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剑惊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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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羽出门之后,飞身往后山去了,不大会儿,就来到后山一处深谷,雾气迷蒙,寒意阵阵。落下之后,恍惚看到前方有火光,驱步往前,正看到北冥、金啻、琉韫三人围着篝火熟睡呢。
见三人正睡得香甜,天羽淡然一笑,一伸手,剑指往上一挑,就见一股火焰一下子窜了起来。一条火龙在空谷中欢快的游荡,就见山岚如波,雾气荡漾,以山谷为中心,浓雾似水波一般,一圈圈的退散开来。火龙消失的那一刻,一缕熹微照射,天羽迎着这缕晨光,沐浴其中,闭目缓缓深吸,享受着破晓晨光的山川灵气。
随着天羽的一声清啸,万鸟齐飞,山谷的宁静顿时被打破了,生机四起。北冥三人也都醒了,揉揉眼睛,看到天羽沐浴在晨光之中,说不出的圣洁、纯净,真真是纤尘不染。
金啻笑道:“看来海丝雅照顾的不错,你已然恢复九分了,雄浑气息更胜之前,只是后继不足,这样不行,还是要尽快把你的源气补回来。”
北冥言道:“不错,现在龙须草也已经得着了,随时可以起炉炼丹。”
天羽笑道:“不急,就让幽沐来炼,虽然将‘丹典’跟‘器典’传给了她,却还从未教授过她,正好是个机会。”
琉韫言道:“会不会太冒险了,若是毁了,再难寻找啊。”
金啻笑道:“没事,咱们都在一旁指导,能出什么事。”天羽拍手称是。
北冥言道:“天羽,自从你让我留意铸剑之处,这几天倩云她们还真就找到了,就在鲛痕屿西南四十里外的海底,那里海底有一片火山。”
天羽点头道:“好,咱们炼完药就去看看。给我看看你这些天的成果吧,都采到了什么好东西。”
琉韫笑道:“除了凤羽花跟龙须草,哪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啊,也就是大何首乌还算说得过去,真是可惜我们这些天夙夜辛劳了。”
北冥言道:“这里毕竟不是仙山灵境,灵气虽说不上匮乏,却也比凡间稀薄不少,能生出凤羽花跟龙须草这等仙草,已经可以说是上天垂怜了。”
金啻笑道:“不错,本来也不抱多大希望,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再者一说,山河广袤,星空之夜群岛这么大,这里能有凤羽花,难道别处就没有吗?”
天羽点头道:“是啊,像这种药材,得到一株半株的就了不得了,就是咱们的仙山之上,也不是随处可得啊。”
北冥随手熄灭了篝火,言道:“倩云他们一会儿就该到了。”几人都不言语了,并肩而立,观看自然风光。
晨光熹微,大地披金;远山翠黛,密林如海;清泉幽潭,川流不息;繁花点缀,盈川遍野;飞鸟白猿,清歌啼翠。当真是:美景一时观不尽,画里云游方外人。
风光秀丽,山水无限,天羽几人心旷神怡,神情极佳,躺在岩石之上,任由清风拂面,十分惬意。未几多时,天羽坐起来笑道:“来了。”果然见倩云带着卿滟、钟毓、幽沐飞来。
听到天羽要让幽沐炼丹,倩云笑道:“就是这样,正是个好机会。幽沐,你师父可是驰名三界的炼器大师,看看你的玉连环就知道了,让你师父好好传授你,不用害怕会出错。”
看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点头微笑,尤其是师父的目光里充满信任,幽沐坚定的点了点头。
一众人来到一处山洞里,这是北冥在山上找药材时发现的,里面颇为宽敞,正适合用来起炉。天羽给幽沐的储物法宝——天音铃里便有一尊炼器炉,乃是自己还是真人时祭炼的,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品质极高,后来有了更好的,就收起来不用了。收了幽沐为徒之后,便想着送给幽沐一尊炼器炉,本打算重新祭炼一尊,却未曾来得及,幸而一直将天音铃带在身边,否则的话,在这虚空界里,去哪里祭炼炼器炉?
幽沐召出炼器炉,开始只是拳头大小的一个八卦炉,落地的瞬间就听“嘭”的一声,变成了方圆一米,高有两米的一尊八卦炉。就见这八卦炉通体发青,雕纹精美,古朴大方,八个方位各有一个火门,周身上下充斥着浓郁的火灵。
天羽笑道:“幽沐,乾位的火门是主位,千万要守住了,后面的坤位是出器的火门,千万记住了。其余六门为辅,在于火候之掌握,灵力之出入,这是拿人的地方,以后要学的多着呢。”
幽沐围着八卦炉转了一圈,笑道:“这个八卦炉灵力好强啊,尤其是火灵浓郁,比我在凡间见到的都要好太多了。我记着蜀山太极殿里的八卦炉,号称是天下第一,也就是那尊鼎炉能跟师父的相提并论。”
倩云笑道:“我知道,那个八卦炉是商鼎少君所铸,名曰:升龙。在凡间的各处仙山福地的道友们,不是飞仙就是仙人,门下弟子更不用说了,地仙也出不了几个,如何能祭炼的出上等的八卦炉。像蜀山的升龙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商鼎所赠的,还有昆仑派的鸣凤,那是诗华少君所赠,这两尊鼎炉可以说是名震凡尘啊。”
金啻笑道:“不错,商鼎兄长跟诗华小妹也都是炼器的大家,他们祭炼的鼎炉自然是极好的。”
天羽笑道:“我的炼器之法,还是五哥启蒙的,当年跟诗华姐整日里缠着五哥,他总是不厌其烦的教导我们。”
琉韫笑道:“对啊,五哥最是温厚了,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最是照顾。”
卿滟笑道:“快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快好好跟幽沐说说炼丹之法吧。”
天羽笑道:“时辰还早,你着什么急。幽沐,你已经看过丹典了吧,可通透了。”
幽沐答道:“已经都通了,所有的药材都了解了,也知道了各种丹药的方子。”
