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梦中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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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是伤到了脑子！”韩子栋毫不客气嘲笑赵晶晶，“闻墨是什么人，要真有这回事还能查不清楚？”
“你才伤了脑子，看上谁不好看上朵白莲花。”赵晶晶也不甘示弱。
“那也比某些人强，看上个老大叔。”他咬重了“老”字。
“注意你的措辞，韩子栋。王阳是大叔，才不是老大叔。再说大叔怎么了，最起码他成熟稳重对我好。不像有的人哦，那边都落地了这边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赵晶晶最知道韩子栋的痛点在哪里。
“行了，晶晶，你也少说两句。”千莹按住想起身的韩子栋。
赵晶晶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别跟她一般见识，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嘴里没个把门的。”千莹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韩子栋最喜欢的拿铁。
“看在咖啡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韩子栋垂眸，视线落在千莹按着他的手背上。
赵晶晶狐疑的看着他，韩子栋回回都因为这个被她气得跳脚，怎么这次改了性子？
她顺着韩子栋的目光下移...
再抬头时对上韩子栋似笑非笑的表情。
总觉得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千莹没注意两人的小动作，看向赵晶晶，“我去跟你见见你那群朋友。”
“不用了吧...姐。”
“有事情瞒我？”
“那倒没有，”她忍不住挠挠脸，“就是...姐，你到时候别那么吓人。”
“我什么时候吓过人了？”千莹笑眯眯的看着她。
就是这个表情，赵晶晶乖巧闭嘴。
“没意见就行，”千莹一锤定音，“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去。”
说着，千莹的手机响了。
“老师...”
林女士？
赵晶晶竖起耳朵。
千莹很快挂了电话，看向赵晶晶，“明天让王阳陪你去。”
赵晶晶点头，“行。”
她也听到了林女士让千莹练舞的事情。
“那我呢？那我呢？”韩子栋一副迫不及待要帮千莹干大事的模样。
说实在的，千莹是没打算让韩子栋掺和进来的。
“要不你去约白婳吃个饭？”
“白婳...”他有些迟疑，“跟这事有关系？”
“不，我只是单纯让你约她吃顿饭。”
“这不对啊，你不应该让我跟赵晶晶一起苏吗？”
“我怕你到时候跟晶晶打起来。”
“我不是那种人。”他说得明显底气不足。
“你可别逼我给林女士打电话。”
韩子栋立刻蔫吧了，“不去就不去嘛，就不用麻烦小姨了。”
赵晶晶恍然大悟脸。
原来，林女士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聊完事情，三人也就散了。
赵晶晶美其名曰韩子栋带她出来的，还要把她带回去。
韩子栋还想跟她吵，千莹一个眼神过去，他瞬间消声。
“就知道欺负我。”他嘴里碎碎念。
“好啦好啦，等这事儿过去了，我请你吃饭。”千莹拍拍他的肩，哄小孩似的。
“不是贵的不吃啊，你可别拿学校餐厅糊弄我。”
“好好好。”千莹一口答应下来，还真跟小孩一样好哄。
目送两人离开后，千莹也起身往外走。
就在她犹豫是要打车还是让家里的车过来接她的时候，一辆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这车...千莹眯眼，有点眼熟啊...
