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生死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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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可不要轻视了姐姐......”
就在无一沉思间，腰间白骨发出一阵轻微的波动，小善娇媚中带着一丝愤愤的语声传到无一的心神中。
“小善，你可是有什么好的办法......”无一心念微动，连忙问道。
“你灵识虽成，但修为不到。我观你斩断那锁神链时，以你初成的灵识控制那剑气太过勉强。
我虽不知你是如何修成这等神物，但想来必定是灵识越强，你控制那剑气就越发的如意，我也许......”
说到此处的小善语声一顿，似是有什么顾虑，但沉吟少许后还是继续说道，“我也许能让你的灵识更加强大一些。”
听着小善娓娓道来，无一的心中不禁一动。
“小善，该当如何！如果可以，无一自是感激不尽！”
“吕之浩的魂道甚是了得，哪怕是修为未到，也能使修炼者增强神魂。他传你魂道之术虽是不怀好意，但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小善话音方落，无一只觉随着腰间的白骨轻轻一震，一个乳白色的光团从其内缓缓飘出。
“修士之魂！”
无一面色有些惊诧的望着漂浮在眼前的光团，只觉一股强大的灵识波动，从其内一个缩小了数倍的人形虚影中散出。
“此魂生前的修为应是丹相境大圆满，想必足以让你的灵识更上一层楼。”拿出了此魂的小善，言语间不禁含着几分得意。
闻得小善之言，无一的面色从诧异刹那变成浓浓的震惊，他双指一夹，慌忙拿出一张摄魂符，迅速把面前的魂魄收入其内，心中更是不由对这小善真正的修为有所疑惑。
暗夜虽然漫长，但对折腾了一宿的无一来说却显得如此短暂。此刻初阳升起，穿过浓浓的水雾照射到了无一面前的木窗前，在其外形成了一道绚丽的彩虹。
无一并没有急着炼化刚刚得到的丹相境魂魄，直觉告诉他，今日的师父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又过的片刻，无一的身影从窗户里一闪而出，直接向着狼苑凌空飘去。
此刻阳光明媚，万里晴空，徐徐清风虽是悠然扑面，但却吹不走无一心中浓浓的阴霾。
又是一道灵识扫来，面色佯装平静的无一，心里又是一紧。他没有加快速度，只是若无其事的缓缓向前飞去。
“虎苑所有弟子......一个时辰后来见老夫......”就在无一将要临近狼苑时，一道带着浓浓威压的神念忽然传入到他的耳中。
无一的身形在空中微微一顿，面色平静的转过身来，对着虎苑的方向拱手一拜。
“所有弟子么？”
心中带着些许疑惑，暗自低语的无一大步一跨，直接凌空跃过了狼苑的营寨大门。
“什么人！”
而就在此时，几声怒喝几乎同时响起。
“学生虎苑任无一，因有要事在身，还望各位前辈海涵。”身在空中的无一对着此时正急掠而来的几名蓝衣教习抱拳一拜道。
“任无一，即便你是虎苑之人，也不应目无章法。今次暂且作罢，下不为例！”
闻得有些耳熟，无一不由凝目一望，原来这说话之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姜先生。
“多谢姜先生，学生谨记在心！”
无一向着姜姓教习又是微微一拜后，便向着狼苑深处急飘而去。
“不愧是虎苑的弟子！”
望着此刻已化成一个白点的无一，姜姓教习心下不禁暗自惊叹。他们几个教习虽说也能做到凌空飞掠，可万万做不到如无一这般自如。
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和无一比起来，他们虽身为教习，可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介武夫的轻身之术。
“小虎......宋思......”
“贾大哥......”