天羽笑道:“药草基础掌握了就好,但对于控火、锻魂、聚气、赋灵之法,可就不是背一背丹典所能掌握的了,其中渊博似海,浩瀚如烟,你要仔细学习。”幽沐频频点头。
天羽继续说道:“归元丹是再普通不过的仙丹了,只需要凤羽花跟龙须草两味药材,也用不到锻魂、赋灵之法,最重要的就是掌握控火之法,出炉之时稍稍凝聚源气即可。”
北冥言道:“幽沐,天羽虽然说的轻巧,但是实际炼制起来就没那么轻松了,你万不可大意。”
幽沐点头道:“我知道。”
倩云笑道:“那就开始吧,幽沐,你是第一次炼仙丹,跟你之前炼制的丹药天壤之别。所以,你先用我的凤凰神火,这样就不用担心会失败了,我可以随时掌控火焰温度。”说着屈指一弹,一团金色火焰漂浮在空中。
天羽一拂衣袖,炉盖一下子飞腾起来,又一指金焰,鹓鶵真火“呼”的飞进了八卦炉,炉盖“嘡啷”一声落了下来。就见八卦炉的火门一下子都亮了起来,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映照的整个石洞金碧辉煌。
天羽笑道:“幽沐看明白没有,首先要以火暖炉,此为:惊炉。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先学会操控火焰,将炉内之火凝成鹓鶵。移步上前,踏罡步斗,乾位为天,阳都印法。”
幽沐闻言,当即向前驱步,来到乾位火门,脚踏天罡,双手结印,拇指跟中指内扣相合,其余三指相对,震手前推。就见一股红色赤炎真气滚滚涌向乾位火门,八个火门一下子变的透明了,可以清晰的看到鹓鶵金炎在赤炎真气的牵引下开始凝成一团,不断地变化。
经过数次凝形,幽沐终于将金炎凝聚成了一只凤凰,凤凰成型的刹那,一声凤鸣响彻云霄,一道声波迅速在山峰林海中扩散开来,一股尊者威压令的天地失色。
天羽见幽沐只四次就成功结成凤凰,十分欣慰,不住地点头,余者众人也都不住地赞叹。以仙资来说,能够六次凝成凤凰者,便是上品,四次能凝成者,可说是一等仙资了。当然,对于一次就能结成凤凰的天羽,可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独一份,就是龙煊也是两次凝成凤凰,北冥跟倩云、卿滟都是三次,金啻、琉韫则是四次,钟毓不通丹典,从未炼制仙丹。
天羽笑道:“很好,接下来催送真元,提高火焰温度,直至热量传出八卦炉为止。”
幽沐闻言,掌印一变,右掌掐诀,自丹田提气,左掌拇指跟中指、无名指相扣,食指与小拇指前伸,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八卦炉中。再看炉中的凤凰,双翅开始渐渐收拢,越收越紧,身子也慢慢直立起来。就在凤凰完全直立之时,一股凌厉之势瞬间爆发,本来收拢的双翅猛然张开,一声凤鸣,回响不绝,便见一股热浪透出八卦炉,扩散出去。
这股热风吹得众人乱发飞扬,衣衫猎猎作响,炙热的高温直接将潮湿的山洞烘干了。天羽点点头,言道:“做的不错,下面就要开始煅烧药材了,用真气将药材包裹,投入炉中,引凤凰吞入腹中,而后开始释放魂力,将火焰一点点渗入真气之中,千万急不得。”
幽沐依言照做,神识高度集中,识海之中魂力外放,将金炎一点一点的渗透到包裹药材的真气里,开始煅烧药材。天羽继续说道:“在药材焚烧成灰之时,迅速撤去真气,动用全部的火焰之力煅烧,将药髓提炼出来。”
幽沐点点头,丝毫不敢大意,真元如潮水般涌入炉内,就见凤凰熊熊燃烧起来,温度又提高了一成。片刻之功后,两点青翠的髓液自火焰之中显露而出,一阵阵异香扑鼻而来。
天羽言道:“好了,散开凤凰,将火焰全力压缩,凝成拳头大小,将药髓包裹,开始融合成丹。”
幽沐“嗯”了一声,开始全力压缩火焰,一下子撤去真元,凤凰瞬间就化成了一团火焰,而后魂力倾力而出,把硕大的一团火焰凝成了拳头大小,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隔着八卦炉都能感受到。
融合将近一刻钟后,火焰中一颗碧青色的丹药出现了,美妙的香气开始淡淡的实质化的缭绕起来。就在此时,天羽喝道:“幽沐,即刻收手,接下来我亲自动手。”说着浑厚的真气将整个八卦炉包裹起来,强大的魂力钻入炉内,将归元丹跟火焰分离开来,并将火焰压制在炉底,动弹不得。
幽沐被天羽强行打断,正不知何故,就见倩云向自己使眼色,表情颇为凝重,赶紧注目观看师父的动作。
天羽慢慢的漂浮起来,手上印法飞快的变换,最后伸剑指一指八卦炉,喝一点:“丹启!”就听“嘭”的一声,炉盖飞了起来,归元丹一下子激射到洞顶,但是没有碰触到,随后炉盖飞回合上,归元丹也慢慢下落到距离洞顶一米的地方。
再看天羽,庄严肃穆,双手合印,朱唇轻启:“山川有灵,生生不息;假我之魂,以赋丹灵。”念罢,魂力铺天盖地的扩散出去,强大无比的真气也浩荡而出,近一尺厚的灵力包裹全身,整个人看上去神圣无比。
很快,山川中的灵气在天羽魂力与真气的接引下源源不断的汇聚而来,融入天羽凝成的灵力之中,而后天羽左手掐诀,右手剑指指向归元丹,锤炼过后的精纯灵气如一条小溪般流向归元丹,慢慢的将之包裹起来。
最后,一个一尺方圆的灵气光球包裹着归元丹出现在洞顶,天羽收势落下,张口吐出一口浊气,一招手,将归元丹吸入手中,催动真元,将灵气凝练成一滴水珠形状,滴在了归元丹上。此时再看归元丹,一圈灵晕缭绕,青翠若滴,浓郁至极的灵气,使得整个山谷都分外明朗起来,花草树木、鸟兽虫鱼也都无形之中增长了若干寿元。
天羽笑道:“幽沐,方才为师施展的是‘赋灵’之术。以魂力为引,以真元为媒,以灵力为凭,集山川草木之灵气,汇聚于丹,从而大幅度提升丹药的品质。本来这五瓣的凤羽花跟半长的龙须草,只能炼出下等的归元丹,根本称不上仙丹,但经过灵气的赋灵,这颗归元丹总算是勉强称得上仙丹了,有了一丝仙气。”
幽沐不住地点头,异常的兴奋,刚刚天羽的赋灵术精彩绝伦,让自己大开眼见,所学匪浅,心里对师父更加敬重了。
倩云笑道:“我们给你护法,你赶紧把归元丹吃了吧,炼化了药力,不是还要给海丝雅铸剑吗?”
