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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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的是，王青也与药宗的人有些交情。
跟其他人一样，是生意上的交情，没有感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王青多年前帮药宗的人杀了一个携带秘方出逃的弟子，作为交换，纵使药宗的人也不愿与这样的杀神为伍，还是如实的交付了三粒回盈丹，服下回盈丹后会在短短半个时辰内恢复至七成内力，代价则是第二天会昏睡上一整天。
此丹非常适合王青这样的贪生怕死，阴险狡诈之徒。这是药宗门人交出丹药后对王青的评价。王青也对这评价深以为然，便将丹药带在了身边。
直到六年前的那个雨夜。
王青要杀一个人，是在一个官员府上，那人何名何姓他已经全忘了。他只记得在取下那人头颅的一瞬间，剑意宗宗主何为天突兀地出现在面前抵住了青血剑，就像今日梁剑生下山一样。自己的杀人剑法剑招诡异多变，只有被他杀死尸体才知道如何应杀人剑招。但何为天仿佛知道杀人剑法的每一次的下一次出招，不到二十招王青便有点难以招架，他便吞下了第一颗回盈丹又与何为天战了五五之势。
王青与何为天边打边退，知道自己再拖下去多少回盈丹都不管用，便一剑扬起雨地上的尘土，厚着脸皮说道：“剑意宗都喜欢以大欺小不成？”
何为天听到此也不知为何停下了追赶的步伐，给了王青逃跑的背影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过于依靠外物反而使自己松懈，被何为天打的狼狈不堪，虽没有动摇到根基，但至此以后，王青除了师父留给他的青血剑，身上不带任何一奇物。
这是一个宽敞的山间墓冢，洞穴里，王青躺靠着仅有的一口略微锈迹的青铜棺材。两根指头黏着散发清香的回盈丹，借着洞顶的几寸破口洒落的阳光勉强判断出回盈丹还没被此处墓冢影响到变质。
王青轻转了下头，对着青铜棺材自语道：“这地方果然不错，你这鸟人留的地倒是个好去处，我王青总算没做上一件亏本买卖。”看起来是有人给王青一处安身或者说是逃避之所作为了杀人的报酬，天下间把自己的墓冢作为交易的，也就一个人敢卖，一个叫王青的人敢买了。
王青丝毫不介意，更是把自己多年收下的报酬通通放在了墓穴里，回盈丹也在此列。
“梁剑生，老子放了你一马，下次可没马给你放了。”王青吞下了第二颗回盈丹，小心翼翼的取出了怀中的那合二为一的玉坠，静修打坐了起来。
两天两夜后，王青走出了墓穴，日升初上，和风吹拂，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倒是王青两天两夜的修养之后浑身的臭味以及混杂着墓穴中幽闭的腐味让过路人唯恐避之不及。
他并没有带着青血剑出来，也早早扔掉了不成样子的斗笠，长而碎的头发遮住了脖上的疤痕，如此模样不像一个人见人耸的杀手更像是一个逃难而来的饥民。
王青今日是来坊市找人的，不带武器的打扮是最好的乔装。路人纷纷避开了王青一边低声讨论此人是从何处逃荒而来，一边好奇大唐盛世何处会闹饥荒？
王青不以为然，大咧咧的在道上走着，一间客栈吸引了王青的目光。
客栈门匾四个苍劲有力的行楷大字——泷间客栈，王青冷笑一声：“水中泥鳅，也想化龙？”一脚重重的踏进了客栈，此时正值早晨大堂里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小二在站着补回笼觉。一踏被惊醒，刚要“客官你要打尖还是住店”话语出口，直接被王青扑面而来的臭气熏的掩鼻后撤。
“你个叫花子来着干什么，去去去，官府的救济堂在镇口右转四里外。”小二一手衣袖掩鼻，一手挥着抹布送客。
王青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憨笑，从怀中扔出了一两银子给了小二，说道：“这点钱够了吗？”
没人会对钱过不去，小二立刻摆出了通常营业的标志性笑容，忍着臭味强笑道：“当然够了，客官不知你要点什么？”
