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芒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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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那《大悲咒》确有超度亡魂的妙用......”
无一此时又想到了二楼的三位师兄，方才在看到他们魂中的厉鬼时，发现竟是有所消散，心下不由对小和尚觉心与佛门经典更为崇敬了几分。
“若是真像四师兄说的那样，我如今灵识已开，神魂壮大......岂不正是师父动手之时......”
暗自沉吟中，无一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双目里却是一片沉静之色，毫无波澜，好似从前的稚嫩已然完全退却。
无一在炼魂时所经历的种种人间苦难，使得现在的他虽说心下还是有着浓浓的恐惧，但一双眸子里却蕴含着镇定与睿智。
“银瀑下方的白衣女子一定和师父有关......应该是被师父关起来的。然而方才的灵识竟是察觉不到那个山洞......这又是为何......”
想到这里的无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眸一凝中，心下已是有了决断。
无一并起双指忽然向着自己的眉心轻轻一按，顿时只见一丝缥缈的灵识便向着左手的石戒刹那而去。
其实自从他的双眼在炼魂中发生了某种异变后，他就能隐隐的觉察到，这石戒的内部似乎另有玄妙，只不过一直以来无暇去细细琢磨。
如今小青的告知，却是让他无比的诧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青梅留给自己的东西竟会有如此妙用。
“这石戒可以说就是青梅......”
此时无一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那日在九泉山上问询牧羊老人时，对他说的一句话。
“为什么羊爷爷当日会这么说......”
然而直到如今，无一始终还是无法理解牧羊老人的言中之意。
就在无一心念电转间，他的一丝灵识已然落在了石戒上，在碰到石戒的刹那，那丝灵识竟是如融化了般，没有丝毫阻碍的融入了其中，而就这一瞬间，无一的心神内倏忽间豁然一亮。
他的眼前是一片流光溢彩，游目四顾中，四面八方皆是满目的绚烂。
此时他的一丝灵识赫然置身在一个就如梦幻泡影般的气泡中，只见这气泡七彩缤纷，不断流转变换着，就如儿时在烈日下玩水时形成的气泡。
这气泡内的空间甚是宽敞，方圆足有五丈有余，和他此时住的房间相差无几。
而让无一更为诧异的是，透过那薄薄的气泡，他隐隐的看到，气泡之外完全是一片白雾茫茫。
又观察了片刻，无一从石戒中收回心神。而后他先是从背篓里找了一件备用的衣衫，并按照小青告知他的方法，心神微动中，手里的衣衫已是全然消失，他的灵识连忙又随之而入，而那件衣衫果然就在其内。
随后无一的心神再次一动，那件衣衫却又是出现在他的手中。如此这般，无一又连续把背篓里的随身之物一一试了几次，这才放心的把自己怀里的《天牝经》和《人初经》也一并放到了石戒中。
收好了所有的随身之物，沉吟了片刻的无一又随手拿出了一件衣衫来到窗前。他轻轻的推开窗户，四顾无人之下，纵身一跃，便向着银瀑下方的深潭中落去。
明月夜，繁星点点，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可这一切和此时已落在深潭中的无一似乎没有一点的干系。
深潭中水汽朦胧，抬头望去只是一片幽暗。此时的无一整个人泡在潭水中，好似如往常洗澡一般，可他的一双蓝眸却是时不时闪过一丝警惕之色。
“第五次了......再等一会儿......”无一在心中默默的数着。