天羽笑道:“不错,我之所以非要接着铸剑,是因为我料想,在服用了赋灵之后的归元丹后,我会短时间恢复些许仙灵,此时铸剑,必能事半功倍。”
卿滟笑道:“你对海丝雅也太好了,我都要嫉妒她了。”
天羽笑道:“难道我不疼你吗?那么多好宝贝都给了你了,现在咱们这些人里,谁比得了你殷实,就是加起来也比不上。幽沐有玉连环,我自然不担心她有危险,除她之外,我就数放心你了。”
卿滟一吐舌头,不说话了,天羽在给众人分储物法宝时,唯有卿滟是得了三个,一个戒指,一个簪子,一块玉珏,各种宝贝应有尽有,足见天羽偏心。
钟毓捅了捅卿滟,笑道:“说啊,怎么不说了。我们才是嫉妒呢,好东西都给了你了。”说的大家都大笑起来。
天羽一口吞下归元丹,坐定了炼化,金啻带着众人退出山洞,在外面守着,不让外物打扰到天羽。
一直到了申时,天羽才从山洞出来,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声势,信步闲游的来到外面,笑嘻嘻的看着众人。七人再看天羽,较之服药之前,更加神采熠熠,气息也越发的深不可测、内敛无形,整个人都显得灵动起来。
金啻点头道:“很好,不光是恢复了,而且更胜往昔。”
天羽笑道:“的确,这枚归元丹对我助益良多,体内真气流转更加顺畅了,而且魔力转化为真元的过程也愈发的自然了。”
北冥言道:“那是不是要准备铸剑了。”
天羽点头道:“不错,咱们先过去看看,钟毓跟幽沐去通知海丝雅,爱丽丝,雷特,还有艾尔娜。”钟毓跟幽沐答应一声便去了。
琉韫问道:“要让他们见识兄长的铸剑术吗?怕是要惊吓到他们呀!”
倩云笑道:“没关系,既然天羽决定了,只管让他们来看就好。再说了,距离也不远,等开始铸剑的时候,必定声势浩大,你就是不说,人家也都会到场的。”
天羽笑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琉韫,尤其是你,虽然你自己铸过兵刃,但是在真正的炼器大师眼里,不过是过家家而已,你要好生学习。仙界仙友虽多,在仙君们都入了大罗天界之后,除了咱们少君之外,精于炼器的大家实在是凤毛麟角,像北冥跟倩云这样的能有几个啊。你跟幽沐都是天赋极佳,千万要刻苦才是。”
琉韫连连点头,答道:“是,兄长放心,我肯定不会给哥哥姐姐们丢脸,一定勤学苦练。”
鲛痕屿是流星之泪南方三百里之外的一片岛礁,此处西南四十里处便是海底的火山群。不消两刻,六人便飞临倩云寻到的鲛痕屿上空,天羽看着海面说道:“碧波大海上,竟有如此浓郁的火灵,想必下面的火山不小啊。”
倩云笑道:“不错,此处海底是遍布火山,而且十分活跃。”
天羽笑道:“很好,我们五人布阵,你就负责激活火山吧。”
北冥问道:“你怎么打算的?”
天羽笑道:“海丝雅用惯了细剑,但是她的佩剑过于纤细了,所以我打算铸一柄剑身两指、薄而轻巧的剑。我这里有天河幽玉三块,南极圣火石五块,昆仑天铁尚有十块,仙原矿山的天铜、神锡五金也有一些,轻灵之水颇为富裕,毕竟是在凡间之时用的,已经是最好的了。”
金啻点头道:“这就已经算得上天方夜谭了,也就是你,换成别个,谁在凡间能有这般积蓄啊,就是昆仑这等大门派也未必拿的出来啊。说实话,你有几分把握,你这几乎等同于铸一柄仙剑了。”
天羽笑道:“兄长多虑了,就算是我的天玉剑也只能勉勉强强算得上一柄仙剑罢了,以咱们现今的状态,如何铸的了仙剑。我估计着,全力施为的话,应该能铸就一柄问鼎此界顶峰的神兵利刃。”
卿滟问道:“天羽,你准备用什么阵法?”
天羽笑道:“咱们虽然失了仙身,但是气量格局不能小了,况且我现在还存了一丝仙元。所以,我要以天地为炉,借山海之灵,一展平生所学。”
北冥言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此格局,那等消耗简直不敢想象啊。虽然你刚刚存了一丝仙元,但那也是微乎其微的吧,只能在最后关头提升剑的灵气,在铸剑过程中可是没有丝毫用处啊。”
天羽笑道:“我自己肯定是不行,但是合我们八人之力,总可以一试吧。咱们布下乾元同心阵,幽沐肯定没法跟咱们一起,但是九连环是可以用的。你们想想,咱们几个人里以幽沐最弱,但按照虚空界来说,那也是魔法师之上了,这么强大的一股力量,完全可以一试。”
金啻摇头笑道:“这股力量也能算得上强大吗?咱们要铸的可是神兵啊!”
天羽眼光里满是自信,十分坚定的答道:“八哥,咱们可是少君啊!”
