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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012:夕瑶出手救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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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安排的狩猎活动不是谁人都可参加,夕瑶一身白衣飘带,手里拿着未打开的画扇,在汴城街上闲游散逛的乱晃,正琢磨着要怎的进入猎场……

    清晨的市集总充斥着人间的味道,有热腾腾的包子,还有刚出锅的混沌,各个角落皆能看见袅袅炊烟,一副生机。

    “老伯,来碗混沌。”夕瑶见这家生意最好,恰好还空有一座位,想都没想便坐了下来。

    “来咯……”老伯将混沌放下,一股扑鼻的香气随之而来。

    热乎乎的汤汁上面泛着一层金黄色的薄油,上面浮着些许葱花,叫人看了食欲大增。

    迫不及待的动起筷子来,吸上一口混沌里浸入的汤汁,满嘴留香,将混沌皮咬开,里面的粉红色肉馅上包裹着各色姜蒜佐料,嚼上一口,微微的刺激着味蕾,很是入味,吃完一个还想再来一个。

    享受,人间美味莫过如此。

    “老伯,再来一碗!”

    “好嘞,您稍等片刻!”

    面摊虽小,生意却不错,老伯一人端着混沌跑来跑去。

    忽而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哄闹声,随之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抓住他,抓住他……”

    一望上去十来岁,浑身破缕不堪,踩着一只鞋子,头发散落的小孩童朝混沌摊这边逃窜过来。

    手里好像捏着什么东西,无所顾忌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后面一群人追着叫嚣。

    旁人来不及闪躲,一推车运货的小贩正和孩童相向而撞,孩童的骤然出现,让小贩猝不及防的连人带车皆摔倒在地。

    后面的人着急忙慌的追了上来,一身高将近八尺的男子上前揪着孩童破破烂烂的衣服领子将其拎了起来,活像逮住一只小鸡仔。

    “你跑啊,再跑个我看看,小腿还挺灵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完,身后的四五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便围了上来。

    孩童惊慌失措悬在空中拼劲全力挣扎。

    那些个男子抄上混沌摊上生火用的木棍,齐齐来到孩童跟前。被撞翻的小贩连滚带爬站起来推着小车站到一侧,散落的货物也不敢去捡。

    “咦……”百姓吓得连连后退,几个手中握着团扇的女子抱成一团。

    夕瑶坐在小摊不紧不慢的吃完了第二碗混沌,眼看四五根棍子齐刷刷要朝孩童挥下去,才一把将手中的碗碟扔了出去,狠狠砸在揪着小孩衣领的那个带头男子手上。

    男子手一滑,小孩掉在地上。

    众人一征,将目光纷纷投向这个仙风玉骨的小娘子身上。

    “哪里来的泼妇,竟耽误本大爷收拾小毛贼!”那男子声嘶力竭,厉喝一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擒着木棍的三两个男子转身对指着夕瑶,留一人看在孩童旁边。

    夕瑶站起,转身的同时将画扇“唰”的一声打开,掩面轻扇几下。

    “贱人,敢在这里撒野!”

    夕瑶嘴角一撇,将画扇飞旋出去,立着的那几个男子便被打倒一地。

    捂着被击打的地方,连连哀嚎。

    画扇旋上一圈,便回落到夕瑶手上,她悠悠的朝那孩童走去,伸出纤纤玉手:“没事吧?”声音温润清雅。

    孩童吓得一个字都讲不出来,只见眼泪“哗哗”的往下淌着,轻轻的摇摇头,脏兮兮的小脸看了直叫人心疼。

    一男子起身试图从身后一棒子打在她身上,她天生灵敏的反应,转身便是一脚将其踢到身后的墙上摔下来。

    “这小孩偷了我们的银子,你是非不分,还胡乱打人!”那男子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抬着木棍浑身发抖的指着她。

    夕瑶瞥眼一看,孩童手中确实紧紧的抓着一个钱袋子。

    她站在孩子身旁,揉了揉他的打结的头发:“别怕,姐姐保护你。”

    孩童听见这句话,让他立刻有了庇护所,立即躲到夕瑶身后。

    “小娘们,劝你别在这捣乱,不然别怪爷爷对你不客气,今天这孩子我们要定了。”那群男子将夕瑶团团围住。

    百姓皆站在两侧,不敢作声。

    “慢着……”正在两队僵持之时,一道温润清奇的男声从人群里传出。

    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衫的男子从容淡雅的朝人堆里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小厮。