方一进入小虎等人住的营帐，无一心下焦急，没有与三人寒暄，直入主题道，
“你们三人不论用任何办法，尽快离开这里去找紫墨，今后再也不要踏足武院。”
望着风风火火突然闯进营帐内的无一，小虎三人均是目瞪口呆。
“无一哥，发生什么事了！”小虎一脸诧异的道。
此时的宋思虽然没有说话，但却一脸的凝重，他似是想到了什么。
“太好了，这破地方我早就呆够了。”贾天雷却一脸欣喜的道。
“你们不要多问，只管去便是，见了周院长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望着眼前的三个好友，无一心中不由一阵的黯然，不知此生是否还能彼此相见。
“等我回来后，我们兄弟在继续把酒言欢！”转身而去的无一，回头对着三人微微一笑。
“无一哥！带上我！”
此时的宋思忽然跑出营帐外大喊道，已是走远的无一，却是头也没回的摇了摇头。
“宋思，这里你的修为最高。若是我自此了无踪迹，日后你想办法回到村子找李先生。切记，一切都不能让吕院长发现。”
随着心神内传来几句细若蚊蝇的话语，宋思的面色不由大变。
“替我照顾好他们......”
无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宋思的视线里，怔在原地的他喃喃的道：“无一哥，我的修为是太低了些......”
离开了狼苑，无一在空中缓缓而行，一步一步的向着虎苑走去。若是此刻无一的状态被牧羊老人看到，定会吃惊不已。
要知凌空飞渡虽难，可要做到闲庭信步般的行走，须的“神引之术”达到真正的第三重不可。
也不知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那将要面对的，不论怎样也都是要面对，终究是躲不掉。此时此刻的无一只觉得心中一片平静，几日来紧绷的心弦也好似彻底的松开，那让人惊惧的铿锵心音也好似化成了无声的从容。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此刻心如止水的无一，竟是在不经意间完全做到了神与意合。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一站在了虎苑九宫阁的大门外。他平静的望着大门上方的牌匾，双眸中露出一丝明悟之色。
“守株待兔......摄魂匾！”
心下喃喃自语中，无一的双眸不由微微的一转，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千丈之外麒麟苑所在的巨桥，“周叔叔......”
此时的无一好想去一趟麒麟苑，可是眼前在他瞬间就能跨越的距离，此刻却仿佛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天堑。
他知道，如今已不能过去，即便把这一切告诉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周院长，可那又当如何，实是于事无补。
他自认已是师父的刀俎之肉，现在还没有和师父撕破那层纸，文院那边还很安全。可一旦师父有所怀疑，打草惊蛇之下，遭殃的可不仅仅是他们虎苑之人。
“爹爹......您说过‘一身敢为天下正’想必这才是《人初经》的真正精髓。己不正，何谈众生之正。众生不正，何谈天地之正。”
就在无一心中所思的刹那，紫府内的虚剑突然微微一颤，与此同时一丝丝青色的氤氲从其上散出，缓缓的融入到他的气海内。
而就在此刻，无一体内的真炁发生了一丝细微玄妙的变化，虽是微不可查，但确实改变了，而无一自己，却不得自知。
“哎！”想起狼苑的众多学子，无一不由一声轻叹，“自顾不暇，何谈救人。”
他始终都未曾明白，这种灭绝人性之事，怎会出现在儒门书院。这么多年以来，这吕之浩的苟且之事为何至今无人知晓。
“弟子拜见师父！”
沉吟间的无一推开大门，缓缓步入九宫阁，他面不改色的向着此时端坐在堂上的吕之浩躬身一拜。
“嗯！”
见得无一到来，吕之浩微微的点了点头，神色间竟是看不出丝毫异样。
此时无一的身前躬身站着三人，赫然就是四师兄郭鹏飞与高峰，高远兄弟二人，而在他的左侧则是东方少卿与赵狂。
就在方才无一迈入大门时，隐隐的看到站在前方的郭鹏飞似是微微的一颤，可转瞬间就恢复如初。
而此刻身侧的东方少卿，却是微微转头望了他一眼，双目里似乎含着一丝复杂之色。最右侧的赵狂却是直接转过身来，对着无一阴阴的一笑。
“咳咳......为师今日唤你们前来，是有一件要紧之事。”
那端坐在堂上的吕之浩一边说着，略显无神的双眼一边向着堂下众人微微一扫，
“百里之外的蛇盘山有一蛇妖为祸多年......咳咳......我等作为武院中人，自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才不辜负世人的爱戴......咳咳......咳咳......”