金啻一怔,旋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对,对!咱们这就开始布阵。”
天羽占据中元之位,北冥在北,金啻在南,卿滟在西,琉韫在东,不消多时,阵图已经刻画完毕,高天之上一个巨大的八卦图缓缓转动。倩云在海底之中搅动波涛,将数十座火山激活,一时间海水沸腾起来。
天羽看准时机,将手中天玉剑向下一指,喝道:“青龙出水!”就见一道无比巨大的水柱瞬间被吸起。再看天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翻掌,水柱以万钧无匹之力冲回大海,海面瞬间海波倒流,浪涌涛天,声震天宇。顷刻之间,这片海域的火山全部显露了出来,方圆千米,海墙耸立,蔚为壮观。
此刻,天羽犹如天神,浩瀚无边的力量如滚滚洪涛,荡漾在天地之间,周边的岛屿都笼罩在这股威压之下,所有人都心惊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这股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已经到现场的学院的老师以及一众学生会部长,除了众多高手们,还有许多有飞行工具的学生、市民,也都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现场,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空中的天羽,这股力量简直强大的让人难以想象!众人哪里知道,天羽此刻乃是融身于天地,法自然之力,因此才可以造成如此威势。
早就已经到了的海丝雅,注视着天羽,美目流波,异彩闪闪,心中说不出的畅快,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笑靥如花。美人一笑,江山失色,更不必说一众人都看呆了。在一旁的钟毓笑道:“看看,你这一笑,都没人关注天羽了。”
爱丽丝笑道:“你还敢说心里没有天羽,看看你的样子。”
海丝雅笑道:“懒得理你们,还不好好看着。”
艾尔娜笑道:“海丝雅姐姐,好羡慕你哦,天羽为了你,竟然摆这么大的排场。”海丝雅微微一笑,并不搭话,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天羽待气息完全稳定之后,开口道:“钟毓,你到东方木位,跟琉韫合阵。幽沐,你只管操控九连环,届时给大阵提供灵气,立即到位。”
钟毓跟幽沐闻言,即刻飞身上前,站好方位。天羽眼神一转,示意倩云准备出手,同时自己开始掐诀念咒。
只见倩云俯冲而下,双手结印,转瞬之间一尊巨大的火凤出现,无上威压,直冲霄汉。倩云喝一声:“去!”便见火凤高亢一声,一个盘旋,直扑向火山群。
火凤撞击在海底,顿时火海燎原,金色火焰翻飞跳跃,炙烤的空间扭曲变形,海底的岩石也都开始融化,火山更是变的躁动异常,猛烈摇晃起来,片刻之间,十几座火山一齐喷发,声势震天,鲜红的岩浆与金色的火焰交织在一齐。
见火山喷发结束,倩云再次喝道:“收!”就见金焰一下子全部融入滚滚岩浆之中,鲜红的岩浆似是渡上了一层金边。在金焰融入岩浆的片刻之后,倩云又是一声喊喝:“起!”就见如海的岩浆上升起来七朵金焰凝成的金莲,金色的根茎插在岩浆之中。
金莲出现的刹那,便见岩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金莲的根茎将岩浆的能量全部吸收了,片刻之间,滚滚红浆便只剩下灰色岩石了。最后金色的根茎也全部汇入了金莲之中,七朵金连烁烁放光,透发出的热量使得整个海域都酷热难耐,几乎所有人都挥汗如雨,除了那些达到魔法师级别的高手,能够抵御这种热量。
本来凝聚出火凤,显得气息有些萎靡的倩云,此刻也气息高涨,更胜之前。倩云转身抬头看了一眼天羽,天羽轻轻点头示意,双手平摊身前,拇指食指相掐,慢慢闭上双目。倩云身形抬升,也到了高天之上。
此时,金莲已经完全交由天羽掌控,天羽虽然岿然未动,但是七朵金连却开始缓缓转动,慢慢的互相靠近,最后合而为一,形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金焰。
天羽缓缓睁眼,伴随着一股滔天之势席卷天地,猎猎风压逼得众人不断后退,空中更是响起了数声惊雷。空中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羽,这会儿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天羽打算干什么,无不惊骇,想要亲眼见证天羽到底是如何铸剑的。
天羽气势稳定之后,朱唇轻启:“少子天羽,敬告天地,今日弟子借山川之形胜,引日月之灵韵,以天地为炉,纳万灵造化,期铸就无上灵剑,望自然庇佑。”说罢,连连结印,然后一把抓住停在身前的天玉剑,向下一指,喝道:“凝鼎!”
就见那一团金焰“腾”的一下,升到了半悬空,并开始变化形状,不多时,化成一尊火焰升腾的巨鼎。天羽一运气,一缕真灵从剑尖激发而出,不急不缓的飘入巨鼎中,使得巨鼎一阵轻颤,而后变的凝实起来,从外面看再没有一丝火焰冒出,整个成为一尊金光灿灿的巨鼎,鼎内却是烈焰熊熊,一尊火龙盘旋飞舞。
天羽看向幽沐,开口道:“幽沐,此乃为师独创的‘借灵养火’之法,可看仔细了?”幽沐不住的点头,美目中似有星辰。
只见天羽一挥手,空中飘落下一块昆仑天铁,直没入鼎内,火龙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开会煅烧。紧接着铜锡五金一一按比例被天羽抛入鼎中,在火龙的锻烤之下,很快便融化了,融入到了昆仑天铁之中。待天铁也完全融化之后,天羽一挥天玉剑,一道剑气激发而出,在空中一个盘旋,化成了一道模糊的剑影,一下子射入鼎中。
