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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苏玖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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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梓妍敲开了苏玖辰的房门,站在门口委委屈屈地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不会生气,你想多了。”苏玖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我们聊聊?”

    其实在陈梓妍心里还是有很多困惑,比如苏玖辰的体验生活究竟是什么意思,比如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但是她也怕知道答案,害怕会失去刚拥有的一切。

    苏玖辰点点头。

    “我们去阳台吧。”

    陈梓妍特别喜欢这个房间的阳台,那曾经是李晓静精心布置的小花园,两把椅子,一张小圆桌,一个惬意的午后。陈梓妍之前经常喜欢一个人在阳台上待着,或是吹吹风,或是看星空,或是思念人。

    苏玖辰拿了两瓶苏打水放在圆桌上,坐下后和陈梓妍一起仰望天空,一切岁月静好。

    陈梓妍指着夜空中的一轮弯月,浅笑说:“初月如弓未上弦,分明挂在碧霄边。”

    “没会想到你还有文绉绉的时候啊?”苏玖辰调侃陈梓妍,看着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很是温柔。

    陈梓妍歪头与苏玖辰对视:“为什么是我?你想体验生活究竟是什么意思?”

    苏玖辰拿起桌上的水瓶,不紧不慢地拧开,递给陈梓妍。他的声音低沉,“我说的你都会相信吗?”

    陈梓妍的眼眸如星明亮,她说:“会的。”

    “好。”苏玖辰又望向天空,讲起他那毫无人情味的过去。

    “从小我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懂事聪明,不哭不闹。后来我妈发现我没有痛感,就带我去很多地方看病,医生却说我很健康。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我没有喜怒哀乐和伤痛。”

    陈梓妍的确很意外,她安慰苏玖辰:“那你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坚强的人。”

    苏玖辰摇头,他平淡地说:“那只是会让你觉得活着特别没有意思。为了不让自己显得突兀,我学会自己判断情绪,会在适当的时候做一些表情。这些其实并不难,毕竟不是每一个笑容都是来自内心的愉悦。但是哭,我真的不会。”

    他做了深呼吸,接着说道:“12岁那年我妈生病去世了,在她的追悼会上,我应该是最伤心的人,但是我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所有人都哭了,只有我没有,就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人。”

    “如果你不想说就别说了。”陈梓妍替苏玖辰感到难受。

    苏玖辰摸了摸陈梓妍的脸,“干嘛这幅表情?心疼我吗?我又不会难过。”

    随后继续说道:“我爸是做生意的,在家的时间很少,和我感情并不深。我妈去世后没多久,他就再婚了,名正言顺地把他曾经的情人和小儿子带回了家,把我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后来我独自去了C城读高中,在那有外公留给我的一套房,拿着我爸每个月打的生活费,日子还算逍遥自在。”

    陈梓妍从来没有想过,看上去光鲜亮丽的苏玖辰居然生活是如此不堪。比起他至少自己还有家人陪伴。

    “搬到C城后,我就产生了一些奇妙的感觉,有时候是疼痛,有时候是悲伤,有时候是愤怒,它们并不强烈,但是我确定它们存在的,是某个人传递给我的。”

    陈梓妍惊讶地指指自己,“是我的?”

    苏玖辰颔首,“我之前一直在找你,也查了很多资料,最后都无疾而终。直到我到D大上学,那是我第一次有如此真实的感觉,是悲伤。我当时就想那个人就在附近,但是通过情绪找人太难了,所以我只能通过疼痛。我知道对方是个女生,因为我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肚子疼。”

    陈梓妍想起第一次苏玖辰对自己说的话。

    你是不是来例假,肚子疼。

    看着苏玖辰道貌岸然的样子,陈梓妍大笑起来,“哈哈哈……所以,所以你是第一个感觉到痛经的男生吗?”

    苏玖辰跟着一起笑,他说:“看来你的笑点是在看我出糗。”

    “不不不……”陈梓妍忍住笑意,“我只是笑这个事情,不是针对你。”

    苏玖辰依旧面带笑容,“没关系,你开心我就开心。自从找到你后,我似乎也有感情了,生活也真实了。无论是厨房里烟火气还是客厅里的嬉闹声,都让我有家的感觉。谢谢你,陈梓妍。遇见你真好。”

    苏玖辰感人的话语让陈梓妍潸然泪下,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人如此重视。

    “你哭什么?”苏玖辰笨手笨脚地擦去陈梓妍的脸上的泪水。

    陈梓妍凝视苏玖辰温柔的双眸,真诚地说:“苏玖辰,我以后一定做一个快乐的人,让你天天笑。”

    “好。我们拉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