直到此刻，他在这潭水里大约已经泡了一炷香，而在这期间每每过的片刻就会有一道灵识扫向他。
无一很是清楚散出这道灵识的人是谁，虽然他的灵识初成，感应对常人来说玄之又玄的灵识很是生涩，但他却忘不了，在他自己的灵识扫向虎苑时，那对他微微一笑的师父。
一炷香前，就在他落入深潭的瞬间，师父的灵识果然不出所料的来临。如果是不期而遇，一次也就罢了，从前在他灵识未成时，是感应不到的。
师父作为武院的一名大德，散开灵识也是寻常。可无一悲哀的发现，一切果然像四师兄说的那样，现在的他果然已是被自己的师父盯上。
又过的片刻，无一装模作样的爬到岸上，等待师父第六次灵识的到来。那样在第七次来临之前，他便会有半柱香的时间进入深潭底部的洞中。
也许师父也担心他对此事有所怀疑，所以往往只在灵识一扫间便快速收回，从不做片刻停留。数次来临后，也许发现他只是在洗澡，所以灵识扫来的间隔一次比一次长。
“就是现在！”
果然如无一默默计算的那样，第七次扫来的灵识如期而至。
待得那灵识消失的一瞬，无一的心神蓦然一动，一个椭圆形的光罩刹那间出现在无一的周身。没有任何的犹豫，无一抬起脚便向潭水中踏去。
漆黑的潭水中，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只有一个通体泛着淡金色的光幕缓缓向着潭水深处沉去。这光幕呈椭圆形，隐隐可见其内有一个满是焦急之色的少年。
由于有着上次来过此地的经验，这潭水的深浅无一已是了然于胸，此次再也不用担心真炁的不足，神引之术被无一毫无顾忌的全部运起，那缓缓下沉的身体，顿时又加快了几分。
又过的片刻，无一的眉头竟是渐渐皱了起来。在他全力之下，虽说这下沉的速度相较之前是快上不少，可潭水带来的阻力却也是越来越大。
上次到此时，无一并无这种感觉，可这次随着下沉速度的加快，他不禁发现自己对“神引之术”运用的不足之处。
“或许......这样能更快一些......”
沉吟间的无一随着心神微动，只见包裹在他周身的椭圆光幕，竟是开始急速的回缩，顷刻间就形成了一个人形的淡金色光茧。这光茧距离无一的身体只有一寸，非常均匀的覆盖着他的全身。
而就在人形光茧形成的刹那，无一的身体顿时就像离弦之箭一般，向着深潭底部激射而去，此时他的下沉速度足足提高了数倍。
“姑娘......姑娘......”
洞里还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幽暗，期间绿芒闪闪幽雾朦胧，钟乳形成的怪石间，处处都是森寒的白骨。心中无比焦急的无一，方一进的洞口便向着深处大喊道。
“姑娘......姑娘......”随着阵阵回声传来，一片死寂中却是看不到任何身影。
此刻的无一浑身一片冰凉，洗澡时弄湿的衣衫还没干透，此刻却又被汗水浸湿。但他来不及害怕，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小善......”
无一情急之下，一声“小善”在心念电转间脱口而出。
“呵呵呵......”
话音方落，一声对于此时的无一来说，好比是天籁的娇笑从那幽幽深处传来。
“好机灵的小家伙.......姐姐已等你多时......”
随着一阵“哗啦啦”似是铁链与地面的摩擦声传来，只见一个曼妙的白影缓缓的出现在幽暗中。
“我能救你出去吗......”内心焦急的无一没有与白衣女子废话，还没等她走到近前便连忙道。
无一对于小善会知道自己前来，并没有感到奇怪。既然对方从自己来到这明德书院时就能呼唤自己前来，那自己在潭水中的一番做作也就自然被对方知晓。
“不久前的剑气可与你有关！”
听闻无一之言，小善答非所问的道。在她的双眸内更是似乎闪过一丝令人难以琢磨之色。
无一凝目望着已走到近前的小善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已然明了对方之意。
“既如此！你能救我!”
