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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心殿内理宗皇帝赵昀面色黑沉坐在那里。

    左丞相郑清之正在苦苦相劝道:官家息怒,忍一时之气,解百年之忧,贵妃暂委屈几月,待那蔡州城破时,便是金朝完颜灭族日,靖康耻一雪,自会万民归心,百官来朝,等孟珙,江海两位将军得胜还朝,官家您军政大权在手,如同臂使,还有何人可惧。

    官家沉声道:朕一直顾念拥立之恩,已是百般退让,把持后宫也就罢了,在前朝结党营私,买官卖官,收受贿赂,视国法如无物。

    朕:不得已地忍了,可恨的是,她居然视我赵家江山如玩物,朕看这江山一日没姓杨,她就一日不会消停,朕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忍她。

    左丞相郑清之躬身道:官家圣明,您如那聖日朝阳,而那边一如耄耋老者,慢慢碾压即可,何需大动干戈,以致让天下人议论纷纷,至于济王,如同拔了牙老虎,何必让别人做了顺水人情,官家乃万岁之尊,胸纳百川,那济王就算在太子位时,不也乖乖地吐了出来,又何况是现在,杨家是家大业大,可良莠不齐者多,徐徐图之就可。

    官家听后感慨地道:还是爱卿胸有乾坤,能纵观朝局,治大国如烹小鲜,是朕急躁了,幸亏爱卿用心辅佐,说着对身边的内侍吩咐道:把上回贵州贡上来砚台,“紫袍玉带”给郑卿家选一方带回去。

    郑清之听后喜上眉头,伏地谢恩道:官家这赏赐可是挠到臣的痒处了,臣对那“紫袍玉带”可是“垂涎良久”了。

    理宗皇帝听了哈哈大笑。

    午时将至,来娣和汤四一起回来,见过礼后,汤四道:汤爷知道姑娘这里缺少人手,吴家两位姑娘初来乍到,怕是地界又不熟,若姑娘不嫌弃,这段时间就由我配合着,给姑娘跑跑腿,具体的安排,姑娘看过信就明白了。

    我道:怎会嫌弃,求之不得的事,回去替我谢谢你们汤爷,接过信来仔细看过,真是无语了,任那陈长福奸猾成性,也架不住胡氏这拖后腿的。

    我对汤四说道:就听汤爷的,这两天就让你受累了,她们姐妹俩就托付给你了,明儿起我就让她们两个去槽帮找你,阿婆取二十两银票来给小哥。

    汤四说:姑娘这可万万使不得,属下怎么能那您的银子,这不合规矩呀!

    我说道:又不是单给你的,难道出门给我办事?还要你亏了自己的银子,来替我们打点的道理。

    阿婆也道:是的呀!还带着两位姑娘呢!在外面奔波可不比家里,吃喝上可不能委屈自己,让我们姑娘不落忍,日后可不好见汤爷的,听姑娘的,你就拿着,手里有银子,有底气不是。

    汤四听了也利落道:即是这样我先收着,姑娘放心,汤爷交代了务必这两天内把证据落实,不耽误月底对账,在松江府这地界,咱槽帮还是有这份底气的,今儿先回了,明儿在槽帮恭候两位姑娘。

    我对着汤四说道:赶上饭时了,哪有饿着肚子回去的道理,尝尝阿婆的手艺。

    汤四道:姑娘留饭愿不该辞,但今儿着实有事,得赶回帮里见汤爷,改日再来叼扰姑娘。

    我道:即使这样,我就不虚留你了,来日方长,汤四离去后,我又交代了来娣和招娣一番,槽帮那里已查得水落石出,只待后续一些佐证,你们两个面孔生,地面又不熟,有汤四带着,与外面接触一下多学多看,以后有什么事要办,也能找到地方不是,就当熟悉地界了。

