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厨房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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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桃去到桌上，把蜜饯端过来，一面暗自肯定道：“这样看来，老夫人还算明理，对咱们姑娘，也是喜欢的，这珠簪瞧着，得有近一两重，再加上珍珠，能值十几两银子呢。”
“你就只知道银子。”秦嬷嬷瞪她，头疼道：“让外人听见，又得说咱们俗气了。”
苏玉昭捏着珠簪，来回转动打量，听见银桃的话，略带自嘲地说：“哪里是喜欢我，分明是看我，跪她跪的利落，这是来彰显，她的慈爱呢。”
姑娘要去认错的事，秦嬷嬷等人当然不会不知晓。
银桃重重摇头，郑重道：“姑娘这般好，老夫人肯定是喜欢你的。”
苏玉昭闻言，眉梢流露无奈地笑，她且不是银子，可没本事做到，人见人爱的地步。
“昨日，你们当时在房外，不知道这支珠簪，是她那时就允给我的。”苏玉昭把珠簪，一把丢回锦盒，嗤嗤笑起来，“我这位祖母，可是打着个好主意呢。”
她虽当众允诺，要给她一只珠簪，但就算她不给，难道自己还能去要？
这是好名声有了，东西也留着了，即便是外人问起，身为晚辈的她，能不替长辈圆场？
换作是旁人，多半只会以为，是对方一时忘记，根本想不到，也不敢去想，对方会这般抠门。
不过苏玉昭嘛，就看得十分清楚，她不过是老夫人，表演的工具罢了。
此时又把珠簪送来，左不过是因为她，先前的服软令她愉悦，施舍给她的一点点好处。
银桃一脸的困惑，看起来似没明白，苏玉昭话里的意思。
苏玉昭笑笑，没再多解释，对银桃道：“把珠簪收起来，等再去荣禧堂，记得提醒我插上。”
听到姑娘吩咐，银桃也懒得再想，把蜜饯放到矮几，捧着锦盒把珠簪放去妆奁台。
“姑娘，喝药吧。”秦嬷嬷再把药碗，往苏玉昭那边推了推。
苏玉昭皱着琼鼻，但见秦嬷嬷一脸坚定，拒绝的话不敢说出来，苦兮兮地端起碗往肚里灌药。
......
清晨，东边的天空，洒下一抹绯红薄纱，将天地山川，江河湖泊，笼在璀璨的霞光中，厚厚的云层破开，露出湛蓝的天幕，红彤彤的朝阳，自山脊一跃而出。
一位穿着棕色衣裙，头发在脑后梳成圆髻，插着两支青玉簪子，双手各带着一枚银镯，捧着一本食单的嬷嬷，脚步匆匆地向东院而去。
一路上，凡遇见她的奴婢，纷纷向两旁避开，冲着她福身问好。
此人目不斜视，只有遇见相熟的人，才略微平淡地点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
“夫人，厨房里的魏嬷嬷，到咱们院里来了，说是有事求见您。”
穿豆绿衣裙的婢女，面色急切地进来，冲上首通传道。
刚自荣禧堂请安回来，换上一身宽松衣裳，斜躺在榻上歇口气的沈氏，闻言朝下首望去，皱眉道：“怎么这时候过来，有没有说是为何事？”
婢女摇头，稍微抬起一点眼睛，暗含询问的眼神，投向上面的主子。
沈氏略微垂眼，思索对方来意，一面吩咐道：“别愣着了，快请魏嬷嬷进来。”说着，对崔嬷嬷抬抬下巴，“老夫人前些日子，赏我的碧螺春，你去斟两盏送来。”
崔嬷嬷点头应是，将手里的美人锤，交给一旁的孙嬷嬷。
崔嬷嬷刚离开，魏嬷嬷就从外进来，她半垂着眼皮，行走间裙摆不乱，面向上首福身行礼：“老奴见过二夫人，给二夫人请安。”
沈氏坐起身，对着下面抬手：“嬷嬷快请起，很是不必多礼。”
待魏嬷嬷起身，沈氏迫不及待问道：“嬷嬷这时候过来，可是厨房里有事？”
这位魏嬷嬷，正是大厨房的管事，就算在顾氏面前，也是颇有体面的。
魏嬷嬷闻言，将手里的食单，递给一旁的婢女，婢女赶紧接过来，恭敬地递向上首。
