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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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志站在祸雨楼的大殿之上，此时的他全身浴血，宛如修罗附身一般，而在他的身旁，全是他过去的师兄弟们，唯一不同的是，这些师兄弟们都有着相同的面容，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孙志喘着粗气，抬起早已被鲜血浸润的衣袖试图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但汗水和血水早已混在了一起，而这一擦拭只会让他的神情更加狰狞。
就在这时，后殿之中再次冲出数条人影，而人群之中赫然一人正是孙志在祸雨楼最敬佩的师尊，祸雨楼掌教宁之远。
宁之远来到大殿，盯着眼前的孙志，两个人此时都一言不发，毕竟只要看一看这遍地的尸骸，再有多余的话也是枉然。
孙志再次抬起了手中的长剑，随着他伸手捏成剑诀，在剑身之上拂过，最后抖动剑柄，一股血气蔓延开来，正是祸雨楼不传之秘祸雨扰心剑。
宁之远见状，立刻拨开人群，将众弟子护在身后，挺身而出，两人一招一式完全相同，在招来式往之际，更是分毫不留情。
战至少许，宁之远突然退开，持剑的手突然向后一撇，手中长剑顿时向后倒飞而出，准确的插在束阁之上的一把剑鞘当中，而孙志见状，虽是心中存疑，但很快又再次发动绵密的攻势。
失去了剑利的宁之远并未退却，反而以剑指在每一次孙志挺剑长击之时都能精准无误的弹在剑锋表面，而随着每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也在震慑着孙志的心房。
渐渐的，孙志感受到了一阵来自灵魂中的悸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在分心不暇的战斗当中，却是无从回忆。
宁之远见状，突然降低了反击的频率，他脚踏周天阵法，一圈一圈、一层一层，一道罡印在他足尖轻点的每一次之际若隐若现，配合上那敲击剑锋表面的脆响，终于一个庞大的唤魔映心阵以宁之远为核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这……你不是……”孙志于疯魔状态下偶然回神，眼神中一道疑云闪过，终于是察觉到了一丝破绽，他回想起之前的战斗，那“熟悉”的模糊身影，那持剑于攻势中更为熟悉的灵动身姿，无一不证明对方就是他的师尊，但同样也是那个他发毕生宏愿也要斩尽的鬼魂。
眼见孙志有回神的契机，宁之远突然大喝一声，“赦！”
阵势爆冲，瞬间冲击孙志的灵堂，和另一个世界里管良按在孙志灵堂上的手形成共鸣之势，两相对应下，只听到“啊”的一声大喊，孙志瞬间清醒了过来。
然而，清醒过来的却并不是现实中的孙志，而是把自己关在噩梦中的孙志，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出现在孙志跟前的不仅仅有那一地有着相同模糊面容的尸体，还有一人，正是早已遗失在孙志记忆中那位真正的祸雨楼掌教宁之远。
惊见自己的师尊，瞬间的失神与回神，孙志急忙抛下手中长剑，正想要朝着师尊冲过去见礼的同时，却又看到那一地残骸，不由自主的愣在了当场。
看着这样的孙志，宁之远，不……应该是管良也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人与鬼斗争的这三十年，不仅仅是战斗那么简单，还是思想和记忆的碰撞，当人想要依靠智慧来战胜鬼的时候，却在不知不觉间被鬼这种“不散的人魂”反过来给侵蚀了记忆，再借由被篡改后的记忆中启迪出了错误的思想。
而在所有错误的思想当中，犯的最严重的错误就是——
人类破坏了自己赖以为生的地脉。
地脉是人类得以繁衍生息的根本，地脉中不但蕴含着人类赖以为生的一切养分，还有一种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地脉灵气。
没人知道地脉灵气是怎么来的，但是千百年前有一种流派的学说表明，当植物根植地脉之中所输送出的养分就是灵气，而灵气不仅仅可以让植物存活，也可以反馈给这个世界，从而让修炼者变得更加强大。
虽然迄今为止没人知道鬼族为何要唆使人类破坏地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地脉不但对人来说是万物之始，对鬼族来说也有着势必相当的分量。