语声虽平静，但小善的一双美目中却是透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是谁把你囚禁在此！”无一急忙问道。
“吕之浩！”似是知晓无一心中的焦急，小善也是连忙说道。
“这洞中的万千尸骨可是你所为！”无一问出了让他最为担心之事。
神情一怔的小善并没有回答无一所问，双目中的兴奋似在刹那间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其复杂与茫然之色。
“小家伙，时间可不多了！你冒险来此，莫不就是为了救我，好帮你对付那吕之浩！若是拖得久了，被那吕之浩发现，我虽终不得解脱，可你也会成为这万千枯骨中的一个。”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此时此刻，盘膝坐在虎苑顶层的吕之浩心下冷笑中又是一道灵识扫向银瀑下方的深潭。
在他看来，自己收的这个徒弟虽说天赋极佳，但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魂魄的强度便能达到化虚为实变成真正的灵识，这一点就算是传授养魂秘法的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觉得深潭底部的秘密会被那孩子发现。困住那条白蛇的是师门重宝锁神链，可隔绝外界一切灵识，即便是修为达到地境拥有神识的强者也是难以察觉丝毫。
“我的好徒儿......你会是老夫最强的魂将......”
暗自喃喃自语的吕之浩，在灵识一扫下，看到此刻正悠哉躺在岸边的无一时，嘴角间露出一抹阴森的微笑。
“师父......”
察觉到吕之浩的灵识又一次退去，无一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恍然如一场恶梦，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悯，眼角缓缓的流下两行清泪。
那泪水伴着浓浓水雾形成的水滴，落到了此刻无一身下躺着的一块大石上。
虽说种种迹象都是表明这吕之浩对自己图谋不轨，有着不可告人的隐秘，可无一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
因为他不明白，不明白师父究竟为何要这么做；不明白一个做师父的怎么会要杀了自己的徒弟。
“紫墨身在文院并无危险，要不要告诉周院长......”
又过的片刻，站起身子的无一缓缓的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周院长身上并无一丝修为波动，说之无用，平白给他们带来祸事。眼下最好就是带着小虎他们逃跑......若是能回到村子里，有李夫子和羊爷爷在，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可这样一来......师父必定会在途中把我们全部杀掉......”
想到这里的无一突然伸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此时的他很是懊悔，对自己灵识初成时的举动觉得太过愚蠢。若是自己能理智一些，就不会被师父发现灵识已成，那样的话就不会被师父注意，就可借着猎魂之际出城。
“呵呵......小家伙知道自己鲁莽了吧......尘世间人心叵测，凡事都须小心谨慎。”
就在无一暗自责备自己之际，一个无比娇媚的声音忽然传到心神中。
无一伸手摸了摸斜插在腰间，像匕首一样大小的黑鞘白骨剑，双眸闪动间除了不可思议之外，还透着一缕浓浓的古怪之色。
方才他救了小善，此刻的小善就在他的身上，更确切的说，是在他的白骨剑里。
这世间之事当真奇妙无比，无一自修道以来，所遇之事均是透着玄之又玄的奇异。不论是手上自成空间的石戒，亦或是能身入白骨剑中的小善，都给无一带来莫大的冲击与震感。
“小善，你如今是什么修为？”
迎着浓浓水汽向着瀑布上方飘飞的无一，心神微动间发出一丝灵识。
“被那锁神链困了几十年，灵识虽在，但修为已是退化到灵相境中期......”
无一的心神内传来小善的灵识波动，这波动微微一顿后又道，
“不过你这白骨剑对我有莫大的好处，若是我在剑中修炼一段时日，定可有所恢复。”
“哎！希望还有时间吧......”
无一心中轻轻一叹，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凭着他们二人恐怕无法对抗号称一代大德的师父......
更何况这小善究竟是什么来历，届时会不会真的能帮自己，无一心下也是有所怀疑。方才冒险砍断那锁神链，助小善脱困，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没过多久，三才阁的人字号房中，那敞开的窗户外忽然有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一跃而入。
“小家伙，是不是有些失望！”
望着满地的狼藉，无一暗自苦笑，沉吟间并没有回答传到心神中小善的问话。
虽说他昏迷中没有亲眼看到小青在外游荡的一幕，但当他醒来时小青的一切所为竟是清晰的显现在他的识海中。无一虽说不知其妙处，但想来必定是和自己的灵识有成相关。
“小青虽和我心神相连，以我现在的修为也不知能不能随意驾驭......”
此时的无一又不禁想到了，父亲传给自己的《人初经》里说的一句话：“人剑出，斩万邪！”
“看来那《大悲咒》确有超度亡魂的妙用......”
