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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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安娴醒过来的时候,已过了午时。
元歌儿休息了一夜,身体也无不适,与章夫人和章文姝在一处说话。
与往常不同,今日气氛有些过于低沉。
小厮来报,因落水,尸首已找到了十几具,章晨华就像是消失一样,不见人,也不见尸首。
章夫人听完,脸上满是愁云。
“母亲,不见尸首就该是好事,三哥哥许是被人救起了。”章安娴一边吃着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对呀,母亲,昨日江边那么多人在呢。”章文姝倒了杯水递给章安娴。
“嗯,我一会儿找人,去江边下游的人家问问。”章夫人似是燃起了新的希望。
是呀,只要没有尸首,就可能还活着。
“祖父可知晓了?”元歌儿给章夫人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面前。
“知晓了,这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不知也难。清早找小厮来问了,只叫小厮告诉他,无事。想着该是还不知华儿失踪。”
章夫人叹了口气,这可叫什么事儿呀。
本是去祈福安康,结果人伤的伤,死的死,丢的丢。
“母亲,圣上可着人查了?”章文姝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还不知,想着你父兄回来,能带回消息。”
“若真查出有人罔顾人命,也该那人死千次万次。”章安娴咬着一口银牙愤愤的说道。
“到时,怕是这朝中局势,更要有一番动荡了。”章夫人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几人听得这句话,都安静了下来,是呀,章家是皇后娘家,如何局势,怎样都容不得她们置身事外。
一直到了晚上,章晨阳与章大人回来,都没有任何章晨华的消息,两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胡须都出来了,一脸沧桑。
此时,京都城最大的青楼:醉香阁,一房间内。
少年赤裸着上身,肩上的伤口看着就骇人。静静得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许是因着疼痛,嘴中喃喃呓语。气若游丝。
“娘,他会死吗。都已经一天一夜了,为什么还不醒?”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眉间有一美人痣,眨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当然会死。”苏红娘挑起眉头邪魅一笑,看着那女孩儿。
“啊?”女孩儿满脸担忧,一直看着床上的少年。
“不过,不是现在,他昨天夜里发了热,现在热已然退了,只是受伤严重失血过多,昏迷了而已。若不是看他救你一命,娘才不会管他死活。颜儿,你要记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话的正是醉香阁的老板苏红娘。
“娘,女儿都记得了,只是他家里人一定很着急吧。”
“看这人装扮,家中非富即贵,等人醒来自己回家去吧。你我这般身份将人送去,只怕不妥。”苏红娘放下手中的药瓶,站起身。
“走吧,他今夜不会有事的。”
苏颜看着床上的人,还是说道“娘,今天就让我守在这吧。”
“随你,你要知道,你再如何用心,那些高门也不会看上我们这等身份的,不会叫你进门的。”苏红娘冷着脸出了房间关上门,叹了口气。
第二日,请安过后,章晨华依旧没有消息,章齐遣了下人拿了画像去下游询问。
众人坐在前厅说话。
“老爷,圣上可着人差了。”章夫人看着章齐。
“圣上着大理寺卿彻查此事,将尸首都捞起。又着户部清查此次落水丢失人口。”章齐吹了吹盏中的茶,喝了一口,似是被烫了一下,嘴角皱了一下。
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
“老爷可是忧思华儿?”
“华儿失踪,心中焦虑难耐,还有一事,夫人怕是还不知晓。”
“什么事?”章夫人听章齐如此说心内一紧。
“那尸首里,有工部侍郎周尚和其妻女。死状极惨,落入水中皆是被断裂的木架刺穿。”
“怎会,那工部侍郎的妻女,我赴宴时也曾见过,为人和善。”章夫人听闻很是震惊。
“事情怕是与周尚之死有关,恐怕不简单呐。”章齐看向门外。
第三日,第四日章府始终没有章晨华的消息。
派去下游打听的小厮来禀,下游人家都说没见过那少年。
王昱谨也着人来说,若有需要,可以让府内众人帮着寻找,章齐与章夫人谢绝了。
府内一连几日气氛消沉。
到了第五日。
“喜儿,找出之前三哥哥的衣服。你换上小厮的衣服。”章安娴心中烦闷,话本都看不下去。
“啪”的摔在书桌上,将喜儿和乐儿都吓了一跳。
“姑娘,这不好吧,若是被老爷知道…”喜儿有些担忧。
“无事,不会发现的,我们偷偷去,偷偷回,让乐儿守住房门,若有人就说我心情不好,谁都不见。”
喜儿听她这般说知道已下定决心。找出衣服。
“好,奴婢一定将房门看好,姑娘快去快回。”
“好好看着。”摸了乐儿的小脸一把。
章安娴说着拿起衣服麻利的换上。又找出折扇和画像。
带了喜儿,拿了画像,换了男子的衣服,爬墙,一通动作,如行云流水。
几日过去,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渐渐热闹了起来。
章安娴拦住一中年妇人,“大嫂,可见过这画像上的人?”
