安排乘车环节的工作。小艾站那也没有意思就对家俊说:“我上车等你。”家俊目送小艾走向集合的队伍,就将宣传组的人员拢到一起,安排起来。

    “老七,不,刘思成!”家俊想起谭文静的话,就不再称呼老七,开始叫起他的全名。

    老七就喊:“到!”

    “你现在就去前面那辆车,要拍到方老师上车的镜头。”

    老七又喊:“是!”说完就要跑。

    “你回来!我还没说完呢,你再检查一遍,刻录光盘和编辑软件的安装盘是不是带了,一定把原始素材保存好!没事别乱拍,省点电。”

    “是!”老七答应着向前车跑去了。

    家俊转向谭文静说:“文静,现在心情平复了吧?”

    “我倒没事,我看你们班老七是不是吓傻了?说话怎么单崩了?”谭文静纳闷地说。

    “没事就好,你最后上车,多拍几张外景!另外,今晚上必须出第一篇新闻,最迟明天就要在各媒体上发布。”家俊继续安排着。

    “没问题,我上车就打腹稿,可咱们都没带电脑啊!”谭文静答应着,同时问起办公的硬件。

    家俊忙说:“昨天让你们一吵,弄得我都没说这事,我们在乡政府微机室办公,电脑还是有的,这个放心!”

    “那没问题,就看我们今天能出几篇吧!”谭文静说着,就开始寻找起外景的拍摄角度来。

    家俊看刘彩阳只是站着,就有意调动一下她的参与度,忙说:“刘彩阳,一布置工作你就站后面,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刘彩阳就乖乖往前走两步,看着家俊呵呵傻笑。

    家俊也被她给弄笑了,就笑着说:“你先别笑,我得跟你说正事,各媒体的联系人、联系方式、投稿邮箱,今晚务必整理出来,咱们组人手一份!”

    “我早整理好了,我以为你不要呢!”刘彩阳自信地说着。

    “整理好了?一会拿给我看!”

    “那我现在做什么?”

    “你去抢座位,把头车的前两排座位全部占住,咱们要跟方老师汇报工作!”

    刘彩阳听完家俊的安排就直接上了车,她就站在第二排,双手耷拉在第一排的座位上,用整个身体守护着两排座位。

    同学们重新排起了长队,有序上车。

    刘彩阳就指挥着同学往后走,跟每位同学解释说:“这两排是方老师的,往后走,请往后走!”

    小艾和路漫上来的时候,刘彩阳调皮地向她们摆摆手,然后就指挥着她们往后走,路漫跟小艾找位置坐下,小艾又把路漫撵到旁边的座位上。

    家俊看方老师出来,走向前说:“方老师,宣传的事情给您汇报一下。”方老师今天格外干练,就对家俊说:“咱们车上说。”

    家俊就跟在方老师身后一起上了车,小艾冲他招手,嘴里好像在说:“这边,这边坐!”

    家俊或许没看见小艾,就坐在方老师身边,谭文静最后上车,刘彩阳就往里挪了一下,如释重负般坐在方老师身后,谭文静跟家俊一排坐在了靠过道的座位上。

    小艾见家俊不过来,就喊路漫:“漫漫,过来吧,还得咱俩坐一块!”路漫不情愿地挪过来,说:“知道什么是‘无与士耽’了吧?整个就一白眼狼,你还给留座呢!”

    “你就安静坐着吧!谁坐不是坐!”又掏出自己的MP3戴在了耳朵上。

    路漫就像发现了新奇东西似的说:“怎么又把这玩意找出来了啊?不是很长时间不戴了吗?”