似是说的多了，那吕之浩在连续轻咳了几声，微微喘息后又道，
“尔等暂且退去先行准备，明日辰时在此地集合，为师带你们去斩杀那蛇妖。”
堂下几人闻听之下均是面露诧异之色，但还是异口同声的道，
“弟子谨遵师命！”
而与此同时，无一腰间的白骨却似微不可察的一颤，就连无一自己也是没有丝毫察觉。
随后的众人拜别了师父，一一退出了九宫阁，无一更是目不斜视径直向着三才阁快步而去。
“无一兄......暂且留步......”
伴着瀑布的轰鸣，正自迈步前行中的无一，耳边隐隐传来一声呼唤。无一停下脚步，不由转身望去。
“东方少卿......”
无一疑虑间，那东方少卿已是走到了近前。无一目光平静的望着对方沉默未语，静待下文。
只见此时的东方少卿左右环顾了一眼，待得其余之人都走的远了，这才抱拳微微一礼，与此同时，一丝真炁凝聚的话音传到了无一的耳中。
“无一，昔日些许实在不值一提，镇妖楼的一时意气，还望兄台见谅。”
无一眉头微皱，也不知这眼高于顶的东方少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神微动中，便也淡然的传出一道灵念。
“无碍......东方兄找在下仅为此事，大可不必！若无其它，在下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
“兄台莫急......”
东方少卿的神色间满是惊异之色，因这语声竟是出自他的心神内。
此时的东方少卿心下不禁暗自苦笑，当日五爷爷对他说的一番话，他本不怎么相信。自己号称这青木州第一天骄，可今日和这任无一比起来，实在是浪得虚名。
“你我二人本有同门之谊，在下只是想和无一兄弟交个朋友。明日之行凶险莫测，我等理应相互照应才是。”
闻得竟是如此，无一心下虽感诧异，但还是抱拳一礼。
“东方兄，如此甚好！”
片刻后，无一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此时的他看似坐在蒲团上盘膝打坐，但眉头间却是微微皱起。
“东方世家的少主......为何唯独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的炼魂迹象.......那赵狂是这蛇吞城少城主......这二人背景深厚，师父应有所收敛才是......此行带上他们二人，难道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
对这吕之浩此举，无一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仅仅是为了杀他任无一，大可带他一人便可。就算是带上二楼的三位师兄，无一也不会觉得有半点奇怪之处。
沉吟良久的无一又是一声轻叹，实在是心中茫茫，生死茫茫。
“明日的明日，我会在何处......若是身死，九泉之下是否可与青梅相遇！”
“九泉之下......九泉之下......”无一在心中不断的重复着，脑海中似乎突有一道闪电划过，“九泉山......九泉之下......难道是巧合！”
心中泛起一阵涟漪的无一不禁又想到当年询问羊爷爷的一幕。那时他问青梅能不能复活时，羊爷爷分明是点了头的。
“如今我修炼《人初经》只是在这一柄虚剑上......如今灵识有成......可真正做到‘吐纳众生’！”心下暗自喃喃低语中，无一缓缓的闭上了双目。
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一行七人悄无声息的出了明德书院，直奔蛇吞城的东门而去。
只见为首之人虽然脸色蜡黄，时不时还伴着几声轻咳，但行走间却是步伐飘飘，轻若鸿毛。
“咳咳......赵狂，这里你的修为最低，这一路就跟随在为师身边。”
“弟子多谢师父。”紧跟其后一个衣着考究的少年连忙道。
此时的他只觉浑身就如置身在一股春风里般惬意，整个身体显得轻盈无比。
在他二人的身后，是三个年岁略长身着黑衣的少年。一路上只见三人脸色紧绷，均是沉默不语。
而此刻，一向与那赵狂形影不离的东方少卿，却是不知为何，竟是与无一走在了最后。
“无一......最近怎么看不到你与紫墨一起......”行走间的东方少卿似是随意的问道。
缓缓前行的无一没有答话，只是转头大有深意的望了东方少卿一眼，随之在他的眉宇间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无一......可不要轻视了姐姐......”