无一此时又想到了二楼的三位师兄，方才在看到他们魂中的厉鬼时，发现竟是有所消散，心下不由对小和尚觉心与佛门经典更为崇敬了几分。
“若是真像四师兄说的那样，我如今灵识已开，神魂壮大......岂不正是师父动手之时......”
暗自沉吟中，无一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双目里却是一片沉静之色，毫无波澜，好似从前的稚嫩已然完全退却。
无一在炼魂时所经历的种种人间苦难，使得现在的他虽说心下还是有着浓浓的恐惧，但一双眸子里却蕴含着镇定与睿智。
“银瀑下方的白衣女子一定和师父有关......应该是被师父关起来的。然而方才的灵识竟是察觉不到那个山洞......这又是为何......”
想到这里的无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眸一凝中，心下已是有了决断。
无一并起双指忽然向着自己的眉心轻轻一按，顿时只见一丝缥缈的灵识便向着左手的石戒刹那而去。
其实自从他的双眼在炼魂中发生了某种异变后，他就能隐隐的觉察到，这石戒的内部似乎另有玄妙，只不过一直以来无暇去细细琢磨。
如今小青的告知，却是让他无比的诧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青梅留给自己的东西竟会有如此妙用。
“这石戒可以说就是青梅......”
此时无一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那日在九泉山上问询牧羊老人时，对他说的一句话。
“为什么羊爷爷当日会这么说......”
然而直到如今，无一始终还是无法理解牧羊老人的言中之意。
就在无一心念电转间，他的一丝灵识已然落在了石戒上，在碰到石戒的刹那，那丝灵识竟是如融化了般，没有丝毫阻碍的融入了其中，而就这一瞬间，无一的心神内倏忽间豁然一亮。
他的眼前是一片流光溢彩，游目四顾中，四面八方皆是满目的绚烂。
此时他的一丝灵识赫然置身在一个就如梦幻泡影般的气泡中，只见这气泡七彩缤纷，不断流转变换着，就如儿时在烈日下玩水时形成的气泡。
这气泡内的空间甚是宽敞，方圆足有五丈有余，和他此时住的房间相差无几。
而让无一更为诧异的是，透过那薄薄的气泡，他隐隐的看到，气泡之外完全是一片白雾茫茫。
又观察了片刻，无一从石戒中收回心神。而后他先是从背篓里找了一件备用的衣衫，并按照小青告知他的方法，心神微动中，手里的衣衫已是全然消失，他的灵识连忙又随之而入，而那件衣衫果然就在其内。
随后无一的心神再次一动，那件衣衫却又是出现在他的手中。如此这般，无一又连续把背篓里的随身之物一一试了几次，这才放心的把自己怀里的《天牝经》和《人初经》也一并放到了石戒中。
收好了所有的随身之物，沉吟了片刻的无一又随手拿出了一件衣衫来到窗前。他轻轻的推开窗户，四顾无人之下，纵身一跃，便向着银瀑下方的深潭中落去。
明月夜，繁星点点，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可这一切和此时已落在深潭中的无一似乎没有一点的干系。
深潭中水汽朦胧，抬头望去只是一片幽暗。此时的无一整个人泡在潭水中，好似如往常洗澡一般，可他的一双蓝眸却是时不时闪过一丝警惕之色。
“第五次了......再等一会儿......”无一在心中默默的数着。
直到此刻，他在这潭水里大约已经泡了一炷香，而在这期间每每过的片刻就会有一道灵识扫向他。
无一很是清楚散出这道灵识的人是谁，虽然他的灵识初成，感应对常人来说玄之又玄的灵识很是生涩，但他却忘不了，在他自己的灵识扫向虎苑时，那对他微微一笑的师父。