“给爷一个上好的客房，备好浴桶，再来点好酒好菜。”王青说完，也不理会小二，径直直接往楼上走去。在选了一个角落里的客房前站定后，又丢给了小二二两银子说道：“对了，给爷去外面买点好一点衣服。”
“不知客官对衣着有什么爱好么？”小二恭敬的接过银两，王青的举动在小二眼中已猜测了几分，这位龙行虎步的壮士也许是某些没落的富商的家卫，看起来凶猛实则没有任何威胁。
王青的手停留在门上一会，低思片刻，说道：“要深青色，不对，给爷弄些白色的，越白越好。”
当王青洗漱完毕换上一席胜雪白衣下楼时，小二忍不住称赞道：“客官真是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若是有一柄绝世好剑配身恐怕要迷倒天下女子。”
王青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满意的又丢给了小二一两银子说道：“去备点好酒，两个酒杯。”
王青在大堂角落的一坐便坐到了晚上，看着一天来往的人群，面无表情。若不是给足了银两的份上，早就被人轰了出去了。“客官，您这是要等谁呢，我们要打烊了，您看这……”小二已经睡意朦胧，他强忍着困意想劝劝王青，但面前的这位高大的汉子冷冷一笑说道：“总算来了。”
小二被这冷笑吓得一激灵，刚想问是何故。一阵黑风呼啸一声从客栈大门穿堂而过，随着小二被风吹得昏死了过去，王青对面突然出现了一位浑身黑衣，留着山羊胡，面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的中年男子。
“不把人杀了?不怕被人听了去？”王青端起早已凉透的酒壶，弹开壶盖一口直接倒进了嘴中说道。
“本座的封识觉已经大功告成，人间凡尘为蚍蜉而。更何况，杀了人又赖在你头上，你又赖在本座头上。”男子缓缓说着，弹指间，一杯倒满的酒便出现在了手中，一饮而尽早已无味的凉酒，不满地继续说道：“倒是你，王青，不找无秘派其他人，让本座亲自出马就这样的招待本座不成？”
“谁知道你们一家姓凌的整的跟蝙蝠似的？”王青脑袋伸前，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继续说道：“凌无影，你的这些弟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你毛多，你办事肯定靠谱。”
凌无影似乎早已习惯了王青的胡言乱语，又倒了杯酒，说道：“说吧，找本座何事？”
“找个人。”
“谁？”
“一个叫紫灵之人。”
“就这样？”
“此人大概是个铁匠。”
“还有呢？”
“还有……”王青抬头看着客栈的天花板，脑海回想着前几日的情景，说道：“可能四五日前待见过两人，一男一女。在祁间村上。”
“没了？”
“没了。”
“王青，你若不是想成心愚弄本座，本座倒是想试试封识觉多有多少能耐。”凌无影说着一股黑烟将自己包裹了起来，气息发散，像是要时刻与王青打上一场。
“怎么？五千两还不够找的？老人家你可不要越活越贪心哦。”王青说着从腰间拿出了一把短剑，是被何洛珊掷去的那一把，一剑直直的刺在桌上，剑上青色剑气浮现，“臭老头，你是不是以为学了什么狗屁功夫看老子没兵器想弄老子一笔是不是？”
“何为天的女儿佩剑跑到了你手上，倒是有点本事。”凌无影见此也散去了黑烟，开头抬价道：“一万两。”
“六千。”
“九千。”
“六千。”
“八千，不能再少了。”
“七千，七千。”
“行吧，七千就七千。”凌无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人击掌为誓，一场最昂贵最离奇的交易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完成了。
“南洼村后山第二排右数第二座墓碑下。”王青自言自语地说着。“找到人，里面箱子就归你了。”
“不怕本座怕人挖了一走了之。”凌无影回道。
“不怕死就试试。”王青收起短剑，交易已经完成，他没空再陪凌无影扯皮了，出门便要离开。
“慢着，王青，本座这也有一桩交易。”凌无影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杀个人，两万两。”
王青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凌无影。他对多少出价并不在意，在意的事而是天下间有何人能让凌无影出价两万两去杀一人。