魏嬷嬷道：“这是下旬里，各位主子每日里，安排的膳食份例，还请二夫人过目。”
“嬷嬷你办事，最是稳妥的，就不必看了。”沈氏摆摆手，一副对魏嬷嬷十分信任的模样。
魏嬷嬷眼角皱纹，有一瞬间的加深，继续说明来意：“另有一件事，还需请二夫人示下。”
“府里面，各位主子的膳食，都是有惯例的，唯独二姑娘这里......”她话音微顿，抬起一点眼皮，“不知二姑娘，是比照大姑娘，还是依着三姑娘。”
沈氏暗暗皱眉，不接魏嬷嬷的茬，只问：“依府里惯例，嫡出的姑娘，每日份例如何？”
魏嬷嬷眼眸微深，压低脑袋说道：“嫡出的姑娘，每顿是三荤碟，两素碟，一汤品。”
“既有规矩，就按规矩行事吧。”沈氏淡淡地说。
不说比照谁，只说按规矩，既不招惹大房，也不损二房颜面。
“是。”魏嬷嬷福身，透过眼角斜瞥对面，“夫人是知晓的，厨房里的人手，一直略有紧张，负责白案的刘婆子，昨日摔伤了手，孙婆子出去嚼舌头，被她男人给打了，据说下床都难。”
像孙婆子这类奴婢，府里是留不得她的，但偏偏她有一手，烧制红烧肉的手艺，她烧的红烧肉，最得老夫人喜欢，因此，即便是魏嬷嬷，也得给她两分脸面。
沈氏听得皱眉，心里差不多猜到，魏嬷嬷说这话的目的。
果然，下一刻对面就道：“若要给二姑娘，单独开灶弄饭，咱们确实抽不出人手......外院厨房的话，倒是有空闲的灶，但恐怕不愿接这差事。”
苏府里的厨房，有内外院区分，内院负责女眷，外院负责男主子。
因而，各院是不设小厨房的。
魏嬷嬷这话，看似给出解决办法，实则说不说都一样。
沈氏扫过去一眼，似笑非笑道：“这话说的，总不能把二姑娘，给活活饿死吧？”
她就知道，大嫂面上笑吟吟，心里指不定记恨上，她接手厨房的事。
“哎哟，夫人这话，是让奴婢们无地自容了。”
魏嬷嬷的脸上，闪过一丝惶恐，她表现的隐有惊慌，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是老奴故意为难，实在是......哎！”魏嬷嬷重重叹气，接着话音一转，“不管二姑娘，肯定是不行的，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
银桃去到桌上，把蜜饯端过来，一面暗自肯定道：“这样看来，老夫人还算明理，对咱们姑娘，也是喜欢的，这珠簪瞧着，得有近一两重，再加上珍珠，能值十几两银子呢。”
“你就只知道银子。”秦嬷嬷瞪她，头疼道：“让外人听见，又得说咱们俗气了。”
苏玉昭捏着珠簪，来回转动打量，听见银桃的话，略带自嘲地说：“哪里是喜欢我，分明是看我，跪她跪的利落，这是来彰显，她的慈爱呢。”
姑娘要去认错的事，秦嬷嬷等人当然不会不知晓。
银桃重重摇头，郑重道：“姑娘这般好，老夫人肯定是喜欢你的。”
苏玉昭闻言，眉梢流露无奈地笑，她且不是银子，可没本事做到，人见人爱的地步。
“昨日，你们当时在房外，不知道这支珠簪，是她那时就允给我的。”苏玉昭把珠簪，一把丢回锦盒，嗤嗤笑起来，“我这位祖母，可是打着个好主意呢。”
她虽当众允诺，要给她一只珠簪，但就算她不给，难道自己还能去要？
这是好名声有了，东西也留着了，即便是外人问起，身为晚辈的她，能不替长辈圆场？
换作是旁人，多半只会以为，是对方一时忘记，根本想不到，也不敢去想，对方会这般抠门。
不过苏玉昭嘛，就看得十分清楚，她不过是老夫人，表演的工具罢了。
此时又把珠簪送来，左不过是因为她，先前的服软令她愉悦，施舍给她的一点点好处。
银桃一脸的困惑，看起来似没明白，苏玉昭话里的意思。
苏玉昭笑笑，没再多解释，对银桃道：“把珠簪收起来，等再去荣禧堂，记得提醒我插上。”
听到姑娘吩咐，银桃也懒得再想，把蜜饯放到矮几，捧着锦盒把珠簪放去妆奁台。
“姑娘，喝药吧。”秦嬷嬷再把药碗，往苏玉昭那边推了推。
苏玉昭皱着琼鼻，但见秦嬷嬷一脸坚定，拒绝的话不敢说出来，苦兮兮地端起碗往肚里灌药。
......
