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最初的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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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尔维莉娅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房间。

    房间内很乱,也比较阴沉,透过窗户可以听着外面车辆的鸣笛声。

    希尔维莉娅知道自己来到了那个曾经颓废自己的家,在还没成为血族女王。

    哦,不对还没有成为血族,以人类生活的自己。

    经历血族二千一百年,都忘了这回事了。

    “童童吃饭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父亲的声音。

    “父亲还是这样~”

    希尔维莉娅推门走了出去,看到餐桌上有种一脸沉默寡言的母亲还有嬉皮笑脸的父亲。

    父亲朝着希尔维莉娅挥了挥手,:“快洗洗手,吃饭了~”

    希尔维莉娅朝着那个对自己一直笑的父亲点了点头,简单的洗漱过后坐在父亲对面,拿起筷子默默的吃了起来。

    饭桌上的气氛依旧很沉闷,希尔维莉娅像以前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的。

    父亲突然问道:“童童,今天还是不上学么?”

    听到后希尔维莉娅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否定,她知道自己这样的“不作为”不好,但自己真的没有想好,或者说没有准备好。

    自己已经有两年没上学了,学校内的老师已经把电话打的不想再打了。

    “我想好了,这个地方不用待下去了,每个月才挣几千块钱,家里还有供一个大学生,还有这个吃货。”

    每当母亲这样抱怨着,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说:“这里挺好的,每个月有几千块钱不是挺好的嘛!”

    “你还说,都是你底下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给拖累的,你说我怎么生出你这个玩意,家里还欠了一屁股债。”

    这句话希尔维莉娅已经在餐桌上听了很多遍了。

    自己已经将这种话免疫掉了,可能因为早就已经不在乎了吧。

    父亲拉着母亲开始了喋喋不休的争吵,但每次吵完都会各忙各的。

    希尔维莉娅快速的吃完饭后,起身再次走进了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坐在床上,很安静像之前一样,没想什么事情,只是会偶尔问自己。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之前自己也很优秀,每逢考试虽然不能在班里排第一,但也在10~,20名徘徊,班里四十个人,算是比较优秀的。

    希尔维莉娅坐在床上想着以前的陈年往事,因为有一件事自己一直都没明白。

    忽然屋门打开了,父亲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希尔维莉娅看着父亲穿的一身运动服。

    “童童,走跟爸爸出门跑步去,一直待在这里对身体不好。”

    希尔维莉娅这次并没有保持不作为的态度,点了点头。

    “那爸爸在外面等你换好衣服。”

    希尔维莉娅简单的换上自己的衣服后跟在父亲身后。

    “我们去跑步了~”

    父亲对着母亲报了今天的行程后,领着我出去了。

    希尔维莉娅跟着父亲跑了一阵后,在一处公园内休息了下来。

    “你还是这样不和母亲说话。”

    面对父亲的问题,希尔维莉娅低了低头许久之后。

    “她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而且也没有什么可以聊的。”

    “你妈妈虽然对你严厉了些,但她还是很爱你的,她还是关系你的,她那些的话只是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气话,别放在心上。”

    “但我觉得那不是爱我的方式,她的爱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那你说,你为什么不上学,我听说你当时还跟妈妈还顶嘴吵架了,顶嘴可不是好孩子哦。”

    希尔维莉娅听着父亲的问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爸爸是不会怪你的。”

    “真的?”

    “真的。”

    希尔维莉娅看了看周围,鼓起勇气说:“因为我有点受不了妈妈,妈妈总是在我和哥哥之间做比较。”

    “不管是成绩,任何事,所有事,我都不如哥哥,所以我不想再做任何事情了,不想让妈妈再否定我的努力,不想再让妈妈否定我的一切,我讨厌妈妈,我真的好讨厌妈妈。”说着,声音开始哽咽了起来。

    自己应该有两千多年没有哭过了,但这次的情绪却有一点不受控制。

    父亲一把抱住情绪低落,略带哭腔的自己。

    ……

    在我懂事的那一刻,我仿佛成了哥哥的影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拿我和哥哥做比较,就犹如一件物品。

    哥哥每次考试都在全班前三,而我则只能排在班里的10~20名之间,很稳定。

    每次哥哥都能受到妈妈的鼓励,而对我却是……

    “如果你能有哥哥一半的努力,也能考到全班前五……”

    这样的话……

    我努力了啊,我真的努力了,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但为什么就看不到呢,我似乎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我那个优秀的哥哥。

    渐渐的,我不想再努力了,虽后迎来的便是更加严厉的话语。

    “供你上学,花这么多钱,你怎么才考这么点分,你对的起我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吗?能不能多跟你哥哥学一学,争口气。”

    那时,自己只能低着头,因为确实对不起母亲。

    还记得我休学的时候是因为妈妈爸爸给我买的自行车给弄丢了,我一个人躲在外面不敢回家是哥哥把我领回来的。

    晚上回来妈妈便是劈头盖脸的数落着我。

    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句话。

    “你说你还能干些什么,刚买没几个月的自行车都能弄丢,这学还想不想念了,不想念就别念了。”