一炷香前，就在他落入深潭的瞬间，师父的灵识果然不出所料的来临。如果是不期而遇，一次也就罢了，从前在他灵识未成时，是感应不到的。
师父作为武院的一名大德，散开灵识也是寻常。可无一悲哀的发现，一切果然像四师兄说的那样，现在的他果然已是被自己的师父盯上。
又过的片刻，无一装模作样的爬到岸上，等待师父第六次灵识的到来。那样在第七次来临之前，他便会有半柱香的时间进入深潭底部的洞中。
也许师父也担心他对此事有所怀疑，所以往往只在灵识一扫间便快速收回，从不做片刻停留。数次来临后，也许发现他只是在洗澡，所以灵识扫来的间隔一次比一次长。
“就是现在！”
果然如无一默默计算的那样，第七次扫来的灵识如期而至。
待得那灵识消失的一瞬，无一的心神蓦然一动，一个椭圆形的光罩刹那间出现在无一的周身。没有任何的犹豫，无一抬起脚便向潭水中踏去。
漆黑的潭水中，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只有一个通体泛着淡金色的光幕缓缓向着潭水深处沉去。这光幕呈椭圆形，隐隐可见其内有一个满是焦急之色的少年。
由于有着上次来过此地的经验，这潭水的深浅无一已是了然于胸，此次再也不用担心真炁的不足，神引之术被无一毫无顾忌的全部运起，那缓缓下沉的身体，顿时又加快了几分。
又过的片刻，无一的眉头竟是渐渐皱了起来。在他全力之下，虽说这下沉的速度相较之前是快上不少，可潭水带来的阻力却也是越来越大。
上次到此时，无一并无这种感觉，可这次随着下沉速度的加快，他不禁发现自己对“神引之术”运用的不足之处。
“或许......这样能更快一些......”
沉吟间的无一随着心神微动，只见包裹在他周身的椭圆光幕，竟是开始急速的回缩，顷刻间就形成了一个人形的淡金色光茧。这光茧距离无一的身体只有一寸，非常均匀的覆盖着他的全身。
而就在人形光茧形成的刹那，无一的身体顿时就像离弦之箭一般，向着深潭底部激射而去，此时他的下沉速度足足提高了数倍。
“姑娘......姑娘......”
洞里还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幽暗，期间绿芒闪闪幽雾朦胧，钟乳形成的怪石间，处处都是森寒的白骨。心中无比焦急的无一，方一进的洞口便向着深处大喊道。
“姑娘......姑娘......”随着阵阵回声传来，一片死寂中却是看不到任何身影。
此刻的无一浑身一片冰凉，洗澡时弄湿的衣衫还没干透，此刻却又被汗水浸湿。但他来不及害怕，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小善......”
无一情急之下，一声“小善”在心念电转间脱口而出。
“呵呵呵......”
话音方落，一声对于此时的无一来说，好比是天籁的娇笑从那幽幽深处传来。
“好机灵的小家伙.......姐姐已等你多时......”
随着一阵“哗啦啦”似是铁链与地面的摩擦声传来，只见一个曼妙的白影缓缓的出现在幽暗中。
“我能救你出去吗......”内心焦急的无一没有与白衣女子废话，还没等她走到近前便连忙道。
无一对于小善会知道自己前来，并没有感到奇怪。既然对方从自己来到这明德书院时就能呼唤自己前来，那自己在潭水中的一番做作也就自然被对方知晓。
“不久前的剑气可与你有关！”
听闻无一之言，小善答非所问的道。在她的双眸内更是似乎闪过一丝令人难以琢磨之色。
无一凝目望着已走到近前的小善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已然明了对方之意。
“既如此！你能救我!”