    “这位公子真是极好看……”

    一堆姑娘顿时挪不开眼睛,春心荡漾,恨不得直接朝那男子扑过去。

    “慕言?”夕瑶一眼将其认出,这已然是这三次见面了。

    慕言虽长得过关,可嘴角始终挂着那丝丝邪魅之笑,让夕瑶一直以为痞气风流,反正,不是她爱的款。

    “一群大男人围着一个弱女子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算什么本事。”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狗腿子,大爷的事与你何干!”

    慕言身边的小厮脸色骤变:“竟敢辱骂我家少爷……”

    “怀桑……”

    小厮话音未落,慕言便抬了抬手。

    “这泼妇力大无比,一人将我们都打趴下,还什么弱女子……”一男子懊恼的说道。

    “哈哈哈……”众人发笑。

    “即是你们一群人合起来欺负人家姑娘一个,告状的理应是这位姑娘和这个孩子,你们倒先委屈起来了。”

    “这……让他还我银子,不然我们就报官,将这泼妇和小贼一举抓起来。”刚才重伤倒地的男子畏畏缩缩的说着。

    “你,你才泼妇,你全家皆是泼妇……”夕瑶本打算过去给那男子狠狠来上一拳,却被孩童紧紧拽着衣纱。

    慕言走到那男子身旁,挥了挥手,小厮便走上前来,从袖子里掏出几锭银子放在那男子手上。

    “够不够?”慕言问道。

    那群男子一看傻了眼,孩童偷的只是几锭碎银子,而手上的却是足足一百两。

    “够了够了……”男子傻眼,露出贪婪的表情。

    “以后别再欺负这小孩,若再让我碰见,定不饶你。”慕言淡淡的脱口而出。

    “不敢了不敢了……”那群男子丢下棍棒屁股尿流的一溜烟朝着小道跑走。

    “咦……走了走了……”人群开始散开。

    几个暗送秋波的姑娘却还站在一旁迟迟不肯走开。

    “散了散了,别凑热闹……”慕言的小厮走过去将其劝开。

    慕言回头看着将孩子拥在身后的夕瑶。

    “快让姐姐看看,伤到了没?”夕瑶将孩童裤腿卷起来,仔细看看,又圈这孩子打了个圈。

    “还好没事,你诚实的告诉姐姐,这银子真的是你偷的?”夕瑶定定的看着孩子。

    孩童将钱袋牢牢抓在手中,抬头紧张兮兮的看着她:“奶奶病重,再不吃药就快死了,我和妹妹也是没办法才上街偷窃的,可我们发过誓,等奶奶病好了,我和妹妹到街上卖果子赚了钱,就拿来还给他们,就当是我们借的。”

    夕瑶蹙了蹙纤细的柳眉,温声细语道:“你爹娘呢?”

    “我们没有爹娘,爹娘三年前去崖上采药,摔下去就再没找到。”孩童说着倒也没什么伤感,好似早已接受了父母离开的事实。

    夕瑶微叹一口气,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三十两银子,放到孩子手中:“这些你先拿着,去给你奶奶买药,但要答应姐姐,借的方式有很多种,千万不可再行偷窃之事了,这非君子所为,若有难处,以后你便去花雨桥上寻我,姐姐经常在那里歇脚。”

    孩童犹豫了半晌,接过银子:“谢谢姐姐,姐姐的钱我一定会还。”孩童要准备磕头,便被夕瑶拦住。

    “哥哥……”不远处一小女孩背着一只小箩筐嘴里边喊着哥哥边朝这边跑来。

    “妹妹,你看这是什么!”小男孩欣喜的摊开手掌。

    “哇!好多银子,哥哥好厉害!”小女孩皴裂的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这些都是这位姐姐给的。”小男孩转过身来仰头指着夕瑶。

    “哇……好漂亮的姐姐,你是仙女么?”小女孩睁着大眼睛一脸惊叹的问道。

    夕瑶极轻一声嗤笑,低下身子摸着小女孩的圆圆脸蛋:“小妹妹,饿不饿?想不想吃混沌啊?”