“千小姐，闻总让我在这里等着你。”是闻墨的司机刘叔。
“刘叔，你一直没走啊，”她说着，打开后座的车门，“替我谢谢...”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了坐在后座上的男人。
“闻先生？你也没走吗？”女孩的声音显得格外惊讶。
闻墨眉心泛起一个微不可察的褶皱。
她好像...只叫过一次他的名字？
“闻先生？”
“抱歉，”他挪了一下身子，腾出更多的空间。
千莹迟疑了一下。
“有点走神，上来吧。”男人的神情很是温和。
“谢谢。”
“开车。”
车内一时无声。
千莹刚想跟闻墨说什么，就见男人指尖轻敲了两下膝上的笔记本电脑，嗓音淡淡，“继续。”
“？”
千莹看向电脑，上面分了好多窗口，似乎...是视频会议？
闻墨应该是戴着耳机的，她听不到那边的说话声，只能从闻墨偶尔蹦出的只言片语中猜测他们进行到哪里了。
千莹对生意场的事情不感兴趣，她连自家公司项目都搞不懂更别指望她能听懂别人公司的了。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
爸：闺女，啥时候回来吃饭啊
爸：眼巴巴.jpg
是十分钟之前发的消息，那会千莹净顾着赵晶晶了。
萤火虫：有空就回去了[比心]
千父面对她如此敷衍的回答，直接选择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
千莹手忙脚乱的找耳机，但她一开始是跟着林女士练舞的，根本就没带耳机。
闻墨似乎看了她一眼，轻轻按了下她的手臂，“没关系。”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当真了啊。
千莹缩着角落，几乎是用气音说话，“爸？”
可能是她声音实在太小，对面愣了两秒，“千莹，你做贼去了？声音那么小？”
“有您这么说亲生闺女的吗？”
“爸跟你开玩笑呢，你那边怎么那么暗？你睡了？”
车里没开灯，就连闻墨都是隐在一片昏暗中。
“对呀，我最近一直在练舞嘛，每天都好累的~”她不自觉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这是在亲人面前的底气。
“那你先好好休息，”说着他就要挂电话，突然又跟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句，“这周抽空回来一趟。”
“我知道了，爸爸再见。”
她乖巧的挥手，挂断视频。
闻墨那边还在继续着视频会议。
千莹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闻墨的手臂，把手机递给他看。
——你需要开一下灯吗？会不会太暗了？
“都可以，”他偏头看她，又很快移开视线，“都可以，你们尽快拟好合同，给我发过来。”
千莹都不知道闻墨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她下意识咬唇。
“好，那就先这样，”闻墨合上电脑，大手准确无误的抚上她的唇角，“别咬自己。”
“哦哦哦，”千莹往后缩了缩，没话找话，“你忙完了？”
“嗯。”
他收回手，指尖微微摩挲。
车窗外的灯光变换，阴影落在千莹眼睑，他几乎要看到她脸上的羞怯。
“跟我回去？”他凑近了一些，近到她可以感知到耳畔温热的呼吸。
“不太合适吧...”千莹干笑。
“我知道千总让你回去是因为什么。”他微微后退，靠在后座上看着她笑。
“你这人，”千莹揉了揉耳朵，“怎么还偷听别人说话呢。”
“你也没说不让听。”闻墨一脸无辜。
“那你说，我爸让我回去是因为什么？”
闻墨还是笑，“我打电话约你吃饭之前，去见了千总一面。”
“我不想逼你，所以主动去向千总毛遂自荐，希望千总在为千小姐择婿的时候能优先考虑一下我。”
“这个时候说这些，”千莹挠挠脸，有些不自在，“不太合适吧...”
“我知道你年纪小，所以我不求现在就能定下来。”闻墨忍不住抬手，轻轻摩挲她的脸，一点一点试探。
“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在见到世界的丰富多彩之后，选择走向我。”
“哪怕你始终犹豫着、退缩着、心猿意马着。”
——
“一直以来，都是我认错了人、报错了恩。都是我的错，我认。千莹，你先放开昭昭，好不好？”
许昭昭再次拥有意识时，感觉脖颈处有些冰凉。
她忍不住微微抬头。
“许昭昭，不要动。”
是...千莹的声音。
天台的风格外大，吹得身后人扬起长发，吹得许昭昭有些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脸。
她听到身后人有些嘶哑的声音，平静中透着疯狂。
“闻墨，你的救命之恩，凭什么要我来付出代价！”
“凭什么你说开始就开始，说抽身就抽身！”
“你这样的人，什么都不配拥有！”
面前男人脸上的紧张之色似乎刺激到了身后的人。
身后人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许昭昭感觉自己脖颈处有些刺痛。
她面色平静，只觉得这一幕格外荒谬。
闻墨不会因为她紧张成这样，更不会因为她把千莹逼到这个份上。
最重要的是，千莹不会伤害她。
许昭昭抬手摸上冰凉的匕首。
身后人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许昭昭，我让你别动！”
许昭昭握住身后人的手，轻松移开了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转身。
“千莹，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女孩朝她伸出手，却被男人一把推开。
两人本就在天台的边缘，女孩掉下去的时候，脸上满是错愕。
“你干什么！”许昭昭推开男人，几乎要跟着女孩一起跳下去，却被男人死死拽住。
“她想要伤害你，我是为了保护你。”男人面上尽是无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
“伤害她的是你！你别碰我！”许昭昭一脚踩在男人脚上，男人吃痛放手。
许昭昭立刻下楼，看着血泊中的女孩跪倒在地，“千莹...”