回过神来的孙志一脸茫然，他亲眼看着自己做过的这一切，但木讷的脸上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毕竟他杀的就是那个“模糊的身影”，而这个身影不仅仅害死了夔山大半祸雨楼的门人，同样也差点“杀死”了自己。
是的，他没有杀错人，他的记忆清楚的告诉了他这一点，他所杀的都是厉鬼，是天地不容的存在，连同那身披师尊宁之远衣袍的中年人也不过只是企图欺骗他的眼睛而残害世人的祸首。
但是，此时的情况出了点差错，因为宁之远真的是宁之远，就算这遍地尸骸都是同样模糊的身影，但宁之远却不是。
“徒儿，你可知罪？”此时，宛如神灵一般威严的声音响起，让原本就受到震慑的孙志进一步的清醒了过来，伴随着头脑一阵嗡鸣，他丢掉了手中的长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正要声称自己有罪的时候，却又在近在咫尺之际看到了一具拥有模糊面容的尸骸，而这一看不要紧，顿时让他肝胆俱裂，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手中灵气翻飞，那一柄早已被抛下的长剑又瞬间回到了他的手中。
看到这一幕，即便无需那来自于天外的声音提醒，管良也知道，天道周而复始的力量再一次的开始转动，即便自己做出再多的努力，也终究敌不过老天爷的掌控。
当管良再一次回到现实当中的时候，他缓缓的拿开了那放在孙志灵堂之上的手，随后站起身来，订立了片刻后，这才遗憾的摇了摇头，然后举起手来就要了结孙志的性命。
但就在这一刻，那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中年人却是赶上一步拦住了他，而当管良微微有些好奇而不解其意的时候，却听到那中年人说道，“让我来吧。”
听到这话，管良没有让开，而是仍旧站在原地，片刻后才说道，“不，这是我所必须要背负的罪恶。”
中年人听到此话后沉默不语，但抬起的手却仍旧在表明自己也同样甘愿背负这份罪恶的心意，虽然说他们谁也不想下这份死手，但与其让孙志继续徘徊在死之意念当中，倒不如彻底终止他的痛苦。
毕竟，就算他知道自己杀死的都是该死之人，但他所身处的地方，以及他亲眼目睹的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却无一不再提醒着他——
夔山祸雨楼已经灭门了，甚至于，灭掉祸雨楼的就是他孙志。
孙志站在祸雨楼的大殿之上，此时的他全身浴血，宛如修罗附身一般，而在他的身旁，全是他过去的师兄弟们，唯一不同的是，这些师兄弟们都有着相同的面容，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孙志喘着粗气，抬起早已被鲜血浸润的衣袖试图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但汗水和血水早已混在了一起，而这一擦拭只会让他的神情更加狰狞。
就在这时，后殿之中再次冲出数条人影，而人群之中赫然一人正是孙志在祸雨楼最敬佩的师尊，祸雨楼掌教宁之远。
宁之远来到大殿，盯着眼前的孙志，两个人此时都一言不发，毕竟只要看一看这遍地的尸骸，再有多余的话也是枉然。
孙志再次抬起了手中的长剑，随着他伸手捏成剑诀，在剑身之上拂过，最后抖动剑柄，一股血气蔓延开来，正是祸雨楼不传之秘祸雨扰心剑。
宁之远见状，立刻拨开人群，将众弟子护在身后，挺身而出，两人一招一式完全相同，在招来式往之际，更是分毫不留情。
战至少许，宁之远突然退开，持剑的手突然向后一撇，手中长剑顿时向后倒飞而出，准确的插在束阁之上的一把剑鞘当中，而孙志见状，虽是心中存疑，但很快又再次发动绵密的攻势。
失去了剑利的宁之远并未退却，反而以剑指在每一次孙志挺剑长击之时都能精准无误的弹在剑锋表面，而随着每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也在震慑着孙志的心房。
渐渐的，孙志感受到了一阵来自灵魂中的悸动，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在分心不暇的战斗当中，却是无从回忆。
宁之远见状，突然降低了反击的频率，他脚踏周天阵法，一圈一圈、一层一层，一道罡印在他足尖轻点的每一次之际若隐若现，配合上那敲击剑锋表面的脆响，终于一个庞大的唤魔映心阵以宁之远为核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这……你不是……”孙志于疯魔状态下偶然回神，眼神中一道疑云闪过，终于是察觉到了一丝破绽，他回想起之前的战斗，那“熟悉”的模糊身影，那持剑于攻势中更为熟悉的灵动身姿，无一不证明对方就是他的师尊，但同样也是那个他发毕生宏愿也要斩尽的鬼魂。
