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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什么是你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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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就挣三万多,别说学费了,就连日常的开销都足够了。

    也难怪贺琦年会陷进去,金钱的吸引力就连他这个成年人都难以招架。

    “那你还打算继续做下去?”盛星河问。

    “辞职了,你也看到那胖子有多烦人了。”贺琦年说。

    “的确”不仅烦人还有点恶心。

    “那他说的钱是怎么回事,他欠你钱了?”盛星河又问。

    贺琦年想到这里,不由地叹了口气:“不是他欠我,是他朋友欠的。”

    大金链原名郑高俊,可惜人不如其名,完全往反方向长了。

    郑高俊的朋友就是gay吧的老板。

    郑高俊是个圈里赫赫有名的s,重口,爱搞调 教那一套,关于他一手调 教小奶狗的故事在gay吧传得铺天盖地。

    据说他玩过的男伴手牵手可以绕地球一圈,个性签名就是——这世上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情。

    而贺琦年,就是那个例外。

    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郑高俊来到酒吧物色新的猎物。

    贺琦年出类拔萃的长相和身高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于是借着酒吧老板朋友的身份,命令主管把人往包厢里带,说是陪着打牌就能有钱拿。

    贺琦年虽然是第一次上gay吧打工,但也明白这里头的套路,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众所周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贺琦年越是不搭理他,郑高俊就越是来劲,甚至包下场子让贺琦年休息,还扬言只要他乐意,能送给他好几个gay吧。

    郑高俊可谓是废寝忘食,掏心挖肺地讨好小狼崽,可贺琦年哪会吃这一套,直接辞职不干。

    大约是从朋友那要到了身份证号,郑高俊就整了生日惊喜这出戏,还让酒吧主管打电话联系贺琦年,说是上回盘点的那批酒的数量上有问题。

    之后的事情,盛星河就都看见了。

    郑高俊说的那些钱,就是贺琦年上个月的提成,加上底薪一共三万三,郑高俊让朋友压着先不发。

    二十岁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权利支配的无奈,烦躁得不行。

    “那之前的工资呢?”

    “郑高俊没出现之前的都发过了,不过那时候就实习期,没提成的,一晚上80块。”贺琦年说。

    合着巨款还没到手。

    太惨了。

    就冲这工资就知道铁定没出卖肉体。

    盛星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这里会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你刚才说,搞卫生就给钱那事儿是真的吗?”贺琦年盯着他的后脑勺,“你有钱吗?”

    “”

    这话说的,太伤人了。

    “我虽然没那胖子有钱,但起码吃喝不用愁,你空的时候可以过来给我打打零工,我会按小时计费给你零花钱的。”盛星河说。

    “一小时给多少啊?”贺琦年问。

    “你这小孩怎么就钻钱眼里了?”盛星河叹了口气说,“看我心情吧,1块到5块不等。”

    “你也太抠了吧!”

    盛星河一挑眉,“那我送你回去和那胖子聊聊天?”

    贺琦年赶紧抱住他,“别!”

    “撒手!”

    贺琦年嘿嘿一笑,抱得更紧了。

    两人七拐八绕地开了半天,感觉距离市中心越来越远,前方的路也越来越窄,像是到了郊区的某个小镇。

    贺琦年指挥到一半忽然“欸”了一声,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你慢点开。”

    盛星河放慢车速,“又怎么了?”

    “好像不太对,”贺琦年抓抓脑袋,“我记得这边明明应该有条桥可以过去的。”

    前方是一条十来米宽的河道,河面上漂浮着绿油油的水藻,河水浑浊,散发出一股怪异的味道,旁边就是工业园区,源源不断的污水正往河道里灌。

    难怪水质很差。

    “不太对就开导航啊。”盛星河一个头两个大,学着某人的调调,晃了晃脑袋,“用不着导航,这片我都熟悉”

    贺琦年被他的语气给气笑了。

    “马有失蹄,这片我的确来过,大器家就在这附近,上回他开车带我的,这儿就是有条桥的!”

