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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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传言，崔嬷嬷也曾听过，说林姨娘得宠，不过是二老爷，借她思念先夫人，还说要不是她运道好，生得和先夫人相像，只怕连苏府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呢。
但要崔嬷嬷来说，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见夫人眸光轻闪，崔嬷嬷低声说道：“若单看五官，两人的眉眼，的确有些相似。”
“哦？”沈氏挑眉，期待地看着崔嬷嬷，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崔嬷嬷道：“先二夫人，温柔雅静，端庄恭谦，行事也正派，很有章法，若论气度，比起大夫人，也是不差的，但您看林姨娘，是花容月貌，却举止轻浮，平日里，媚眼如丝，身姿妖娆，那一对眼神儿，像是生着有钩子，满身的媚态，只要不是瞎子，不可能分不清，她们两人的区别。”
所以说，也不知是谁眼瞎，硬要说两人相像。
至于她们院里的奴婢，跑去夫人跟前说这些，恐怕是打着讨好夫人的心思呢。
听完崔嬷嬷描述，沈氏面有沉思，半响，郑重其事道，“......看来，这男人啊，果真就爱生得好看的。”
崔嬷嬷暗叹口气，出言安抚沈氏：“林姨娘再得宠，也不过是姨娘，总归越不过夫人您。”
再说，还有老夫人呢，二老爷想宠妾灭妻，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胆。
“哼！”沈氏轻哼一声，语气难掩愤愤，“说到她我就来气，还是良家子出身呢，你看她往日作态，哪有半点规矩？听说她的祖父，还曾中过秀才，嘁！瞧瞧她那恬不知耻的模样，也不怕把她祖父，气得爬出棺材。”
“不过是个玩意儿。”崔嬷嬷轻蔑地说，并不把林姨娘放在眼里。
她们苏府，可是容不得，宠妾灭妻的事。
老夫人且在呢，林姨娘即便得宠，不也蜷缩在关雎院，不敢越雷池一步。
沈氏闻言，也不说话，背靠着软榻，脑袋微微上扬，怔怔的望着房梁......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却勾的老爷视她于无物。
二夫人的低落，崔嬷嬷不可能看不见，她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我的好夫人，您何必自苦，老夫人看重您，您的体面，是旁人比不得的。”
“若真看重我，会要我日日恭维，才施舍的给点好处？”陷入悲观的沈氏，有些钻进牛角尖。
崔嬷嬷“哎哟”一声，忙道：“夫人您呀，就是想差了，不管怎么说，老夫人是您亲姑母，只要有这层身份在，谁敢怠慢于您？再说，今日过后，夫人您也算熬出头了。”
这说的是沈氏，得老夫人授意，接管厨房和园子，两处差事的事情。
“日后这府里奴婢，只有敬着您的份。”崔嬷嬷做出总结。
出乎意料的，沈氏脸上不见喜色，反倒沉着一张脸，“我这位大嫂的脾性，你也不是不知道，最是要强好胜，但凡她的东西，绝不许旁人染指，我截了她的利，能落得什么好？”
比起崔嬷嬷的兴奋，沈氏只能说是面无表情。
“可这是老夫人吩咐......”崔嬷嬷不甘心地说。
沈氏轻呵一声，说：“她不敢针对老夫人，还不敢针对我吗？”
崔嬷嬷微愣，旋即满脸失落，“这般看来，好好的差事，倒成烫手山芋......”
“咱们这二姑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沈氏坐起身来，抓过一旁的团扇，使劲地扇了两下，“让大嫂吃闷亏，我是没意见，偏偏连累上我，真是个祸害！”
说到这里，崔嬷嬷倒是好奇起来，“夫人您说，真是陈嬷嬷告诉她，老夫人喜欢杜鹃的吗？”
说起来，陈嬷嬷和二姑娘，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害二姑娘？
若真是陈嬷嬷所为，她指不定是得谁吩咐，但目的呢？要二姑娘回府，不是大房提议的么？这是给一颗甜枣，然后再打一巴掌？
可这不是平白的树敌吗？崔嬷嬷想不通。
沈氏皱着眉，也半响理不清头绪，泄气道：“管她呢，左右与我无关，权当是看戏了。”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崔嬷嬷问。
沈氏平静地说：“先管着吧，咱们也趁机捞一笔，厨房里的油水，可是丰厚得很呢。”
崔嬷嬷有些担忧，提醒沈氏道：“夫人您忘啦，您先前还说让大夫人，送您两位管事协助呢。”
她们要是中饱私囊，还不得让人抓住把柄，再闹到老夫人面前，就不好看了。
“我知道啊！”沈氏说的很平淡，显然心里早有准备，“我自己送上错处，也免得对面动手，再横生意外，这差事，我也管不久，终究得还给她，我自觉的出错，大嫂承我的情，也不会再找我麻烦，咱们也得了利，岂不是两全其美。”
崔嬷嬷一想，纵使心里不甘，到底不敢再妄想，就说道：“还是夫人想得周全。”
“算什么周到，不过是夹缝求生罢了。”沈氏自嘲地说。
崔嬷嬷拍拍夫人，给她出主意：“大夫人咱们斗不过，还能压不住二姑娘么......”