    小艾没有回答,就看着窗外发呆。

    老七见大家坐定就拿起摄像机,调动着每个人的情绪,为大家拍摄出征的兴奋,他抱着摄像机从车头移到车尾,又从车尾移向车头。司机见他站定就缓缓启动了车辆,老七尽可能拉长镜头想给车厢来一个全景。他刚拍完,大巴突然提速,老七没站稳,就越过家俊直接冲到谭文静的身上。

    谭文静说:“哎呀,你慢点!”老七也心想倒霉,怎么哪都有这个“更年期”!刚做好战斗准备,就被眼疾手快的刘彩阳拉住,说:“学长,您坐我这!”,刘彩阳从靠窗的位置挤出来,往车后走去。

    老七也不好推让,就用手捅一捅谭文静的胳膊,示意她到里面坐。谭文静挪挪屁股坐了进去。老七坐下,充满嫌弃地瞄她一眼,他一大早就上蹿下跳,此时也的确累了,便将双脚伸在过道里,斜着身子休息起来。

    家俊给方老师介绍了宣传报道组的人员分工、报道主线、新闻选题及媒体联络情况,还特意讲到了谭文静拍花伞遇蛇的事情,方老师不知谭文静就在身后,就说:“文静同学的宣传视角确实独特,你转告宣传组的同学,安全第一!”

    谭文静听方老师这么关心自己,感觉这场冒险值得,想想家俊也确实没有抢功,就佩服起家俊的仗义。她看看斜躺在自己身边的老七,心里还有些嫌弃,但转念又想,要不是老七把自己从墙头抱下,估计自己还在与蛇对视呢,心中便多了几分感激,本想让老七坐文明点,伸出手,又没忍心。

    支教的地方没多远,眯一会眼睛,就到了。

    大巴开进乡里的一所初中,乡里主管教育的赵主任早在教学楼前等待,见大巴开过来就走到车前迎接,他跟方老师握手,然后交给方老师一张纸条。

    家俊下车后就站在方老师身边,小艾将他拉到一边说:“我一会陪你去买东西,离这不远就有个小商店,我刚才在车上都看见了。”

    家俊心里几丝感动,就说:“好!”

    夏日的气温依然很高,同学们就聚集到教学楼大厅里,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小艾没去管路漫,就跟在家俊身边,等待下一步安排。

    赵主任对方老师说:“我们乡总共有18个自然村,原来每个村子都有小学,这些年学生少了,咱们就把18所学校合成了5所,我就按您提供的名单给分到这五所小学了。”

    方老师说:“好的,赵主任,您费心了!”

    “您这话说的,您是带队伍来给我们乡做贡献的,我这还不是理所应当吗?村里学校食宿不方便,咱们就安排在这个初中,好在离各个村子都不远,只能委屈同学们走着上下班!”赵主任解释着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方老师感觉到赵主任的不好意思,就说:“没事,我们也好利用这段时间,锻炼锻炼身体,感受感受这里的新鲜空气!”

    赵主任看方老师这么说,就一个劲感谢方老师,说:“乡里的各项条件还比较艰苦,还望同学们多多见谅!”

    小艾听到支教还要分学校,学校还在村子里,就紧张地捅一捅家俊的手说:“早知这样,还不如不报名!”

    家俊说:“别急,既来之则安之!”

    方老师召集大家聚拢起来,开始安排学校,她念到一个名字,同学就喊声“到”表示确认,她开始念:“刘旺村小学:张思镇、宫海涛、马倩……肖家洼小学:刘坤、陈旭、杜海燕……冀北村小学:霍元元、路漫、李小艾……”全部都确认完了,转身问赵主任:“我们宣传组的同学怎么安排?”

    “宣传组办公室还是在乡政府微机室,这个初中的全部床位,正好能挤下所有支教的同学,我们已经收拾干净,消了毒,在每个门上贴了支教同学的名字。您和宣传组的同学就吃住在乡招待所吧!”

    方老师就说:“我就跟支教的同学住一块,麻烦您想办法给多加张床就行了,不要太破费!宣传组工作辛苦就住招待所吧,您给安排两个房间,正好两名男生,两名女生。”

    赵主任拗不过方老师就派人去找多余的房间。

    小艾一听,又拽拽家俊:“听见了吗?咱们都不住一块!你们住招待所,我只能住宿舍!”

    家俊看着小艾,她满心欢喜跟自己来到这里,大包小包地准备,本以为是游山玩水,抽时间给小朋友上课,一分学校才知道,她除了上课,就没有享受山水的时间。一分住处才醒悟,两人各有使命,见面都要费点周折。

    小艾失望着,把手挎到了家俊的胳膊上;

    家俊混沌着,把小艾的手又从胳膊上拿下来。

    赵主任派去的办事员回来了,他说:“校工办公室还空着,那里有张单人床,有办公桌,可以住人的!”

