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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恼怒的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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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说起杨家,都会首先想到出了三代帝后的京城后戚杨家。

    杨家近百年来的风光,便是出自柴氏一族的亲王郡王之家也有所难及。

    在庆国,几乎大家都知道,想为官的,想赚银子的,只要能走通杨家的路,心想事成便指日可待了,比到庙中烧香拜佛还要灵验。

    照说这样的人家,朝中大臣就算不把他们当神佛膜拜,轻易也是不愿得罪的。作为杨家当家的杨老爷子,更是应该事事如意,无愁少烦恼才对。

    然位于皇宫边上,正阳街南的承恩公府上,浩然堂里,杨老爷子正愤怒的把一套价值连城,前朝玉瑶烧制的青花瓷杯摔了一地。

    杨老爷子已年近八旬,因养生有道,兼之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八十高龄也还耳清目明。往日红光满面的脸此刻逾发的通红,往日还显几分慈善的双眼,此刻也是血红,额头青筋毕现,暴怒得无以复加。

    一向在朝堂上对着皇上也能昂首挺胸的承恩公,在堂下躬身而立,额头的汗还溜溜的往外冒,一旁的承恩候更是强行支撑着没跪下去。

    “混涨东西,他怎么敢!他怎么就敢?”

    杨老爷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抖着指着承恩公吼道。

    “父亲息怒,这东平候向来胆大妄为。父亲消消气,为了个犟驴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承恩公急忙安抚老父。

    “让我怎么消气?赟儿这一去,居然就给人害了,你们为人父为人祖的,居然还不让害了他的凶手填命,你们怎么能不给九泉之下的赟儿一个交待,啊!”

    杨老爷子说到这,一来气恨,一来激动,竟剧烈的咳了起来。

    承恩候急忙上前拍着杨老爷子的背,一边呼喊在浩然堂外侍候的婢女婆子。

    待候杨老爷子的大丫鬟轻红听到叫唤,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一边吩咐小丫头去端痰盂,一边赶紧的上前去,心有惴惴的给杨老爷子顺着气。

    承恩候也忙着吩咐外面候着的仆从去传府医,顿时浩然堂便弥漫着一股紧张,仆从婢女连脚步声都显得紧张凌乱了几分。

    不多时,春寒料峭时节,府医顶着一脑门滴答的汗珠,在两个健仆的半拖半扶中进了浩然堂,彼此,杨老爷子一口气好不容易喘了过来,半瘫坐在太师椅上,上了沙滩的鱼似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府医姓廖名坤,五十上下,祖籍金陵,原是金陵的名医,祖上曾有先祖在太医院做过院正,家学渊源,兼之资质上佳,也可算是少小成名,因缘际会,十多年前,正是名声大盛时进了杨府做的府医。

    廖坤被三管家杨寿按坐在坐椅上时,气都还没喘过来,一路小跑跟在后面的小徒德福,早已手脚麻利的把脉枕铺上,杨寿轻车熟路的托着杨老爷子的手摆上了脉枕上。

    廖坤一边伸手探着脉,一边自行不着痕迹的调顺自己的呼吸。半响,微低着头半闭着眼的廖坤眼神闪了闪,嘴角微不可见的露了一个微微向上弯的角度,神色只瞬间散去,同时闭着了眼,神情认真严肃。

    一旁的承恩公一脸紧张的在一旁盯着,好不容易等廖坤把左右手的脉诊完。

    廖坤示意德福收起脉枕,站起来对着承恩公轻揖:

    “杨老太爷并无大碍,一时急怒攻心所致,吃两副安神定气的药便可缓过来了。”

    承恩公松了一口气,挥了一下手示意廖坤自去开方子,廖坤转头去了外间,早有仆从备了书案笔墨。廖坤端坐椅上,开着方子,提着医箱站在一则的德福,脸上有点紧绷着。开完方子,廖坤再三审视后交给了杨寿,往堂上去辞了承恩公。承恩公头也不回,向后一挥广袖示意廖坤退去。

    知道杨老爷子无大碍,兼之两杯茶后杨老爷子的手不再抖,气也顺了过来,承恩公父子两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父亲且息怒,赟儿的事儿子不会这么善了,您且宽下心,身子要紧,回头我去递了贴子求见太后娘娘,我们杨家也不是能被白白欺负的,太后娘娘自来疼爱这侄儿,怎么着也会给他讨回公道。”

    杨老爷子闻言,直起身来拍着茶台:

    “早应该去请了圣把姓孟的砍了,何至于让他现在还得逍遥,可怜我那金孙,那好孩子,当时得多疼啊”。

    承恩候嘴巴张合了几回,却没发出声来,心下却想着:

    “祖父这是越发的糊涂了,我倒是想砍了姓孟的。”

    承恩公道:

    “太后娘娘几经周折,皇上最终才允了让姓孟的直接去了边关,娘娘也不想与皇上太过,免得母子生分了。”

    杨老爷子哽着脖子,瞪着承恩公:

    “皇上这是糊涂了?他以为没有我杨家,这天下定是他的?他得这天下,靠的是我杨家,不是他东平候。”

    杨老爷子这话一出,在一旁待候着不敢退出去的轻红与杨寿互看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轻红慢慢蹲下身来,强忍着心中的惧意,尽量动作自然的给杨老爷子轻捏着膝盖。杨寿此刻心底一阵发寒,他不着痕迹的往杨老爷子身边的阴影地方挪,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承恩公急声道:

    “父亲,这话万万说不得,皇上继承大统,是先皇指定的。”

    杨老爷子从鼻孔哼出一声。

    浩然堂门外候着的小丫头轻叩着门询问:

    “公爷,药煮好了,可要端进来。”

    杨寿闻言,未等主子示意便快步往门口接药去了。轻红站了起来,不顾尚还有些麻的双腿,有些踉跄的走到放着净盆的架子上,取了布巾,泡湿后用力拧干,用红木托盘装了,又去另一边的置物架上用小碟子取了一块松子糖,一并摆上托盘。此时杨寿已端了药进来。

    杨老爷子紧抿着嘴盯着那碗乌漆漆的药,又拿眼去瞪承恩公:

    “你们一个二个都看不得我好,总往我这送这苦断肠子的劳什子”。

    承恩候自扬寿手里端过药,哄道:

    “这良药苦口,祖父您喝上这一碗肯定就大好了。”

    杨老爷子一脸不甘皱着脸喝完药,轻红把松子糖喂到杨老爷子嘴里,又拿湿布巾轻轻按擦掉嘴角的余药,待候完这一番,在架子的净盘中洗好布巾,端了水便出了浩然堂。另一边的杨寿也接过空药碗,趁机出了正堂。

    门外一直候着的两个小丫鬟接过净盘和碗自行走了。大大松了口气的轻红和杨寿对看一眼,也没敢说什么,各自一人一边往门口站着。轻红此刻才发现背上阵阵发凉,里衣早被汗湿了个透。因是春日,天气尚凉,也不敢回去更衣,直着身子强忍着寒意。另一边的杨寿也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