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 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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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折花姑娘，你看这个小糖人不错喔。”
“这……”折花看着前面站在小糖人摊贩前的颜雪，“这不都是小孩子才吃的吗？”
折花想不到这颜雪颜真人竟然对这些小玩意颇感兴趣，一路上买了不少，比如她头发上还别着的簪子，便是颜雪在上一家店铺花二两银子很爽快地买的。
他究竟在想什么？
“来，给。”颜雪从摊上挑选了一个小糖人，转身递给折花，“在下只是觉得这小糖人挺可爱的，与折花姑娘很配。”
“谢谢真人。”
折花接过了颜雪手中小糖人，她记得上次给她簪子时也是这么说的。
难道真的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可爱么？
折花低头细看小糖人的模样，是个红红的罗裙小女孩样子，真还有些可爱。
她稍微舔了舔，挺甜的，但舍不得一口咬下。
可以跟颜真人讲吗？
折花此时心中纠结，举棋不定，现在的她已经不敢随便相信任何人了。
想想从前，她生于光明之中，本该享受万人膜拜、景仰。
却错信了人，被欺骗、出卖，最终可悲的落得如此下场。
“圣女大人，如今我教大难，请您先屈尊在这住下，我找机会出去想办法找些援手，以光复我教。”
“嗯，早些回来。”
可最终她等来的确是：“哼，什么圣女，高高再上，把她废了，给我卖到歌舞楼去。”
……
直到现在，她回想起曾经最痛苦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身体里每根经脉犹如断裂般疼痛，而且背后的纹身处也似有千根细针扎下的痛苦。
或许所有人都是这样吧，对人好只是为了利用这个人，用完了就丢了，如浮游一般廉价……
唯有相信自己吗？
“怎么了，折花姑娘，身体不适么？”
颜雪看到折花低着头，眼神黯淡，一副心情低落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没事。”
折花回过神来，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对颜雪，尽可能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
继续说道：“只是突然想到了过去而已。”
“折花姑娘……”颜雪开口到一半，却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安慰她。
这时他闻到一阵淡淡的茶香，顺着茶香的方向看到了一座茶楼，随后问折花道：“要不我们去茶楼坐坐吧，歇息歇息。”
“嗯。”折花点头道。
茶楼的总体风格古香古色，店内装饰品大都是以恬淡闲适为主题，楠木制的桌椅上雕刻着各色花纹，每张桌子上都摆有一两个青花瓷的小茶壶。
颜雪和折花走进茶楼时，一楼已经坐了不少人，几张桌子围着一个台子，台子上的说书人声泪俱下地讲着故事。
“二位客官，一楼已经没有单独的桌位了，要不上二楼，这说书人嗓门够大，二楼近的几个位置也可以听得清。”
小二上前招呼两人。
颜雪点点头，跟着小二上楼。
随后他又问道：“对了，那说书人讲的是什么故事啊？”
“这个啊，是关于当今府主的大哥乐正武与城守大人早些年的爱情故事。”小二挠挠头回答道。
随后补充道：“不过可惜啊，乐正武因为犯事被废，继承府主之位的是他二弟，李家为了撇清关系，两人的事最终还是没成。”
“原来是这么回事。”
颜雪有些疑惑，这李城守的个人感情事，而且最终还黄了，茶楼说书人将这些讲出来不怕城守大人听到，一怒之下把整个茶楼给封了吗？
小二看出了颜雪的想法，解答道：“客官有所不知，城守大人不计较这些过去的事，她还偶尔来听呢。”
这三言两语间，两人已经跟随小二到了二楼；二楼的摆设倒是比一楼更有雅兴，每个桌子都单独摆放，没有围成一圈，竹窗上挂着薄纱，窗外风轻拂过，仿佛深闺女子的低喃。