“没有没有。”妇人连连摆手。
又拦住一老者“老人家可见过这画像之人。”
“没见过。”老者眯起眼看着画像上的人。
……………
“姑娘,都说没见过呀。”喜儿收起画像,擦了擦额头的汗。
“再找找。”章安娴也有些气馁。
三哥哥,你在何处。
两人拿着画像问了一路,都说没见过。
却不知,后面有人一直偷偷尾随。
到了中午两人饥肠辘辘,点了吃的,坐在桌前,想该去哪儿再找找。
“喜儿,找不到三哥哥可怎么办。”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小嘴一撇一撇,又忍住,现在可是俏公子哥儿。
“姑…公子,一定可以找到的。你尝尝这个,吃饱才有力气找人。”喜儿给她夹了一块儿排骨。
“嗯,你也吃,一会儿我们去靠近江边的西南方向找找。”章安娴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饱后,拿了帕子擦嘴的时候,猛然,瞧到一姑娘,在酒楼不远处买东西。
那姑娘身上的香囊,很像二姐姐护国寺给三哥哥的香囊,里面还放了那日求得平安符。
“喜儿,快,别吃了。”拉起喜儿就往楼下跑去,还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
一路尾随,看那姑娘买了好多东西,进了醉香阁。
“姑娘,那是青楼,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喜儿害怕的拽住想要进去的章安娴。
“叫我公子,别叫人看出来,凡事有我呢,你怕啥。我是来找人,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着整了整衣服。
朝着醉香阁大步流星的走去。
“公子,本店现在还未开始营业,还不能进,要来,您请晚上。”门口的小厮弯着腰笑眯眯的拦住章安娴。
“小爷我就要现在进,刚刚那姑娘进的,我就进不得?”说着还痞里痞气的用大拇指擤了下鼻子。
“嘿,这小公子,毛都没长齐就想进去吃花酒?”路过的众人打趣道。
“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小爷我今天现在!就要进去。”章安娴不想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在腰间取了折扇,啪的一下打开,遮住脸。
“公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我们这真没到时辰,您晚上再来吧。”小厮看着这公子的样子,怕是不好惹。
“我就要现在进去,呐,这是一百两,叫你们老鸨出来。”说着拿出一张银票,在小厮面前晃了一晃,这一百两可是不少呀。
“公子,可是这真没到开门的时间,您这是…”小厮犹豫着。
“让她进来吧。”苏红娘倚在楼梯上,朝着门外说道。
“您请”小厮连忙将两人请进屋内。
两人进去后小厮“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守在门内。
喜儿有点害怕的拉住章安娴说“姑…公子…”
“无事,那么多人看到我们进来了,他们不会怎样。”小声地与喜儿说着,扇了扇手中的折扇。
“公子可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苏红娘走下来看着两人上下打探了一番。心中了然。
“就刚刚进来的那姑娘。”章安娴将扇子重新插回腰上,找了把椅子坐下,拿了桌上的瓜子咔咔嗑了起来。
“哦?”苏红娘眼神微微眯起
“怎么,不行?”章安娴将瓜子高高抛起,瓜子落下来时又正好用嘴接住。
“行,当然是行,就怕是…公子你不行吧。”苏红娘不怒反笑,用团扇捂了嘴角笑了一笑。
黄毛丫头来青楼找姑娘?“你…你什么意思,我们公子有的是钱。”喜儿身体一横挡在章安娴身前。
“钱?呵…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就是没有那玩意儿,还想找姑娘?”苏红娘将扇子放在桌上,坐下。
“什么…什么玩意儿,有钱就行了。”章安娴面色一红,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喜儿拉到旁边,安慰似的摸了摸喜儿的手。
“我不做什么,就找刚刚那姑娘问些事。”说着拿起银票塞到了苏红娘手中。
章安娴醒过来的时候,已过了午时。
元歌儿休息了一夜,身体也无不适,与章夫人和章文姝在一处说话。
与往常不同,今日气氛有些过于低沉。
小厮来报,因落水,尸首已找到了十几具,章晨华就像是消失一样,不见人,也不见尸首。
章夫人听完,脸上满是愁云。
“母亲,不见尸首就该是好事,三哥哥许是被人救起了。”章安娴一边吃着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对呀,母亲,昨日江边那么多人在呢。”章文姝倒了杯水递给章安娴。