    贺琦年指着河道说。

    “你别解释了,赶紧开导航!”盛星河怒道。

    贺琦年“噢”了一声,搜索公寓定位。

    甜美的女声从手机里钻出来。

    “现在为您规划导航——请沿当前路段直行300米,左拐——”

    贺琦年猛拍大腿:“看吧看吧!我就说这儿一定有条桥的!不然导航怎么让直行呢!”

    盛星河有些无语,“那桥呢!在线对我隐身了?”

    贺琦年仰着脑袋大笑,“你好幽默啊。”

    “还有没有别的路线啊?总不能往水里开吧!”盛星河扭头说。

    贺琦年研究了一会路线,指着前方,“那要不你再往前开一段,看看有没有能绕过去的路。”

    盛星河瞅了一眼电驴剩余电量,还剩百分之三十。

    贺琦年的身型也不瘦,两个大男人的体重加起来少说也得有300斤,撑死了还能开个四五公里,但学校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大约开了得有十来公里的路。

    太阳渐渐落山,他隐隐有种回不去的预感。

    “不能再绕了,你再看看最近路线。”盛星河说。

    “最近路线就是顺着河道开过去。”贺琦年认真道。

    “啊——”盛星河恨不得把这个智商不在线的扔水里去。

    后来还是绕了。

    盛星河发现他完全高估了这辆电瓶车的实力,到百分之二十之后,它的电量飞快流逝。

    一辆自行车超过了他们。

    后来是一辆三轮车超越他们。

    “欸,没电了。”他撞了撞身后的那位,“下去推。”

    贺琦年:“我不叫诶没电了。”

    盛星河运了口气:“贺琦年同学,下去推。”

    贺琦年:“语气过于勉强,在要求别人做什么事情之前难道不应该加‘麻烦’两个字吗?”

    盛星河再次运气:“贺琦年同学,麻烦你下去推一下。”

    贺琦年:“你就不能换个亲热点的称呼吗?”

    “”盛星河酝酿了好一会,试探道,“弟弟?麻烦你下去退一下。”

    “我不要。”

    盛星河瞪圆了双眼瞅他。

    “帮你是情分又不是本分,我可以拒绝吧?”

    “你。去。死。吧。”盛星河一转身,抬手用力勒住他的脖颈向后一抬。

    贺琦年疼得龇牙咧嘴,拍着他的胳膊求饶:“脖子,脖子要断了!”

    淑女车的好处就是有踏板,盛星河跟踩自行车似的,蹬了两圈,某人则在后边吭哧吭哧地推。

    “用点力啊!——”

    贺琦年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我用力了啊!拜托你也使使劲好吧!你腿都没在动!”

    啊。

    被发现了。

    盛星河象征性地踩了两圈。

    幸运的是街边有一家电动车维修店,店面很破,只有一只老狗蹲坐在门口。

    墙上挂着一台老旧的快速充电设备。

    一块钱十分钟。

    这种时候就犹如在沙漠里看见了水源。

    尴尬的是盛星河出门没带零钱,这玩意儿显然不支持微信和支付宝付款。

    “你有零钱吗?”盛星河问。

    贺琦年拍拍空荡荡的裤兜,耸了耸肩,“这年头谁还带钱包啊。”

    盛星河感到头疼。

    “前边有饭馆,我们可以上饭馆兑点零钱。”贺琦年边走边说。

    也只能这样了。

    盛星河把车停在维修店门口,跟着贺琦年一路向前走。

    少年手长腿长,步伐很大,盛星河看人总是习惯性地观察他的双腿。

    跳高运动员的跟腱是最重要的部位,就像弹簧一样,跟腱越是细长有力,就越利于弹跳。

    贺琦年的跟腱就比一般人的长一些,踝骨微微凸起,小腿肌肉练得恰到好处。

    步伐轻盈矫健,这一看就是一双从来没受过伤的腿。

    说实在的,盛星河有些羡慕。

    如果现在再年轻个五岁,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可惜青春一去不回头。

    贺琦年找的是一家北方饭馆,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

    盛星河肚子叫了一路,闻见这味道就走不动道了,唾液疯狂分泌,可惜手机自动关机了。

    “你微信里有多少钱?先借我50,我回去转你。”盛星河说。

    贺琦年勾着嘴角笑笑,“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什么好处吗?”