就在无一沉思间，腰间白骨发出一阵轻微的波动，小善娇媚中带着一丝愤愤的语声传到无一的心神中。
“小善，你可是有什么好的办法......”无一心念微动，连忙问道。
“你灵识虽成，但修为不到。我观你斩断那锁神链时，以你初成的灵识控制那剑气太过勉强。
我虽不知你是如何修成这等神物，但想来必定是灵识越强，你控制那剑气就越发的如意，我也许......”
说到此处的小善语声一顿，似是有什么顾虑，但沉吟少许后还是继续说道，“我也许能让你的灵识更加强大一些。”
听着小善娓娓道来，无一的心中不禁一动。
“小善，该当如何！如果可以，无一自是感激不尽！”
“吕之浩的魂道甚是了得，哪怕是修为未到，也能使修炼者增强神魂。他传你魂道之术虽是不怀好意，但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小善话音方落，无一只觉随着腰间的白骨轻轻一震，一个乳白色的光团从其内缓缓飘出。
“修士之魂！”
无一面色有些惊诧的望着漂浮在眼前的光团，只觉一股强大的灵识波动，从其内一个缩小了数倍的人形虚影中散出。
“此魂生前的修为应是丹相境大圆满，想必足以让你的灵识更上一层楼。”拿出了此魂的小善，言语间不禁含着几分得意。
闻得小善之言，无一的面色从诧异刹那变成浓浓的震惊，他双指一夹，慌忙拿出一张摄魂符，迅速把面前的魂魄收入其内，心中更是不由对这小善真正的修为有所疑惑。
暗夜虽然漫长，但对折腾了一宿的无一来说却显得如此短暂。此刻初阳升起，穿过浓浓的水雾照射到了无一面前的木窗前，在其外形成了一道绚丽的彩虹。
无一并没有急着炼化刚刚得到的丹相境魂魄，直觉告诉他，今日的师父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又过的片刻，无一的身影从窗户里一闪而出，直接向着狼苑凌空飘去。
此刻阳光明媚，万里晴空，徐徐清风虽是悠然扑面，但却吹不走无一心中浓浓的阴霾。
又是一道灵识扫来，面色佯装平静的无一，心里又是一紧。他没有加快速度，只是若无其事的缓缓向前飞去。
“虎苑所有弟子......一个时辰后来见老夫......”就在无一将要临近狼苑时，一道带着浓浓威压的神念忽然传入到他的耳中。
无一的身形在空中微微一顿，面色平静的转过身来，对着虎苑的方向拱手一拜。
“所有弟子么？”
心中带着些许疑惑，暗自低语的无一大步一跨，直接凌空跃过了狼苑的营寨大门。
“什么人！”
而就在此时，几声怒喝几乎同时响起。
“学生虎苑任无一，因有要事在身，还望各位前辈海涵。”身在空中的无一对着此时正急掠而来的几名蓝衣教习抱拳一拜道。
“任无一，即便你是虎苑之人，也不应目无章法。今次暂且作罢，下不为例！”
闻得有些耳熟，无一不由凝目一望，原来这说话之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姜先生。
“多谢姜先生，学生谨记在心！”
无一向着姜姓教习又是微微一拜后，便向着狼苑深处急飘而去。
“不愧是虎苑的弟子！”
望着此刻已化成一个白点的无一，姜姓教习心下不禁暗自惊叹。他们几个教习虽说也能做到凌空飞掠，可万万做不到如无一这般自如。
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和无一比起来，他们虽身为教习，可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介武夫的轻身之术。
“小虎......宋思......”
“贾大哥......”