    “不念就不念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很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真正的顶撞了自己的母亲。

    那天母亲没给我留饭,是哥哥偷偷的揣了两个馒头给了我。

    那天晚上,也是我大嫂的产期,我侄子出生的日子。

    我独自将自己一人关在房间里,哥哥去上学的时候还叫了我,我没有回答,独自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侄子的出生,我在家里的地位似乎变的不再重要了,那天家里人都很高兴,却忽略了我。

    家里人都很开心的围着我那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侄子,只有我站在远处远远的看了看。

    我在家里排行老三,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已经成家,而我和二哥只相差了一岁而已。

    我和二哥是从小玩到大的,他或许能明白我当时的感受吧!

    ……

    记得一次下雨天,哥哥过生日,妈妈不顾着大雨给哥哥买来了好看好吃的生日蛋糕。

    而我的生日蛋糕,却是我自己买回来的,因为买的蛋糕有点贵,妈妈还抱怨了几句,但那天我还说很高兴的过完了我的生日。

    那时候我想母亲什么时候可以为我奔东跑西的办一次事情呢?

    哥哥生病的时候,妈妈会为哥哥买药,那种关照的声音,我曾经也有过,但为什么最后却没了呢。

    记得那天我发着烧,身体真的好不舒服,我并没有对母亲说,母亲并不知道我身体的不适。

    或许那天妈妈也很生气,因为爸爸晚上去喝酒了并没有告诉母亲。

    那天我只是因为剩了饭,母亲的肚子里的火,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对我一顿数落。

    或许也是从那天,我开始对母亲的区别对待产生了敌意,我开始想保护着属于我在家中的那点地位。

    我买的东西与零食从那天开始,不会在分给我那个小侄子。

    我开始对属于我的东西产生很强的保护欲。

    也是从那以后,母亲私自在我的人格贴上自私、不懂事、的标签。

    休学后好像我的一切情绪,都变的不重要了,记得妈妈数落哥哥严重的时候,妈妈会主动给哥哥道歉。

    但我的那个道歉,似乎永远的都等不来。

    哥哥每周回来的时候,都会为我带好吃的,陪我聊天陪我玩,那时候我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哥哥能陪我久一点。

    时间过的很快,哥哥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但听到哥哥要离开的时候,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没办法总有要分别的时候。

    那天,母亲为哥哥买了很多漂亮好看的衣服,为哥哥上学前后奔波,我很羡慕。

    父亲母亲亲自送哥哥上学,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送哥哥回来后,父亲第一次与我长谈,但无济于事,因为那并不是我要的答案,我想要的只是一些看不起眼的关系和肯定而已……

    还记得最后一次与妈妈发生争吵,是因为我的生日,也是我最后的生日。

    那天母亲问我,今天生日蛋糕还买吗?我并没有说话,因为我第一次听到母亲这样问我。

    母亲第二次问我的时候是在中午。

    我回答了:“我想让你去买。”

    而回复我的却只有。

    “妈妈要挣钱,没空去,你要买就赶紧去买,没钱我给你钱。”

    我将头钻进被子,不想再去理。

    “在哥哥面前,什么都可以,到我这里就变成了挣钱、挣钱、挣钱。”

    也许我真的有点神经病吧!

    那天我的生日上没有生日蛋糕,母亲并没有理解我的心思,吃饭的时候,我显得有点落魄。

    母亲在旁边说到:“让你买蛋糕不买,现在后悔了吧!”

    “我想让你给我买!”

    我的眼睛里已经有泪珠开始打转。

    “我买跟你买不都不一样么?”

    “那不一样……为什么你可以给哥哥奔东跑西的去买蛋糕,我为什么不行?”

    我看着母亲的脸,质问道。

    “你哥哥不是在上学没时间么?你在家一点事都没有,自己不会去买吗?”

    “我记得哥哥那时候还在放暑假吧!”

    不懂事的侄子,在一边插起话也开始数落着我。

    我一把将手上的筷子摔了过去,朝着侄子严厉的说道。

    “闭嘴!”

    母亲也立刻指责我的不是。

    “多大人了,还跟孩子一般见识。”

    我哭了,我失望了,失望透顶了。

    我只对着母亲说了一句:“你什么都不懂。”

    冲了出家门,泪水早已经打湿了脸颊,来到楼顶。

    想了好久好久,都没想明白。

    是我错了,还是母亲错了。

    想了好久好久,不是母亲的错,错的是我吗?

    我只是想让母亲肯定我,一句道歉真的那么难吗?为我跑一次路很难吗?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生命里最后的日子,很讽刺吧!

    在死的时候,我看到了走马灯,看到了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冒着风雪送医院的场景,久久不能平静。

    应该是我错了吧!

    母亲经常抱怨着钱少,所以我认为如果有足够的钱,会不会处境会大大的不一样。

    如果再来一次,我想拥有很多很多的钱~

    希尔维莉娅在最后,记起了那未能回应的答案……但似乎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