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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围炉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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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住这个看起来有些奢华的酒馆后,莫执戈并未放开不夜营军士们自由活动的限制。

    除去莫执戈三人,其他的每一个房间都添加了四张床。

    少年打开了自己的窗户,显然他的这个房间位置极好,温暖的阳光直接照射进来,让这个常年感受阴寒的少年感觉有些暖暖的。

    卫文鼎自怀中取出了一张地图,这是在临走前师傅交给他的。

    地图中粗略的画着一些山川河流,他看着这片并未画明的灰色未知地带,上面这些西域。

    南卫人对西域的映像还停留于他们北方的邻国“条顿王国”,在他师傅的记忆中,拜庭帝国完完全全称得上是“遥不可及”。

    “没想到十六年间,卫国已经向西域迈出了这么大的一步。”少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在地图的后面写上了第一行话。

    “卫上元四年,二月十五日,抵达西域拜庭国,十六年间,卫国建交已达西域北部。”他想了想,到底要不要加上最后一句:见其公主,惊为天人。思索在三后还是决定不将这话写上去,免得日后折损了自己的颜面。

    按照伊琳娜的话来说,明天卫国的迎接前军便会抵达棕桐港,少年的脑海中突兀的涌出了一个念头,这辈子是不是都见不着这个拜庭姑娘了。不过别人与自己又有何干系,他自嘲的摇了摇头,却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能发出一声轻叹。

    “咚咚咚。”

    房间的大门被人叩响了,门外传来了莫执戈亲兵的声音。

    “国子,该来楼下用餐了。”

    卫文鼎在屋内应和了一声,想来这不夜营将士同餐的规矩在这拜庭也是不能废掉的,于是他也赶忙出了门。

    只见旋转楼梯下的大厅内,竟然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二十余张圆木桌,每一名将士都有着自己的位置,自己是最后下楼的人,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文鼎!快些来,都等着你的。”南宫胤没有半点清高术士的样子,挥舞着手,大声招呼着少年,少年听闻后也一路小跑了过去,但看见位置后少年却有些犹豫,他的位置是唯一的正座。

    这个位置应该由莫执戈来坐的。

    见到磨磨唧唧的卫文鼎,莫执戈直接站了起来,双手重重的压在上年的肩上。

    “这个位置是留给你的,以后也是你的,安心的坐下就好了,这么磨叽倒是显得矫情。”

    卫文鼎被压在了椅子上,少年本想说出一句我何德何能的话来,却看见了南宫胤也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想必这二人都已经早早的商量好了。

    少年觉得这位置有些烫屁股,坐起来让他极不自在。

    他悄悄的用余光瞧了瞧这些坐在四周的什长,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示。

    见到少年坐了下来后,莫执戈也点了点头,“进餐吧。”

    卫文鼎坐在主位之后,倒显得有些拘谨,都不敢像之前那般大口吃肉了,而这桌上又尽是些动物身上极鲜美的部位,他只好学着南宫胤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桌上摆放着两套餐具,一套是西域特有的刀叉,另一套则是用镔铁制造的筷子。

    “这拜庭国倒也是有心,连这些都能考虑到。”少年啧啧赞叹了一声,夹起了一大块羊腿肉。

    “这个国家不简单的。”南宫胤将筷子放在了碗边,再没有任何要动筷子的心思,清瘦男人的心里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但他总是会悄悄的把这些念头都藏匿得死死的,不会轻易让别人瞧见。

    莫执戈没有理会这二人的短暂交流,反而一把抓过了一块肉汁溢出的肥美腿肉,大快朵颐起来。

    将军大口嚼着肉,酥脆的肉皮在他的嘴里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莫执戈的双眼似有似无的盯着这根羊腿,在他咽下去一块肉的时候,随意的说道:“晚些时候来我房间,有些话得给你说说。”

    卫文鼎愣了一下,原来这个男人在吃饭的时候也是会想问题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让自己今晚过去一趟。

    疤脸男人说完后咬下了腿上的最后一块肉,然后舒舒服服的打了一个饱嗝,已经没有半点上午那大卫使臣的威武气了,这个时候倒像是一个只顾着将每一顿饭都要吃好吃饱的土匪头子。

    不夜营的军士们吃完了午餐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大厅只剩下了酒馆里服侍的侍者,少年看着那浓妆艳抹的酒馆侍女,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早晨的少女,他觉得这有些挥之不去。

    “多想想吧,没准过了今天就再也见不着了。”

    那熟悉的声音从卫文鼎的身旁响了起来,他有些窘迫的看着清瘦男人,这男人确实与那佟蓟一样,总能看出来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

    “南宫大哥,你且告诉我,你们术士是不是有个读心的法门,怎么天天就爱看我想的是个什么?”