    “还你51。”盛星河说。

    贺琦年嗤笑一声,“我要你那一块钱干嘛?”

    “你别得寸进尺啊,多了没有,从这儿到家,最多一个小时,有利息给你就不错了。”盛星河白了他一眼。

    “我才不要你那点利息呢。”贺琦年挨过去问,“你是不是练过跆拳道?”

    “是柔道。”盛星河纠正道。

    “都差不多,你能不能教我几招?”贺琦年说,“你要是答应我,这顿饭就当是我请你的。”

    盛星河意外地挑了挑眉,“才50块钱就想买我的私教课?”

    贺琦年拧了拧眉,“那你说要多少?”

    盛星河估计他是想学着防身,想了想说:“你要能好好努力,在省运会上拿个冠军,一切都好说。”

    贺琦年的眉毛都扬了起来,“真的?只要我拿冠军你就教我练柔道?”

    “那当然。”

    贺琦年伸出小手指,“那拉勾。”

    盛星河嫌弃道:“你几岁啊?还拉勾,我这人一向说话算话,用不着拉。”

    贺琦年不由分说地握住他的小指勾了两下,“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教我!”

    “是拿冠军之后。”盛星河补充道。

    “迟早的事情!你可以准备起来了!”贺琦年信心满满。

    恍惚间,盛星河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

    无伤无病,精力充沛,满怀希望,总觉得自己只要努力努力,就一定能不断地超越极限。

    他的个性签名还是中二时期写下的——记录就是用来打破的。

    可现在他有点不确定了

    他隐约能感觉到身体的各项机能在不断下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2米30或许真的是他在这条路上的极限。

    “发什么呆?”贺琦年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鱼香肉丝盖饭吃吗?”

    “噢,都行。”盛星河点点头,“我不挑食。”

    “唔。”贺琦年望着墙上的菜单,“那我可就随便点了。”

    盛星河换了几枚硬币就去充电了,回来时,浇头都已经炒好了。

    贺琦年点了一大盘凉拌牛肉和牛杂外加六碗盖饭。

    服务生以为还有人没进来,给了六双筷子,贺琦年只要了两双,服务生惊讶地看着他们。

    “吃吧,要是不够一会我再点,闻着味道感觉应该还不错。”贺琦年把饭菜一一端上桌。

    “太多了,我吃两碗就够了。”盛星河搓了搓筷子说。

    “那不够了。”贺琦年说,“我要吃五碗。”

    “”

    运动员的饭量普遍都大,这也就是为什么退役后会发胖的原因,胃口撑大了一时半会收不住。

    盛星河在国外训练期间胃口和贺琦年差不多,一顿少说也能吃下四五碗面条,但禁赛后训练强度就没有之前那么猛了,胃口明显下降。

    他需要保持住现在的体型,以便将来更快地进入比赛状态。

    两人刚一开动,贺琦年的手机就响了。

    未知号码。

    他锁屏挂断之后,电话又来了。

    “应该不是推销。”盛星河提醒道。

    贺琦年还是挂断了电话,“熟悉的人都会发微信给我。”

    “也是。”盛星河想了想又说,“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借了别人的电话呢?”

    电话第四次响起的时候,贺琦年调成了静音模式。

    “这荒郊野地的,有急事也帮不上忙。”

    “你是怕那胖子打过来的?”盛星河问。

    贺琦年笑笑没说话,盛星河就当他默认了。

    对面的人吭哧吭哧,狼吞虎咽,五碗盖饭很快下肚,吃完还不忘把一旁的汤底给喝完,边上的服务生看得一愣一愣,最后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盛星河忍不住问:“你平常饭量就这么大吗?”

    贺琦年一抹嘴,“比这个大,微信里没多少钱,我已经很克制了。”

    “好吧。”

    这得是什么样的家庭条件才能养得起的娃啊!