“就在这吧。”
颜雪选择了一个靠窗的桌子。
“嗯。”
2
折花说完，正对着颜雪坐下时。
看到一个人从楼下上来，随便找了一张桌子，从正对着她的方向坐下，细看竟然是一张熟悉又可恨的面孔。
尽管她手心开始冒汗，但还是尽可能沉住气不让脸部表情有异样。
心道想：他怎么来这了？难道一路跟踪过来的？
她很想告诉颜雪，那个人就是他们一直想要抓的山贼头子，可她又不敢说。
两次信任别人，却只是被利用，最终还被抛弃，他不确定这颜真人会不会也像那样，利用完了就不管自己了。
她可以看到那个人在盯着自己，宛如毒蛇吐信。
“折花姑娘。”颜雪开口道。
听到了颜雪的话，她收回了目光，问道：“怎么了颜真人？”
“关于楼下说书人讲的那个故事，不知道折花姑娘是怎么看的？”
“这个嘛……还是觉得挺可惜的，听说书人讲着，两人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我也这样觉得。”颜雪用手捏了捏下巴，分析道：“不过想来李城守应该是看开了吧，不介意说书人讲出来，甚是符合她那豪迈气质。”
“看开了么？”折花自言自语小声嘀咕道。
……
两人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颜雪突然对折花问道：“话说折花姑娘，可以谈谈山寨和山贼头子的事吗？”
“这个……关于山贼头子的事啊。”
折花说话犹豫，她刻意将每个字都拖得很长，希望可以争取多几秒钟的思考时间。
她没想到颜雪会突然问这个，自己还没准备好措辞圆下去。
除此之外，她又瞟了一眼颜雪后面坐着那人，眼神没变，依旧盯着自己，他一只手把玩着茶杯，另一只手放在桌下不知道拿着什么。
但折花已经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杀气了，这种感觉就似一把匕首正抵着她的后背，随时可能给她致命的一刀。
她知道，自己要是说出来“后面那人就是山贼头子”的话，那人肯定会在逃跑的同时，抛出暗器或者法术要了自己的命。
倘若暗器悬空时，颜真人是放弃最好的抓捕机会去救她呢？还是不管自己直接冲向那人？
可是那人不落网的话，自己为麻痹那人说的谎言也会像水中泡沫一样随着时间渐渐浮出水面最终破灭，等待自己的结局甚至是生不如死。
折花心中自问道：圣尊大人，我该怎么办？
3
颜雪正在等待折花的回答，但他现在的关注点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她身后角落处坐着的人。
清茗提醒过他可能有人对折花不利，叫他务必保住她。
从他和折花上二楼开始，角落的人便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这边，和刚刚才上楼同样有修为的人不同，这人气息微弱、眼光却不虚浮，尽可能掩盖自身修为，他判断此人应该是善于隐蔽偷袭、修刺客之道。
开始他跟折花姑娘讨论关于楼下说书人故事时，那人手上没有任何反应，平淡的喝茶。
但当自己试探性地问“话说折花姑娘，可以谈谈山寨和山贼头子的事吗？”时，角落那人的眼神中突然带有些许寒意，两只手放到了桌面下，颜雪猜测可能他在准备了。
折花的回答拖得很长，在这过程中颜雪感受到那人针对折花姑娘而来的杀意，他握紧了腰间的“落雪”，随时准备出鞘。
一阵沉默过后，正当折花准备继续说道什么。
角落那人终于按捺不住，拿出了自己藏在桌底的匕首，朝折花的脖颈刺去。
颜雪见状，迅速抽出自己腰间的“落雪”，向前一掷。
“乒！”的一声，匕首刃尖与的剑尖相撞，剑上强横的力量将那人震退了两步。
待折花转头看向后方时，那人已然打破窗户，从窗台跳了下去。
“折花姑娘没事吧？”
颜雪掐了一下法决，剑自动飞回腰间剑鞘中，看折花没有受伤，便放下心来。
继续说道：“让姑娘受惊了。”
“没事。”
折花摇摇头，此时的她冒了一身冷汗，感觉自己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店家，这些多的就当赔偿。”
