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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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也不知道啊，回头问问你阿爹。欸，你奶奶来了，你去把她接过来。”徐兰越过刘简的肩膀，看见自家老太太穿着一身绣满红绿花色的黑底衣裙，正朝着凉亭走来，赶紧让刘简把老太太接了过来。
老太太坐下没一会又被村里其他老太太叫走聊天去了。徐兰叮嘱刘简别乱跑后也寻了几个平时要好的娘子讨论女红，留下刘简一人坐在桌边无所事事，右手撑着下巴不由发呆。
忽然刘简觉得有人在轻轻拍打自己的背，他坐正身子回头看去，是六六。
六六今天难得梳洗的清爽，露出真容，眉清目秀，一头乌黑的头发分成两边梳成丸子很是可爱，粉红的樱桃小嘴一开一合，有软糯的声音传出：“简哥哥，你在想什么？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没想什么，就是太无聊，迷糊了一会儿。你怎么一个人？你娘呢？”
“她去给新娘姐姐梳头去了。简哥哥有没有拿到喜糖？我带你去拿！”六六也不管刘简的反应直接拉起刘简就朝着高地奔去。
越是靠近村长家，刘简越是有些不安，他清楚地记得最初村长并不同意自己留在这个渔村，即使后来村长同意了，偶尔在村里碰见村长，村长也总是一副阴郁不喜的面色。
今天村长要嫁孙女，刘简这般唐突的出现在村长家里，会不会引起村长家人的厌恶。想到这，刘简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竟是停了下来，拽的前边带路的六六差点摔倒。
“简哥哥，你怎么啦？”六六眨巴着大眼睛，十分不解，要喜糖这么有趣好玩的事情，简哥哥怎么就不想去了呢？
“要不我们还是不上去了吧？村长好像不太喜欢我。”刘简知道话里太多弯弯，小姑娘是听不懂的，所有直接把话说明。
六六一听，明亮的眼睛眨了一下，虽是语气淡淡的，但也能感受到她的哀伤。
“村长爷爷也不喜欢我。”
嗯？这位村长就不喜欢小孩的吗？村里除了他的孙女，曹家的十四岁儿子，就只有六六和刘简，一共就这么四个孩子，就有两个孩子不被村长喜欢。
两个孩子就这么站在通往高地的半道上，上上下下的村民不一会儿就挤满了道路，不耐烦的催道：“这俩孩子怎么回事？别挡道啊。”
“对不起！”
“对不起！”
刘简拉着六六一边道歉一边退到路边上，等到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牵着六六的手下坡。
“刘简，快来！”
身后传来老刘的浑厚的声音，刘简一转身就看见老刘的脸上全是喜色，好像今天成亲的是他儿子似的。
“阿爹，”刘简带着六六上前，接过一把五颜六色的喜糖，“阿爹，新娘漂亮吗？”
“想看就自己进去看，在我眼里，你娘最好看！”老刘宽大的手掌轻抚过两个孩子的头顶，最后蹲下来对六六说：“好孩子，你阿娘在给你姐姐梳头，进去看看吧，姐姐出嫁以后，你就很少有机会再看见她了。”
刘简极惊讶的看着老刘，心想这些话里的信息量巨大，同样是孙女，待遇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六六？”
刘简拽了拽六六的手，发现小姑娘没反应，转头才发现六六已经泪流满面，抿着嘴唇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怜兮兮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不哭了，简哥哥陪你。”
六六哭了，刘简有些手忙脚乱，他可不会哄人，尤其不会哄哭了的小姑娘。以前刘简无助哭泣的时候，雅楼里的女人都只会告诉他一个道理：哭泣是软弱的，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还特别费力气。久而久之，刘简学会了伪装，把所有情绪都藏在肚子里。
“吉时到，宾客入席……”村长在家门口嚎了一嗓子，陆陆续续有人从村长家里出来，下坡，然后落座在凉亭周围。
刘简和六六在老刘的带领下找到徐兰和老太太，寻了个空桌坐下，等待婚宴开席。
婚宴的流程和衡国贫民区的流程差不多，刘简看了一会也就失了兴致不再关心，眼下他最关心的是六六。六六泪眼婆娑地看着盖着红盖头的姐姐，被阿娘搀扶着走下坡道，来到席间敬酒，外村的新郎跟在旁边替新娘挡酒，酒量很好，几十杯酒下肚仍是面不改色。