剑气入鼎,已经化成所铸之剑的模子,融合在一起的原料,在火龙的驱使下,导入了剑气模子里,逐渐成型。见剑身将成,天羽又抛下一块天河洛玉跟两块南极圣火石,火龙吐圣火石入腹,衔天河幽玉在口,分别煅烧。天羽源源不断的输送真气,不断提高火焰温度,很快,天河幽玉的剑首跟剑茎成型了,圣火石的剑阁也完成了,至此,剑的基本轮廓已经定了。
天羽闭目深吸一口气,收起天玉剑,手掐剑诀,轻喝道:“圣光烛照!”就见额头处一个龙形符印闪现,一直竖眼慢慢睁开,一道圣光直射鼎中之剑。在圣光的照射之下,剑慢慢的直立起来,火龙将之整个吞下,精准的炙烤,将剑柄、剑阁、剑身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当剑完全直立时,也完成了最终的定型,与此同时,圣光一没而入,天羽的竖眼消失无形。当圣光完全没入剑体时,就见一道剑气,惊鸿而起,直上云霄,天地间一道剑柱相连,七彩虹光照耀八方,令天地失色。
天羽出门之后,飞身往后山去了,不大会儿,就来到后山一处深谷,雾气迷蒙,寒意阵阵。落下之后,恍惚看到前方有火光,驱步往前,正看到北冥、金啻、琉韫三人围着篝火熟睡呢。
见三人正睡得香甜,天羽淡然一笑,一伸手,剑指往上一挑,就见一股火焰一下子窜了起来。一条火龙在空谷中欢快的游荡,就见山岚如波,雾气荡漾,以山谷为中心,浓雾似水波一般,一圈圈的退散开来。火龙消失的那一刻,一缕熹微照射,天羽迎着这缕晨光,沐浴其中,闭目缓缓深吸,享受着破晓晨光的山川灵气。
随着天羽的一声清啸,万鸟齐飞,山谷的宁静顿时被打破了,生机四起。北冥三人也都醒了,揉揉眼睛,看到天羽沐浴在晨光之中,说不出的圣洁、纯净,真真是纤尘不染。
金啻笑道:“看来海丝雅照顾的不错,你已然恢复九分了,雄浑气息更胜之前,只是后继不足,这样不行,还是要尽快把你的源气补回来。”
北冥言道:“不错,现在龙须草也已经得着了,随时可以起炉炼丹。”
天羽笑道:“不急,就让幽沐来炼,虽然将‘丹典’跟‘器典’传给了她,却还从未教授过她,正好是个机会。”
琉韫言道:“会不会太冒险了,若是毁了,再难寻找啊。”
金啻笑道:“没事,咱们都在一旁指导,能出什么事。”天羽拍手称是。
北冥言道:“天羽,自从你让我留意铸剑之处,这几天倩云她们还真就找到了,就在鲛痕屿西南四十里外的海底,那里海底有一片火山。”
天羽点头道:“好,咱们炼完药就去看看。给我看看你这些天的成果吧,都采到了什么好东西。”
琉韫笑道:“除了凤羽花跟龙须草,哪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啊,也就是大何首乌还算说得过去,真是可惜我们这些天夙夜辛劳了。”
北冥言道:“这里毕竟不是仙山灵境,灵气虽说不上匮乏,却也比凡间稀薄不少,能生出凤羽花跟龙须草这等仙草,已经可以说是上天垂怜了。”
金啻笑道:“不错,本来也不抱多大希望,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再者一说,山河广袤,星空之夜群岛这么大,这里能有凤羽花,难道别处就没有吗?”
天羽点头道:“是啊,像这种药材,得到一株半株的就了不得了,就是咱们的仙山之上,也不是随处可得啊。”
北冥随手熄灭了篝火,言道:“倩云他们一会儿就该到了。”几人都不言语了,并肩而立,观看自然风光。
晨光熹微,大地披金;远山翠黛,密林如海;清泉幽潭,川流不息;繁花点缀,盈川遍野;飞鸟白猿,清歌啼翠。当真是:美景一时观不尽,画里云游方外人。
风光秀丽,山水无限,天羽几人心旷神怡,神情极佳,躺在岩石之上,任由清风拂面,十分惬意。未几多时,天羽坐起来笑道:“来了。”果然见倩云带着卿滟、钟毓、幽沐飞来。
听到天羽要让幽沐炼丹,倩云笑道:“就是这样,正是个好机会。幽沐,你师父可是驰名三界的炼器大师,看看你的玉连环就知道了,让你师父好好传授你,不用害怕会出错。”
看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点头微笑,尤其是师父的目光里充满信任,幽沐坚定的点了点头。
一众人来到一处山洞里,这是北冥在山上找药材时发现的,里面颇为宽敞,正适合用来起炉。天羽给幽沐的储物法宝——天音铃里便有一尊炼器炉,乃是自己还是真人时祭炼的,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品质极高,后来有了更好的,就收起来不用了。收了幽沐为徒之后,便想着送给幽沐一尊炼器炉,本打算重新祭炼一尊,却未曾来得及,幸而一直将天音铃带在身边,否则的话,在这虚空界里,去哪里祭炼炼器炉?
幽沐召出炼器炉,开始只是拳头大小的一个八卦炉,落地的瞬间就听“嘭”的一声,变成了方圆一米,高有两米的一尊八卦炉。就见这八卦炉通体发青,雕纹精美,古朴大方,八个方位各有一个火门,周身上下充斥着浓郁的火灵。
天羽笑道:“幽沐,乾位的火门是主位,千万要守住了,后面的坤位是出器的火门,千万记住了。其余六门为辅,在于火候之掌握,灵力之出入,这是拿人的地方,以后要学的多着呢。”
幽沐围着八卦炉转了一圈,笑道:“这个八卦炉灵力好强啊,尤其是火灵浓郁,比我在凡间见到的都要好太多了。我记着蜀山太极殿里的八卦炉,号称是天下第一,也就是那尊鼎炉能跟师父的相提并论。”
倩云笑道:“我知道,那个八卦炉是商鼎少君所铸,名曰:升龙。在凡间的各处仙山福地的道友们,不是飞仙就是仙人,门下弟子更不用说了,地仙也出不了几个,如何能祭炼的出上等的八卦炉。像蜀山的升龙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商鼎所赠的,还有昆仑派的鸣凤,那是诗华少君所赠,这两尊鼎炉可以说是名震凡尘啊。”
金啻笑道:“不错,商鼎兄长跟诗华小妹也都是炼器的大家,他们祭炼的鼎炉自然是极好的。”
天羽笑道:“我的炼器之法,还是五哥启蒙的,当年跟诗华姐整日里缠着五哥,他总是不厌其烦的教导我们。”
琉韫笑道:“对啊,五哥最是温厚了,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最是照顾。”
卿滟笑道:“快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快好好跟幽沐说说炼丹之法吧。”