语声虽平静，但小善的一双美目中却是透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是谁把你囚禁在此！”无一急忙问道。
“吕之浩！”似是知晓无一心中的焦急，小善也是连忙说道。
“这洞中的万千尸骨可是你所为！”无一问出了让他最为担心之事。
神情一怔的小善并没有回答无一所问，双目中的兴奋似在刹那间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其复杂与茫然之色。
“小家伙，时间可不多了！你冒险来此，莫不就是为了救我，好帮你对付那吕之浩！若是拖得久了，被那吕之浩发现，我虽终不得解脱，可你也会成为这万千枯骨中的一个。”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此时此刻，盘膝坐在虎苑顶层的吕之浩心下冷笑中又是一道灵识扫向银瀑下方的深潭。
在他看来，自己收的这个徒弟虽说天赋极佳，但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魂魄的强度便能达到化虚为实变成真正的灵识，这一点就算是传授养魂秘法的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觉得深潭底部的秘密会被那孩子发现。困住那条白蛇的是师门重宝锁神链，可隔绝外界一切灵识，即便是修为达到地境拥有神识的强者也是难以察觉丝毫。
“我的好徒儿......你会是老夫最强的魂将......”
暗自喃喃自语的吕之浩，在灵识一扫下，看到此刻正悠哉躺在岸边的无一时，嘴角间露出一抹阴森的微笑。
“师父......”
察觉到吕之浩的灵识又一次退去，无一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恍然如一场恶梦，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悯，眼角缓缓的流下两行清泪。
那泪水伴着浓浓水雾形成的水滴，落到了此刻无一身下躺着的一块大石上。
虽说种种迹象都是表明这吕之浩对自己图谋不轨，有着不可告人的隐秘，可无一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
因为他不明白，不明白师父究竟为何要这么做；不明白一个做师父的怎么会要杀了自己的徒弟。
“紫墨身在文院并无危险，要不要告诉周院长......”
又过的片刻，站起身子的无一缓缓的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周院长身上并无一丝修为波动，说之无用，平白给他们带来祸事。眼下最好就是带着小虎他们逃跑......若是能回到村子里，有李夫子和羊爷爷在，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可这样一来......师父必定会在途中把我们全部杀掉......”
想到这里的无一突然伸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此时的他很是懊悔，对自己灵识初成时的举动觉得太过愚蠢。若是自己能理智一些，就不会被师父发现灵识已成，那样的话就不会被师父注意，就可借着猎魂之际出城。
“呵呵......小家伙知道自己鲁莽了吧......尘世间人心叵测，凡事都须小心谨慎。”
就在无一暗自责备自己之际，一个无比娇媚的声音忽然传到心神中。
无一伸手摸了摸斜插在腰间，像匕首一样大小的黑鞘白骨剑，双眸闪动间除了不可思议之外，还透着一缕浓浓的古怪之色。
方才他救了小善，此刻的小善就在他的身上，更确切的说，是在他的白骨剑里。
这世间之事当真奇妙无比，无一自修道以来，所遇之事均是透着玄之又玄的奇异。不论是手上自成空间的石戒，亦或是能身入白骨剑中的小善，都给无一带来莫大的冲击与震感。
“小善，你如今是什么修为？”
迎着浓浓水汽向着瀑布上方飘飞的无一，心神微动间发出一丝灵识。
“被那锁神链困了几十年，灵识虽在，但修为已是退化到灵相境中期......”
无一的心神内传来小善的灵识波动，这波动微微一顿后又道，
“不过你这白骨剑对我有莫大的好处，若是我在剑中修炼一段时日，定可有所恢复。”
“哎！希望还有时间吧......”
无一心中轻轻一叹，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凭着他们二人恐怕无法对抗号称一代大德的师父......
更何况这小善究竟是什么来历，届时会不会真的能帮自己，无一心下也是有所怀疑。方才冒险砍断那锁神链，助小善脱困，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没过多久，三才阁的人字号房中，那敞开的窗户外忽然有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一跃而入。
“小家伙，是不是有些失望！”
望着满地的狼藉，无一暗自苦笑，沉吟间并没有回答传到心神中小善的问话。
虽说他昏迷中没有亲眼看到小青在外游荡的一幕，但当他醒来时小青的一切所为竟是清晰的显现在他的识海中。无一虽说不知其妙处，但想来必定是和自己的灵识有成相关。
“小青虽和我心神相连，以我现在的修为也不知能不能随意驾驭......”
此时的无一又不禁想到了，父亲传给自己的《人初经》里说的一句话：“人剑出，斩万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