方一进入小虎等人住的营帐，无一心下焦急，没有与三人寒暄，直入主题道，
“你们三人不论用任何办法，尽快离开这里去找紫墨，今后再也不要踏足武院。”
望着风风火火突然闯进营帐内的无一，小虎三人均是目瞪口呆。
“无一哥，发生什么事了！”小虎一脸诧异的道。
此时的宋思虽然没有说话，但却一脸的凝重，他似是想到了什么。
“太好了，这破地方我早就呆够了。”贾天雷却一脸欣喜的道。
“你们不要多问，只管去便是，见了周院长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望着眼前的三个好友，无一心中不由一阵的黯然，不知此生是否还能彼此相见。
“等我回来后，我们兄弟在继续把酒言欢！”转身而去的无一，回头对着三人微微一笑。
“无一哥！带上我！”
此时的宋思忽然跑出营帐外大喊道，已是走远的无一，却是头也没回的摇了摇头。
“宋思，这里你的修为最高。若是我自此了无踪迹，日后你想办法回到村子找李先生。切记，一切都不能让吕院长发现。”
随着心神内传来几句细若蚊蝇的话语，宋思的面色不由大变。
“替我照顾好他们......”
无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宋思的视线里，怔在原地的他喃喃的道：“无一哥，我的修为是太低了些......”
离开了狼苑，无一在空中缓缓而行，一步一步的向着虎苑走去。若是此刻无一的状态被牧羊老人看到，定会吃惊不已。
要知凌空飞渡虽难，可要做到闲庭信步般的行走，须的“神引之术”达到真正的第三重不可。
也不知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那将要面对的，不论怎样也都是要面对，终究是躲不掉。此时此刻的无一只觉得心中一片平静，几日来紧绷的心弦也好似彻底的松开，那让人惊惧的铿锵心音也好似化成了无声的从容。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此刻心如止水的无一，竟是在不经意间完全做到了神与意合。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一站在了虎苑九宫阁的大门外。他平静的望着大门上方的牌匾，双眸中露出一丝明悟之色。
“守株待兔......摄魂匾！”
心下喃喃自语中，无一的双眸不由微微的一转，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千丈之外麒麟苑所在的巨桥，“周叔叔......”
此时的无一好想去一趟麒麟苑，可是眼前在他瞬间就能跨越的距离，此刻却仿佛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天堑。
他知道，如今已不能过去，即便把这一切告诉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周院长，可那又当如何，实是于事无补。
他自认已是师父的刀俎之肉，现在还没有和师父撕破那层纸，文院那边还很安全。可一旦师父有所怀疑，打草惊蛇之下，遭殃的可不仅仅是他们虎苑之人。
“爹爹......您说过‘一身敢为天下正’想必这才是《人初经》的真正精髓。己不正，何谈众生之正。众生不正，何谈天地之正。”
就在无一心中所思的刹那，紫府内的虚剑突然微微一颤，与此同时一丝丝青色的氤氲从其上散出，缓缓的融入到他的气海内。
而就在此刻，无一体内的真炁发生了一丝细微玄妙的变化，虽是微不可查，但确实改变了，而无一自己，却不得自知。
“哎！”想起狼苑的众多学子，无一不由一声轻叹，“自顾不暇，何谈救人。”
他始终都未曾明白，这种灭绝人性之事，怎会出现在儒门书院。这么多年以来，这吕之浩的苟且之事为何至今无人知晓。
“弟子拜见师父！”
沉吟间的无一推开大门，缓缓步入九宫阁，他面不改色的向着此时端坐在堂上的吕之浩躬身一拜。
“嗯！”
见得无一到来，吕之浩微微的点了点头，神色间竟是看不出丝毫异样。
此时无一的身前躬身站着三人，赫然就是四师兄郭鹏飞与高峰，高远兄弟二人，而在他的左侧则是东方少卿与赵狂。
就在方才无一迈入大门时，隐隐的看到站在前方的郭鹏飞似是微微的一颤，可转瞬间就恢复如初。
而此刻身侧的东方少卿，却是微微转头望了他一眼，双目里似乎含着一丝复杂之色。最右侧的赵狂却是直接转过身来，对着无一阴阴的一笑。
“咳咳......为师今日唤你们前来，是有一件要紧之事。”
那端坐在堂上的吕之浩一边说着，略显无神的双眼一边向着堂下众人微微一扫，
“百里之外的蛇盘山有一蛇妖为祸多年......咳咳......我等作为武院中人，自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才不辜负世人的爱戴......咳咳......咳咳......”