天羽笑道:“时辰还早,你着什么急。幽沐,你已经看过丹典了吧,可通透了。”
幽沐答道:“已经都通了,所有的药材都了解了,也知道了各种丹药的方子。”
天羽笑道:“药草基础掌握了就好,但对于控火、锻魂、聚气、赋灵之法,可就不是背一背丹典所能掌握的了,其中渊博似海,浩瀚如烟,你要仔细学习。”幽沐频频点头。
天羽继续说道:“归元丹是再普通不过的仙丹了,只需要凤羽花跟龙须草两味药材,也用不到锻魂、赋灵之法,最重要的就是掌握控火之法,出炉之时稍稍凝聚源气即可。”
北冥言道:“幽沐,天羽虽然说的轻巧,但是实际炼制起来就没那么轻松了,你万不可大意。”
幽沐点头道:“我知道。”
倩云笑道:“那就开始吧,幽沐,你是第一次炼仙丹,跟你之前炼制的丹药天壤之别。所以,你先用我的凤凰神火,这样就不用担心会失败了,我可以随时掌控火焰温度。”说着屈指一弹,一团金色火焰漂浮在空中。
天羽一拂衣袖,炉盖一下子飞腾起来,又一指金焰,鹓鶵真火“呼”的飞进了八卦炉,炉盖“嘡啷”一声落了下来。就见八卦炉的火门一下子都亮了起来,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映照的整个石洞金碧辉煌。
天羽笑道:“幽沐看明白没有,首先要以火暖炉,此为:惊炉。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先学会操控火焰,将炉内之火凝成鹓鶵。移步上前,踏罡步斗,乾位为天,阳都印法。”
幽沐闻言,当即向前驱步,来到乾位火门,脚踏天罡,双手结印,拇指跟中指内扣相合,其余三指相对,震手前推。就见一股红色赤炎真气滚滚涌向乾位火门,八个火门一下子变的透明了,可以清晰的看到鹓鶵金炎在赤炎真气的牵引下开始凝成一团,不断地变化。
经过数次凝形,幽沐终于将金炎凝聚成了一只凤凰,凤凰成型的刹那,一声凤鸣响彻云霄,一道声波迅速在山峰林海中扩散开来,一股尊者威压令的天地失色。
天羽见幽沐只四次就成功结成凤凰,十分欣慰,不住地点头,余者众人也都不住地赞叹。以仙资来说,能够六次凝成凤凰者,便是上品,四次能凝成者,可说是一等仙资了。当然,对于一次就能结成凤凰的天羽,可是开天辟地以来的独一份,就是龙煊也是两次凝成凤凰,北冥跟倩云、卿滟都是三次,金啻、琉韫则是四次,钟毓不通丹典,从未炼制仙丹。
天羽笑道:“很好,接下来催送真元,提高火焰温度,直至热量传出八卦炉为止。”
幽沐闻言,掌印一变,右掌掐诀,自丹田提气,左掌拇指跟中指、无名指相扣,食指与小拇指前伸,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八卦炉中。再看炉中的凤凰,双翅开始渐渐收拢,越收越紧,身子也慢慢直立起来。就在凤凰完全直立之时,一股凌厉之势瞬间爆发,本来收拢的双翅猛然张开,一声凤鸣,回响不绝,便见一股热浪透出八卦炉,扩散出去。
这股热风吹得众人乱发飞扬,衣衫猎猎作响,炙热的高温直接将潮湿的山洞烘干了。天羽点点头,言道:“做的不错,下面就要开始煅烧药材了,用真气将药材包裹,投入炉中,引凤凰吞入腹中,而后开始释放魂力,将火焰一点点渗入真气之中,千万急不得。”
幽沐依言照做,神识高度集中,识海之中魂力外放,将金炎一点一点的渗透到包裹药材的真气里,开始煅烧药材。天羽继续说道:“在药材焚烧成灰之时,迅速撤去真气,动用全部的火焰之力煅烧,将药髓提炼出来。”
幽沐点点头,丝毫不敢大意,真元如潮水般涌入炉内,就见凤凰熊熊燃烧起来,温度又提高了一成。片刻之功后,两点青翠的髓液自火焰之中显露而出,一阵阵异香扑鼻而来。
天羽言道:“好了,散开凤凰,将火焰全力压缩,凝成拳头大小,将药髓包裹,开始融合成丹。”
幽沐“嗯”了一声,开始全力压缩火焰,一下子撤去真元,凤凰瞬间就化成了一团火焰,而后魂力倾力而出,把硕大的一团火焰凝成了拳头大小,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隔着八卦炉都能感受到。
融合将近一刻钟后,火焰中一颗碧青色的丹药出现了,美妙的香气开始淡淡的实质化的缭绕起来。就在此时,天羽喝道:“幽沐,即刻收手,接下来我亲自动手。”说着浑厚的真气将整个八卦炉包裹起来,强大的魂力钻入炉内,将归元丹跟火焰分离开来,并将火焰压制在炉底,动弹不得。
幽沐被天羽强行打断,正不知何故,就见倩云向自己使眼色,表情颇为凝重,赶紧注目观看师父的动作。
天羽慢慢的漂浮起来,手上印法飞快的变换,最后伸剑指一指八卦炉,喝一点:“丹启!”就听“嘭”的一声,炉盖飞了起来,归元丹一下子激射到洞顶,但是没有碰触到,随后炉盖飞回合上,归元丹也慢慢下落到距离洞顶一米的地方。
再看天羽,庄严肃穆,双手合印,朱唇轻启:“山川有灵,生生不息;假我之魂,以赋丹灵。”念罢,魂力铺天盖地的扩散出去,强大无比的真气也浩荡而出,近一尺厚的灵力包裹全身,整个人看上去神圣无比。
很快,山川中的灵气在天羽魂力与真气的接引下源源不断的汇聚而来,融入天羽凝成的灵力之中,而后天羽左手掐诀,右手剑指指向归元丹,锤炼过后的精纯灵气如一条小溪般流向归元丹,慢慢的将之包裹起来。
最后,一个一尺方圆的灵气光球包裹着归元丹出现在洞顶,天羽收势落下,张口吐出一口浊气,一招手,将归元丹吸入手中,催动真元,将灵气凝练成一滴水珠形状,滴在了归元丹上。此时再看归元丹,一圈灵晕缭绕,青翠若滴,浓郁至极的灵气,使得整个山谷都分外明朗起来,花草树木、鸟兽虫鱼也都无形之中增长了若干寿元。
天羽笑道:“幽沐,方才为师施展的是‘赋灵’之术。以魂力为引,以真元为媒,以灵力为凭,集山川草木之灵气,汇聚于丹,从而大幅度提升丹药的品质。本来这五瓣的凤羽花跟半长的龙须草,只能炼出下等的归元丹,根本称不上仙丹,但经过灵气的赋灵,这颗归元丹总算是勉强称得上仙丹了,有了一丝仙气。”
幽沐不住地点头,异常的兴奋,刚刚天羽的赋灵术精彩绝伦,让自己大开眼见,所学匪浅,心里对师父更加敬重了。
倩云笑道:“我们给你护法,你赶紧把归元丹吃了吧,炼化了药力,不是还要给海丝雅铸剑吗?”