    电瓶车还在充电,两大男人蹲在马路牙子上看风景,每当有人骑车经过都会扭头看一眼,为他们的身高和体型感到震惊。

    杨柳低垂,微风拂面,温度湿度刚刚好,盛星河产生了和这孩子谈谈心的想法,于是主动找话题。

    “酒吧那个胖子要是再为难你的话,可以打电话叫我,我来收拾他。”

    贺琦年转头看了他一眼,“谢谢,不过我一个人也可以搞定的。”

    “我没有恶意的。”盛星河说,“孙主任也没有恶意,只是希望你能把重心放在学习和训练上。”

    “嗯。”贺琦年耸耸肩,“可我还是得挣钱,不然活不下去。”

    盛星河略微震惊,“怎么会呢,你家里人一分钱都不给你吗?”

    贺琦年摇摇头,表情有些无辜,还有些无奈。

    盛星河虽然是个大男人,但也有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比如现在。

    “我听孙主任说你有个姑姑?”他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这样小屁孩就知道他们在背地里聊过他的事情了。

    不过贺琦年年纪小,压根就不会在意这些。

    “我跟她没什么联系,称不上家里人。”

    “啊?”盛星河很意外,“那你平常就一个人生活?”

    “嗯。”贺琦年捡起地上的一片枯叶捏在手里,转了一圈,吹走了。

    聊到这种话题,气氛总有些尴尬。

    盛星河花了三秒钟时间做了个草率的决定。

    “这样,你以后缺钱可以跟我说,我借你,前提是不能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打工。”

    贺琦年笑了起来,“发传单算乱七八糟的工作吗?”

    盛星河摇摇头,“不算。”

    “那健身房做销售呢?”

    盛星河还是摇头。

    “咖啡厅卖咖啡。”

    盛星河还是摇头,“都不算。”

    “那为什么去gay吧做销售就属于乱七八糟的工作?你歧视同性恋?”

    “”

    贺琦年的这个问题彻底把盛星河给砸懵了。

    他当然不可能歧视同性恋,但酒吧就是个娱乐消遣的地方,容易将人变得堕落萎靡,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良好的自控力,在里面工作难免会遇上一些难以处理的问题。

    就比如说今天这种状况。

    要说对生活一点影响都没有,那可能吗?

    生活里的杂事会消耗掉人对梦想的热情,一旦尝到了其他甜头或许就会失去对运动的坚持。

    他希望贺琦年能走得更远一些。

    但这些东西都太远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小屁孩解释这么多,也不知道这些大道理他能不能听进去。

    大脑还在组织语言,没想到贺琦年又接着说了一句:“我要是同性恋,你也会讨厌我吗?”

    盛星河笑了一声,“我要讨厌你还会去找你么?”

    贺琦年努了努嘴,“那会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么。”

    “我去之前就知道了。”盛星河说。

    “你怎么知道的?”贺琦年震惊了。

    “”完了,这就把孙主任给卖了。

    盛星河灵机一动,“是大器说的。”

    “靠!”贺琦年绝望了,“那傻 逼嘴里按了喇叭啊,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盛星河误打误撞蒙对了,松了口气,完了又替大器说起了好话:“这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喜欢什么是你的自由,我又不是老古董,不搞歧视那一套。”

    贺琦年怔怔地看着他,鼓起勇气,试探道:“难道你也喜欢男生?”

    “我不是。”盛星河舔了舔唇,别开视线淡淡道,“我只喜欢女孩子。”

    贺琦年的瞳孔骤缩了一下。

    这明明是预料之内的答案,但从盛星河嘴里亲口说出来时,还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说不上难受,只是有一点失望。

    不可否认,盛星河的容貌完全长在了他的喜好上,阳光帅气,干净利落,笑起来能把人心尖暖化。

    是烈日下,一份惊艳的美好。

    他第一次看到盛星河微笑时心跳就加速了。

    一阵风吹过,少年的眉眼低垂下去,故作坦然地“噢”了一声,“我看得出来。”

    盛星河笑而不语,心说你丫能看出来个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