    南宫胤摇了摇头,“这种法门记载里确实是有,但可惜我并不会。”他也起了身,“你该是从来没见过女人,第一次见到便是这般漂亮的公主,难免不会想入非非,我能理解。”

    “南宫大哥你且说明白?啥叫想入非非,我哪有想入非非?”卫文鼎那本就紫红的脸竟然顷刻间变得通红,一时间找不到反驳南宫胤的话来。

    清瘦男人没有理会他,直接转过了身子,“好了,吃完就好些修炼吧,你这三鼎修为,放在东陆的同龄人里,可真有些不够看。”

    少年听到这话后却是将头稍稍低了下去,他没有告诉其他人,师傅说他尚是一名婴孩的时候便是三鼎武夫,他修炼了十余年,没有进步分毫。

    师傅告诉他,兴许是他的身体里有些桎梏,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来将之解除。

    他这一等,等了足足十余年也没有丝毫起色,他不由得怀疑起师傅的教学水平来。

    渐渐的他已经对修行一事逐渐看淡,不然也不会如此钟情于南宫胤的每一次惊天动地的“表演”,或许这才是自己真正该走的路吧。

    天很快便黑了下来,用过晚餐后一个时辰少年便推开了莫执戈的房门。

    房间里摆放着一盆炉火,里面燃烧的柴火不停的蹦出火星。

    莫执戈看着这直接推开自己房门的少年,显然有些吃惊,他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早就来了,他撇了撇嘴角,将眉头锁了起来。

    他说道:“帮我加点柴火。”

    卫文鼎听到这话后也没有多疑,从旁边的木柴堆里拿出几块放入了火堆中。

    “莫叔,您叫我来有啥事诶?”少年看着正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写些什么东西的男人,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了些什么药。

    “你先在这烤烤火,这二月间的晚上都是容易着凉的。”

    “城里边可比这冷多了,您放心,我着凉不了。”卫文鼎打破砂锅问到底,对着男人穷追不舍。

    莫执戈没有表示,反而继续在桌上勾勾画画。

    卫文鼎觉得有些自找没趣,也自顾自的盘腿坐在了火炉旁,他看见这准备好的三个蒲团,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今晚定是南宫胤与莫执戈要与自己说些什么了。

    过了约莫半晌,莫执戈的房门再次被推开,少年笑嘻嘻的看着进来的清瘦男人,男人也对他回以笑脸,“呀,文鼎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还要在房里多想想公主嘞。”

    南宫胤一开口便是中午的话题,让少年瞪大了双眼,这男人还真是不给人留活路,“南宫大哥你这说的哪里话......你这一天净是取笑我了。”说罢,少年双眼一横,皱着眉头看向了大大咧咧的南宫胤。

    “好了好了,南宫大兄弟也别戏弄他了。”莫执戈将桌上的纸张卷了起来,并站起了身,他转过头来直接将这纸张交给了南宫胤。

    南宫胤取过了这纸张,变戏法般的便令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卫文鼎知道这就是南宫胤的芥子袋,这东西南宫胤曾装下了一整个不夜营军士的食物,不得不说神奇。

    莫执戈盘腿坐在了最靠里的蒲团上,双手似乎有些僵硬,他将双手靠近炉火取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他仔细的选择词语,低头缓声说道:“其实我今天叫你来,你大概也是猜到了些端倪的。”

    少年看着牢牢将目光锁在炉火中的将军,说道:“是不是和中午那座次有关?”

    莫执戈眼神一亮,心里想着这国子不愧是国子,“按照大祭酒的意思,这西域南下之行,你便暂代不夜营指挥了。”

    卫文鼎不可思议的望着这极为认真的男人,“又是大祭酒?大祭酒不只是只能管着国子监么......”

    南宫胤望着少年不解的眼神,稍稍吐出了一口气,说道:“咱大卫国有些不一样,以后你慢慢会明白的,大祭酒的确是一个眼光独到的智者。”

    莫执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小小的印信,“这是致果校尉印信,虽然只是一个正七品的小官,但你主要是管着不夜营,这官职也就是个象征性的东西。”他顿了顿,“若是你表现得不够好,说不准一回到大卫国便会被收回了。”

    少年郑重的接过了这枚通体隽黑的印信,上面四四方方的写着:致果校尉。

    “其实大祭酒期盼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莫执戈看着低着头观察印信的卫文鼎,“你好好把握呀。”

    说完这话,他又想到了那晚卫文鼎突然借用他的威信,命令不夜营自荀无疾那突围,这个少年的肚子里是肯定有东西的,毕竟是骠骑将军教出来的徒弟。

    “西域之行并不简单,将这重担压在我的肩上,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卫文鼎摇了摇头。

    “那你且说说怎么不简单?”南宫胤从芥子袋中取出了一个架子,上面串着一只腿肉。

    卫文鼎没想到这南宫胤竟然私藏了些东西,原来都留着晚上加餐,怪不得白日里吃得这么少。

    “就拿这拜庭国来说,他们的一名公主便对东陆的东西了如指掌,她知道我们多以五人为单位,便一个房间留出五张床。”

    “还有桌上的两套餐具,那刀叉显然是他们这边的餐具,她特意让人准备了咱们用的筷子。”少年想到这,也迟疑了一番,“我觉得一个人拼命学习邻国的文化,不单单是求学这么简单的。”

    南宫胤重重的敲了敲少年的天灵盖,“我当你瞧出了什么呢!结果还是在人公主身上,你就是被这小姑娘牵走了魂儿!”

    卫文鼎的神情有些难堪,脸上写满了一句话:难道还有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