天羽笑道:“不错,我之所以非要接着铸剑,是因为我料想,在服用了赋灵之后的归元丹后,我会短时间恢复些许仙灵,此时铸剑,必能事半功倍。”
卿滟笑道:“你对海丝雅也太好了,我都要嫉妒她了。”
天羽笑道:“难道我不疼你吗?那么多好宝贝都给了你了,现在咱们这些人里,谁比得了你殷实,就是加起来也比不上。幽沐有玉连环,我自然不担心她有危险,除她之外,我就数放心你了。”
卿滟一吐舌头,不说话了,天羽在给众人分储物法宝时,唯有卿滟是得了三个,一个戒指,一个簪子,一块玉珏,各种宝贝应有尽有,足见天羽偏心。
钟毓捅了捅卿滟,笑道:“说啊,怎么不说了。我们才是嫉妒呢,好东西都给了你了。”说的大家都大笑起来。
天羽一口吞下归元丹,坐定了炼化,金啻带着众人退出山洞,在外面守着,不让外物打扰到天羽。
一直到了申时,天羽才从山洞出来,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声势,信步闲游的来到外面,笑嘻嘻的看着众人。七人再看天羽,较之服药之前,更加神采熠熠,气息也越发的深不可测、内敛无形,整个人都显得灵动起来。
金啻点头道:“很好,不光是恢复了,而且更胜往昔。”
天羽笑道:“的确,这枚归元丹对我助益良多,体内真气流转更加顺畅了,而且魔力转化为真元的过程也愈发的自然了。”
北冥言道:“那是不是要准备铸剑了。”
天羽点头道:“不错,咱们先过去看看,钟毓跟幽沐去通知海丝雅,爱丽丝,雷特,还有艾尔娜。”钟毓跟幽沐答应一声便去了。
琉韫问道:“要让他们见识兄长的铸剑术吗?怕是要惊吓到他们呀!”
倩云笑道:“没关系,既然天羽决定了,只管让他们来看就好。再说了,距离也不远,等开始铸剑的时候,必定声势浩大,你就是不说,人家也都会到场的。”
天羽笑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琉韫,尤其是你,虽然你自己铸过兵刃,但是在真正的炼器大师眼里,不过是过家家而已,你要好生学习。仙界仙友虽多,在仙君们都入了大罗天界之后,除了咱们少君之外,精于炼器的大家实在是凤毛麟角,像北冥跟倩云这样的能有几个啊。你跟幽沐都是天赋极佳,千万要刻苦才是。”
琉韫连连点头,答道:“是,兄长放心,我肯定不会给哥哥姐姐们丢脸,一定勤学苦练。”
鲛痕屿是流星之泪南方三百里之外的一片岛礁,此处西南四十里处便是海底的火山群。不消两刻,六人便飞临倩云寻到的鲛痕屿上空,天羽看着海面说道:“碧波大海上,竟有如此浓郁的火灵,想必下面的火山不小啊。”
倩云笑道:“不错,此处海底是遍布火山,而且十分活跃。”
天羽笑道:“很好,我们五人布阵,你就负责激活火山吧。”
北冥问道:“你怎么打算的?”
天羽笑道:“海丝雅用惯了细剑,但是她的佩剑过于纤细了,所以我打算铸一柄剑身两指、薄而轻巧的剑。我这里有天河幽玉三块,南极圣火石五块,昆仑天铁尚有十块,仙原矿山的天铜、神锡五金也有一些,轻灵之水颇为富裕,毕竟是在凡间之时用的,已经是最好的了。”
金啻点头道:“这就已经算得上天方夜谭了,也就是你,换成别个,谁在凡间能有这般积蓄啊,就是昆仑这等大门派也未必拿的出来啊。说实话,你有几分把握,你这几乎等同于铸一柄仙剑了。”
天羽笑道:“兄长多虑了,就算是我的天玉剑也只能勉勉强强算得上一柄仙剑罢了,以咱们现今的状态,如何铸的了仙剑。我估计着,全力施为的话,应该能铸就一柄问鼎此界顶峰的神兵利刃。”
卿滟问道:“天羽,你准备用什么阵法?”
天羽笑道:“咱们虽然失了仙身,但是气量格局不能小了,况且我现在还存了一丝仙元。所以,我要以天地为炉,借山海之灵,一展平生所学。”
北冥言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此格局,那等消耗简直不敢想象啊。虽然你刚刚存了一丝仙元,但那也是微乎其微的吧,只能在最后关头提升剑的灵气,在铸剑过程中可是没有丝毫用处啊。”
天羽笑道:“我自己肯定是不行,但是合我们八人之力,总可以一试吧。咱们布下乾元同心阵,幽沐肯定没法跟咱们一起,但是九连环是可以用的。你们想想,咱们几个人里以幽沐最弱,但按照虚空界来说,那也是魔法师之上了,这么强大的一股力量,完全可以一试。”
金啻摇头笑道:“这股力量也能算得上强大吗?咱们要铸的可是神兵啊!”
天羽眼光里满是自信,十分坚定的答道:“八哥,咱们可是少君啊!”