恍惚间，她听到了千莹的声音。
“许昭昭，不要动。”
她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
这次，她听清了男人的话。
认错人？报错恩？
闻墨在说什么？
可是，哪怕重新开始，一切都无济于事。
血色，几乎成了许昭昭的梦魇。
每一次回到开始，许昭昭都能感觉时间在一点点的往前移。
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天台上只有许昭昭和她身后的人。
男人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赶到。
“千莹，”许昭昭握住女孩的手，声音很疲惫，“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男人的刺激，女孩显得平静不少。
“许昭昭，”不知道为什么，女孩的声音有些缥缈，“为什么你一出现，就能得到他全部的爱？”
许昭昭微微皱眉，她记忆里的千莹...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之前她和女孩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所以现在才察觉到两者之间的不同。
不断重复这段时光本身就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为什么女孩死去，她就会回到最开始？
“我不明白。”
“这条项链，”女孩伸出紧握的手，缓缓张开，掌心静静的躺着一条项链。
许昭昭记得，是当初她抵押给千莹的那条项链。
“我之前说这是别人送给我的，”许昭昭也不管女孩有没有之前的记忆，自顾自开口。
“我爸重男轻女，觉得女孩子就是赔钱货，一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不是打我就是打我妈妈。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偷偷跑出去，跑到山上，一躲就是一天。”
“有一次，在山上碰到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少年受了伤，浑身都是血。他正好藏在我经常去的山洞里，我就给他治了伤。”
“伤好没多久，他就离开了。临走前，他说很感谢我，想带我离开，我没答应，我不可能把妈妈一个人丢下。”
“所以他留了一条项链给我。”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用，虽然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见了，我还是留下了项链，权当个纪念。”
“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
“如果不是你提起来，我都要忘了这回事。”
想来，闻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让她接近千莹的。
许昭昭看着女孩，露出一个笑，“你不要误会。”
“可是...”听故事的过程中，女孩一直低垂着头，许昭昭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直到女孩抬起头，她才发现女孩在笑。
嘴角的弧度夸张至极，透出几分恐怖。
“你甘心吗？”
这不是千莹的声音。
女孩站起身，长发在空中飞扬，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许昭昭握住女孩的手臂，用力把她拉下来。
“别站的那么高...”她声音有些抖。
女孩真的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她总感觉她下一秒就会倒在血泊之中。
尤其女孩还是千莹的脸。
“我还以为你不会怕，”女孩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轻巧的远离许昭昭。
“昭昭，你看啊。”
她站上最高处，一步踏出。
“我看你是伤到了脑子！”韩子栋毫不客气嘲笑赵晶晶，“闻墨是什么人，要真有这回事还能查不清楚？”
“你才伤了脑子，看上谁不好看上朵白莲花。”赵晶晶也不甘示弱。
“那也比某些人强，看上个老大叔。”他咬重了“老”字。
“注意你的措辞，韩子栋。王阳是大叔，才不是老大叔。再说大叔怎么了，最起码他成熟稳重对我好。不像有的人哦，那边都落地了这边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赵晶晶最知道韩子栋的痛点在哪里。
“行了，晶晶，你也少说两句。”千莹按住想起身的韩子栋。
赵晶晶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别跟她一般见识，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嘴里没个把门的。”千莹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韩子栋最喜欢的拿铁。
“看在咖啡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韩子栋垂眸，视线落在千莹按着他的手背上。
赵晶晶狐疑的看着他，韩子栋回回都因为这个被她气得跳脚，怎么这次改了性子？
她顺着韩子栋的目光下移...
再抬头时对上韩子栋似笑非笑的表情。
总觉得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千莹没注意两人的小动作，看向赵晶晶，“我去跟你见见你那群朋友。”
“不用了吧...姐。”
“有事情瞒我？”
“那倒没有，”她忍不住挠挠脸，“就是...姐，你到时候别那么吓人。”
“我什么时候吓过人了？”千莹笑眯眯的看着她。
就是这个表情，赵晶晶乖巧闭嘴。
“没意见就行，”千莹一锤定音，“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去。”
说着，千莹的手机响了。
“老师...”