敬酒的队伍很快就来到了刘简这桌，大家说了些吉利祝贺的话，新人敬完酒，接着去下一桌。新娘路过六六身边时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
可怜的六六还在默默哭泣，随处可见的大红纱帐随风飘动，却飘不进六六的心里。徐兰搂着六六给她擦干了眼泪，柔声安慰。
刘简望着渐渐远去的新人，有些难以描述的情绪在心底滋生，他回头正好撞上老刘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管。
婚宴足足举行了两个时辰，一直到新娘坐上花轿，新郎拜别了村长一家人，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走出村子。
离开婚宴，刘简在回家的路上迫不及待的问老刘：“阿爹，六六家到底怎么回事？她真的也是村长的孙女？”
“别问了，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再翻出来谈论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苦了六六和她娘。”老刘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枪，吐出一个烟圈，摸了烟叶点燃。
刘简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徐兰拦住：“儿子，你不是有事情要问你阿爹吗，忘了？”
刘简愣了一会卫，突然一拍脑门，这事还真忘了。
“阿爹，我们把家里的房子翻新一下吧，然后把奶奶接来一起住。”
老刘与徐兰听着刘简的建议，很是感动，这孩子太懂事了，没有白疼他。
“可以呀，不够还是差点钱。”
渔村很小，从中心路中段的凉亭到村口的刘家，遥遥数百步，很快就走完了。刘家四口人停在院子门口，想象着以后新建的房子，很满足。
“明天不去江里打渔了，我们出海去。”老刘在篱笆上敲灭了烟杆子往腰上一别，“就乘你的花船去。”
“阿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花船还能开到海里去？太不安全了吧！”
“放心，我改造过了。”
虽然刘简还是不太放心，但观察了一下徐兰，她没反对，问题应该不大。
“好吧，都听阿爹的。”
“这我也不知道啊，回头问问你阿爹。欸，你奶奶来了，你去把她接过来。”徐兰越过刘简的肩膀，看见自家老太太穿着一身绣满红绿花色的黑底衣裙，正朝着凉亭走来，赶紧让刘简把老太太接了过来。
老太太坐下没一会又被村里其他老太太叫走聊天去了。徐兰叮嘱刘简别乱跑后也寻了几个平时要好的娘子讨论女红，留下刘简一人坐在桌边无所事事，右手撑着下巴不由发呆。
忽然刘简觉得有人在轻轻拍打自己的背，他坐正身子回头看去，是六六。
六六今天难得梳洗的清爽，露出真容，眉清目秀，一头乌黑的头发分成两边梳成丸子很是可爱，粉红的樱桃小嘴一开一合，有软糯的声音传出：“简哥哥，你在想什么？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没想什么，就是太无聊，迷糊了一会儿。你怎么一个人？你娘呢？”
“她去给新娘姐姐梳头去了。简哥哥有没有拿到喜糖？我带你去拿！”六六也不管刘简的反应直接拉起刘简就朝着高地奔去。
越是靠近村长家，刘简越是有些不安，他清楚地记得最初村长并不同意自己留在这个渔村，即使后来村长同意了，偶尔在村里碰见村长，村长也总是一副阴郁不喜的面色。
今天村长要嫁孙女，刘简这般唐突的出现在村长家里，会不会引起村长家人的厌恶。想到这，刘简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竟是停了下来，拽的前边带路的六六差点摔倒。
“简哥哥，你怎么啦？”六六眨巴着大眼睛，十分不解，要喜糖这么有趣好玩的事情，简哥哥怎么就不想去了呢？
“要不我们还是不上去了吧？村长好像不太喜欢我。”刘简知道话里太多弯弯，小姑娘是听不懂的，所有直接把话说明。
六六一听，明亮的眼睛眨了一下，虽是语气淡淡的，但也能感受到她的哀伤。
“村长爷爷也不喜欢我。”
嗯？这位村长就不喜欢小孩的吗？村里除了他的孙女，曹家的十四岁儿子，就只有六六和刘简，一共就这么四个孩子，就有两个孩子不被村长喜欢。
两个孩子就这么站在通往高地的半道上，上上下下的村民不一会儿就挤满了道路，不耐烦的催道：“这俩孩子怎么回事？别挡道啊。”
“对不起！”
“对不起！”