    “我们和哥哥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着。

    “那姐姐给你们买混沌怎么样?”

    小女孩高兴的瞪大了眼睛,哥哥也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

    夕瑶叫来两碗混沌,看着两兄妹吃的甚是开心。

    方才夕瑶一出手,慕言便将其认了出来,毕竟那天夜府设宴邀请青年才俊,夕瑶可是当着众宾客的面将韩府父子欺负惨了,她又生得花颜月貌,叫人过目不忘。

    慕言一直站在一侧,见她们吃混沌,便跟着坐了下来:“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身手。”

    夕瑶没有正眼看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是否觉着我的外表和脾性简直天壤之别?”

    慕言撇嘴一笑:“那日一别,想不到今日又赶上碰上姑娘在此行侠仗义,真是三生有幸,令小生佩服,佩服……”

    夕瑶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随即迅速收了回来,关切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孩:“慢点吃,不够还有……”

    “哥哥,也谢谢你刚才帮我还钱。”小男孩嘴里塞着混沌鼓鼓囔囔的说道。

    “呵……听姐姐的话,以后偷盗之事可莫再做了。”

    又向着夕瑶说道:“姑娘打算去哪?”

    “关你何事?”夕瑶一向对不喜欢的男子讲话皆是硬声硬起,尤其是这种一双桃花眼,又一身痞气的男子,自以为长得很帅,其实是到处沾花惹草的害人精。

    慕言被夕瑶一副臭脸摆了回来,挑挑浓黑的那对剑眉,仍然笑笑道:“圣上下旨,召集所有文武百官的有才之士进行两日后的狩猎活动,只是不知姑娘有兴趣参加否?”

    一听到狩猎活动,她眼睛里突然像冒了光似的看着慕言,随即又迅速摆直身体,傲慢的说道:“围场狩猎不是只有你们这些王公贵族的公子哥放能参加的么,我是姑娘家,哪能是想去便去的。”

    慕言就知道她会感兴趣,挺直了腰杆,挑着眼尾慢悠悠笑起来:“我慕言想带谁进去,便带谁进去。”

    “真的?你真的可以将我带进去?”夕瑶兴奋的一把扶住慕言的肩膀,又立即意识到自己不该转变的这么快,回过身体,抿抿嘴巴,一本正经的问道:“若是公子执意,小女子也不好推辞,况你我二人还一同救助了两个孩子,说起来也是有缘。”

    慕言差点没笑出声来,愈发觉得眼前的女子甚是有趣:“那好,两日后我派人来此地点等候姑娘,同我一起前去围猎场。”

    夕瑶拿着画扇把玩,时不时触触翘挺精致的鼻子,略微点了点头。

    对待男人,一向高姿态,男人这个物种,偏不能给好眼色,无论他如何讨女子欢心,都不可正眼瞧他,要让他们明白,男子只卑微,只可臣服于女子的石榴裙下。

    这一套大道理是夕瑶从二十一世纪的脑残电视剧看来的,虽是无脑神剧,讲的也不无道理。在男子提出邀请的时候,更是万万不可表现出一副很想去的样子。

    待慕言走后,夕瑶高兴地差点没从凳子上蹦起来,一个人痴痴的乐呵了半晌。

    孩童将馄饨汤亦喝个精光,摸摸饱咕咕的肚子:“姐姐,谢谢你请我和妹妹吃混沌,妹妹背来的这框梨子就送给姐姐吧,本来是拿来街上卖的,可是没有人买,这是我们和奶奶一起种的,可甜了。”

    夕瑶笑意盈盈的捏捏小男孩的脏兮兮的小脸:“回家把脸洗干净了,这梨子我只要一个。”说着便从篮筐里随意拿出来一个。

    “快去买药吧,奶奶还等着你们!这一碗,是拿回去给你奶奶吃的,老伯……”

    早在方才两孩子忙着吃混沌的时候,夕瑶便招呼老伯再煮一碗让他们带回去给奶奶吃。

    两孩子依依不舍的告了别,夕瑶心里甚是满足,今天做了件好事。

    “老伯,这是方才吃混沌的银钱,方才打架摔碎的,还有孩子抬回去的那碗都算上,不用找了。”

    “姑娘,这太多了,我还要找您……”卖混沌的老伯刚要将找回的银子拿给她,一转眼夕瑶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