林女士？
赵晶晶竖起耳朵。
千莹很快挂了电话，看向赵晶晶，“明天让王阳陪你去。”
赵晶晶点头，“行。”
她也听到了林女士让千莹练舞的事情。
“那我呢？那我呢？”韩子栋一副迫不及待要帮千莹干大事的模样。
说实在的，千莹是没打算让韩子栋掺和进来的。
“要不你去约白婳吃个饭？”
“白婳...”他有些迟疑，“跟这事有关系？”
“不，我只是单纯让你约她吃顿饭。”
“这不对啊，你不应该让我跟赵晶晶一起苏吗？”
“我怕你到时候跟晶晶打起来。”
“我不是那种人。”他说得明显底气不足。
“你可别逼我给林女士打电话。”
韩子栋立刻蔫吧了，“不去就不去嘛，就不用麻烦小姨了。”
赵晶晶恍然大悟脸。
原来，林女士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聊完事情，三人也就散了。
赵晶晶美其名曰韩子栋带她出来的，还要把她带回去。
韩子栋还想跟她吵，千莹一个眼神过去，他瞬间消声。
“就知道欺负我。”他嘴里碎碎念。
“好啦好啦，等这事儿过去了，我请你吃饭。”千莹拍拍他的肩，哄小孩似的。
“不是贵的不吃啊，你可别拿学校餐厅糊弄我。”
“好好好。”千莹一口答应下来，还真跟小孩一样好哄。
目送两人离开后，千莹也起身往外走。
就在她犹豫是要打车还是让家里的车过来接她的时候，一辆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这车...千莹眯眼，有点眼熟啊...
“千小姐，闻总让我在这里等着你。”是闻墨的司机刘叔。
“刘叔，你一直没走啊，”她说着，打开后座的车门，“替我谢谢...”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了坐在后座上的男人。
“闻先生？你也没走吗？”女孩的声音显得格外惊讶。
闻墨眉心泛起一个微不可察的褶皱。
她好像...只叫过一次他的名字？
“闻先生？”
“抱歉，”他挪了一下身子，腾出更多的空间。
千莹迟疑了一下。
“有点走神，上来吧。”男人的神情很是温和。
“谢谢。”
“开车。”
车内一时无声。
千莹刚想跟闻墨说什么，就见男人指尖轻敲了两下膝上的笔记本电脑，嗓音淡淡，“继续。”
“？”
千莹看向电脑，上面分了好多窗口，似乎...是视频会议？
闻墨应该是戴着耳机的，她听不到那边的说话声，只能从闻墨偶尔蹦出的只言片语中猜测他们进行到哪里了。
千莹对生意场的事情不感兴趣，她连自家公司项目都搞不懂更别指望她能听懂别人公司的了。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
爸：闺女，啥时候回来吃饭啊
爸：眼巴巴.jpg
是十分钟之前发的消息，那会千莹净顾着赵晶晶了。
萤火虫：有空就回去了[比心]
千父面对她如此敷衍的回答，直接选择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
千莹手忙脚乱的找耳机，但她一开始是跟着林女士练舞的，根本就没带耳机。
闻墨似乎看了她一眼，轻轻按了下她的手臂，“没关系。”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当真了啊。
千莹缩着角落，几乎是用气音说话，“爸？”
可能是她声音实在太小，对面愣了两秒，“千莹，你做贼去了？声音那么小？”
“有您这么说亲生闺女的吗？”
“爸跟你开玩笑呢，你那边怎么那么暗？你睡了？”
车里没开灯，就连闻墨都是隐在一片昏暗中。
“对呀，我最近一直在练舞嘛，每天都好累的~”她不自觉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这是在亲人面前的底气。
“那你先好好休息，”说着他就要挂电话，突然又跟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句，“这周抽空回来一趟。”
“我知道了，爸爸再见。”
她乖巧的挥手，挂断视频。
闻墨那边还在继续着视频会议。
千莹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闻墨的手臂，把手机递给他看。
——你需要开一下灯吗？会不会太暗了？
“都可以，”他偏头看她，又很快移开视线，“都可以，你们尽快拟好合同，给我发过来。”
千莹都不知道闻墨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她下意识咬唇。
“好，那就先这样，”闻墨合上电脑，大手准确无误的抚上她的唇角，“别咬自己。”
“哦哦哦，”千莹往后缩了缩，没话找话，“你忙完了？”
“嗯。”
他收回手，指尖微微摩挲。
车窗外的灯光变换，阴影落在千莹眼睑，他几乎要看到她脸上的羞怯。
“跟我回去？”他凑近了一些，近到她可以感知到耳畔温热的呼吸。
“不太合适吧...”千莹干笑。
“我知道千总让你回去是因为什么。”他微微后退，靠在后座上看着她笑。
“你这人，”千莹揉了揉耳朵，“怎么还偷听别人说话呢。”
“你也没说不让听。”闻墨一脸无辜。
“那你说，我爸让我回去是因为什么？”
闻墨还是笑，“我打电话约你吃饭之前，去见了千总一面。”
“我不想逼你，所以主动去向千总毛遂自荐，希望千总在为千小姐择婿的时候能优先考虑一下我。”
“这个时候说这些，”千莹挠挠脸，有些不自在，“不太合适吧...”