“五色之一，也是本派下的首个叛徒，破空血——李红。”
巧合的是，王青也与药宗的人有些交情。
跟其他人一样，是生意上的交情，没有感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王青多年前帮药宗的人杀了一个携带秘方出逃的弟子，作为交换，纵使药宗的人也不愿与这样的杀神为伍，还是如实的交付了三粒回盈丹，服下回盈丹后会在短短半个时辰内恢复至七成内力，代价则是第二天会昏睡上一整天。
此丹非常适合王青这样的贪生怕死，阴险狡诈之徒。这是药宗门人交出丹药后对王青的评价。王青也对这评价深以为然，便将丹药带在了身边。
直到六年前的那个雨夜。
王青要杀一个人，是在一个官员府上，那人何名何姓他已经全忘了。他只记得在取下那人头颅的一瞬间，剑意宗宗主何为天突兀地出现在面前抵住了青血剑，就像今日梁剑生下山一样。自己的杀人剑法剑招诡异多变，只有被他杀死尸体才知道如何应杀人剑招。但何为天仿佛知道杀人剑法的每一次的下一次出招，不到二十招王青便有点难以招架，他便吞下了第一颗回盈丹又与何为天战了五五之势。
王青与何为天边打边退，知道自己再拖下去多少回盈丹都不管用，便一剑扬起雨地上的尘土，厚着脸皮说道：“剑意宗都喜欢以大欺小不成？”
何为天听到此也不知为何停下了追赶的步伐，给了王青逃跑的背影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过于依靠外物反而使自己松懈，被何为天打的狼狈不堪，虽没有动摇到根基，但至此以后，王青除了师父留给他的青血剑，身上不带任何一奇物。
这是一个宽敞的山间墓冢，洞穴里，王青躺靠着仅有的一口略微锈迹的青铜棺材。两根指头黏着散发清香的回盈丹，借着洞顶的几寸破口洒落的阳光勉强判断出回盈丹还没被此处墓冢影响到变质。
王青轻转了下头，对着青铜棺材自语道：“这地方果然不错，你这鸟人留的地倒是个好去处，我王青总算没做上一件亏本买卖。”看起来是有人给王青一处安身或者说是逃避之所作为了杀人的报酬，天下间把自己的墓冢作为交易的，也就一个人敢卖，一个叫王青的人敢买了。
王青丝毫不介意，更是把自己多年收下的报酬通通放在了墓穴里，回盈丹也在此列。
“梁剑生，老子放了你一马，下次可没马给你放了。”王青吞下了第二颗回盈丹，小心翼翼的取出了怀中的那合二为一的玉坠，静修打坐了起来。
两天两夜后，王青走出了墓穴，日升初上，和风吹拂，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倒是王青两天两夜的修养之后浑身的臭味以及混杂着墓穴中幽闭的腐味让过路人唯恐避之不及。
他并没有带着青血剑出来，也早早扔掉了不成样子的斗笠，长而碎的头发遮住了脖上的疤痕，如此模样不像一个人见人耸的杀手更像是一个逃难而来的饥民。
王青今日是来坊市找人的，不带武器的打扮是最好的乔装。路人纷纷避开了王青一边低声讨论此人是从何处逃荒而来，一边好奇大唐盛世何处会闹饥荒？
王青不以为然，大咧咧的在道上走着，一间客栈吸引了王青的目光。
客栈门匾四个苍劲有力的行楷大字——泷间客栈，王青冷笑一声：“水中泥鳅，也想化龙？”一脚重重的踏进了客栈，此时正值早晨大堂里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小二在站着补回笼觉。一踏被惊醒，刚要“客官你要打尖还是住店”话语出口，直接被王青扑面而来的臭气熏的掩鼻后撤。
“你个叫花子来着干什么，去去去，官府的救济堂在镇口右转四里外。”小二一手衣袖掩鼻，一手挥着抹布送客。
王青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憨笑，从怀中扔出了一两银子给了小二，说道：“这点钱够了吗？”
没人会对钱过不去，小二立刻摆出了通常营业的标志性笑容，忍着臭味强笑道：“当然够了，客官不知你要点什么？”
“给爷一个上好的客房，备好浴桶，再来点好酒好菜。”王青说完，也不理会小二，径直直接往楼上走去。在选了一个角落里的客房前站定后，又丢给了小二二两银子说道：“对了，给爷去外面买点好一点衣服。”
“不知客官对衣着有什么爱好么？”小二恭敬的接过银两，王青的举动在小二眼中已猜测了几分，这位龙行虎步的壮士也许是某些没落的富商的家卫，看起来凶猛实则没有任何威胁。
