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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谁得罪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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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师突生气,翻脸独自离;

    兄弟相指责,罪行各有趣。

    那是一个秋天的中午,郑恩和懒虫正在做饭,听见师父出山回来的脚步声,一齐高兴地迎了出来。

    “师父,您回来了?”

    “不想让回来早说!”

    “我们天天都盼着呢!”

    “盼着我早死吧?”

    师父脸上阴得像要滴水,说话咽死人。

    懒虫只当师傅又在外边管闲事受了气,急忙绰趣:“热烈欢迎老疯子降妖除魔凯旋归来!两旁列队,鸣炮奏乐,八抬大轿迎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懒虫一边嘴上鸣炮奏乐,一边蹦跳呼叫,黄元庵不仅不像平常那样反嗔为笑,还板着脸训道:“你们觉得这类过家家的游戏很好玩吗?你们俩知道什么是讨厌吗?我把你们俩拣来,为的是解除孤寂,寻点乐趣,有人侍奉,享受清闲,可你们俩一个好吃懒做,一个半憨半傻,我没得一点好处,反增许多麻烦,受许多闲气,我要你们什么用?你俩现在就给我滚蛋,我不要你们了!”

    郑恩以为他又在耍疯脾气,急忙扶他坐在一块石头上,进屋将煮好的苞米端出来摆在面前,笑着说道:“师父,先吃点东西消消气。我们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待您吃罢了慢慢说!我们会改好的,别吓我们!”

    “我说你不对就是不对,讨厌你们了,叫我怎么说,你们怎么改?快走快走,莫惹我发脾气!”黄元庵将苞米一脚踢开,吹胡子瞪眼地吼道。

    懒虫早看不上眼,跳脚叫道:“老妖怪,你吼谁呢?我当年在大城市,一根棍,一破碗,不烧火,不做饭;街上任意走,景致随便看;冬日墙根晒暖捉虱,夏天桥下乘凉睡觉;任别人忙忙碌碌,我只管自在悠闲。你趁我有病不能动弹,把我强行绑架到这儿,上老虎凳把我腿压肿,炒大虾差一点没把我腰折断;站桩让我天天一身汗,倒立折腾得我血倒灌;还让拾柴让做饭,连睡觉也忙得不可开交,没一次做梦是闲着的!”

    平时,师父生气,懒虫便夸当年流浪乞讨的“幸福”,声讨师父的虐待“罪行”,师父总是反嗔为乐,有时还绰趣几句,今天怎么了,师父不仅不笑,还当真发起了怒:“说得好啊,我这不是正如你意,让你滚蛋吗?快滚蛋,享你的福去吧!”

    你开玩笑他当真,你当真时他开玩笑,这是最难解的尴尬,懒虫只得耍赖:“你虐待我们二年,我们还没与你算账,你可想让我们走呢?就不走,气死你老妖怪、老疯子!”

    郑恩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摆出一副无论如何也不走的耍赖架势。

    黄元庵怒气徒升,站起身抓起郑恩,又顺手把懒虫挟在腋下,跃上悬崖,便向山外狂奔起来。

    黄元庵挟着二人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来到一处村庄外的山头上,方才把二人撂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从今往后,我和你们一刀两断,毫无瓜葛!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认识我!不管在哪,敢说是我徒弟,敢吐露半点和我的关系,我拔你们舌头下酒喝!”

    郑恩和懒虫刚要说话,黄元庵已经转身一纵,钻进密林无了影踪。

    郑恩和懒虫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弄不明白师父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郑恩向懒虫问道:“你说,师父发这么大火,究竟是为了什么?”

    懒虫说:“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因为你了!他脾气怪得很,要不我怎么会叫他老妖怪?对这号怪人,你在他面前不能老实,不能听话,得生法气他,编着圈骂他,他才高兴!而你呢,傻不拉唧的,他说什么就听什么,还总是做过头。叫你每天站桩两个时辰,你站四个时辰;叫你每天把打油拳练九遍,你练三九二十七遍;叫你开荒种点白菜、萝卜,你辣椒、茄子、大葱、韭菜什么都种。平时呢,你也不会给他说个笑话,给他唱个歌,斗嘴逗他玩儿,他能不讨厌你吗?