    来娣道:姑娘放心,凡是去过的地,见过的人,我下回一准记得。

    招娣也道:我乖乖地跟着姐姐办事,也好好学着,不给姑娘丢脸,说的大家都笑了。

    我让阿婆给她们身上带些银钱防身,吃过饭后,休息一会,我心里合计着,也就这两天了,就会有人上门来。

    临近月底按着惯例,对账和封账是连着的,因是孝期家里又是女眷,陈长福上门来自是不方便。

    可胡氏前两次又连番碰壁,做事又鲁莽,以陈长福的为人又必不放心,保不齐这对夫妻会一同来。

    不亲自试探一番,以陈长福的谨慎,又怎会会落笔为证,受人以柄的,绝不能让他发现吴家两姐妹的存在,好在她们姐妹刚来,又不出去,外人自是不知家里多出来两人。

    后儿是兑帐的日子,那明儿一准来,就让这两姐妹避开些,明儿早些走,于是把阿婆她们叫来,细细合计一会子,然后分头行动。

    等傍晚纳凉时,招娣笑嘻嘻端着一杯不知是什么的面糊过来,雀儿道:什么呀这么大药味,别熏着姑娘。

    招娣道:姑娘别怕,虽然味道不好闻,但效果却是最养肤色的,雀儿姐姐先来替姑娘试试。

    我看来娣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就坏笑着冲着雀儿点点头,只见招娣在雀儿脸上涂涂抹抹,一会功夫,雀儿的脸呈出青白病色来。

    招娣道:姑娘看怎么样,我笑道手艺不错,就要这样的效果,雀儿用手蹭了一下并看了看手指。

    招娣得意地道:一经抹上没有特制的药水,连水都洗不掉,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行走江湖必备良药。

    雀儿惊讶道:行走江湖也要抹它吗,招娣道,自然是,要不你以为我和姐姐千里迢迢的是如何保平安的,只不过这次加的是白芷,而上次我加的是九月黄。

    雀儿好奇地问道:九月黄是什么?

    来娣道在旁边道:由着你们两个聊下去,不知要跑到哪里去,回头再研究九月黄是什么,姑娘还等着呢?两人相视一笑,对着吐了吐舌头。

    我问招娣:是今晚开始涂,还是等明早再涂,有什么区别吗?

    招娣说:姑娘临睡前涂上就好,过几个时辰后,颜色会更加自然,脖子和手也要涂上一点。

    来娣在旁道:姑娘不必担心它掉色,正常洗漱就好,这款养颜膏是从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们姐妹从小就用,只因招娣从小淘气,爱扮男孩子,家母深谙岐黄之道,就教她养颜膏内加些草药改变肤色,等忙过这阵子,让她多做些来,给姑娘调养皮肤。

    我笑着道:那感情好,只是辛苦招娣了,招娣红着脸道,不辛苦,不辛苦,有雀儿姐姐帮我呢!

    阿婆端来绿豆汤来给大家解暑,说说笑笑了一会子,就到了休息时间。

    洗漱过后,招娣和雀儿两人细细地把养颜膏涂抹我的脸上和脖子上,连手上也没有放过,坐在妆奁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有点久病未愈的状态。

    我想着即将要和陈家发生的直面碰撞,心里竟有些跃跃欲试,如今他们在明我在暗,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摆布和拿捏傀儡而已。

    唯一让他们忌惮的是槽帮的态度,所以才会屡次出手试探,而我就算要借槽帮之力来震慑他们,也要有真凭实据,以理服人,让世人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不让人骂我凉薄。

    陈长福在这个行业几十年,若不能一招制胜,彻底打压,让他在这个行业声名狼藉,人人唾弃。

    等他回过神来,以他的阴毒性情,必想方设法地陷害我,那时可就艰难了。

    所以才故意在爹爹头七祭拜那日,让汤北臣察觉的了不对,从而进行了查探,借力使力,只有千日做贼的,却没有千日防贼的地道理,没有爹爹护着,只能逼着自己成长,学会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