一介晚辈，竟敢让她们夫人难堪，怎么也得给她点教训......
“你快些住嘴吧！”沈氏打断崔嬷嬷的话，语气郑重道：“咱们做人呢，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大嫂都在她手上吃亏，何况是我？”
这位二姑娘，给她的感觉，莫名有些邪性，她是不愿惹的。
崔嬷嬷噎住，半响，试探地道：“那，那就不管她了？”
“如何管？我不过是继母，别传到外面，还当我多恶毒呢。”沈氏摊手。
说着，她摸摸下巴，复又说道：“不过嘛，给她一点苦头，也不是不行。”
崔嬷嬷不解的看着她。
“你去，找两本《女戒》《女则》出来，再给咱们得二姑娘送去，让她好好抄两遍，我来检查。”沈氏对崔嬷嬷吩咐。
崔嬷嬷愣住：“啊？”
“别愣着了，让你去就去，我身为继母，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沈氏催促她。
崔嬷嬷嘴唇蠕动，嘀咕地说：“夫人您刚刚，不是还在说，要有自知之明吗？”
沈氏斜她：“就抄两本书，又不是结死仇，再说，她顶撞老夫人，老夫人心里面，说不定不舒坦呢，讨好老夫人的事，你看我什么时候，有落于人后过？”
......嗯，再顺便找回点面子。
这话她就没说出口了。
崔嬷嬷的表情，可谓一言难尽，从这方面来看，她们的二夫人，的确很有自知之明。
这传言，崔嬷嬷也曾听过，说林姨娘得宠，不过是二老爷，借她思念先夫人，还说要不是她运道好，生得和先夫人相像，只怕连苏府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呢。
但要崔嬷嬷来说，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见夫人眸光轻闪，崔嬷嬷低声说道：“若单看五官，两人的眉眼，的确有些相似。”
“哦？”沈氏挑眉，期待地看着崔嬷嬷，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崔嬷嬷道：“先二夫人，温柔雅静，端庄恭谦，行事也正派，很有章法，若论气度，比起大夫人，也是不差的，但您看林姨娘，是花容月貌，却举止轻浮，平日里，媚眼如丝，身姿妖娆，那一对眼神儿，像是生着有钩子，满身的媚态，只要不是瞎子，不可能分不清，她们两人的区别。”
所以说，也不知是谁眼瞎，硬要说两人相像。
至于她们院里的奴婢，跑去夫人跟前说这些，恐怕是打着讨好夫人的心思呢。
听完崔嬷嬷描述，沈氏面有沉思，半响，郑重其事道，“......看来，这男人啊，果真就爱生得好看的。”
崔嬷嬷暗叹口气，出言安抚沈氏：“林姨娘再得宠，也不过是姨娘，总归越不过夫人您。”
再说，还有老夫人呢，二老爷想宠妾灭妻，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胆。
“哼！”沈氏轻哼一声，语气难掩愤愤，“说到她我就来气，还是良家子出身呢，你看她往日作态，哪有半点规矩？听说她的祖父，还曾中过秀才，嘁！瞧瞧她那恬不知耻的模样，也不怕把她祖父，气得爬出棺材。”
“不过是个玩意儿。”崔嬷嬷轻蔑地说，并不把林姨娘放在眼里。
她们苏府，可是容不得，宠妾灭妻的事。
老夫人且在呢，林姨娘即便得宠，不也蜷缩在关雎院，不敢越雷池一步。
沈氏闻言，也不说话，背靠着软榻，脑袋微微上扬，怔怔的望着房梁......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却勾的老爷视她于无物。
二夫人的低落，崔嬷嬷不可能看不见，她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我的好夫人，您何必自苦，老夫人看重您，您的体面，是旁人比不得的。”
“若真看重我，会要我日日恭维，才施舍的给点好处？”陷入悲观的沈氏，有些钻进牛角尖。
崔嬷嬷“哎哟”一声，忙道：“夫人您呀，就是想差了，不管怎么说，老夫人是您亲姑母，只要有这层身份在，谁敢怠慢于您？再说，今日过后，夫人您也算熬出头了。”
这说的是沈氏，得老夫人授意，接管厨房和园子，两处差事的事情。
“日后这府里奴婢，只有敬着您的份。”崔嬷嬷做出总结。
出乎意料的，沈氏脸上不见喜色，反倒沉着一张脸，“我这位大嫂的脾性，你也不是不知道，最是要强好胜，但凡她的东西，绝不许旁人染指，我截了她的利，能落得什么好？”
比起崔嬷嬷的兴奋，沈氏只能说是面无表情。
“可这是老夫人吩咐......”崔嬷嬷不甘心地说。
沈氏轻呵一声，说：“她不敢针对老夫人，还不敢针对我吗？”
崔嬷嬷微愣，旋即满脸失落，“这般看来，好好的差事，倒成烫手山芋......”