似是说的多了，那吕之浩在连续轻咳了几声，微微喘息后又道，
“尔等暂且退去先行准备，明日辰时在此地集合，为师带你们去斩杀那蛇妖。”
堂下几人闻听之下均是面露诧异之色，但还是异口同声的道，
“弟子谨遵师命！”
而与此同时，无一腰间的白骨却似微不可察的一颤，就连无一自己也是没有丝毫察觉。
随后的众人拜别了师父，一一退出了九宫阁，无一更是目不斜视径直向着三才阁快步而去。
“无一兄......暂且留步......”
伴着瀑布的轰鸣，正自迈步前行中的无一，耳边隐隐传来一声呼唤。无一停下脚步，不由转身望去。
“东方少卿......”
无一疑虑间，那东方少卿已是走到了近前。无一目光平静的望着对方沉默未语，静待下文。
只见此时的东方少卿左右环顾了一眼，待得其余之人都走的远了，这才抱拳微微一礼，与此同时，一丝真炁凝聚的话音传到了无一的耳中。
“无一，昔日些许实在不值一提，镇妖楼的一时意气，还望兄台见谅。”
无一眉头微皱，也不知这眼高于顶的东方少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神微动中，便也淡然的传出一道灵念。
“无碍......东方兄找在下仅为此事，大可不必！若无其它，在下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
“兄台莫急......”
东方少卿的神色间满是惊异之色，因这语声竟是出自他的心神内。
此时的东方少卿心下不禁暗自苦笑，当日五爷爷对他说的一番话，他本不怎么相信。自己号称这青木州第一天骄，可今日和这任无一比起来，实在是浪得虚名。
“你我二人本有同门之谊，在下只是想和无一兄弟交个朋友。明日之行凶险莫测，我等理应相互照应才是。”
闻得竟是如此，无一心下虽感诧异，但还是抱拳一礼。
“东方兄，如此甚好！”
片刻后，无一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此时的他看似坐在蒲团上盘膝打坐，但眉头间却是微微皱起。
“东方世家的少主......为何唯独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的炼魂迹象.......那赵狂是这蛇吞城少城主......这二人背景深厚，师父应有所收敛才是......此行带上他们二人，难道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
对这吕之浩此举，无一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仅仅是为了杀他任无一，大可带他一人便可。就算是带上二楼的三位师兄，无一也不会觉得有半点奇怪之处。
沉吟良久的无一又是一声轻叹，实在是心中茫茫，生死茫茫。
“明日的明日，我会在何处......若是身死，九泉之下是否可与青梅相遇！”
“九泉之下......九泉之下......”无一在心中不断的重复着，脑海中似乎突有一道闪电划过，“九泉山......九泉之下......难道是巧合！”
心中泛起一阵涟漪的无一不禁又想到当年询问羊爷爷的一幕。那时他问青梅能不能复活时，羊爷爷分明是点了头的。
“如今我修炼《人初经》只是在这一柄虚剑上......如今灵识有成......可真正做到‘吐纳众生’！”心下暗自喃喃低语中，无一缓缓的闭上了双目。
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一行七人悄无声息的出了明德书院，直奔蛇吞城的东门而去。
只见为首之人虽然脸色蜡黄，时不时还伴着几声轻咳，但行走间却是步伐飘飘，轻若鸿毛。
“咳咳......赵狂，这里你的修为最低，这一路就跟随在为师身边。”
“弟子多谢师父。”紧跟其后一个衣着考究的少年连忙道。
此时的他只觉浑身就如置身在一股春风里般惬意，整个身体显得轻盈无比。
在他二人的身后，是三个年岁略长身着黑衣的少年。一路上只见三人脸色紧绷，均是沉默不语。
而此刻，一向与那赵狂形影不离的东方少卿，却是不知为何，竟是与无一走在了最后。
“无一......最近怎么看不到你与紫墨一起......”行走间的东方少卿似是随意的问道。
缓缓前行的无一没有答话，只是转头大有深意的望了东方少卿一眼，随之在他的眉宇间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