金啻一怔,旋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对,对!咱们这就开始布阵。”
天羽占据中元之位,北冥在北,金啻在南,卿滟在西,琉韫在东,不消多时,阵图已经刻画完毕,高天之上一个巨大的八卦图缓缓转动。倩云在海底之中搅动波涛,将数十座火山激活,一时间海水沸腾起来。
天羽看准时机,将手中天玉剑向下一指,喝道:“青龙出水!”就见一道无比巨大的水柱瞬间被吸起。再看天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翻掌,水柱以万钧无匹之力冲回大海,海面瞬间海波倒流,浪涌涛天,声震天宇。顷刻之间,这片海域的火山全部显露了出来,方圆千米,海墙耸立,蔚为壮观。
此刻,天羽犹如天神,浩瀚无边的力量如滚滚洪涛,荡漾在天地之间,周边的岛屿都笼罩在这股威压之下,所有人都心惊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这股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已经到现场的学院的老师以及一众学生会部长,除了众多高手们,还有许多有飞行工具的学生、市民,也都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现场,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空中的天羽,这股力量简直强大的让人难以想象!众人哪里知道,天羽此刻乃是融身于天地,法自然之力,因此才可以造成如此威势。
早就已经到了的海丝雅,注视着天羽,美目流波,异彩闪闪,心中说不出的畅快,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笑靥如花。美人一笑,江山失色,更不必说一众人都看呆了。在一旁的钟毓笑道:“看看,你这一笑,都没人关注天羽了。”
爱丽丝笑道:“你还敢说心里没有天羽,看看你的样子。”
海丝雅笑道:“懒得理你们,还不好好看着。”
艾尔娜笑道:“海丝雅姐姐,好羡慕你哦,天羽为了你,竟然摆这么大的排场。”海丝雅微微一笑,并不搭话,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天羽待气息完全稳定之后,开口道:“钟毓,你到东方木位,跟琉韫合阵。幽沐,你只管操控九连环,届时给大阵提供灵气,立即到位。”
钟毓跟幽沐闻言,即刻飞身上前,站好方位。天羽眼神一转,示意倩云准备出手,同时自己开始掐诀念咒。
只见倩云俯冲而下,双手结印,转瞬之间一尊巨大的火凤出现,无上威压,直冲霄汉。倩云喝一声:“去!”便见火凤高亢一声,一个盘旋,直扑向火山群。
火凤撞击在海底,顿时火海燎原,金色火焰翻飞跳跃,炙烤的空间扭曲变形,海底的岩石也都开始融化,火山更是变的躁动异常,猛烈摇晃起来,片刻之间,十几座火山一齐喷发,声势震天,鲜红的岩浆与金色的火焰交织在一齐。
见火山喷发结束,倩云再次喝道:“收!”就见金焰一下子全部融入滚滚岩浆之中,鲜红的岩浆似是渡上了一层金边。在金焰融入岩浆的片刻之后,倩云又是一声喊喝:“起!”就见如海的岩浆上升起来七朵金焰凝成的金莲,金色的根茎插在岩浆之中。
金莲出现的刹那,便见岩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金莲的根茎将岩浆的能量全部吸收了,片刻之间,滚滚红浆便只剩下灰色岩石了。最后金色的根茎也全部汇入了金莲之中,七朵金连烁烁放光,透发出的热量使得整个海域都酷热难耐,几乎所有人都挥汗如雨,除了那些达到魔法师级别的高手,能够抵御这种热量。
本来凝聚出火凤,显得气息有些萎靡的倩云,此刻也气息高涨,更胜之前。倩云转身抬头看了一眼天羽,天羽轻轻点头示意,双手平摊身前,拇指食指相掐,慢慢闭上双目。倩云身形抬升,也到了高天之上。
此时,金莲已经完全交由天羽掌控,天羽虽然岿然未动,但是七朵金连却开始缓缓转动,慢慢的互相靠近,最后合而为一,形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金焰。
天羽缓缓睁眼,伴随着一股滔天之势席卷天地,猎猎风压逼得众人不断后退,空中更是响起了数声惊雷。空中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羽,这会儿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天羽打算干什么,无不惊骇,想要亲眼见证天羽到底是如何铸剑的。
天羽气势稳定之后,朱唇轻启:“少子天羽,敬告天地,今日弟子借山川之形胜,引日月之灵韵,以天地为炉,纳万灵造化,期铸就无上灵剑,望自然庇佑。”说罢,连连结印,然后一把抓住停在身前的天玉剑,向下一指,喝道:“凝鼎!”
就见那一团金焰“腾”的一下,升到了半悬空,并开始变化形状,不多时,化成一尊火焰升腾的巨鼎。天羽一运气,一缕真灵从剑尖激发而出,不急不缓的飘入巨鼎中,使得巨鼎一阵轻颤,而后变的凝实起来,从外面看再没有一丝火焰冒出,整个成为一尊金光灿灿的巨鼎,鼎内却是烈焰熊熊,一尊火龙盘旋飞舞。
天羽看向幽沐,开口道:“幽沐,此乃为师独创的‘借灵养火’之法,可看仔细了?”幽沐不住的点头,美目中似有星辰。
只见天羽一挥手,空中飘落下一块昆仑天铁,直没入鼎内,火龙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开会煅烧。紧接着铜锡五金一一按比例被天羽抛入鼎中,在火龙的锻烤之下,很快便融化了,融入到了昆仑天铁之中。待天铁也完全融化之后,天羽一挥天玉剑,一道剑气激发而出,在空中一个盘旋,化成了一道模糊的剑影,一下子射入鼎中。
剑气入鼎,已经化成所铸之剑的模子,融合在一起的原料,在火龙的驱使下,导入了剑气模子里,逐渐成型。见剑身将成,天羽又抛下一块天河洛玉跟两块南极圣火石,火龙吐圣火石入腹,衔天河幽玉在口,分别煅烧。天羽源源不断的输送真气,不断提高火焰温度,很快,天河幽玉的剑首跟剑茎成型了,圣火石的剑阁也完成了,至此,剑的基本轮廓已经定了。
天羽闭目深吸一口气,收起天玉剑,手掐剑诀,轻喝道:“圣光烛照!”就见额头处一个龙形符印闪现,一直竖眼慢慢睁开,一道圣光直射鼎中之剑。在圣光的照射之下,剑慢慢的直立起来,火龙将之整个吞下,精准的炙烤,将剑柄、剑阁、剑身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当剑完全直立时,也完成了最终的定型,与此同时,圣光一没而入,天羽的竖眼消失无形。当圣光完全没入剑体时,就见一道剑气,惊鸿而起,直上云霄,天地间一道剑柱相连,七彩虹光照耀八方,令天地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