眼见孙志有回神的契机，宁之远突然大喝一声，“赦！”
阵势爆冲，瞬间冲击孙志的灵堂，和另一个世界里管良按在孙志灵堂上的手形成共鸣之势，两相对应下，只听到“啊”的一声大喊，孙志瞬间清醒了过来。
然而，清醒过来的却并不是现实中的孙志，而是把自己关在噩梦中的孙志，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出现在孙志跟前的不仅仅有那一地有着相同模糊面容的尸体，还有一人，正是早已遗失在孙志记忆中那位真正的祸雨楼掌教宁之远。
惊见自己的师尊，瞬间的失神与回神，孙志急忙抛下手中长剑，正想要朝着师尊冲过去见礼的同时，却又看到那一地残骸，不由自主的愣在了当场。
看着这样的孙志，宁之远，不……应该是管良也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人与鬼斗争的这三十年，不仅仅是战斗那么简单，还是思想和记忆的碰撞，当人想要依靠智慧来战胜鬼的时候，却在不知不觉间被鬼这种“不散的人魂”反过来给侵蚀了记忆，再借由被篡改后的记忆中启迪出了错误的思想。
而在所有错误的思想当中，犯的最严重的错误就是——
人类破坏了自己赖以为生的地脉。
地脉是人类得以繁衍生息的根本，地脉中不但蕴含着人类赖以为生的一切养分，还有一种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地脉灵气。
没人知道地脉灵气是怎么来的，但是千百年前有一种流派的学说表明，当植物根植地脉之中所输送出的养分就是灵气，而灵气不仅仅可以让植物存活，也可以反馈给这个世界，从而让修炼者变得更加强大。
虽然迄今为止没人知道鬼族为何要唆使人类破坏地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地脉不但对人来说是万物之始，对鬼族来说也有着势必相当的分量。
回过神来的孙志一脸茫然，他亲眼看着自己做过的这一切，但木讷的脸上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毕竟他杀的就是那个“模糊的身影”，而这个身影不仅仅害死了夔山大半祸雨楼的门人，同样也差点“杀死”了自己。
是的，他没有杀错人，他的记忆清楚的告诉了他这一点，他所杀的都是厉鬼，是天地不容的存在，连同那身披师尊宁之远衣袍的中年人也不过只是企图欺骗他的眼睛而残害世人的祸首。
但是，此时的情况出了点差错，因为宁之远真的是宁之远，就算这遍地尸骸都是同样模糊的身影，但宁之远却不是。
“徒儿，你可知罪？”此时，宛如神灵一般威严的声音响起，让原本就受到震慑的孙志进一步的清醒了过来，伴随着头脑一阵嗡鸣，他丢掉了手中的长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正要声称自己有罪的时候，却又在近在咫尺之际看到了一具拥有模糊面容的尸骸，而这一看不要紧，顿时让他肝胆俱裂，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手中灵气翻飞，那一柄早已被抛下的长剑又瞬间回到了他的手中。
看到这一幕，即便无需那来自于天外的声音提醒，管良也知道，天道周而复始的力量再一次的开始转动，即便自己做出再多的努力，也终究敌不过老天爷的掌控。
当管良再一次回到现实当中的时候，他缓缓的拿开了那放在孙志灵堂之上的手，随后站起身来，订立了片刻后，这才遗憾的摇了摇头，然后举起手来就要了结孙志的性命。
但就在这一刻，那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中年人却是赶上一步拦住了他，而当管良微微有些好奇而不解其意的时候，却听到那中年人说道，“让我来吧。”
听到这话，管良没有让开，而是仍旧站在原地，片刻后才说道，“不，这是我所必须要背负的罪恶。”
中年人听到此话后沉默不语，但抬起的手却仍旧在表明自己也同样甘愿背负这份罪恶的心意，虽然说他们谁也不想下这份死手，但与其让孙志继续徘徊在死之意念当中，倒不如彻底终止他的痛苦。
毕竟，就算他知道自己杀死的都是该死之人，但他所身处的地方，以及他亲眼目睹的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却无一不再提醒着他——
夔山祸雨楼已经灭门了，甚至于，灭掉祸雨楼的就是他孙志。