    赵主任又不好意思起来,说:“方老师,您看?”

    方老师也倔强就说:“我没有问题,就住这里了!”

    小艾多想家俊也住在这里,可家俊没提,自己也就不便劝他。她就听赵主任说:“咱们先把行李卸下,十一点五十分食堂集合,我们已准备好饭菜,边吃边聊!”

    大巴又载着行李到宿舍,两排低矮的平房映入眼帘,裸露的红砖上粘了青苔,一片一片像牛皮癣。青石的地基被墙下生出的杂草掩盖着,若隐若现。一色的木门已退去光鲜的油漆,在阳光下看不到半点曾被粉刷过的痕迹。

    小艾没有见过这种地方,她想最差应该是招待所,至少也应该是一处楼房,显然这样的房子是她想都没想过要来的地方。

    有同学下车就向赵主任打听厕所在哪,赵主任才说:“刚才忘了,厕所就在教学楼后的操场上,不太方便,大家将就一下吧!”这几个同学,就又往回走,边走边议论:“这要晚上拉肚子可就麻烦了!”

    家俊看小艾不开心,就握起她的手说:“一会,我给你搬行李!”小艾听家俊的话,内心稍微平静,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赵主任要帮方老师拿行李,方老师不好意思,就赶忙将行李拿到新加的那个房间,又赶忙走出来。赵主任带方老师去食堂等同学集合,抽空就介绍起当地的风俗人情,历史典故,特产美食。赵主任讲得有点多了,以至很多同学都吃完了,他还在那里讲,方老师听着不时好奇,不时点头,又不时哈哈笑起来。

    吃饭是不用拍照录像的,老七就跟路漫坐一起边吃边聊,谭文静跟刘彩阳也凑了过来,老七就停止聊天,闷头只顾吃饭。

    小艾不想吃饭,也不拿餐盘,一个劲冲家俊唠叨自己要回去。这可急坏了家俊,自己早上没吃饭,这个点就有些头晕,让小艾这么一唠叨,就有点失去耐性。他把小艾领到座位上,自己给她打过饭菜,他再想去打一份,考虑小艾也不一定吃得完,就拿一个馒头重新坐到了小艾对面。

    小艾看着饭菜就是不动筷子,家俊就说:“快吃吧!要我喂你吗?”小艾听这话,终于笑了,不住点头。家俊此时饿极了,就只顾自己狼吞虎咽起来,小艾的头就越点越无力,直到快要哭出来。

    家俊就说:“你怕什么,我每天都要去学校拍素材的!”

    小艾就说:“我以为社会实践就是拍几张照片然后回去呢!没想到学校是来真格的。”

    家俊也苦笑着说:“天真,总说我们班干部和学生会玩虚的,这会玩实的,怎么这么巧就让你赶上了?”

    小艾假装生气的说:“我不管,你再去给我打饭,我要吃饭!”

    家俊忙起身,高兴地说:“好来,小艾公主!”

    吃过饭,家俊他们要跟赵主任去招待所了,小艾问赵主任:“赵主任,这招待所离这有多远?”

    赵主任以为小艾是宣传报道组的人,就说:“不远,沿着校门外的路直走,也就两公里,走慢点半小时就到了!”

    “那咱们乡政府的微机室在哪?”小艾接着问。

    “乡政府就在招待所边上,微机室就在乡政府一楼。咱们一会还要去现场看。”赵主任耐心地回答。

    家俊就看小艾说:“别问了,你快去收拾行李,好好休息一下吧!”

    小艾拉过家俊说:“我要想你怎么办?”

    家俊就故意逗小艾,说:“乡政府一楼找我啊!”

    “那你没行李怎么办?”

    “我住招待所,不用被褥,所以我就不用着急了!”

    “抱抱我,我内心受伤,需要抱抱!”小艾嘟起嘴,伸开双臂。

    “别矫情,同学们都看着呢!”

    小艾听家俊这样说,就睁开眼睛说:“快滚吧,你!”

    家俊微笑着走了,他召集宣传组的同学跟在赵主任后面,走向了那太阳最亮的地方!他们都轻装上阵,肩头都只有一个背包,满身的长枪短炮!只有古家俊空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