清晨，东边的天空，洒下一抹绯红薄纱，将天地山川，江河湖泊，笼在璀璨的霞光中，厚厚的云层破开，露出湛蓝的天幕，红彤彤的朝阳，自山脊一跃而出。
一位穿着棕色衣裙，头发在脑后梳成圆髻，插着两支青玉簪子，双手各带着一枚银镯，捧着一本食单的嬷嬷，脚步匆匆地向东院而去。
一路上，凡遇见她的奴婢，纷纷向两旁避开，冲着她福身问好。
此人目不斜视，只有遇见相熟的人，才略微平淡地点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
“夫人，厨房里的魏嬷嬷，到咱们院里来了，说是有事求见您。”
穿豆绿衣裙的婢女，面色急切地进来，冲上首通传道。
刚自荣禧堂请安回来，换上一身宽松衣裳，斜躺在榻上歇口气的沈氏，闻言朝下首望去，皱眉道：“怎么这时候过来，有没有说是为何事？”
婢女摇头，稍微抬起一点眼睛，暗含询问的眼神，投向上面的主子。
沈氏略微垂眼，思索对方来意，一面吩咐道：“别愣着了，快请魏嬷嬷进来。”说着，对崔嬷嬷抬抬下巴，“老夫人前些日子，赏我的碧螺春，你去斟两盏送来。”
崔嬷嬷点头应是，将手里的美人锤，交给一旁的孙嬷嬷。
崔嬷嬷刚离开，魏嬷嬷就从外进来，她半垂着眼皮，行走间裙摆不乱，面向上首福身行礼：“老奴见过二夫人，给二夫人请安。”
沈氏坐起身，对着下面抬手：“嬷嬷快请起，很是不必多礼。”
待魏嬷嬷起身，沈氏迫不及待问道：“嬷嬷这时候过来，可是厨房里有事？”
这位魏嬷嬷，正是大厨房的管事，就算在顾氏面前，也是颇有体面的。
魏嬷嬷闻言，将手里的食单，递给一旁的婢女，婢女赶紧接过来，恭敬地递向上首。
魏嬷嬷道：“这是下旬里，各位主子每日里，安排的膳食份例，还请二夫人过目。”
“嬷嬷你办事，最是稳妥的，就不必看了。”沈氏摆摆手，一副对魏嬷嬷十分信任的模样。
魏嬷嬷眼角皱纹，有一瞬间的加深，继续说明来意：“另有一件事，还需请二夫人示下。”
“府里面，各位主子的膳食，都是有惯例的，唯独二姑娘这里......”她话音微顿，抬起一点眼皮，“不知二姑娘，是比照大姑娘，还是依着三姑娘。”
沈氏暗暗皱眉，不接魏嬷嬷的茬，只问：“依府里惯例，嫡出的姑娘，每日份例如何？”
魏嬷嬷眼眸微深，压低脑袋说道：“嫡出的姑娘，每顿是三荤碟，两素碟，一汤品。”
“既有规矩，就按规矩行事吧。”沈氏淡淡地说。
不说比照谁，只说按规矩，既不招惹大房，也不损二房颜面。
“是。”魏嬷嬷福身，透过眼角斜瞥对面，“夫人是知晓的，厨房里的人手，一直略有紧张，负责白案的刘婆子，昨日摔伤了手，孙婆子出去嚼舌头，被她男人给打了，据说下床都难。”
像孙婆子这类奴婢，府里是留不得她的，但偏偏她有一手，烧制红烧肉的手艺，她烧的红烧肉，最得老夫人喜欢，因此，即便是魏嬷嬷，也得给她两分脸面。
沈氏听得皱眉，心里差不多猜到，魏嬷嬷说这话的目的。
果然，下一刻对面就道：“若要给二姑娘，单独开灶弄饭，咱们确实抽不出人手......外院厨房的话，倒是有空闲的灶，但恐怕不愿接这差事。”
苏府里的厨房，有内外院区分，内院负责女眷，外院负责男主子。
因而，各院是不设小厨房的。
魏嬷嬷这话，看似给出解决办法，实则说不说都一样。
沈氏扫过去一眼，似笑非笑道：“这话说的，总不能把二姑娘，给活活饿死吧？”
她就知道，大嫂面上笑吟吟，心里指不定记恨上，她接手厨房的事。
“哎哟，夫人这话，是让奴婢们无地自容了。”
魏嬷嬷的脸上，闪过一丝惶恐，她表现的隐有惊慌，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是老奴故意为难，实在是......哎！”魏嬷嬷重重叹气，接着话音一转，“不管二姑娘，肯定是不行的，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