刘简拉着六六一边道歉一边退到路边上，等到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牵着六六的手下坡。
“刘简，快来！”
身后传来老刘的浑厚的声音，刘简一转身就看见老刘的脸上全是喜色，好像今天成亲的是他儿子似的。
“阿爹，”刘简带着六六上前，接过一把五颜六色的喜糖，“阿爹，新娘漂亮吗？”
“想看就自己进去看，在我眼里，你娘最好看！”老刘宽大的手掌轻抚过两个孩子的头顶，最后蹲下来对六六说：“好孩子，你阿娘在给你姐姐梳头，进去看看吧，姐姐出嫁以后，你就很少有机会再看见她了。”
刘简极惊讶的看着老刘，心想这些话里的信息量巨大，同样是孙女，待遇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六六？”
刘简拽了拽六六的手，发现小姑娘没反应，转头才发现六六已经泪流满面，抿着嘴唇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可怜兮兮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不哭了，简哥哥陪你。”
六六哭了，刘简有些手忙脚乱，他可不会哄人，尤其不会哄哭了的小姑娘。以前刘简无助哭泣的时候，雅楼里的女人都只会告诉他一个道理：哭泣是软弱的，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还特别费力气。久而久之，刘简学会了伪装，把所有情绪都藏在肚子里。
“吉时到，宾客入席……”村长在家门口嚎了一嗓子，陆陆续续有人从村长家里出来，下坡，然后落座在凉亭周围。
刘简和六六在老刘的带领下找到徐兰和老太太，寻了个空桌坐下，等待婚宴开席。
婚宴的流程和衡国贫民区的流程差不多，刘简看了一会也就失了兴致不再关心，眼下他最关心的是六六。六六泪眼婆娑地看着盖着红盖头的姐姐，被阿娘搀扶着走下坡道，来到席间敬酒，外村的新郎跟在旁边替新娘挡酒，酒量很好，几十杯酒下肚仍是面不改色。
敬酒的队伍很快就来到了刘简这桌，大家说了些吉利祝贺的话，新人敬完酒，接着去下一桌。新娘路过六六身边时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
可怜的六六还在默默哭泣，随处可见的大红纱帐随风飘动，却飘不进六六的心里。徐兰搂着六六给她擦干了眼泪，柔声安慰。
刘简望着渐渐远去的新人，有些难以描述的情绪在心底滋生，他回头正好撞上老刘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管。
婚宴足足举行了两个时辰，一直到新娘坐上花轿，新郎拜别了村长一家人，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走出村子。
离开婚宴，刘简在回家的路上迫不及待的问老刘：“阿爹，六六家到底怎么回事？她真的也是村长的孙女？”
“别问了，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再翻出来谈论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苦了六六和她娘。”老刘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枪，吐出一个烟圈，摸了烟叶点燃。
刘简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徐兰拦住：“儿子，你不是有事情要问你阿爹吗，忘了？”
刘简愣了一会卫，突然一拍脑门，这事还真忘了。
“阿爹，我们把家里的房子翻新一下吧，然后把奶奶接来一起住。”
老刘与徐兰听着刘简的建议，很是感动，这孩子太懂事了，没有白疼他。
“可以呀，不够还是差点钱。”
渔村很小，从中心路中段的凉亭到村口的刘家，遥遥数百步，很快就走完了。刘家四口人停在院子门口，想象着以后新建的房子，很满足。
“明天不去江里打渔了，我们出海去。”老刘在篱笆上敲灭了烟杆子往腰上一别，“就乘你的花船去。”
“阿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花船还能开到海里去？太不安全了吧！”
“放心，我改造过了。”
虽然刘简还是不太放心，但观察了一下徐兰，她没反对，问题应该不大。
“好吧，都听阿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