“嗯,我一会儿找人,去江边下游的人家问问。”章夫人似是燃起了新的希望。
是呀,只要没有尸首,就可能还活着。
“祖父可知晓了?”元歌儿给章夫人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面前。
“知晓了,这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不知也难。清早找小厮来问了,只叫小厮告诉他,无事。想着该是还不知华儿失踪。”
章夫人叹了口气,这可叫什么事儿呀。
本是去祈福安康,结果人伤的伤,死的死,丢的丢。
“母亲,圣上可着人查了?”章文姝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还不知,想着你父兄回来,能带回消息。”
“若真查出有人罔顾人命,也该那人死千次万次。”章安娴咬着一口银牙愤愤的说道。
“到时,怕是这朝中局势,更要有一番动荡了。”章夫人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几人听得这句话,都安静了下来,是呀,章家是皇后娘家,如何局势,怎样都容不得她们置身事外。
一直到了晚上,章晨阳与章大人回来,都没有任何章晨华的消息,两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胡须都出来了,一脸沧桑。
此时,京都城最大的青楼:醉香阁,一房间内。
少年赤裸着上身,肩上的伤口看着就骇人。静静得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许是因着疼痛,嘴中喃喃呓语。气若游丝。
“娘,他会死吗。都已经一天一夜了,为什么还不醒?”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眉间有一美人痣,眨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当然会死。”苏红娘挑起眉头邪魅一笑,看着那女孩儿。
“啊?”女孩儿满脸担忧,一直看着床上的少年。
“不过,不是现在,他昨天夜里发了热,现在热已然退了,只是受伤严重失血过多,昏迷了而已。若不是看他救你一命,娘才不会管他死活。颜儿,你要记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话的正是醉香阁的老板苏红娘。
“娘,女儿都记得了,只是他家里人一定很着急吧。”
“看这人装扮,家中非富即贵,等人醒来自己回家去吧。你我这般身份将人送去,只怕不妥。”苏红娘放下手中的药瓶,站起身。
“走吧,他今夜不会有事的。”
苏颜看着床上的人,还是说道“娘,今天就让我守在这吧。”
“随你,你要知道,你再如何用心,那些高门也不会看上我们这等身份的,不会叫你进门的。”苏红娘冷着脸出了房间关上门,叹了口气。
第二日,请安过后,章晨华依旧没有消息,章齐遣了下人拿了画像去下游询问。
众人坐在前厅说话。
“老爷,圣上可着人差了。”章夫人看着章齐。
“圣上着大理寺卿彻查此事,将尸首都捞起。又着户部清查此次落水丢失人口。”章齐吹了吹盏中的茶,喝了一口,似是被烫了一下,嘴角皱了一下。
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
“老爷可是忧思华儿?”
“华儿失踪,心中焦虑难耐,还有一事,夫人怕是还不知晓。”
“什么事?”章夫人听章齐如此说心内一紧。
“那尸首里,有工部侍郎周尚和其妻女。死状极惨,落入水中皆是被断裂的木架刺穿。”
“怎会,那工部侍郎的妻女,我赴宴时也曾见过,为人和善。”章夫人听闻很是震惊。
“事情怕是与周尚之死有关,恐怕不简单呐。”章齐看向门外。
第三日,第四日章府始终没有章晨华的消息。
派去下游打听的小厮来禀,下游人家都说没见过那少年。
王昱谨也着人来说,若有需要,可以让府内众人帮着寻找,章齐与章夫人谢绝了。
府内一连几日气氛消沉。
到了第五日。
“喜儿,找出之前三哥哥的衣服。你换上小厮的衣服。”章安娴心中烦闷,话本都看不下去。
“啪”的摔在书桌上,将喜儿和乐儿都吓了一跳。
“姑娘,这不好吧,若是被老爷知道…”喜儿有些担忧。
“无事,不会发现的,我们偷偷去,偷偷回,让乐儿守住房门,若有人就说我心情不好,谁都不见。”
喜儿听她这般说知道已下定决心。找出衣服。
“好,奴婢一定将房门看好,姑娘快去快回。”
“好好看着。”摸了乐儿的小脸一把。
章安娴说着拿起衣服麻利的换上。又找出折扇和画像。
带了喜儿,拿了画像,换了男子的衣服,爬墙,一通动作,如行云流水。
几日过去,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渐渐热闹了起来。
章安娴拦住一中年妇人,“大嫂,可见过这画像上的人?”
