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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月笙的过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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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来,陪陪我,好吗?”月笙低声乞求。

    “月笙!这像你说的话吗?别让我瞧不起你!”林一木气急,甩下这句,掰开她的手指,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月笙慢慢将头抬起来,看着林一木远去的身影,神情茫然,无声落泪。

    看着月笙这般模样,宇文明诚心疼极了。他跪坐在月笙面前,轻轻揽住她,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打她的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明诚,我没有家了。”月笙忽然开口。

    宇文明诚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他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似什么话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以后,我便是你的家。”

    月笙听到此言,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她呆呆地看着他,“好。”

    “阿笙,别怕,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明诚,阿木说的对。这样柔弱只会哭泣的我,早已不是我了。”

    “皇嫂她是担心你会一蹶不振,这才出言激你,没有人遇到这等变故还能冷静从容。”

    她沉默地听着宇文明诚的安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过了几刻钟,她再次开口,“明诚,扶我起来,我要去父亲书房看看。”月笙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镇定下来。

    “阿笙……”宇文明诚担忧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扶着我些,我腿使不上力气。”

    听到此言,他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只是轻声说着,“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书房离她不远,可这短短几步,她却走的无比艰难。待到书房门口,她又有些发愣,有些迟疑。最后才下定决心,将门推开。

    门开的一瞬,她忽然闭上了眼睛。闻着空气中萧瑟的气息,她的眼睫毛忽然颤了颤,好似有泪珠隐现,却最终没有落下来。

    她深呼吸了几次,才缓慢地睁开双眼。看着这间熟悉的书房,她笑了,那笑容优雅淡然,一如往昔。她指着这间屋子,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对宇文明诚说,“你看,这屋内的摆设丝毫未变,唯一的变化的就是屋内的人不在了。”

    他看到她的笑,听到她的话,几乎落泪。他难过的低语,“阿笙,你若想哭,便哭吧,不要强忍着。”

    她摇了摇头,转而询问“明诚,你当初说想娶我为正妃,可还作数?”

    “永远作数!”宇文明诚郑重回答。转而明白了什么,他将那日说过的话再次说了一遍,“本王想迎娶月从文大将军之女,月笙为正妃,不知她可愿否?”

    月笙笑了,问,“王爷此言许了几人?”

    “此一生,只许一人。”

    “那王爷想与几人相伴白头?”

    “一人足以。”

    将当日之语重现之后,月笙有些出神。这是当初宇文明诚对她的誓言,是她永远忘不了的誓言。

    “阿笙,先休息一会儿吧。你这样,身体吃不消的。”看着月笙强颜欢笑,看着她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询问自己当初的承诺,宇文明诚心疼极了。他恨不得将心刨出来让她看看,告诉她,他所爱之人,从未变过。

    仿佛明白宇文明诚的担忧,她恍惚了一下后,接着说,“明诚,在这里,父亲曾告诉我,若有一日,将军府出事,必要让你履行当初承诺,娶我为正妃。”

    “阿笙是因为月老将军,才答应我吗?”宇文明诚听闻此言,心中十分不安。

    月笙没有回复他,继续说,“我当时心中却想,若将军府不在了,我余生,定会为将军府报仇,然后随将军府一同消失。”

    “阿笙……”

    “可是,如今,我连所恨之人是谁都不知晓。”

    “阿笙……”

    “宇文明诚,你可知,让我痛苦的,不仅是父亲被杀,还有阿木失望的眼神……”

    “阿笙,别难过了,那只是皇嫂的气话。”

    月笙未答,“宇文明诚,我们回诚王府吧。”

    “好,我们回家。”

    因为月笙已经筋疲力尽了,所以宇文明诚背着她,慢慢地走回王府。

    他们出了将军府,走在街上,却发觉街上已经空无一人。街道上处处都有禁卫军在巡防,也不知是什么变故,让都城变得如此肃杀。

    他们还未走到诚王府门口,就远远看见诚王府门口有一小厮在焦急地来回转悠。待他们走近些,就听到那小厮在不停地自语,“出大事了,王爷怎么还不回来呀……”

    宇文明诚不解,才这么一会儿,能出什么事。遂出声,“出什么大事了?”

    小厮听到声音,好似找到主心骨了,急忙跑步到诚王跟前,一下子就跪下了,口中哭嚎,“陛下,陛下宾天了……”

    “什么!”

    “什么!”

    宇文明诚和月笙都愣住了,怎么回事?陛下怎会走的这么突然?

    月笙猛的想起林一木之前的话,“陛下病危,临死之际实在放心不下月老将军,便连夜下旨处死了。”

    月笙心里有些复杂,她虽怨恨老皇帝听信谗言,疑心父亲,但却从未想过让老皇帝为父亲赔命。她已经做好了在暗中收集资料,找出陷害将军府之人,然后请陛下出面裁决,还将军府清白的准备。可世事无常,如今,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老皇帝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月笙如今的情绪很复杂,她不知是该继续怨恨老皇帝的偏执决断,还是让一切都归于尘土。

    宇文明诚心情也是十分复杂,然更重要的是,陛下突然宾天,继位之人也不知会是谁。他定了定心神,问,“宫中可还传来其他消息?”

    “回王爷,自陛下宾天的消息传出后,整个都城立刻被封锁。而宫中那边,将所有的王公大臣都传召进去后,同样立即封锁了,再无任何消息传来。”

    “那皇兄可有消息传来?”

    “回王爷,没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