“我知道你年纪小，所以我不求现在就能定下来。”闻墨忍不住抬手，轻轻摩挲她的脸，一点一点试探。
“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在见到世界的丰富多彩之后，选择走向我。”
“哪怕你始终犹豫着、退缩着、心猿意马着。”
——
“一直以来，都是我认错了人、报错了恩。都是我的错，我认。千莹，你先放开昭昭，好不好？”
许昭昭再次拥有意识时，感觉脖颈处有些冰凉。
她忍不住微微抬头。
“许昭昭，不要动。”
是...千莹的声音。
天台的风格外大，吹得身后人扬起长发，吹得许昭昭有些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脸。
她听到身后人有些嘶哑的声音，平静中透着疯狂。
“闻墨，你的救命之恩，凭什么要我来付出代价！”
“凭什么你说开始就开始，说抽身就抽身！”
“你这样的人，什么都不配拥有！”
面前男人脸上的紧张之色似乎刺激到了身后的人。
身后人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许昭昭感觉自己脖颈处有些刺痛。
她面色平静，只觉得这一幕格外荒谬。
闻墨不会因为她紧张成这样，更不会因为她把千莹逼到这个份上。
最重要的是，千莹不会伤害她。
许昭昭抬手摸上冰凉的匕首。
身后人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许昭昭，我让你别动！”
许昭昭握住身后人的手，轻松移开了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转身。
“千莹，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女孩朝她伸出手，却被男人一把推开。
两人本就在天台的边缘，女孩掉下去的时候，脸上满是错愕。
“你干什么！”许昭昭推开男人，几乎要跟着女孩一起跳下去，却被男人死死拽住。
“她想要伤害你，我是为了保护你。”男人面上尽是无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
“伤害她的是你！你别碰我！”许昭昭一脚踩在男人脚上，男人吃痛放手。
许昭昭立刻下楼，看着血泊中的女孩跪倒在地，“千莹...”
恍惚间，她听到了千莹的声音。
“许昭昭，不要动。”
她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
这次，她听清了男人的话。
认错人？报错恩？
闻墨在说什么？
可是，哪怕重新开始，一切都无济于事。
血色，几乎成了许昭昭的梦魇。
每一次回到开始，许昭昭都能感觉时间在一点点的往前移。
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天台上只有许昭昭和她身后的人。
男人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赶到。
“千莹，”许昭昭握住女孩的手，声音很疲惫，“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男人的刺激，女孩显得平静不少。
“许昭昭，”不知道为什么，女孩的声音有些缥缈，“为什么你一出现，就能得到他全部的爱？”
许昭昭微微皱眉，她记忆里的千莹...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之前她和女孩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所以现在才察觉到两者之间的不同。
不断重复这段时光本身就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为什么女孩死去，她就会回到最开始？
“我不明白。”
“这条项链，”女孩伸出紧握的手，缓缓张开，掌心静静的躺着一条项链。
许昭昭记得，是当初她抵押给千莹的那条项链。
“我之前说这是别人送给我的，”许昭昭也不管女孩有没有之前的记忆，自顾自开口。
“我爸重男轻女，觉得女孩子就是赔钱货，一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不是打我就是打我妈妈。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偷偷跑出去，跑到山上，一躲就是一天。”
“有一次，在山上碰到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少年受了伤，浑身都是血。他正好藏在我经常去的山洞里，我就给他治了伤。”
“伤好没多久，他就离开了。临走前，他说很感谢我，想带我离开，我没答应，我不可能把妈妈一个人丢下。”
“所以他留了一条项链给我。”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用，虽然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见了，我还是留下了项链，权当个纪念。”
“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
“如果不是你提起来，我都要忘了这回事。”
想来，闻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让她接近千莹的。
许昭昭看着女孩，露出一个笑，“你不要误会。”
“可是...”听故事的过程中，女孩一直低垂着头，许昭昭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直到女孩抬起头，她才发现女孩在笑。
嘴角的弧度夸张至极，透出几分恐怖。
“你甘心吗？”
这不是千莹的声音。
女孩站起身，长发在空中飞扬，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许昭昭握住女孩的手臂，用力把她拉下来。
“别站的那么高...”她声音有些抖。
女孩真的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她总感觉她下一秒就会倒在血泊之中。
尤其女孩还是千莹的脸。
“我还以为你不会怕，”女孩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轻巧的远离许昭昭。
“昭昭，你看啊。”
她站上最高处，一步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