颜雪丢出一袋银子给上来看什么情况的店小二，随后对折花说道：“看来外面不太平，我们回城主府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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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花姑娘，你看这个小糖人不错喔。”
“这……”折花看着前面站在小糖人摊贩前的颜雪，“这不都是小孩子才吃的吗？”
折花想不到这颜雪颜真人竟然对这些小玩意颇感兴趣，一路上买了不少，比如她头发上还别着的簪子，便是颜雪在上一家店铺花二两银子很爽快地买的。
他究竟在想什么？
“来，给。”颜雪从摊上挑选了一个小糖人，转身递给折花，“在下只是觉得这小糖人挺可爱的，与折花姑娘很配。”
“谢谢真人。”
折花接过了颜雪手中小糖人，她记得上次给她簪子时也是这么说的。
难道真的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可爱么？
折花低头细看小糖人的模样，是个红红的罗裙小女孩样子，真还有些可爱。
她稍微舔了舔，挺甜的，但舍不得一口咬下。
可以跟颜真人讲吗？
折花此时心中纠结，举棋不定，现在的她已经不敢随便相信任何人了。
想想从前，她生于光明之中，本该享受万人膜拜、景仰。
却错信了人，被欺骗、出卖，最终可悲的落得如此下场。
“圣女大人，如今我教大难，请您先屈尊在这住下，我找机会出去想办法找些援手，以光复我教。”
“嗯，早些回来。”
可最终她等来的确是：“哼，什么圣女，高高再上，把她废了，给我卖到歌舞楼去。”
……
直到现在，她回想起曾经最痛苦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身体里每根经脉犹如断裂般疼痛，而且背后的纹身处也似有千根细针扎下的痛苦。
或许所有人都是这样吧，对人好只是为了利用这个人，用完了就丢了，如浮游一般廉价……
唯有相信自己吗？
“怎么了，折花姑娘，身体不适么？”
颜雪看到折花低着头，眼神黯淡，一副心情低落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没事。”
折花回过神来，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对颜雪，尽可能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
继续说道：“只是突然想到了过去而已。”
“折花姑娘……”颜雪开口到一半，却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安慰她。
这时他闻到一阵淡淡的茶香，顺着茶香的方向看到了一座茶楼，随后问折花道：“要不我们去茶楼坐坐吧，歇息歇息。”
“嗯。”折花点头道。
茶楼的总体风格古香古色，店内装饰品大都是以恬淡闲适为主题，楠木制的桌椅上雕刻着各色花纹，每张桌子上都摆有一两个青花瓷的小茶壶。
颜雪和折花走进茶楼时，一楼已经坐了不少人，几张桌子围着一个台子，台子上的说书人声泪俱下地讲着故事。
“二位客官，一楼已经没有单独的桌位了，要不上二楼，这说书人嗓门够大，二楼近的几个位置也可以听得清。”
小二上前招呼两人。
颜雪点点头，跟着小二上楼。
随后他又问道：“对了，那说书人讲的是什么故事啊？”
“这个啊，是关于当今府主的大哥乐正武与城守大人早些年的爱情故事。”小二挠挠头回答道。
随后补充道：“不过可惜啊，乐正武因为犯事被废，继承府主之位的是他二弟，李家为了撇清关系，两人的事最终还是没成。”
“原来是这么回事。”
颜雪有些疑惑，这李城守的个人感情事，而且最终还黄了，茶楼说书人将这些讲出来不怕城守大人听到，一怒之下把整个茶楼给封了吗？
小二看出了颜雪的想法，解答道：“客官有所不知，城守大人不计较这些过去的事，她还偶尔来听呢。”
这三言两语间，两人已经跟随小二到了二楼；二楼的摆设倒是比一楼更有雅兴，每个桌子都单独摆放，没有围成一圈，竹窗上挂着薄纱，窗外风轻拂过，仿佛深闺女子的低喃。
“就在这吧。”
颜雪选择了一个靠窗的桌子。
“嗯。”