    “还有,你入门晚,理该当师弟,师父看你年纪大,当时让让你,你就当真了。师父不在时,你总是以师兄自居,管东管西,管罢挖地管下种,管罢养兔管养鸡。你不懂谦让,不懂规矩,害得师父话已出口无法收回,他能不生气吗?

    “你一顿能吃一大盆,比我和师父俩人吃的还多,多吃多占等于贪污盗窃,师父能不生气吗?”

    ……

    “你说这些师父早清楚,要生气早就生了。突然不要咱,应该是最近几天得罪了他吧?昨天你故意往他脸上放屁——”

    懒虫处处以师哥自居,在郑恩面前,自己错也是对,是不准有半点异议的。这会儿,郑恩意在探讨师父弃徒的原因,他却以为郑恩是对他指责的反击,火烧了屁股似的跳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你和屁是一家子?我的屁你知道香臭,你闻过几回?放屁怎么了?嫌臭你捂着鼻子不就得了吗?放你脸上了吗?没放你脸上碍你什么事了?人家扭下腰出点响声就是在放屁啊?捕快查证了吗,衙门判决了吗?凭啥说我放屁了?我看见你摸裤子了说你准备拉肚子,合理吗?你敢说,从小到大,你没放过屁吗?你自己一身骚还好意思指责别人?你放屁不得罪他,我放个屁就得罪他了?我尽的师哥责,管的师哥事,享受的却是师弟待遇,我还不宽厚吗?怎么放个屁就让你记住了,好的一点没记住?现在师父被你气走了,你还打横炮,你是什么居心?为啥你总看见别人放屁?心中有啥就看见啥,看见屎是因为你心中有屎,是你内心太臭了,傻瓜!”

    “若不是因为放屁,是不是因为前天他睡觉时你往他耳朵眼里放虫子,大前天你把煮好的兔子藏条腿这些事呢?”郑恩嗫嚅道。

    “放虫子是给他挠痒痒,他那会儿耳朵眼正痒你知道不知道?你说我藏兔子腿,哪只眼看见的,有什么证据?那只兔子是个瘸子,少条腿,你知道不知道?你凭空造谣什么目的?”

    郑恩见懒虫指手划脚,更加恼怒,忙解释道:“咱,咱不是在找得罪师父的原因吗?”

    “找什么?明摆着是你!除了刚才说的,你还有大罪!那次有挖药人攀下山崖,我叫你把他吓走,你上前咕咕唧唧,很亲热的样子,是不是在泄密,是不是在通敌?我向师父报告,你还说我拍马屁,这是不是陷害忠良?

    “你想搬出深山,就是不爱我们的洞穴;你想去看工友,就是想联系外敌;你拼命练武,就是想天下第一,篡权谋位,自己当山岙小皇帝!你吃师傅饭,砸师傅锅,忘恩负义,勾结外敌,罪大恶极!你惹老妖怪生气,让我跟着受连累,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这么大罪,你杀了我算了!”郑恩气得笑了起来。

    “想麻烦我?没门!自己找块石头碰死去!”

    郑恩经常被懒虫谬理歪词训斥,吹毛求疵地戏耍欺负,习以为常,只当乐趣,当然不会听话碰死。

    他见探讨不出师父生气原因,不再争辩,转身就往回走。

    “唉,唉——你干什么,要往哪去?”

    “我要回去找师父!”

    “哎哟哟,憨瓜劲又上来了不是?老妖怪跑起来风似的,一跃就是好几丈。他挟着咱俩跑了一整夜,谁知道有多远?这深山老林,无边无沿,那个小山洞在这里边,就像个针尖尖,你往哪找去?我懒虫聪明多智,从那山岙处跑了几次都没跑出来,你敢去找啊?不累死也得给饿死,不饿死也得给渴死,不渴死也得给野兽虫蛇咬死,不咬死也得给急死,反正回去找他,死路一条!”

    “再小,也在这大山里,慢慢找,总是能找到的!”郑恩说。

    “不服你找去吧,我反正是不去!”懒虫仰脸躺在一块石板上,闭眼睡去。

    “别睡觉!山下不远就有村庄,你快下山去吧!我走了!”郑恩对懒虫交待一句,转身就向来路奔去。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鬼下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