王青的手停留在门上一会，低思片刻，说道：“要深青色，不对，给爷弄些白色的，越白越好。”
当王青洗漱完毕换上一席胜雪白衣下楼时，小二忍不住称赞道：“客官真是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若是有一柄绝世好剑配身恐怕要迷倒天下女子。”
王青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满意的又丢给了小二一两银子说道：“去备点好酒，两个酒杯。”
王青在大堂角落的一坐便坐到了晚上，看着一天来往的人群，面无表情。若不是给足了银两的份上，早就被人轰了出去了。“客官，您这是要等谁呢，我们要打烊了，您看这……”小二已经睡意朦胧，他强忍着困意想劝劝王青，但面前的这位高大的汉子冷冷一笑说道：“总算来了。”
小二被这冷笑吓得一激灵，刚想问是何故。一阵黑风呼啸一声从客栈大门穿堂而过，随着小二被风吹得昏死了过去，王青对面突然出现了一位浑身黑衣，留着山羊胡，面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的中年男子。
“不把人杀了?不怕被人听了去？”王青端起早已凉透的酒壶，弹开壶盖一口直接倒进了嘴中说道。
“本座的封识觉已经大功告成，人间凡尘为蚍蜉而。更何况，杀了人又赖在你头上，你又赖在本座头上。”男子缓缓说着，弹指间，一杯倒满的酒便出现在了手中，一饮而尽早已无味的凉酒，不满地继续说道：“倒是你，王青，不找无秘派其他人，让本座亲自出马就这样的招待本座不成？”
“谁知道你们一家姓凌的整的跟蝙蝠似的？”王青脑袋伸前，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继续说道：“凌无影，你的这些弟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你毛多，你办事肯定靠谱。”
凌无影似乎早已习惯了王青的胡言乱语，又倒了杯酒，说道：“说吧，找本座何事？”
“找个人。”
“谁？”
“一个叫紫灵之人。”
“就这样？”
“此人大概是个铁匠。”
“还有呢？”
“还有……”王青抬头看着客栈的天花板，脑海回想着前几日的情景，说道：“可能四五日前待见过两人，一男一女。在祁间村上。”
“没了？”
“没了。”
“王青，你若不是想成心愚弄本座，本座倒是想试试封识觉多有多少能耐。”凌无影说着一股黑烟将自己包裹了起来，气息发散，像是要时刻与王青打上一场。
“怎么？五千两还不够找的？老人家你可不要越活越贪心哦。”王青说着从腰间拿出了一把短剑，是被何洛珊掷去的那一把，一剑直直的刺在桌上，剑上青色剑气浮现，“臭老头，你是不是以为学了什么狗屁功夫看老子没兵器想弄老子一笔是不是？”
“何为天的女儿佩剑跑到了你手上，倒是有点本事。”凌无影见此也散去了黑烟，开头抬价道：“一万两。”
“六千。”
“九千。”
“六千。”
“八千，不能再少了。”
“七千，七千。”
“行吧，七千就七千。”凌无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人击掌为誓，一场最昂贵最离奇的交易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完成了。
“南洼村后山第二排右数第二座墓碑下。”王青自言自语地说着。“找到人，里面箱子就归你了。”
“不怕本座怕人挖了一走了之。”凌无影回道。
“不怕死就试试。”王青收起短剑，交易已经完成，他没空再陪凌无影扯皮了，出门便要离开。
“慢着，王青，本座这也有一桩交易。”凌无影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杀个人，两万两。”
王青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凌无影。他对多少出价并不在意，在意的事而是天下间有何人能让凌无影出价两万两去杀一人。
“五色之一，也是本派下的首个叛徒，破空血——李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