2
折花说完，正对着颜雪坐下时。
看到一个人从楼下上来，随便找了一张桌子，从正对着她的方向坐下，细看竟然是一张熟悉又可恨的面孔。
尽管她手心开始冒汗，但还是尽可能沉住气不让脸部表情有异样。
心道想：他怎么来这了？难道一路跟踪过来的？
她很想告诉颜雪，那个人就是他们一直想要抓的山贼头子，可她又不敢说。
两次信任别人，却只是被利用，最终还被抛弃，他不确定这颜真人会不会也像那样，利用完了就不管自己了。
她可以看到那个人在盯着自己，宛如毒蛇吐信。
“折花姑娘。”颜雪开口道。
听到了颜雪的话，她收回了目光，问道：“怎么了颜真人？”
“关于楼下说书人讲的那个故事，不知道折花姑娘是怎么看的？”
“这个嘛……还是觉得挺可惜的，听说书人讲着，两人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我也这样觉得。”颜雪用手捏了捏下巴，分析道：“不过想来李城守应该是看开了吧，不介意说书人讲出来，甚是符合她那豪迈气质。”
“看开了么？”折花自言自语小声嘀咕道。
……
两人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颜雪突然对折花问道：“话说折花姑娘，可以谈谈山寨和山贼头子的事吗？”
“这个……关于山贼头子的事啊。”
折花说话犹豫，她刻意将每个字都拖得很长，希望可以争取多几秒钟的思考时间。
她没想到颜雪会突然问这个，自己还没准备好措辞圆下去。
除此之外，她又瞟了一眼颜雪后面坐着那人，眼神没变，依旧盯着自己，他一只手把玩着茶杯，另一只手放在桌下不知道拿着什么。
但折花已经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杀气了，这种感觉就似一把匕首正抵着她的后背，随时可能给她致命的一刀。
她知道，自己要是说出来“后面那人就是山贼头子”的话，那人肯定会在逃跑的同时，抛出暗器或者法术要了自己的命。
倘若暗器悬空时，颜真人是放弃最好的抓捕机会去救她呢？还是不管自己直接冲向那人？
可是那人不落网的话，自己为麻痹那人说的谎言也会像水中泡沫一样随着时间渐渐浮出水面最终破灭，等待自己的结局甚至是生不如死。
折花心中自问道：圣尊大人，我该怎么办？
3
颜雪正在等待折花的回答，但他现在的关注点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她身后角落处坐着的人。
清茗提醒过他可能有人对折花不利，叫他务必保住她。
从他和折花上二楼开始，角落的人便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这边，和刚刚才上楼同样有修为的人不同，这人气息微弱、眼光却不虚浮，尽可能掩盖自身修为，他判断此人应该是善于隐蔽偷袭、修刺客之道。
开始他跟折花姑娘讨论关于楼下说书人故事时，那人手上没有任何反应，平淡的喝茶。
但当自己试探性地问“话说折花姑娘，可以谈谈山寨和山贼头子的事吗？”时，角落那人的眼神中突然带有些许寒意，两只手放到了桌面下，颜雪猜测可能他在准备了。
折花的回答拖得很长，在这过程中颜雪感受到那人针对折花姑娘而来的杀意，他握紧了腰间的“落雪”，随时准备出鞘。
一阵沉默过后，正当折花准备继续说道什么。
角落那人终于按捺不住，拿出了自己藏在桌底的匕首，朝折花的脖颈刺去。
颜雪见状，迅速抽出自己腰间的“落雪”，向前一掷。
“乒！”的一声，匕首刃尖与的剑尖相撞，剑上强横的力量将那人震退了两步。
待折花转头看向后方时，那人已然打破窗户，从窗台跳了下去。
“折花姑娘没事吧？”
颜雪掐了一下法决，剑自动飞回腰间剑鞘中，看折花没有受伤，便放下心来。
继续说道：“让姑娘受惊了。”
“没事。”
折花摇摇头，此时的她冒了一身冷汗，感觉自己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店家，这些多的就当赔偿。”
颜雪丢出一袋银子给上来看什么情况的店小二，随后对折花说道：“看来外面不太平，我们回城主府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