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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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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幕退出了夜晚的舞台,孤寂的黑暗滞留在夜晚的城市中。喧嚣的城市也渐渐冷清,灯火通明的街道也只落下零星点微不足道的光芒。

    休憩在树枝或是墙壁上的雨珠,安然的休眠着,任由自己的躯体被重力牵引,缓缓移动。而后跌落到地面,荡起微小的波纹,和一摊积水融在一起,而后等待着阳光给予的恩惠化作一缕幽魂,待到下次重生,又作为一个新生,重复着这短暂的生命历程。

    砰!巨大的声响回荡在幽暗的小巷里,原本安静栖息着的水滴突然变得骚动起来,地上的积水荡起阵阵涟漪。

    比水更粘稠的液体混在这摊积水中,本该被黑暗掩盖的殷红却在这里显得与黑暗格格不入。被鲜血染污的积水吞噬着落下来的水珠,却未荡出一丝波纹。

    “你是白痴吗?”黑色的身影单膝跪地,右手扶着自己的小腹出,鲜血正从那不断的溢出。黑色的身影微微撇眉,但依旧以冷漠的目光看着刘承东,那目光内或许也夹杂了些愤怒。

    “看起来你知道很多。”刘承东这次举枪瞄准了他的头部“我觉得你会给我带来很多危险,所以去下面抱怨吧。”刘承东食指扣在扳机上,以同样冷漠的视线回敬着他。

    “真可悲...明明都忘了,却还记得这句话吗?”黑色的身影自嘲的笑了笑。

    刘承东面露痛苦之色...搭在扳机上的食指松动了一下,但又很快的靠在了扳机上。

    “你是谁?”刘承东左手抱头,面色狰狞的看着他。

    对方的沉默更刺激了刘承东的神经。

    “说啊!你说话啊!”刘承东胡乱挥舞着手枪,砰,砰,两发子弹穿梭在黑暗里消失不见。

    刘承东冲向面前的身影,左手抓向他的衣领,打算将这个身影提起来质问。

    黑色的身影没做丝毫闪避的被轻易抓起。刘承东右膝撞向了黑色身影的腹部...

    刘承东突然身形一歪,膝撞到了空处,险些令他摔倒。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刘承东毛骨悚然。

    黑色的身影如同变成了真的黑暗一般,渐渐的消散在了空中,化为一缕幽魂,消失在了刘承东的视线里。

    “怎...怎...怎么可能!”刘承东声音有些颤抖“幻觉!是了,这肯定是幻觉!”

    “你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看我现在就击毙了你,哈哈哈!”刘承东显得十分癫狂...

    砰!砰!砰!砰!刘承东对着面前连开了四枪,弹夹里的子弹已经没有了。而子弹却好似被黑暗吞噬了一般,没有任何命中物体的回声传回来,甚至连开枪的声音在刘承东听来都变小了,仿佛眼前有一个黑洞,吞噬了接近的一切物体...

    刘承东身体颤抖着,他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没有大声的嘶吼,没有胡乱的挣扎。

    “先...先...先回去...”声音颤抖的却更加厉害了...刘承东举着枪神经兮兮的往身后转去...

    刘承东突然寒毛一竖,一股被窥视的感觉浮现在心头。

    刘承东猛的转过身去“谁...”由于道路上的积水,刘承东居然直接摔倒,跌坐在了地上。

    右手上传来黏湿湿的触感,刘承东忍着恶心抓起来这个圆球状的物体...

    不对...我右手的枪呢?

    刘承东看向右手...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珠,涣然无光的瞳孔和刘承东的视线对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死了还要看着我...你已经死了啊...

    刘承东右手用力。惨白的眼珠渗出水来...脆弱的眼珠已经到了崩坏的边缘。

    疼,好疼啊!

    刘承东左手敷着自己的眼眶,额头上青筋暴跳,面色在黑暗里越发狰狞。

    嗒,嗒,嗒...

    身前传来僵硬的脚步声,刘承东睁开右眼,费力的向前看去...

    黑暗,除了黑暗,右眼的视野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忍着左眼传来的痛感,刘承东把左眼上的手挪开,极力的在左眼上下眼皮之间挤出一道缝隙。一个惨白的身形靠近着自己...

    一阵诡异的翻转感突兀的袭来,恶心,头晕的感觉伴随着这个感觉持续了三四秒...

    眼前的黑暗似乎被驱散了很多,刘承东的视野清晰的如同白昼时一般,甚至比白昼时的视野更清晰。

    一个坐在地上,右手紧握着,身着湿漉漉的西装,尽管西装湿透了,但仍能看出它的昂贵。毕竟刘承东自己就喜欢这套西装...

    那个坐在地上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不,不对...是我在靠近他?

    刘承东闭上左眼...挣扎着站起来,跑,刘承东只有这一个想法...

    深藏在记忆中的枷锁遇到了契合的钥匙。回忆的激流遏制了刘承东的脚步..

    ‘不要,局长...不要杀我’

    ‘你看见了太多不该看见的事情。’

    ‘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的眼睛,嘴巴,耳朵看起来能卖个好价钱,刘局您看...’

    ‘老规矩,这个人交给你们了’

    ‘嘿嘿,好的’

    ‘不要,刘局,放过我,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愿意’

    ‘这张脸也割下来没问题吧’

    ‘刘局的要求,那当然是没问题了’

    昏暗的密室里,一脸谄媚的姜余对着刘承东低声下气的奉承着。刘承东高高在上的坐在太师椅上,冷漠的看着姜余身后那一脸哀求的小李。如同一个任意斩杀生命的君王,带着对卑贱生命的漠视...

    “为什么,你固执的要杀我。”外界那沙哑,低沉,幽暗的毫无生机的声音终止了回忆的潮流。小李伸出一双惨白的手,看起来没有丝毫血色。

    冰冷的感觉从脖子传导到了大脑,只剩下被皮包裹住的白骨将刘承东轻易的提了起来。

    挤压在头部的血液涨的刘承东满面通红。浮在空中的双脚无力的挣扎着。

    穿梭在黑暗里的子弹毫不留情的击中了刘承东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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