“咱们这二姑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沈氏坐起身来，抓过一旁的团扇，使劲地扇了两下，“让大嫂吃闷亏，我是没意见，偏偏连累上我，真是个祸害！”
说到这里，崔嬷嬷倒是好奇起来，“夫人您说，真是陈嬷嬷告诉她，老夫人喜欢杜鹃的吗？”
说起来，陈嬷嬷和二姑娘，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害二姑娘？
若真是陈嬷嬷所为，她指不定是得谁吩咐，但目的呢？要二姑娘回府，不是大房提议的么？这是给一颗甜枣，然后再打一巴掌？
可这不是平白的树敌吗？崔嬷嬷想不通。
沈氏皱着眉，也半响理不清头绪，泄气道：“管她呢，左右与我无关，权当是看戏了。”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崔嬷嬷问。
沈氏平静地说：“先管着吧，咱们也趁机捞一笔，厨房里的油水，可是丰厚得很呢。”
崔嬷嬷有些担忧，提醒沈氏道：“夫人您忘啦，您先前还说让大夫人，送您两位管事协助呢。”
她们要是中饱私囊，还不得让人抓住把柄，再闹到老夫人面前，就不好看了。
“我知道啊！”沈氏说的很平淡，显然心里早有准备，“我自己送上错处，也免得对面动手，再横生意外，这差事，我也管不久，终究得还给她，我自觉的出错，大嫂承我的情，也不会再找我麻烦，咱们也得了利，岂不是两全其美。”
崔嬷嬷一想，纵使心里不甘，到底不敢再妄想，就说道：“还是夫人想得周全。”
“算什么周到，不过是夹缝求生罢了。”沈氏自嘲地说。
崔嬷嬷拍拍夫人，给她出主意：“大夫人咱们斗不过，还能压不住二姑娘么......”
一介晚辈，竟敢让她们夫人难堪，怎么也得给她点教训......
“你快些住嘴吧！”沈氏打断崔嬷嬷的话，语气郑重道：“咱们做人呢，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大嫂都在她手上吃亏，何况是我？”
这位二姑娘，给她的感觉，莫名有些邪性，她是不愿惹的。
崔嬷嬷噎住，半响，试探地道：“那，那就不管她了？”
“如何管？我不过是继母，别传到外面，还当我多恶毒呢。”沈氏摊手。
说着，她摸摸下巴，复又说道：“不过嘛，给她一点苦头，也不是不行。”
崔嬷嬷不解的看着她。
“你去，找两本《女戒》《女则》出来，再给咱们得二姑娘送去，让她好好抄两遍，我来检查。”沈氏对崔嬷嬷吩咐。
崔嬷嬷愣住：“啊？”
“别愣着了，让你去就去，我身为继母，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沈氏催促她。
崔嬷嬷嘴唇蠕动，嘀咕地说：“夫人您刚刚，不是还在说，要有自知之明吗？”
沈氏斜她：“就抄两本书，又不是结死仇，再说，她顶撞老夫人，老夫人心里面，说不定不舒坦呢，讨好老夫人的事，你看我什么时候，有落于人后过？”
......嗯，再顺便找回点面子。
这话她就没说出口了。
崔嬷嬷的表情，可谓一言难尽，从这方面来看，她们的二夫人，的确很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