“没有没有。”妇人连连摆手。
又拦住一老者“老人家可见过这画像之人。”
“没见过。”老者眯起眼看着画像上的人。
……………
“姑娘,都说没见过呀。”喜儿收起画像,擦了擦额头的汗。
“再找找。”章安娴也有些气馁。
三哥哥,你在何处。
两人拿着画像问了一路,都说没见过。
却不知,后面有人一直偷偷尾随。
到了中午两人饥肠辘辘,点了吃的,坐在桌前,想该去哪儿再找找。
“喜儿,找不到三哥哥可怎么办。”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小嘴一撇一撇,又忍住,现在可是俏公子哥儿。
“姑…公子,一定可以找到的。你尝尝这个,吃饱才有力气找人。”喜儿给她夹了一块儿排骨。
“嗯,你也吃,一会儿我们去靠近江边的西南方向找找。”章安娴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饱后,拿了帕子擦嘴的时候,猛然,瞧到一姑娘,在酒楼不远处买东西。
那姑娘身上的香囊,很像二姐姐护国寺给三哥哥的香囊,里面还放了那日求得平安符。
“喜儿,快,别吃了。”拉起喜儿就往楼下跑去,还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
一路尾随,看那姑娘买了好多东西,进了醉香阁。
“姑娘,那是青楼,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喜儿害怕的拽住想要进去的章安娴。
“叫我公子,别叫人看出来,凡事有我呢,你怕啥。我是来找人,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着整了整衣服。
朝着醉香阁大步流星的走去。
“公子,本店现在还未开始营业,还不能进,要来,您请晚上。”门口的小厮弯着腰笑眯眯的拦住章安娴。
“小爷我就要现在进,刚刚那姑娘进的,我就进不得?”说着还痞里痞气的用大拇指擤了下鼻子。
“嘿,这小公子,毛都没长齐就想进去吃花酒?”路过的众人打趣道。
“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小爷我今天现在!就要进去。”章安娴不想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在腰间取了折扇,啪的一下打开,遮住脸。
“公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我们这真没到时辰,您晚上再来吧。”小厮看着这公子的样子,怕是不好惹。
“我就要现在进去,呐,这是一百两,叫你们老鸨出来。”说着拿出一张银票,在小厮面前晃了一晃,这一百两可是不少呀。
“公子,可是这真没到开门的时间,您这是…”小厮犹豫着。
“让她进来吧。”苏红娘倚在楼梯上,朝着门外说道。
“您请”小厮连忙将两人请进屋内。
两人进去后小厮“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守在门内。
喜儿有点害怕的拉住章安娴说“姑…公子…”
“无事,那么多人看到我们进来了,他们不会怎样。”小声地与喜儿说着,扇了扇手中的折扇。
“公子可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苏红娘走下来看着两人上下打探了一番。心中了然。
“就刚刚进来的那姑娘。”章安娴将扇子重新插回腰上,找了把椅子坐下,拿了桌上的瓜子咔咔嗑了起来。
“哦?”苏红娘眼神微微眯起
“怎么,不行?”章安娴将瓜子高高抛起,瓜子落下来时又正好用嘴接住。
“行,当然是行,就怕是…公子你不行吧。”苏红娘不怒反笑,用团扇捂了嘴角笑了一笑。
黄毛丫头来青楼找姑娘?“你…你什么意思,我们公子有的是钱。”喜儿身体一横挡在章安娴身前。
“钱?呵…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就是没有那玩意儿,还想找姑娘?”苏红娘将扇子放在桌上,坐下。
“什么…什么玩意儿,有钱就行了。”章安娴面色一红,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喜儿拉到旁边,安慰似的摸了摸喜儿的手。
“我不做什么,就找刚刚那姑娘问些事。”说着拿起银票塞到了苏红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